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他们不吵,那就没什么问题,至于刚刚那个提问的人……
面前一堆堆连衣着都一模一样的秀男们,顾越放弃了再询问一次的想法。
有轻度脸盲的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要不是长得过于有特色,顾越一般在第二次见的时候分不出他们的脸,要经过许多次的见面熟悉后才能认出来。
顾双义问他时顾越本来就在神游,别说努力记住脸了,顾越到现在,还是有些分不出来。
想了想,顾越坐在上首,喝了一口小华泡的茶提提神。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先下去吧。”
赶人的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并不会甘心就此离去。
刚刚顾越的话,已经给他们上了一课,在这宫中,皇帝的宠爱才是真实的,为了太子之位,被皇帝上一下算什么,就看看现在的顾越,明明家世不如何,还能在大多数家世都比他好的秀男们面前耀武扬威,不知让多少人燃起了熊熊斗志。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秀男们自然要把顾越专宠的原因找出,自己再往上面靠拢,再不济,也得让顾越露出把柄,再把他拽下来自己上位。
纷纷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众位秀男完全不想离去。
处于人群中央的顾双义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冷哼一声,并没有任何想要上去的想法。
顾越耐心地等了等,在发现众位秀男们还是沉默后,道:“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这话一出,众多不想当出头鸟想让其他秀男先出来询问的人可就炸开了锅,可他们看着坐在上首眼神可怕,似乎已经因为之前顾双义的冒犯而生气的顾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怂了。
反正请安又不是只有这一次,况且顾贵人今天出乎意料强硬的反应,还是要好好回去从长计议才是。
等秀男们不甘不愿地离开后,顾越坐在上首,揉了揉自己因为犯困而又不能闭上,只能直直瞪着一个方向的死鱼眼。
“可算是走了,小华,扶我一下,我想睡觉。”
“是。”
看着一刹那东倒西歪的顾越,小华有些无奈,他上前,搀扶着顾越走回了房间。
脸一贴到柔软的锦被上,顾越勉力压下去的睡意就如同潮水一般重新涌了上来。
他抱住另一只枕头,就这么睡了过去。
本以为那次的秀男是结束,但没想到,这不过是个开始。
从那以后,秀男们每天都要来请一次安,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们请安的时间来得一次比一次早,最开始大概还有□□点,第二天便七八点了。
好在狗皇帝经过这一次侍寝后,在这几天中,就没有再叫他去侍寝了,不然经历双重夹击,顾越觉得他恐怕撑不到三年后就要含笑九泉了。
看着底下小声絮叨的秀男们,顾越严重怀疑他们把请安当做了聊天会,每次一敷衍的请安完,就开始聊天,他们聊天就算了,还每次都想把话题往他的身上引。
顾越并不想聊什么天,这么大早上的,他只想回床上拥抱梦想。
唉,要是他做了皇帝的话,绝对不会搞这么多妃子。
在听他们的聊天中,顾越也得到了一些关于他们身份的信息。
就比如之前在那里搞事情的叫顾双义,是丞相家的儿子,他和王爷家的儿子顾一舟不对头,每天都想battle(比拼)到底谁才是秀男中最靓的崽,支持他的秀男们也分成两派,人数上算是势均力敌。
和顾双义那种大众得让顾越记不住的帅气不同,顾一舟弱柳扶风,从样貌上来看,是一个正正经经的风流俊秀的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一舟好像特别想和他套近乎,每次来请安也是请得最早,让顾越平白少了好多的睡眠时间。
在心中怨念地想着,顾越瞪着一双睡眠不足的死鱼眼,坐在上首昏昏欲睡。
秀男们此时正明里暗里地开始羡慕起了顾越从进宫以来皇帝的特殊宠爱。
秀男一:“自进宫以来,臣就没有见过陛下一面。”
秀男二:“可别说了,我们哪有贵人这么好的运气,在初选时就得陛下青睐,在这么多天中,陛下就贵人侍过寝,这可是我们羡慕不来的。”
说着,明里暗里地看了一眼上首的顾越,一把折扇却遮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顾越坐在上面岿然不动。
顾越:“zZZZ……”
看不清顾越神色的秀男二讪讪地收回目光,继续加入聊天。
秀男一:“可陛下好不容易选出我们三十人,不应当一个个进行考察吗?这种事情,还是要雨露均沾好。”
秀男二:“我也想让陛下雨露均沾,可陛下也不知是被奸人迷了眼还是如何,成天就睡在外面,如何也不愿意来储秀宫看一眼。”
说着说着,众位充满野心的秀男们,开始群情激奋地将这件事情讨论起来。
顾越醒来的时候,秀男们正为此争论个热火朝天。
他让小华撤下扇子,无声地打了一个哈欠后,开始了今天的例行询问。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退下休息吧。”
此时,越想越觉得皇帝不来储秀宫找他们是因为顾越不让的秀男二举起了他的双手:“贵人,我有问题。”
顾越看向那位帅得大众的秀男二:“你说。”
“贵人可知陛下为何不来储秀宫看看我们这些秀男?”
