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湄拿了药油出来, 狠狠一巴掌拍在苏水江的后背上。小少年那娇嫩的后背上立刻被印了一个娇小的巴掌印,五指分明的那种。

    苏水江闷哼一声忍了下来,纤瘦的身体更弯了弯。

    苏水湄让苏水江趴在桌子上, 撸起袖子替他将淤青推散。

    苏水江一边被疼得龇牙咧嘴, 一边道“刚才有个男人躲在外面偷看我看你换衣服。”

    “男人什么男人”苏水湄疑惑歪头。

    方才苏水湄躲在柜子里,根本就看不到门口。只能看到苏水江站在那里搔首弄姿地脱衣服,啧啧啧,别说, 如果她是个男人,还真是会多看几眼。

    苏水江肌肤白, 常日里被日头晒了也不黑, 吃多少也不胖,不知让苏水湄多羡慕。

    “那个用花生米打了客栈老板,让老板泼了你一身水的男人。”

    “什么”刚才那件事居然还是有预谋的

    苏水湄立刻气愤了, 她手下一重, 原本忍得很好的苏水江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疼得一“嗷嗷”。

    苏水湄赶紧放松手劲, 然后问, “长得什么模样”

    苏水江道“你们中间长得最漂亮的那个男人。”

    哦, 那条疯狗啊。

    苏水湄知道, 陆不言这样做一定是对她产生了怀疑, 才故意用这个方法来试探她。如果她今天真的脱了衣服,怕是会被男人从外面冲进来当场抓住。

    苏水湄一想到那个画面,登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忍不住想, 如果按照话本子来说,她这样女扮男装被发现后, 一定会跟那个发现她的人来上一段美好的姻缘关系。

    可放到苏水湄这里,她觉得自己除了小脑袋落地,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就算有别的选择,比如给陆不言当老婆或者当小妾之类的qaq这种事情想想还不如脑袋落地。

    苏水湄用力甩了甩头,把脑袋里陆不言拿张冷冰冰的寡妇脸扔开,然后替苏水江把衣服盖好。

    苏水江略显羞涩道“姐,你以后别随便掀我衣服了。”

    苏水湄歪头,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我已经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苏水湄立刻表示,“你放心,我们从三岁以后就不在一个浴桶里泡澡了,非常的男女授受不亲。”

    苏水江

    “姐,我先走了。”苏水江怕苏水湄再追问他关于长公主的事,立刻转移话题准备离开。他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沿处,用力一撑。

    没撑过。

    再用力一撑,闪到了刚刚撞伤的后背。

    苏水湄

    苏水湄把门打开,“你走门吧。”

    苏水江低头,闷不吭声地走到门边,抬脚跨了出去。

    因为被包下了,所以客栈里安静的出奇。苏水江警惕地左右四顾,寻找出客栈的路。

    突然,他脚步一顿,然后猛地挥手朝后射出一枚东西。

    “咔嚓”一声,那飞刀被结结实实地扎在红木柱上,连带着把苏水湄的衣袖也一起扎了进去。

    苏水江虽体质不好,但他极善飞刀,而这项技能是在他们小时饿肚子的时候打野鸡儿,兔儿,树上的果子练出来的。

    “姐,你就不能躲好一点”苏水江的声音有点无奈。

    苏水湄见被发现了,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干干脆脆地耸了耸肩,“你知道我会跟着你的。”

    “姐,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快点回去。”苏水江还是不肯透露半句自己正在办的事,他说完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苏水湄知道苏水江的脾气,油盐不进,对付他,除了死磨还是死磨。她正准备再跟上去,突然感觉自己衣袖一紧。苏水湄低头,看着那柄毫无花纹图案的钝飞刀,握住,使劲一拔,没拔动。

