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子真修的是无情道, 无情道本身最高境界是无欲无求, 无欲则刚, 因此修真界中悬云山之所以为门派之首,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无情道本身就比其他的道要更强。
施子真正如暗市那邪魔所说,六境巅峰,有劈山分海之能, 且性情爆裂冷肃, 不近人情, 这便致使门派内外,整个修真界掌门之中以他为首,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是很多小辈钦佩效仿的楷模。
凤如青见过他拔剑, 不止一次,灵雀山到现在还是被劈开的模样, 凤如青对于他的能力, 有非常深刻的认识。
因此她不听什么醉仙欲能力之强悍,一滴凡人动欲,二滴修士迷情,三滴神仙也疯, 蛇女给她的那一把小瓶子, 正正好的十瓶,无色无味, 同普通泉水无甚区别, 她是生怕剂量不够, 被中招的施子真察觉了她的狼子野心,再一巴掌拍死她。
凤如青将那整整十瓶全都倒入了茶壶之中,施子真即便是只喝了一杯,那剂量也是十分的够了。
不过凤如青此刻倒是庆幸自己是真的全都倒进去了,因为施子真已经这种状态下了,竟然还能运转灵力对她动手。
她才将布帘铺好,才将施子真拖上去按倒了,才意犹未尽地啃了两口,大抵是施子真抗拒的发颤齿关太让人想要冲破,或许是他惊慌的眼神太过迷人,凤如青一时不查,冷不防肩头被击中。
施子真也不知道哪来的灵力,想必是忍辱负重积蓄良久了,这一下打得不可谓不重。
凤如青直接被他拍飞出去老远,砸在不远处的梁柱上,还翻滚了两圈,接着便一口血呕出,五脏六腑错位般的翻搅着疼,肩头的骨头已经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块。
凤如青爬起来,正对上施子真盘膝坐在那破布帘之上,朝着她看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无恨无怨,无情无爱,有的只是冰棱密布,尖锐又寒冷,能将他目光所及的所有生灵都戳死一般。
凤如青知道,但凡是施子真灵力够用,她现在毫无疑问,已经是个死人了,死得透透的。
但是凤如青却没有再像以往那般,做出什么害怕的样子,她虽然呕血在地,却也是双目灼灼地看着施子真,和他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对视,并不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反倒是觉得自己要烧起来。
就是这样,她从对施子真动了心思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说来可能她掩盖本性良久,唯一不曾改变的,就是她喜欢的,必然得是这样带劲的,越是这样越带劲,日思夜想的,想要像刚才那样啃两口也已经许久了,怎能不成魔障。
最后还是施子真先挪开了视线,闭上眼调息,但越是调息,他越是心惊,他体内从未有过如此灵力枯竭的时候,方才全力一击,还不及大一点的罡风来得猛烈。
他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嘴唇上隐隐作痛,血腥在口腔弥漫,他咽下一口口水,却润泽不了干涩的喉咙。
不知是什么样邪恶的东西,竟这般的猛烈,施子真简直不知道事情怎会发展到如今地步,他的小弟子怎么敢
在施子真现如今正处在还无法接受发生了什么的当口上,趴在地上恢复了七七八八的凤如青再度爬起来,她慢悠悠地正了正自己的肩膀,用纤白的手背抹去嘴上的血渍,周身黑气缭绕,眉目妖异非常,面上的表情,更是带着让人悚然的兴味盎然,施子真察觉到她走过来,却没有睁开眼。
