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的政务处理了后,景衍在宫中歇了半晌。临到日头西沉,快用晚膳时,他吩咐人去小院知会一声,说要过去用膳。
宫中送消息的人来到小院时,那第一波送冰的人已经安置好冰盘离开了。
他们来传话时,枝枝正靠在软榻上挨着冰盘消暑,方才的那女人则立在一旁静候吩咐。那女人听见景衍今夜会来的消息,眼神一亮。枝枝见状抚了抚手边茶盏,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们几个被送到这之前可有侍奉过你家主子?”
枝枝话中的侍奉,自然不是普通的侍奉。这女人听了后,脸上一红,不知是不是羞的。她声若蚊蝇的答道:“奴婢等不曾侍奉过主子。”
闻言,枝枝稍楞了楞,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她知晓那人是君王,心中有数,可若是他当真把侍奉过他的女人安排在自己身边,以备调剂之用,枝枝难免还会觉得厌恶膈应。
可转念一想,这没承过宠的又如何,还不是他宫中的女人,早晚不都要承宠。枝枝思及此,唇角落了下来。她倒不是吃醋,只是心中有些芥蒂,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能接受枕边人在同她在一块儿的时候睡别的女人。
枝枝无声叹了口气,虽然那景衍生得合她心意,但她一想起这些事情还是觉得膈应。罢了,还是尽早掰正剧情,寻个机会逃了吧。
过了会儿,到了晚膳的时辰。枝枝吩咐厨房摆膳,又让这女人在一旁伺候。
“你叫什么?”枝枝随口问道。
“奴婢纪芸。”立在一旁的女人恭敬回话。
纪芸?枝枝觉得这名字好生耳熟。她凝眉沉思,突然想起一个人。景衡的太子妃便是姓纪。可她从前见过纪家的姑娘,没有一个叫纪芸的。
京中权贵只有那一家姓纪的,想来应是碰巧一个姓吧。料想景衍也不可能留景衡太子妃的母族在京中。
枝枝暗笑自己过于提心掉胆,摇了摇头把此事放下,不再深想。
她不知道,景衍确实把景衡太子妃的母族留了下来。宫中的端妃也是出身纪家,她毕竟是景衍后宫唯一有位份的妃子,早年在西北时也站在景衍一派,帮他向皇帝瞒下了许多,景衍虽不曾临幸端妃,却也给她体面,因此留了她母族在京中。可即便端妃在,纪家也不比从前显赫了。
这纪芸是纪家旁支的女儿,她的曾祖父立了战功得了爵位,从纪家本家分了出去。之后两代一直都在凉州定居,到纪芸父亲这一代,才受了纪家本家的恩惠回了京。
纪家本家已无待字闺中的适龄姑娘,宫中的端妃又是个曾背弃家族不听管教的主儿。纪家不得已,才挑了纪芸,又想法子将她送入宫中。
纪芸入宫,一是为其父爵位,另一则是因纪家之故。
景衍到时,晚膳刚刚摆好。他踏入内室之时,满室凉意,倒无甚暑热。这个天气,满京城也只有皇宫才能可着用冰。
景衍自觉枝枝用了冰,心情能好上一些,今夜才特意过来听好话的。谁知,人一到内室,抬眼去瞧她,就被横了一眼。
景衍愣住,有些摸不着头脑。枝枝见状,视线转向一旁的纪芸,景衍也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其实他压根不曾见过纪芸,当初的那批秀女,没一个有机会面圣,就被扔去了冷宫。
“怎得还是这副气鼓鼓的模样?你可莫再与我说是伤热。”景衍搁下手中折扇,落座在枝枝身侧开口问道。
“我还要问你呢,你把莲香弄那去了,还有这送过来的些姑娘们,一个个生得花容月色,还身娇体贵使唤不得,你与我道句实话,是来伺候我的,还是伺候你的?啊?”枝枝心里有火,猛地转头瞪着景衍。
景衍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一手扶额另一手敲了她的脑袋,声音带笑道:“乱打翻什么醋坛子呢,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你家爷我今个儿可累得紧,你不小意伺候着,还来与我闹腾,嗯?”
他眼神促狭,含笑盯着枝枝,惹得她愈发恼了。反手就扯下了他的手。
景衍被人下了面子,倒也不曾与她计较。小姑娘嘛,性子难免娇气些,他虚长她些岁数,合该顺着她些。
他略强硬些将枝枝拽了过来,压着嗓子在她耳边道:“枝枝乖些,你不待见这些伺候的,明日便给你换个嬷嬷来伺候,这些人既然不能讨主子欢心,留着也无用,今夜我就让下边人送走了。一点小事罢了,气什么气。安分点啊,爷可不是什么好性子,再敢动不动甩脸子,非得好生整治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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