顾越想了想,真诚道:“我又不是那gou……陛下,怎么能知道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呢?你们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秀男二并不死心,因为顾越的态度和蔼,又问了一个问题:“那贵人能不能劝劝陛下,让陛下雨露均沾呢?贵人如此霸占着陛下,可陛下并不是贵人一个人的,恐怕长此以往,对于名声也有碍。”
他一说,众位秀男都开始附和起来,纷纷表示赞同,大有顾越不同意他们便不走的趋势。
对于秀男二的问题,顾越只觉得他脑子有泡,暴君之所以是暴君,就是因为他会一言不合将人砍头啊,他们又没有生命危机,做什么不好非要上赶着去送死,没看到暴君这几天没找他,去找朝臣的麻烦了吗?
顾越:“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劝,别叫上我,不用谢。”
说着,他就想挥退那些天天来骚扰他的秀男们。
如此坚决的话可是让经历几天相处,觉得顾越对于他们的家世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秀男们炸开了锅。
秀男一也被激得开了口:“贵人,你可这就不厚道了,仗着自己不过有两分宠爱,就怂恿陛下不来找我们,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家世blablabla……”
顾越看了一眼还在疯狂输出的秀男一,幽幽道:“如果我没记错,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吧?”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并不明白顾越的意思。
“前朝劝人雨露均沾,是因为先帝的后宫是女人,女人能够留下子嗣后继有人,但男人不能生孩子,哪怕你们再去侍寝也没有任何用,为何你们如此执着让陛下雨露均沾?”
顾越轻飘飘的两句话,像是一双大手一般,将他们的面具□□裸地撕了下来。
其中闹得最欢的秀男一和秀男二脸上挂不住,一时间竟失了理智。
“顾越你当你是谁?我让陛下雨露均沾有什么错,你看看他们,他们不都是这样想的吗?”
“贵人可别让我们有上位的机会,要是我们上位了,可会多多‘照顾’贵人你的!”
顾越还没开口,门后传来了一道低哑的声音。
“你们想要照顾我的贵人,怎么照顾?”
一时间,前厅中像是被下了咒一般,寂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顺着秀男们的方向,顾越看到了狗皇帝那张漂亮至极的脸。
兴许是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那张脸上带着些许青灰,却并不显得憔悴,反倒显得颇有气势。
秀男们一看到顾朝水身上的衣服,霎时间跪倒了一大片。
他看也没看其他人,径直朝顾越走过来,一路上,秀男们纷纷让位,顾越看着,也不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周围,准备一起跪时,就被走到他身前的顾朝水拽了起来。
顾朝水看着满脸无辜的顾越片刻,竟然轻轻地笑出了声。
顾越看着他回过头,指了指秀男一秀男二所在的方向。
“是这两个人吗?”
顾越看着他微笑的神色,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秀男一秀男二看到顾朝水的到来,连忙就要为自己进行辩解。
“陛下,臣冤枉,臣不过是和贵人在聊天罢了,请陛下看在家父的面上明察!”
见顾越没有说话,顾朝水拉起他的手,在手中把玩着:“既然这样,那你们想要照顾朕的贵人,该赏。”
这句话,说得轻松而又安逸,仿佛是真的要大赏一般。
看着面前狗皇帝轻松写意的神色,顾越手被捏得有些痒痒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抽开自己的手。
顾越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果然,不过两秒,顾朝水便说出了下一句话。
“我记得,你好像是工部尚书之子,名叫什么来着,顾如潮是吧。”
秀男二顾如潮有些不明就里,他看着顾朝水,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回陛下,臣是。”
“这样啊。”顾朝水捏了捏顾越的指骨,看向了另一名秀男,“你好像是工部侍郎之子。”
秀男一看着顾朝水,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得到回复,顾朝水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轻飘飘地做出了决定:“这两人,都拖出去砍头吧。”
被他捏手捏得有些不耐烦的顾越挺到这句话,瞬间被吓得精神起来,原先想要挣脱的手僵了僵,安安分分地任由身前人的把玩。
砍砍砍砍、砍头?
顾朝水的话一出,守在门外的侍卫便走进来,拖走了秀男一和秀男二。
听着秀男一和秀男二的挣扎惨叫声,顾越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浑身僵硬地看着顾朝水带着笑的表情,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小命。
他们都说暴君暴君,但在之前,他从未见识过顾朝水的这一面,即使知道他会一言不合就砍头,可没见过之前和现在亲眼件事到了,总是有些不同的。
顾越一直愣在那里,就连顾朝水什么时候让秀男们走了都不知道。
看着面前呆愣愣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顾越,顾朝水笑了一声,让一直当透明人不说话的小华带路,来到了顾越的房间。
身子触及到软乎乎的床时,一直发愣的顾越才有些回过神来。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回想起他说砍头时眼睛都不眨的样子,不禁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QAQ他之前好像也惹过暴君生气,要是暴君翻旧账想要把他的头也给砍了怎么办?
生怕暴君给自己也来一个“剃头”,顾越整个人都乖巧了起来。
顾朝水看着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顾越,眉头一挑,便朝床上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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