他还在积蓄灵力,可内府空空如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无法召唤利用四周的灵力,要知道这可是悬云殿,是直接悬浮在悬云山灵泉之上,灵力最充沛之处,他现如今却根本无法调动这里的灵力
凤如青看着施子真眉头紧拧,嘴上的伤处血色嫣红,艳烈得让人心驰,她单膝跪在施子真的面前,伸手去摸施子真的嘴唇,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力道用得很大,凤如青白嫩的手腕上很快被他抓了一大块淤青,她却连躲都没有躲一下,笑得嫣然娇美,任由他抓着。
施子真受不了她的眼神,很快烫手一般的将她甩开,面上勉力维持的清冷,也在不自然的红潮中变成了一种难言的诱惑。
诱惑着人去将其打破,撕碎,亲眼看着崩塌龟裂。
凤如青见施子真又闭上了眼睛,也垂下头,做出虚假的恭顺模样。
她的模样长大一些之后,虽然面容变化不多,却因为入魔的原因,红眸如烧着炽烈大火,对视能将人灼伤一般。
凤如青说,“师尊不必紧张,自从将我带回山中,你从未亲自教导过我吧,弟子有惑,师尊可否为弟子解”
施子真没有马上说话,凤如青又说,“这样吧,师尊,你只要为我解惑,我就看在救命之恩,和多年的师徒情谊上,不再轻薄羞辱于你,下山去做我的妖魔,可好”
施子真这才睁眼,他如今根本也无从选择,若说多么深重的羞辱感倒也没有,他还未能回过滋味,他现如今,只有迷茫,难以置信,还有修为无法利用的惶恐。
他无法理解小弟子的想法,怎会有人对他动情念
这从未有过啊。
施子真确实是受了醉仙欲的影响,可他已经修至六境巅峰,几乎灭人欲,因此即便他修为无法调用,内府犹如火烧,却也没有什么耻辱的反应,因此他还在想着小弟子只是为了报复他,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甚至不知他喝下的是何等的虎狼之药,不知凤如青说的话,全都是在引他上钩。
施子真睁眼对上凤如青蓄满求知欲的眼睛,确实他将她带回山中从未曾亲自教导,施子真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个师尊,如何去教导别人,曾心中盘算着要教小弟子炼器,也因为不知如何下手,一拖再拖。
他确实为师失格,但他仍旧不理解小弟子与穆良之间的依属情感,也不懂她恨他的缘由。
“师尊可愿为弟子解”凤如青歪了歪头,等着施子真回答。
施子真当真上当了,沉声说,“自然。”
“无论是何种疑难师尊都愿意尽心教导弟子吗”
施子真看着凤如青,片刻之后,应了一声,“你说吧。”
他也想好好为师,奈何
“你做什么”施子真思绪被猛然打断,凤如青倾身,伸手利落地勾开了他腰侧的一个带扣。
“师尊,”凤如青看着施子真,慢慢笑容放大,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在舌尖在自己艳红还沾着些许血迹的唇边扫过,说道,“那师尊就帮我破个心魔吧。”
“你”施子真被欺身的凤如青带着,重新跌回了那布帘之上。
上面是一副绘声绘色的水墨游鱼图,乃是他师尊在他幼时亲手绘制赠与他。
多年在灵盛之地温养,那画作上的游鱼已然得了灵犀,两人跌在其上,游鱼纷纷顺着布帘游走躲藏。
凤如青跨坐在施子真的腰上,倾身将手按在他的头侧,施子真双手抵着她的肩膀,灵力调动不出,只能用蛮力抵着。
这醉仙欲若是换了人喝了这许多,必然已经飘飘欲仙,任人为所欲为,但这东西用在无欲无求的施子真身上,就仅仅只是个暂时压制修为的作用。
这样倒也好,不,是非常好。
凤如青爱死了这个调调,与他较劲一般的在布帘上翻滚,那墨色的游鱼们被两人翻滚的动作追赶得无处躲藏,最后只得游去布帘的背面。
而凤如青这时候,也终于将施子真的带扣都勾下,而后魔气轰然灌注而下
施子真乃是纯粹灵体,魔气侵染而上,他瞬间失去所有能力,短时间内,手指尖都动不得一个。长发散乱,气息更是乱得如同奔袭千里的马儿,他瞪着凤如青。