    从力气跟身手方面来说,他们姐弟两个还真是完整的继承了他们亲爹的衣钵,弱的可以。

    苏水湄努力了很久,终于是把那柄飞刀拔了出来,而苏水江也不知所踪。

    唉,失策了,跟丢了。

    苏水湄把玩着手里的小飞刀,把它收到宽袖暗袋内。

    她本想跟踪苏水江,寻找到长公主的下落,或者是探寻到一点苏水江的意图,可惜了,被他逃走了。

    也不知道苏水江到底要干什么。

    苏水湄从指间亮出自己的绣花针,其实,她刚才想索性把苏水江弄晕算了。可她再一想,她这闷葫芦一样的弟弟就算是被上了十八个大刑,都不会吐露半句,还不如她偷偷跟上去查看。

    没想到,把人弄丢了。

    翌日,姜娘买好了胭脂水粉,过来给五位贵夫人上妆。

    姜娘依旧戴着帷帽,透过细薄的白纱,隐约能看到其清丽的容貌。

    “哥哥,你这脸”姜娘透过帷帽,看着郑敢心这张老粗皮脸,一脸的为难。

    胡离慢悠悠走过来提议,“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吗”

    姜娘实话实话,“那起码也要是腐朽才行,比如这位公子和这位公子。”姜娘指了指杨彦柏,然后又指了指胡离。

    莫名腐朽的两位公子

    虽然郑敢心的难度着实是大了一点,但另外四位,尤其是陆不言和苏水湄,稍加修饰,便可成美人。

    一冷艳倾国,一娇软清媚,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也不知那玉面郎到底会更喜欢哪一款。

    率先被推出来的人是苏水湄。

    如果没有昨日的事,苏水湄或许还会努力挣扎一下,可经过昨天的事,苏水湄确定,陆不言和胡离对她的怀疑已经基本消失。

    看这两个人今日看她的眼神和那张厌世脸就知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呢。

    “来,我给你上妆。”姜娘将苏水湄带到梳妆台前端坐好,然后取出自己昨日买的胭脂水粉。

    不得不说,姜娘的眼光和手艺是极好的。

    她替苏水湄挑了一件藕荷色袄裙,这娇嫩的颜色十分衬她的气质。还有这一手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术。

    粉黛娥眉,杏腮樱唇,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十足一位美人。虽未到顶尖,但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苏水湄有些羞涩,她站在那里轻轻捏着裙裾,捏完以后才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太过女儿态,赶紧站直身体。

    “小江儿,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杨彦柏忍不住赞叹。

    一旁,陆不言尚未换装,他一袭劲瘦黑衣,身高腿长地站在那里,盯着苏水湄看了一会后突然回神,偏头,对杨彦柏道“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苏水湄

    这边陆不言说完,那边正托腮盯着苏水湄出神的胡离也赶紧把目光移开,然后点头道“嗯,一个男人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苏水湄她怎么觉得今天这两个人好像都转了性

    虽然说苏水湄知道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但是被人当着面说不好看,心中难免气闷。

    小娘子下意识噘了噘嘴,然后又发现这个动作太过女儿气,赶紧低头掩饰。

    苏水湄摸到自己宽袖内藏着的一方东西,她将其取出来,是一方帕子。

    苏水湄走到胡离面前,将这帕子递给他道“对了,这是上次你问我要的”

    “不用了。”苏水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离果断拒绝了。

    苏水湄

    “咳,”似乎是发现自己说话太过绝情,胡离赶紧补救,“帕子我有的用,天色不早,我去睡了。”

    苏水湄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冒出头的太阳。

    是挺不早了,太阳都出来了呢。你能不能找个走心一点的理由

    “哎哎,胡离你别想逃,还没上妆呢。”郑敢心眼疾手快地拦住胡离。

    胡离没办法,找了一个距离苏水湄最远的角落窝着。

    苏水湄

    苏水湄捏着帕子放回去,一转头,正对上陆不言的视线。

    男人慌张一拧脑袋,假装是跟苏水湄视线的无意识碰撞,而并非一直在盯着她看。

    苏水湄想到昨天苏水江说的那件事,她走过去,靠近陆不言。

    小娘子着了女装,身上不止带了浓郁的脂粉香,还有那点奶味。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陆不言站直身体,刚想离开,就听小郎君声音清朗道“大人,昨晚你是不是偷看我换衣裳了”

