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子并不是个随波而流,软弱可欺的人。
毕竟这辈子摊上个三更半夜即便撞鬼也要将挖坟……啊不,是选取合适的死者做成陶俑以谋取天下的大任进行到底的狠爹,我妻善子要真是个温婉贤淑的大和抚子或者一步三喘的娇娇小姐,估计早在出事后跑得比她还快的狠爹断气前就先一步被鬼做成火锅或烤串,亦或是蹲死在大牢里,变成连尸骨都找不到的阿飘。
所以说人的潜能一半是被环境逼得,而另一半则是被自己人逼的。
就比如说现在。
在教了我妻善子两个月的雷之呼吸后,桑岛慈悟郎牙疼地发现小弟子和大弟子简直是两个极端。
一个其它型耍的飞起,偏偏学不会一之型。
一个一之型融会贯通,其它型死活学不会。
桑岛慈悟郎:高天原的神明啊!他都这把年纪了,就别再像没退役前那样调戏他的老心脏了!!!他一个兢兢业业,一心为鬼舞辻无惨(?)的培育师承受不起啊!
然而牙疼和心脏受不了到还是其次的。
真正让古稀之年的桑岛慈悟郎肝疼的是狯岳和我妻善子相性很差,非常差,超级无敌以及特别地差。
差到见面时还只是言语交锋,但两个月后已经进展到不弄死一方誓不罢休的程度。
额……
准确说是进出医馆如回家的不死小强狯岳单方面对大魔王我妻善子发起挑战,然后经历了一系列跌打损伤以及胃疼后不仅初心未改,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弄死我妻善子的念头。
只是……
第N次打退狯岳的我妻善子:醒醒啊!可别把脑子给摔懵了。
虽然狯岳很强,很天才,更有一股子从小讨生活混出的狠劲儿,但我妻善子她不是一般人,而是坟头撞鬼如吃饭,敢往鬼里狂灌紫藤花茶(@屑老板)的狼焱!
自打第一次跟狠爹挖坟撞鬼后,在紫藤花狂热爱好者之路上一去不复返的我妻善子因为之前拜了个自称是达芬奇信徒的疯癫西洋人,所以随为艺术与科学献身的素描老师一起坚持自家的挖坟祖业时也见过一些鬼,其中不乏拥有血鬼术的略高一级炮灰鬼。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更别提不仅见过鬼还亲自杀过鬼的我妻善子。
在拜入桑岛慈悟郎门下前只是跟社会小混混斗过的狯岳哪是蛇皮走位的我妻善子的对手。他唯一一次距离“搞死我妻善子”这个目标最近时还是我妻善子因为和桑岛慈悟郎吵架而赌气爬上后山丘的大树,结果白天被雷劈了。
那一刻,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的狯岳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老天都在帮他收了我妻善子这个妖孽。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去买瓶清酒小资地庆祝一下,被劈成金色传说的我妻善子到医馆躺了几天便继续活蹦乱跳,除了头发变黄外屁事没有,一口气打趴狯岳三次都不带喘的。
被打多了的狯岳终于有天忍无可忍地丢下手里的木刀,对着指导他的桑岛慈悟郎质疑道:“你是不是私底下给我妻善子开小灶了?不可能我一直打不赢她。”
“我就想算给她开小灶,那也得有时间开啊!”面对狯岳的指责,桑岛慈悟郎并没有像对待我妻善子那样带着瞎闹性质地怒骂,而是十分冷静,语气生硬道:“你们也算是我的关门弟子,同住一屋檐下,我要是给我妻善子传授了什么,你能不知道?”
