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路上行人纷纷惊慌的往两侧躲去。
身穿铠甲的护卫骑着马快速的穿过了长长的街道,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静了几瞬的人群又重新喧哗起来。
有人还在遥遥望着,语带忧虑的叹道:“莫不是边关又起战事了?”
这几年刚过了几年安稳日子,要是又开始打仗,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闻言,旁边一人笑了起来,“这可不是边关急报,瞧那护卫的装扮倒像是是咱们长宁公主的护卫。”
一提起长宁公主,周围的人就支起了耳朵。
“咱那位公主殿下这都两年没回京了,这突然派人回来,莫不是要回来了?”
这话一说完,在旁听着的几个年轻男子就先心神恍惚了起来,目光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无他,与公主的嚣张任性齐名的是她那勾魂夺魄的美貌。
中年男子抚着自己的长须道:“倒是有这可能。两年前公主与驸马成亲,婚后不过一个月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京了,徒留驸马一人守在公主府。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果真不假,便如公主那般的美貌,这唯我独尊的性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倒是可怜那位芝兰玉树的驸马爷,那可是倾倒了整个京城的风流人物。倘若真是公主要回来了,那这京城就又要热闹了。”
护卫策马疾驰,到达公主府才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驸马爷可在府中?公主有话带到。”
小厮闻言急忙跑去通报。
不多时,护卫随着小厮去见了驸马。
一路奔波,马不停蹄,终于见到驸马爷了,想起公主的叮嘱,护卫深吸一口气,立刻进入了状态,捏着嗓子神色哀怜的开口了。
几乎是他一开口,林钦瞬间神色怪异的看了过去。
眉头皱的死紧地盯着那护卫。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学妇人作态,当着他的面做出这般恶心举止!
瞥过护卫笨拙的捏起的兰花指,嘴角更是狠狠地一抽。
林钦闭了闭眼,强压着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交代的话说完,护卫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半晌不见驸马有何反应。
难不成没听清楚?
护卫一张黝黑的脸都憋红了,让他对着驸马爷说这种话也太羞耻了,也不知公主为什么不把这种夫妻之间的私密话写成信件反而让他直接口述。
就在护卫犹豫着要不要再把公主的话说一遍的时候,林钦这才平稳住心绪,慢悠悠的开口了。
“你说公主想我想的发疯,我不在身边,便寝食难安,一觉醒来,连枕头都被泪水浸湿了,因相思成疾,故特此命人传话,邀我前去玉罗山,以解相思之苦。”
驸马那沁凉如水的嗓音,疏而缓的重复了一遍。
护卫立刻回道:“回驸马,公主是如此说的。”
护卫不敢乱看,头压的更低了,只听到驸马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轻扣着檀木做的书案,发出略带一丝沉闷的声响。
寂静的房间内,这不轻不重的敲击声,听的人心里发慌。
只听,驸马轻飘飘的没有波澜的开口了。
“是我听岔了,还是公主疯了?”
大婚当晚就敢拿鞭子抽他的人,婚后不足一月就说走就走的人,一走两年都没有半点消息的人,从来都不把谁放到眼里的人,说想他想到发疯?
林钦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公主殿下恐怕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也不知是怎么个想法。
……
这几日下了雨,阴雨绵绵飘飘洒洒的升腾出白茫茫的轻薄雨雾,将整个玉罗山都笼罩其中,轻烟薄雾似的掩着一片苍翠。
从那山上遥遥的传出断断续续的丝竹之声,正是从半山腰的那座极尽奢华的宫殿上传出的。
与外面的阴冷不同,殿中暖香扑鼻,十几个穿着水红色轻薄舞衣的女子随着乐音翩翩起舞。
天色阴沉,殿中早早点亮了宫灯,处处灯火通明。
白玉懒洋洋的倚在美人榻上以手支颐,百无聊赖的看着美人起舞,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她闯祸了,根据月老和司命气的脸色发青手指发抖等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祸还不小。
一向和蔼可亲的月老,捂着心口直喘气,恨不得拿他手上的红线往她脖子上绕两圈,这边还没安抚下来,司命也气势汹汹的找来了。
“他们是死敌!死敌知道吗?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不死不休!可你看看你这干的什么好事!全都乱套了!”