    男人神色一僵,语气极冲,“你以为自己穿了一套女人衣服,就是女人了我偷看你干什么”

    苏水湄一脸无辜道“可是大人不是说,龙阳之好也无所谓的吗”

    陆不言的脸瞬时阴沉下来,他觉得那个时候说那些话的自己就是个傻逼。他深吸一口气,冷酷无情道“你想的美。”

    苏水湄真是臭不要脸。

    小娘子向上翻了个白眼。

    屋内有些安静,从陆不言的角度,能看到苏水湄纤细凝长的脖子,柔嫩凝脂的腕子,甚至于那搭在一起的手指尖上还带着一抹漂亮的粉。

    本该是清丽柔美之态,可陆不言只要一想到这是个男人,心里就忍不住的抵触。但该死的是,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这个假女人吸引

    那边,郑敢心拉着胡离去上妆了,苏水湄看到桌面上的花生米,觉得昨天那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她准备报复一下陆不言。比如,随即抽取一件幸运衣物。

    正当苏水湄想着给陆不言绣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偏头,又发现男人在盯着自己看。

    “大人,我脸上有花吗”

    没有花,却比花好看。

    陆不言的脑袋里下意识就冒出这句话,他面色一黑,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一个胸比我都平的男人,我看你干什么”陆不言瞪着苏水湄,伸手推了推她,并冰清玉洁道“离我远点,熏。”

    苏水湄捂着自己被拍疼的胸口,使劲喘气。

    幸好,幸好她今日束胸勒得很紧,比弟弟都平。

    苏水湄小心翼翼揉了揉胸口,突然听到陆不言在那边嘟囔,“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呵。”

    苏水湄您说这话前就不能先瞅瞅您自个儿这倾国倾城的脸

    苏水湄觉得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对自己的美貌有所误解,就像他弟弟对他的能力过分看高一样。

    “哟,狐狸,不错嘛。”那边传来郑敢心粗粗的声音。

    苏水湄抬头,就看到胡离从屏风后走出来。跟上次他们胡乱上妆不一样,姜娘给胡离上的妆面十分讨巧。

    她替胡离融合了他脸上棱角分明之处,掩住了他过分突出的男性特征后,胡离整个人都变了。

    站在他们面前的,活脱脱就是一个端庄温婉的闺中小姐,只是动作间还带着一点属于男子的洒脱气。

    “果然是化腐朽为神奇啊。”杨彦柏忍不住感叹。

    胡离照了照镜子,自己也觉得不错,一转头,对上苏水湄的视线,立刻尴尬移开,道“我出去试试。”

    胡离推开门出去,正巧迎面碰上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盯着胡离看了一会儿,那眼睛都看直了。

    胡离朝客栈老板一笑,老板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这,这位夫人”

    “嘘。”胡离伸手抵住自己的唇,身姿妖娆的往栏杆上一靠。

    老板不由自主地靠过去,“这位夫人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这苏州城内有什么好玩的。”

    听到此话,客栈老板突然面色一变,“哎呦,夫人呀,最近咱们这苏州城啊可不太平,夫人生得这般貌美如花,可要当心了。”

    “哦出什么事了”胡离翘着兰花指跟客栈老板说话,声音也掐得极细,真是十分放得下包袱了。

    那客栈老板神神秘秘道“夫人可知道苏州孙家”

    “孙家”胡离挑眉,想了想,然后摇头。没什么印象。

    “那孙家有位美人,曾是苏州第一美人,上个月刚刚出嫁给赵家大郎,本该是蜜里调油的好时候,却不想竟被那玉面郎给盯上了。”

    “玉面郎”胡离眯起眼,被挑起了兴趣。

    这倒是个他们不知道的新鲜事啊。

    那客栈老板继续道“昨晚呀,那玉面郎在赵家的大门上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在三日后的晚间尝一尝这苏州第一美人的滋味。”

    胡离有些不信,“如此明目张胆”

    “是啊您说说,这做采花大盗都做到这份上了,可不就是明目张胆嘛。”

    胡离托腮细想,昨夜的事,今日刚刚传出来,怪不得他们还不知道。不过,“老板,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胡离笑得更风骚。

