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拉坐在床上,低头愣愣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表情激动到失去管理。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砰。”
什么声音?她警惕地闭上嘴巴,侧耳倾听。
不会是邻居嫌太吵,砸东西以示抗议吧。
谢薇拉循声来到院子,模模糊糊看到有坨黑漆漆的物体蹲在角落,正踩在她新开辟的小花圃上。
这谁啊这么没礼貌,不知道随便进魔蟹家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谢薇拉笑容温和,掰动手指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向那人伸出魔爪。
“你是谁?”
地上的人很灵活,一个不甚标准的驴打滚躲过她的手,惊疑出声。
嗯?
谢薇拉笑容僵在脸上,细细打量灰头土脸的潜入者,认出他卷卷的黑毛。
西尔维斯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大人?”她收回手,尴尬地咳了一声。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我警告你……”西尔维斯握紧手中小刀,将刀尖对准眼前的陌生少女。
谢薇拉往前走了一步,撩起发帘,“大人,我是薇拉。”
西尔维斯神经紧绷,被她突然靠近的动作惊到,条件反射出刀,抹向她脖颈上的脆弱血管。
谢薇拉正特意找角度让月光照到脸,眼角寒光一闪,鬓边几缕长发飘落在地,脖子也被凉凉的东西蹭了下。
如果不是魔蟹防御力高,她此时已经魂归天外了。
她停在原地,慢慢低头去看地上的断发,又摸摸自己的脖子,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而动手后的西尔维斯自信非常,指尖抹过刀刃,“这就是愚弄神明的下场。”
诶?刀上没血?
谢薇拉气极反笑,扑过去毫不留情地将他摁倒在地,用膝盖压制住他身体,轻而易举就禁锢住不安分的手腕,夺过刀扔到一边,最后抓着他后领拖进屋。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对神不敬,你会受到最严厉的制裁!”西尔维斯慌了,死命挣扎。
“再说一遍,我是薇拉。”
“不可能,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谢薇拉牙齿咬得咯吱响,把手里的人丢到沙发上,点燃油灯。
“既然被你发现,那我就实话实说吧,你的小信徒已经被我吃掉了,味道还不错哦。”
火光摇曳,照亮少女犹带怒气的面容,她嘴角斜斜勾起,眼睛里倒映两朵小火苗,却依然寒气四溢。
外面太黑看不清颜色,在灯光下西尔维斯才分辨出少女瞳孔是熟悉的紫色。
他停止挣扎怔怔出声:“薇拉?”
躺在沙发上的俊秀青年还在微微喘气,翡翠般的眼眸里满是惊讶茫然,额角也因刚才的极力挣扎渗出一层薄汗。
谢薇拉握过他手腕的手指动了动,不自觉轻捻,回味那温热光滑的皮肤触感。
啧啧,即使他是臭名昭著的毁灭神,当时肯定也有不要命的姑娘喜欢吧。
现在要生气还是兴师问罪?谢薇拉被激怒的脑袋恢复理智。
她刚才把神那么粗暴地又压又拖,不光毁自己形象,也很毁神形象,自卫抹脖和激情渎神比起来……
还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大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要跑去外面呢?”谢薇拉温声询问。
西尔维斯觉得自己就像活在梦里,还是不愿再度想起的噩梦。此时听见如此温柔的问话,思绪迫不及待逃到这个问题上。
他想起自己今晚的经历,嗫嚅片刻,低头不吭声。
谢薇拉早已适应他拒不配合的样子,应对办法信手拈来:“大人想必是半夜睡不着,起来去外边散散步对吧?”
西尔维斯闷闷嗯了一声。
你还嗯?这种反应谁信谁输,妥妥的。
她气定神闲指指西尔维斯的裤子:“大人,你裤子破了。”
半夜三更外出,衣衫凌乱鞋底沾泥,裤子还被勾出大破洞。难道是看中某个姑娘出去幽会,被发现后挨了顿揍?
西尔维斯下意识伸手摸摸裤子,在碰到屁.股上那条长长的裂口后大惊失色,肉眼可见的红晕迅速占领脸颊耳尖。
“你、你看到了?”
其实,不光看到了。因为裂口实在太长,挣扎的幅度又实在太大,所以……
谢薇拉移开视线,想抱起胳膊,装作自己根本不在意来缓解尴尬,却瞟到自己手心干涸着几片红痕。
她搓捻下手心,认出这铁锈色是血迹。
“你受伤了?”
西尔维斯看着她眉间挤出纹路,默默并拢腿往后靠了靠,硬气地撇开脸拒绝交流。
知道对方受伤流血,谢薇拉直接失去耐心,阴沉着脸无视他的躲避,把他提溜起来翻了个身,紧紧摁在沙发上。
“薇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你再不放手,我、我就……”
西尔维斯无法反抗巨力,他的双颊发烫,头顶几乎要冒烟,吭哧半天想不出惩罚。
在这几秒钟时间里,谢薇拉检查完伤口,松了口气。
有流血,但并不多,小伤而已。
而且看西尔维斯这么有精神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大碍。
谢薇拉一边嫌弃地眯着眼减少画面进入瞳孔,一边随口忽悠挽救人神关系。
“大人,我现在非常难过呢。你受伤会流血,但我的心快要痛成碎片。你对自己这么不负责,考虑过我们信徒的感受吗?”
唔,这伤真白……呸,这伤像是被钝器扎出来的,边缘并不平滑。
西尔维斯感到大腿凉飕飕,心里已经绝望。他脑袋快要炸掉,思考能力接近于零,只觉得作为神和男人的尊严全部被丢在地上踩。
在恼羞成怒正要发作之际,他听到自家信徒的低语。
里面似乎藏着无尽的失落忧伤。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人,你什么都不和我说,让我感觉自己非常没用。”
谢薇拉看西尔维斯神色愣怔,知道他听进自己的话,便松开手,扯扯布料盖住对方大腿,再次忧郁轻叹。
刚才看到血迹还是太激动了,还好她机灵,先发制人。
西尔维斯趴在沙发上,胸膛犹被气得起伏,脑海里却一片混乱。
应该气愤信徒的不敬才对,可薇拉的指责字字戳在心口……
而且单独行动的失败结果仿佛在告诉他,他的确做的不对。
本来打算独自去把黄金冠偷出来,结果在王宫外就败退,还把自己弄伤,他向薇拉隐瞒行动,又不肯跟她说明情况,薇拉该有多难受啊。
“薇拉,我把事情全告诉你……你去哪?”
谢薇拉拎起提灯,回头叮嘱:“我去找药剂师拿药,你别乱动,等我回来。”
西尔维斯的话堵在嘴边,呆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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