这事白玉至今还迷糊着呢,没等她想个明白,那俩老头就要去找她阿姐评理,一下就点到了她的死穴,白玉这才急忙把事给揽了下来。狐狸修仙本就不易,她们那一脉有天狐的血脉,因得罪了前任天帝,招致了灭族之灾。那时她还小,全靠阿姐将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她给救了出来。五百年来细心呵护,从不嫌弃她这个拖油瓶,等到前任天帝被逼退位,众仙看着新上位的天帝对阿姐殷勤的态度,少不了就有了闲言碎语。便是白玉也被按上了一个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的名头。
名声的好坏,她不太在意,坏就坏在,还牵扯到阿姐了。
这让白玉气恼的同时又很是挫败,她好像给阿姐丢人了。
经过深刻的反省,白玉决定做出点事情,好让他们知道,她也是有用的。
出发点是好的,结果这才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一忙起来就容易出错,白玉这两头奔走,也是辛苦,她就是累了,眯着眼小小的睡了会儿,没多久就被月老摇醒了。
那一条条交错的红线竟是全都系错了。
白玉不敢说自己多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全都系错了是什么概念,便是闭着眼睛胡乱系,说不好还能蒙对好几个。
一时间,月老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这是存心捣乱来了。
那日殿中就白玉一人在,想要辩解都无从说起。
旁的也就罢了,那两老头竟然想把这点事抖搂到阿姐那里去!这怎么行!
她辛苦的帮忙是为了什么,真以为她闲的没事做了?还不是为了给阿姐长脸么,结果不仅没长脸,反倒惹了一堆麻烦回去,这可就太丢人了 !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她把红线给牵上的,那她再去把他们分开就是了。
素手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系的红线,指尖勾住用力的往外拉扯了几下,红线本身没有丝毫变化,白玉的手腕上倒是勒出了一道红痕。别看就这么细细的一条红线,无论是怎么拉扯,还是用牙咬,用剪刀剪都奈何不得。
这线牵起的是两个人之间的姻缘,唯有斩断其姻缘,才能断开红线。
在一番简单粗暴的举动未果之后,白玉也收起了小心思。
临行前从司命那里得了本小册子。
里面记载的都是本该如此运行的故事轨迹。
可自从那红线牵上去后,这些原本的剧情也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好歹也能起个参考作用不是。
此刻她正处在第一个故事当中。
如果每个故事都有个主角的话,那男主林澄便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他自幼父母双亡,被当朝太傅收养。一个幼年失怙的孩子在高门府邸之中自然是没有依靠,饱受欺凌,但因聪慧过人很得太傅的喜爱。这内宅之事,太傅也不能事事都能顾及的到,就这样林澄默默忍受,慢慢成长,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太傅养子一步步走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此中艰难可想而知。
而故事中与主角作对,给主角打击的自然就是反派人物了。从众多反派中脱颖而出的太傅嫡子,对于这个捡来的便宜弟弟可是没有半分好感,给男主下起绊子来真可以说是不遗余力。这样一次次的打击,也不断的磨练了男主的心智,从另一方面来说,反倒是成就了男主。
而现在的情况是,那牵起姻缘的红线,恰恰是将这死对头一般的两个人给牵上了。
这男主都跟反派好上了,又哪里还有女主什么事?
总之这故事剧情已经是彻底崩了,白玉要做的不说是力挽狂澜,只盼能稍稍的拨乱反正,要是解开了二人之间的红线,想来也可弥补一二。
思来想去,白玉觉得这事也是容易的很,尤其是她这次的身份,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当朝公主,身份尊贵,深的皇帝喜爱。
有权有势不说,最最重要的是红线的一头系着的人正是当朝太傅的嫡子,也就是她如今的驸马,这意味着什么,白玉不由的激动了起来,这不就是说她只要把自家这个驸马看好了,不给他红杏出墙,招蜂引蝶的机会,如此一来,那红线不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吗?
一时之间,白玉心情大好,她已命人去给驸马传话。
想来听到她那番情真意切的话后,驸马定会欣然而至。
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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