    老板一阵神思恍惚,和盘托出,“这事赵家确实掩的紧,是我今日领着人去赵家送菜无意间听到的。我给赵家供菜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赵家有那么多人,听说都是那赵家大郎花了重金雇来的江湖高手。”

    说到这里,老板一阵紧张,“夫人可别说出去。”

    “知道,多谢老板提醒。”胡离朝老板嫣然一笑,然后转身回屋,立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

    那边,陆不言站在半开的窗边,手里托着一只信鸽。

    “咕咕咕”

    男人抓着信鸽的一只鸽子脚,从倒吊的信鸽腿上取下信件,看完后道“确有其事。”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引蛇出洞,还是瓮中捉鳖”胡离扯了扯自己身上过分紧实的袄裙。

    陆不言想了一会儿后道“双管齐下。”

    按照陆不言的想法,一部分人继续装扮美貌妇人勾引玉面郎来引蛇出洞,一部分人潜入赵宅来瓮中捉鳖。

    虽然这个消息是玉面郎自己发出来的,但谁能保证这玉面郎真的会去真的要去说不定这也只是玉面郎在调虎离山,指东打西。

    “那谁来引蛇出洞,谁又去瓮中捉鳖呢”

    “漂亮的引蛇出洞,丑的瓮中捉鳖。”陆不言说完,立刻补充了一句,“我去瓮中捉鳖。”

    苏水湄这个男人果然对自己的容貌有所误解。

    “那俺去引蛇出洞吧。”郑敢心自告奋勇。

    苏水湄这群人怕是对自己的容貌都有所误解吧。

    “唔”胡离托腮细想,“我们还有个问题,那赵宅要怎么进去我可听说那赵家大郎为了自己的妻子,花重金请了很多江湖高手。”

    陆不言和胡离,还有郑敢心的武艺虽不错,但那些江湖高手也不是吃素的。

    “你刚才说,客栈老板他每日都会去赵家送菜。”陆不言看向胡离,“他一个人去的”

    “不是。”胡离摇头,“那么多菜,他一个人送不了。”

    “那我们就跟着他混进赵宅。”

    “好。”胡离点头,“我跟你去。”

    陆不言却道“不,你留在这里。苏水江,你跟我去。”

    苏水湄一脸呆滞的对上陆不言的视线。

    她是她吗

    胡离有些意外,陆不言竟会选苏水江。

    苏水湄也十分意外,陆不言居然会选她一起去赵宅。

    陆不言慢悠悠道“别误会,只是觉得你长得丑。”

    苏水湄如此看来,她长得着实不错。

    “那我呢”杨彦柏一脸兴致冲冲。

    胡离道“你长得这么好看,留在我这吧。”

    杨彦柏点头,“行。”

    “那我去找客栈老板商量商量,至于理由嘛”胡离把自己身上的袄裙整理好,“就说我这有两位弟弟想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其实不管胡离掰扯什么理由,色令智昏的客栈老板早就飘飘欲仙,什么都肯答应。

    陆不言他们进客栈时都戴着帷帽,客栈老板并不认识他们的脸。因此就算胡离说陆不言和苏水湄是他的弟弟,客栈老板也深信不疑。

    “哎,夫人,你们不是五个人来的吗”老板突然智商上线。

    “就不许我弟弟们后来”胡离挑眉。

    客栈老板浑身酥软软,“许,许。”

    搞定了客栈老板,陆不言和苏水湄就要准备明日一早跟着老板去送菜。

    两人一起走在房廊上,陆不言低头,把玩着手里的信件,上面就是那只肥信鸽带来的赵家消息。

    其实在苏水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趁着这个时候,她想问出来,“大人,你们锦衣卫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找不到长公主的下落”苏水湄压低声音,确保不会被别人听到。

    “锦衣卫也是人,人总有办不到的事。”苏水湄脱了女装后,陆不言总算肯正眼看她了。

    不然苏水湄都怕陆不言看着看着,变成斜眼了。

    说到这里,陆不言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之中竟显出几分落寞之态,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那一瞬过后,男人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骄傲自满的姿态,那满目的傲慢,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在意。

