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的人虽然都很怕事,但是这样一个大男人又哭又喊的,总归有人挡不住好奇心,不少人将脑袋从自家探了出来。
赵叔脸上糊满了泥巴,耽误别人认出来,但是他经常带在身边的两个壮汉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那是不是赵有志呀?”
“胖的跟猪一样,看着还挺像的。”
“胡说什么!”有人喊了一句,众人皆是一愣:“这年头猪都吃不饱,哪有他胖。”
“哈哈哈你说的对。”
“俗话说的好,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看他那德行,现在是不是就遭报应了!”
“那是干嘛呢?”有人离得远看不清。
“我听人说赵有志就带着的那些孩子,谁要是每日没偷够数,就会被剪掉一根手指,现在他那样不就是报应吗。”
越说越群情激奋,对赵有志以前种种恶行咬牙切齿,恨不能自己上也剪掉他一根手指出出气。
袁星澈的手像是两把铁钳,死死地将赵叔按在地上,让他挣扎都挣不脱。
“你小心点,别溅到血。”江渡善意的对袁星澈说道。
他懒得折磨人,下手又快又准,就是操作不太熟练,剪得十根手指有长有短。
赵有志手上的金戒指带着血迹,崩在地上。
“啊啊啊……啊……”赵有志满手鲜血,哀嚎的声音不断,但是江渡仿佛眼睛瞎了,耳朵聋了,看不见,听不见。
“我现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做缺德事,后果你自己想清楚就是了,行了,你走吧。”江渡说道。
也许是他不动声色的断人手指,是在太过恐怖,赵叔忍着疼痛,连滚带爬的走了,至于什么后果,他想都不敢想,这样的教训,吃一次就够了。
江渡随意扫视了一圈,不少人又都缩头缩脑的回到了。
秦斗天只是听见。
秦争命却一直想回头看,被宋弥罗拦着,他抬起头时,就看见宋弥罗微微扬起的下巴。
他看了看宋弥罗,袁星澈,江渡,还有地上的血迹,还有别人敬畏害怕的眼神。
“哥哥,我们以后也要变得这么厉害好不好。”秦争命说道。
他哥哥虽然看不见,但是都听到了,而且因为眼盲,他听的甚至比秦争命还要清楚。
“好。”秦斗天说道。
一把打算接回来十几个孩子,那也要看孩子愿不愿意跟上来。
秦争命带着江渡,前前后后,把那些在赵有志手下学偷东西的小孩,全都聚拢到一起,这些小孩身上都是破破烂烂的,大的看起来十四五岁,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一个个看着袁星澈,拘谨的拘谨,混不吝的混不吝。
“都站好了。”袁星澈说了一声,一群半大的孩子就都被吓住了。
等这群小孩不再交头接耳,不在站没站相,一个个用懵懂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袁星澈时。
袁星澈才厉声问道:“偷窃这种行为是对的吗?”
已经多久没人问过他们对错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学校,数学老师或是别的科目老师会问,这道题这么做,你做对了吗?
可是面前这个问题明显比某学科的一道题的对错,来的沉重,来的压抑。
他们做对了吗?
为了吃上饭,为了生存去偷东西对吗?
有人面有不忿,想要说话,袁星澈瞪了一眼,说道:“把你们肚子里的委屈咽下去,把你们打好的腹稿忘掉,绞尽脑汁想出地狡辩的话丢开,我只问了一个问题,偷窃对吗?”
静默了一会儿以后。
“偷窃不对。”其中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先小声说道,说着他就开始哭。
不少孩子跟着一起哭,袁星澈的问题像是当头一棒,唤醒了他们莫名被蒙蔽的羞耻心与自尊心。
看着他们七七八八的哭着,袁星澈皱了皱眉:“都不许哭了。”
突然被人呵斥,一群孩子无措的停住哭声,几个小的,鼻子一抽一抽的,看上十分可怜。
他们中间绝大多数都是孤儿,末世之前,他们身边都有父母照料,末世以后,吃穿用度全都靠自己,但凡有办法吃饱,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宋弥罗把自己的钱包里重要的东西拿出来,钱都交给江渡:“这边都交给你了,孩子你先安置着。”
“行吧,看在今天你俩出钱又出力的份上,我就揽一回苦差事。”江渡说道。
江渡说着,“对了,你俩回去以后把熊虎叫过来吧,我怕有人再来找事,我打不过。”
他倒是实诚,江渡的异能偏向精神控制,在体能上就是废物级别的,贫民区不少人也不安分。
“成,你等一会儿。”袁星澈说道。
两人回去路上,宋弥罗看了看自己手上空空如也的钱包,“我们不是追钱来着?怎么回事?钱夹反倒变空了。”
这话说得,好像把钱掏出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钱以后再赚。”袁星澈说道。
“那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宋弥罗问道,以前的袁星澈虽然喜欢伸出援手,却从来不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但这次……
袁星澈一直都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就去做了些蜻蜓点水的事情。
今天听到宋弥罗说,他才忽然发现,原来人类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去做,也必须做。
“我想建立一个基地。”袁星澈说。
“建!”宋弥罗马上说。
上一世,袁星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末世第三年,一切还未来得及,宋弥罗不知道袁星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一直以来宋弥罗从未想过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袁星澈的势力也都盘根错节在想臧鸿皚一样,跟他交情匪浅的故友那里。
“如果以后有了自己做主的基地。”宋弥罗笑了一下,他宜喜宜嗔的面容显得更为俏丽:“那样,是不是以后就算在华夏任何地方飘荡,我们也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我们?”袁星澈,笑了一下:“好,那我一定尽我的全力,把那个地方打造成整个华夏最大的桃花源。”
“那你加油。”宋弥罗说道。
“你呢?”袁星澈问道。
“我?”宋弥罗想了想:“继续藏在你的影子里,做菟丝草。”
“那可不行。”袁星澈说道。
“怎么了?”宋弥罗问道。
“什么末世帝王的封建主义那一套不行,既然以后要成立一个基地,还是社会主义的道路是最好的康庄大道。”袁星澈说道。
宋弥罗点点头,觉得袁星澈说到有道理:“那我还能做第一夫人?”