“啧!没准是私下给了本秘籍什么的,毕竟所有呼吸都是日之呼吸的衍生,传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纸质记录。”
“我要是真想让善子学什么秘籍,难道不会先让她学会日之呼吸的其它型吗?”说到这儿,桑岛慈悟郎的语气稍稍严厉了些,拐杖重重地敲击在地板上,击出一道裂纹:“狯岳!污蔑别人并不是你学艺不精的借口。刀法不好,呼吸学不会都不要紧,但是连本心都移了,是不可能在杀鬼的道路上走得长久的。”
面对桑岛慈悟郎的职责,狯岳沉默地咬了下嘴唇,捡起木刀继续练习着。
但在桑岛慈悟郎看不到的角度里,这个鸣柱大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光,挥出的刀重重打在树桩上,用蛮力将其从中劈裂开。
当天晚上,狯岳难得热情地主动给我妻善子添饭。
桑岛慈悟郎还以为狯岳是想通了,想主动和我妻善子冰释前嫌,所以高兴地小酌了几杯。
对此,能听见心音的我妻善子从狯岳手中接过饭碗后没有说什么,但当天晚上就提着刀子去找屑师兄交流感情。
月过半枝,乌鸦啼鸣。
正是杀鬼越货,放火挖坟的好时机。
习惯了半夜起床干活的我妻善子在自制的细嘴壶里倒了点什么,然后一手拿刀,一手提壶,腰间别着麻绳地飘进了屑师兄的房间。
惨白的月光打在披头散发的我妻善子脸上,将她的身影在纸门上拉长成女鬼的剪影。
狯岳可不是我妻善子那样三天两头就翘课的差生。
抱着不可见人的目的狯岳不管有多屑,但在变强之路上的努力上是没话说的,因此每晚都睡得像头死猪。
别说我妻善子已经放轻了动作,就算她平常地进了屋,只怕狯岳都不一定会醒来。
我妻善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蹬掉被子的狯岳,从腰间解下麻绳把对方的脚绑了起来,然后逼近狯岳呼呼大睡的脸,捏住对方的嘴巴将细嘴壶里的东西强灌了进去,在狯岳被呛醒前欺身用胳膊压住他的锁骨,将刀子擦着狯岳的脸颊砍下。
“你给我灌了了什么?”莫名被灌醒的狯岳一看见我妻善子那张脸便怒不可知,但在脸颊的痛感和被刀子的反光刺了下眼睛后便立刻认怂了,如川剧变脸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言好语道:“善子,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要是把师父惊醒了……”
“砒/霜进入人体后会使部分组织细胞不能获得氧气而死亡,同时刺激胃肠粘膜,使粘膜溃烂、出血。亦可破坏血管和肝脏,严重的甚至会呼吸衰竭和循环衰竭而死。 ”大正时期正值霓虹新旧文化的激烈碰撞,但对于没喝过洋墨水的普通人而言,下毒的手法也无非那几种。
我妻善子转了下手中的刀子,使刀刃对准狯岳的脖子,惊得对方头冒冷汗:“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砒/霜中毒一个小时左右就会死亡,但给你这药的人明显是在唬你的钱,所以掺了盐骗你。”我妻善子冲着狯岳露出阴森森的虎牙道:“但我给你灌得可是没有掺一丝假货的□□。”
“呜!”狯岳被这话吓得激烈反抗起来,刚想对我妻善子破口大骂就被我妻善子捂住了嘴,四肢也渐渐无礼起来。
我妻善子跟狯岳鼻尖对鼻尖,瞳孔里倒映出狯岳恐惧的模样:“我本想直接送你下地狱,但那样爷爷会伤心的。”
我妻善子的话很轻,但狯岳却莫名其妙地放松下来,可下一秒,他就被我妻善子的话吓得心脏又提了起来。
“所以师兄要好好记住今天的恐惧之心啊!更好好记住我那儿还有致死量的砒/霜。”我妻善子抽/出刀子,用刀尖拍了拍狯岳的脸颊,笑道:“不然哪天我不高兴了,或者爷爷不高兴了,师兄你……还能活着吗?”
面对我妻善子的威胁,狯岳点头如捣蒜,直到我妻善子离开后还惊魂未定,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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