    苏水湄看着这样的陆不言,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够了解他。她太过偏听偏信,一开始就对陆不言下了设定。

    比如,狂傲、暴躁、疯狗、杀人狂魔、不好相处之类的形容词。

    虽然大部分都是对的,但陆不言说的对。

    锦衣卫也是人,包括他。

    是啊,锦衣卫也是人,他们替圣人杀人,手上沾满了鲜血,难免午夜梦回之际从噩梦之中惊醒,想到自己手上沾的鲜血,陷入无限的恐怖和深渊之中。

    苏水湄想,陆不言也会这样吗

    应该不会吧。

    她与他一道睡在一个屋子里的时候,这个男人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跟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她边上。

    苏水湄想,话本子里说,像陆不言这样的男人站在权势顶端,他们都爱权势,为了权势能抛却一切,包括人性。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踩着无数白骨,触摸到那高不可攀却能让你为所欲为的权势。

    小郎君垂下眼帘,沉默了下来。

    从前的苏水湄是深信不疑的,可现在她想,真的是这样的吗

    有了这个疑问,苏水湄晚上睡觉的时候就难免总是朝着陆不言的方向望过去。

    她想,男人睡觉的时候,到底会不会做噩梦

    哦,似乎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所以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让她继续睡地上。

    苏水湄很伤心,她就睡过一次铺上。

    因为一直想着陆不言,所以苏水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于,她没忍住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小娘子拱着腰背,做贼似的小心翼翼上前,趴到床头去看陆不言的脸。

    借着月色,苏水湄能看到男人白皙笔挺的下颚,还有那双漆黑深沉的暗眸。

    嗯眼睛

    “啊”男人突然出手,一把扯住苏水湄的胳膊往床上一按,用力反扭钳制,疼得苏水湄眼泪直飚,哭爹喊娘。

    “啊啊啊”

    “一个大男人,这点疼算什么啊啊啊松嘴你属狗的啊”陆不言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水湄狠狠咬上了耳朵。

    谁让他凑过来跟自己说话的。

    “一个大男人,这点疼算什么”苏水湄咬着陆不言的耳朵,含含糊糊说着话。

    男人气得面红耳赤,歪头躲避,却避无可避,反而被咬得更疼,“松口”

    苏水湄疼得小脸泛红,“大人先松手”

    陆不言扯着脖子,直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这小东西咬下来了,他道“我们一起。”

    “唔。”苏水湄红着眼,含糊应一声。

    “我数到三。一,二,三”陆不言数完,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各自僵持着。

    “大人你说话不算话”苏水湄说话的时候,牙齿磨着陆不言的耳朵肉。

    不止疼,更痒,尤其是那呼出的气,身旁身上的奶香味。

    陆不言的脸更红了,他咬牙道“你也没放。”

    苏水湄撑不住了,她觉得陆不言耳朵上除了被她咬出来的一点血,剩下的应该都是她的口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啃什么猪耳朵呢。

    这个时候的苏水湄突然庆幸陆不言晚间睡觉前洗了脸耳朵应该也洗了吗

    “那,那我数”苏水湄努力吞咽口水,就像在嘬。

    陆不言忍不住了,“快点数”

    “一,二,三”

    两人同时松开,苏水湄捂着自己软绵绵的胳膊靠在床边使劲喘气。

    陆不言捂着他被苏水湄咬出了一个整齐牙印的耳朵使劲一顿擦。

    月色朦胧,窗边溜进来一丝风儿。小少年仰头靠在那里,面颊绯红,唇角流涎。因为仰头的动作,所以少年的脖子格外修长明显,像一截春日里刚刚冒出头的嫩笋。

    突然,男人倾身,一口咬在了苏水湄的脖子上。

    “啊啊啊”苏水湄放声大哭,使劲推拒,“我胳膊都扭成那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咬我”

    陆不言本想说他从来都是以牙还牙的人,可在看到差点哭成泪人的苏水湄时,还是决定说点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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