凤如青也看出那一杯茶水,对施子真影响也就这样是极限了,想了想趁着这个机会起身,快步走到外面,将桌子上那没有喝完的茶壶拎进来。
半跪在施子真身边,在他瞠目欲裂中,将壶嘴对他灌,只是很不顺利,他牙关紧咬,并不肯喝。
凤如青也不恼,反倒笑起来,她盯着施子真,将茶壶抬起自己喝一大口,再低头,吻上施子真,强迫他咽下去。
“我真是低估你了,师尊真的厉害。”
她一口接着一口,直至把一整壶都灌进去,这才将侵入施子真经脉的魔气收回。
但待周身魔气禁锢一散,施子真即刻曲腿上顶,凤如青半边身子压着他,稍微侧了一下便躲过,一只手按住了他还欲攻击的膝盖。
“师尊,别总是这么暴躁,再说你怎的如此说话不算话你已经答应我了。”她声音带着盎然笑意,就贴在施子真耳边乱发处,轻轻地在他绯红的侧颈拱了下,“不说为弟子解惑”
“你这孽障”
施子真这会是真的怒极,他低吼出声,却不同以往带着迫人的威压,听在凤如青的耳朵里,显得毫无威胁。
她也不再说什么,只用按在他膝盖上的手慢慢将他逐渐没有力气的膝盖压下,改为搂着他的腰身,整个人贴近他。
“我早就想这样抱着师尊,师尊你的腰可真细啊”
“你身上味道可真好闻,除我之外,没有人这般近的闻过吧”
施子真双目紧闭,一句话也不说,齿关咬得死紧,他觉得内府已经烧烂了,千年来从未曾动过的心思,也开始如同关在笼中的野兽,嘶吼着想要冲破牢笼,肆意妄为。
凤如青低低笑语就在他耳边,压着他的耳垂,说的全都是露骨之词,施子真一辈子没有听过这么多的污言秽语,更不曾想过,有人敢把这些话,这般贴着耳边灌给他听
但凤如青除此之外,就只是抱着,并无任何过分的撩拨,她在等,她有的是耐心,这疯魔,不能只有她自己,施子真休想置身事外
然而施子真确实已经要疯了,他连思想都不能控制,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怎么去解决眼前这种状况,他低低哼了两声,他已经好多年,数不清多久,没有如这般体会到如此痛苦了。
很快,他觉得不光内府烧烂了,他的脑中也烧起来,到后来,他甚至没有了意识,不知道自己如何抖着手臂狠狠搂住身边的人,不知道是如何欺身将她揉进怀中,笼中兽冲破了牢笼,欲将目所及的一切都摧毁殆尽。
一切都乱了,疯了。
施子真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箭在弦上之时,一直任他揉搓的凤如青却突然按住他的肩头,在他耳边问道,“好师尊,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施子真眼神迟钝划过她细白肩头,脖颈经脉凸起,透着有些可怖的红。
凤如青笑起来,她是蛊惑人心的妖魔,也是杀人诛心的邪祟。
她贴施子真的耳边轻声说, “你要记住了,是你,是你没能守住道心,正在淫辱你的弟子。”
施子真眸色短暂地闪烁,可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布帘散乱的堆着,被闹得无处可去,又不能穿过布帘出逃的鱼儿们,委屈至极的窝在褶皱里,在狂风急浪中无助的随水漂流。
布帘之上,两个极美极艳之人纠缠在一处,衣衫散乱,腰肢乱颤。
凤如青汗水浸透了鬓边长发,发丝勾勾缠缠地贴在双颊和脖颈,她毫不留情用犬齿刺破施子真的肩头,品尝他血液的甘美,作为魔,血肉的滋味更胜其他,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极致盛宴。
她把施子真的崩溃、痉挛、无所适从,疯魔一般的狂热尽数深刻在眼中,片刻也不肯错神。
待到布帘之上浪停风止,魔气霎时间四溢心魔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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