妖后当不成了,换个岗位也不能太低呀。
“你可以试试,自己发光。”袁星澈说道。
“你说过,我发出的光芒,比谁都耀眼。”宋弥罗笑了一下。
袁星澈突然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自己非常智慧。
贫民区路口的,一开始给袁星澈指路的那个油腻男人,正点头哈腰的走在一个年轻男人前面。
两方人马走进了一看。
那不是许君聪吗。
许君聪看见两个人明显有些怵得慌。
袁星澈说道:“你怕这么厉害做什么?难不成又要去干什么缺德事?”
强行稳了稳心神,许君聪干笑着:“不会,我就来看看这边一个学生。”
“你看什么学生?”袁星澈问道。
“一个弹古琴的学生,前一段时间,上面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到基地里,过一段时间要派遣人过来,我叔就让我排几个节目,毕竟他认识的人,也就我跟以前娱乐圈的人混在一起。”许君聪说的头头是道,也不像作假。
“那我去忙了。”见两个人没再拦他,许君聪说着就要走。
袁星澈看着许君聪,总觉得怪。
被盯着饿许君聪,微微瞟了一眼,就看见袁星澈衣摆上染着一丝黑红,他直觉那是血。
他也没想错,那是刚才江渡断人手指头时,溅在袁星澈身上的。
“我怎么还觉得你奇怪呀。”宋弥罗皱了皱眉。
“没啥奇怪的。”许君聪干巴巴的说道。
“你去见的学生,带我们也见见吧。”袁星澈说道。
许君聪眼珠转了转,跟他身边的男人互相对视眼。
“这。”许君聪不敢说半个不字。
许君聪跟那个带路的人走在前面,也是快到地方,两个人越是磨蹭。
“走快点。”袁星澈说到。
“这就走,这就走。”许君聪说道。
他闭上眼睛,心一横,带着袁星澈两个人到要去的地方。
推开门,房间里是一个只穿着内衣,被捆起来的女孩。
她披散着头发,闷热的空气中流了不少汗,被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她的脸颊,她的肩颈。
她的嘴里被塞了东西,嘴角有些流血。
看见四个男人进来,惊恐的挣扎起来,女孩眼泪夺眶而出的样子看的让人心惊。
而女孩脚边,是一把古琴,七根弦断了三根。
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
“你去帮她盖上点东西。”袁星澈说,他的手指攥的咯吱作响,一拳打在许君聪脸上,就把许君聪的脸都打歪了。
许君聪被打的半张脸高高肿起来,脸疼的都麻木了,他口腔里感觉到有异物,吐出来,竟然是两颗后槽牙。
宋弥罗从床上找了一个被单,先是披在女孩肩上。
他不敢触碰女孩,就先轻手轻脚的将女孩嘴里的布团取不出来。
夺回自己的声音,女孩先是大哭了出声,她声音悲戚,听的让人心碎。
“别怕。”宋弥罗说,他不知道这声安慰能有多少作用,或者根本没有用,但是他想对受惊的女孩伸出援手。
“别怕,我向你保证,现在你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了。”宋弥罗再三保证,女孩仿佛嗓子沥血一般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她看了一眼宋弥罗,看了看身上的被单。
“你别怕,我帮你松绑。”宋弥罗说着,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把捆在女孩身上的布条解开,不知道捆了多久,她身上已经满是红痕。
袁星澈把两个渣滓拎出去揍了,大街上,满是拳拳到肉的声音。
“我叔叔不会……”许君聪发现求饶无用,又固态萌发。
“我不会放过你叔叔的。”袁星澈的却抢先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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