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卿便被金子轩派来的人给叫醒。
今天是开课的第一天,对于昨夜晚归的苏卿来说,台上蓝启仁的那三千五百条家规简直就是催眠曲。她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困得不行。
魏无羡更是一向闲云野鹤惯了,哪里受得了一板一眼的听课,只觉得这课上得枯燥乏味至极。他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了一番,与身后刚刚因金丝雀结缘的聂怀桑闲聊了几句,就发现苏卿那睁不开眼的迷糊样。
瞬间,他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朝身后的聂怀桑低声说道:“怀桑兄,你那鸟借我一用。”
“魏兄,你要干嘛?”聂怀桑偷偷将掩在袖中的鸟笼递给他问道。
“叫小仙女起床。”魏无羡笑道。
聂怀桑迷茫的目光在看到魏无羡将鸟笼打开后,变得惊悚。“被发现了怎么办?”聂怀桑不安道。
魏无羡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苏卿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她伸手挠了两下,惹得魏无羡强忍住笑又拿着小金丝雀在她脸上叨了几口。
“咳咳。”
魏无羡一回头就撞上了蓝湛那冰冷的目光,他赶紧将手中的金丝雀藏到身后站好。
苏卿艰难地从瞌睡虫里爬出来,一双迷惘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有些搞不清状况。
所幸家规之后,就是各位弟子拜礼,金子轩带来的是金光善编制的河洛经世书,那雍容华贵的奢侈之风一看就是金氏的手笔。
“清河聂氏聂怀桑进献紫砂丹鼎一尊,以表诚意。”紧接着献礼的是与聂怀桑同行的一名副使,名唤孟瑶。
“他不就是金宗主的那个私生子,之前去金家认亲,还被金宗主从金陵台上踹了下来,现在怎么投在了聂氏门下?”
身后的几名世家子弟叽叽喳喳个不停,苏卿一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嚼舌根,且这些人明显是看不起孟瑶的出身。“闭嘴。”她的视线淡淡往后一扫,有人忌惮她身后的金家便安静了下来。
蓝曦臣也连忙圆场道:“这紫砂丹鼎确实不错。”
孟瑶一言不发,只安静地站着。
这段插曲很快便过去了,拜礼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轮到江澄拜礼时却被岐山温氏的温晁带人打断了,温晁是温若寒的二儿子,此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粗鲁无礼,目中无人。
这会儿带人闯了兰室,打断了江澄的拜师礼,魏无羡因为见不惯他这幅狂妄嚣张的模样,忍不住顶了几句,温晁竟让手下拔剑相向。
这人未免欺人太甚,苏卿握着碧华想要上前却被金子轩拦了下来。
蓝曦臣及时拿出裂冰吹奏起来,让温氏子弟的剑纷纷落在地上。
一旁的温情见事态有所平息,立即上前道:“在下温情与弟弟温宁今日特来蓝氏求学,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她态度恭敬,又让人将温家准备的礼物拿出,蓝启仁只好让蓝曦臣悉数收下,便让温家几人下去休息,这拜礼也算完成了。
出了兰室,金子轩便端起兄长的架子教育苏卿,“你现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金氏,今日那般情景,你怎么还敢往上冲?温晁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人奸诈至极,睚眦必报,你还敢与他对上?另外以后离魏无羡他们远点。”
“知道了,表哥。”苏卿恹恹道,暗想刚刚魏无羡还邀请她去后山摸鱼呢,离魏无羡远点怎么可能。
金子轩念叨了好一段时间,才肯放过苏卿,苏卿踏着如释重负的步伐朝后山赶去。
半路却被准备返回聂家的孟瑶拦了下来,“今日多谢姑娘为在下解围。”
“不用谢我,今日他们确实太过分了。”苏卿笑道:“而且,我竟不知我还有一位表哥。”
“姑娘别取笑在下了,孟瑶只是娼妓之子所出,不敢与姑娘……”
见他越说越贬低自己的样子,苏卿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出身又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何必抓住这点不放?在我眼中你与子轩表哥并无任何区别。”
“谢姑娘。”
“都说了不必谢我,我姓苏名卿字长欢,你唤我苏卿也好,长欢也罢,就是别再一口一个姑娘了。”
“好,今日特来道别,还望长欢珍重。”孟瑶拱手道。
苏卿也回之一礼。
两人道别后,苏卿由于担心赶不上魏无羡他们抓鱼,便小跑着穿过长廊。
“云深不知处禁疾行。”
身后冷泠的声音,让苏卿立马放慢了脚步,她转过身,朝身后的蓝忘机打了声招呼,“阿湛,好巧。”
少女的一声“阿湛”让蓝忘机愣了片刻,他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便不再看她。
“长欢吧。”苏卿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
“什么?”蓝湛的眼中浮现了疑问。
“我姓苏名卿字长欢,我发现大家都爱唤我长欢,所以你也可以唤我长欢,不用苏姑娘苏姑娘地唤我。”苏卿笑眯眯地解释道。
“我知道了。”蓝忘机仍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被蓝忘机这么一打岔,苏卿彻底歇了去后山摸鱼的心思,只匆匆去了江厌离的寝房,准备讨要两碗莲藕排骨汤喝。
到的时候发现江澄也在,他正朝江厌离抱怨魏无羡这些天来一直不得安宁。
“长欢来了。”江厌离一抬头便看到了院子里的苏卿。
“厌离姐。”苏卿欢快地跑了过去。
江澄抿了抿唇,他知道苏卿跟魏无羡关系好,这会儿被人直接抓包还有些尴尬。
“我觉得阿羡很可爱啊。”江厌离柔柔笑道:“长欢你觉得呢?”
“嗯,我也觉得他挺可爱。”苏卿点点头,笑着附和道。
“什么可爱?”魏无羡兴冲冲地举着烤鱼从外面跑回来,“你们在说什么?”
江澄白了他一眼,他不懂阿姐跟长欢是怎么觉得他可爱的。
“喂,江澄你那是什么眼神,亏我还想着给你带了一条鱼。”
“谁稀罕!”
“不稀罕你别吃啊。”
“不吃就不吃。”
“这可是你说的,师姐、长欢,快尝尝我亲手烤的鱼,可香了,千万别给江澄留。”
“你幼不幼稚?”
……
最后魏无羡还是大方地分给了江澄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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