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霍饶一拧眉，似乎没想过她要的是这个，“房子？你要搬出去？”
他回忆了下自己这两天的行为，也不算过分。
就算过分……也不算特别过分。
“不行。”霍饶一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
“你信不信，你前脚出去，后脚我就被你妈妈也给赶出去？”
“……”信。
霍悠我想笑，却还得憋着，一脸严肃地控诉，并试图争取自己的权利，“爸爸，你不能因为这样就驳回我的要求。”
霍饶一轻咳一声，有些招架不住，“那，等你妈妈出差回来再说？”
“好。”
“为什么想搬出去？”绕来绕去，还是绕了回来。
“没有为什么呀，长大了的小孩子总得自己住的嘛。”霍悠我眨了眨眼，搂着他胳膊撒娇，“我就偶尔出去住，会经常回来陪你们的。”
霍悠我的嘴，骗人的鬼。
从小到大，哄人最厉害，两家子都被她哄的团团转。
霍饶一不为所动，依旧试图劝说：“其实你没必要找房子。过段时间我和你妈妈去旅游，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一个人能拥有这栋别墅。”
“你还真想把霍氏扔给我？！”霍悠我抓住重点，瞪大了眼睛。她登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一不小心说出了某些实话的霍饶一：“……”
他轻咳一声，“喔喔，你长大了，爸爸只是想锻炼一下你的能力。”
“呵呵，我记得我十岁的时候偷听到你和妈妈说：什么时候喔喔能长大，我就可以不用去上班，陪你去出差，去旅游了。”
霍饶一再次噎住。也不知道这话什么时候被她给听去了。
父女俩的这次对话不欢而散，霍悠我气到差点原地起飞。
不过呢，在霍饶一的心虚之下，房子总算顺利到手了。
这样一套下来也是要几千万的，霍悠我拿自己的零花钱买实在有点心疼，还是坑亲爹来得实在、划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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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概在晋城没有置办过房产，这回过来，临时买了套离沈氏办公楼近的房子，安排钟点工打扫完就入住了。
一楼两户，比起在B市的住所，这房子的面积不算大，但也还可以，他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只是对面似乎还未售出，一直也没有过什么动静。
沈概参加了个酒会回来，如常走到门口要开门。
摁指纹的时候，他恍惚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他动作顿了顿，转身。
对面的门上贴了个崭新的对联。
这是……住人了？
沈概收回目光，开门进屋。
许是他让罗赫给路涟寄的快递到了，他刚到家，路涟的视频电话就来了。
这位女士每次都不打语音电话，只打视频电话，时不时地让他点评下妆容服饰，美名其曰掰一掰他的直男属性，这样找到女朋友的机会才会大一些。
沈概常年不在她身边，是以路女士偶尔提出的要求他会勉勉强强地尽量去满足。只是他不耐应对她的逼婚和啰嗦或者在忙时会挂掉，尽量跟她改为文字聊天。
视频接通，路涟妆容精致地出现在屏幕里。对于能被接通，她感到很惊喜，“盖盖！你没在忙吗？”
“刚回来。”被喊了小名，沈概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神色如常地换着室内拖鞋，似乎是习惯了。
“哦，这样昂。我收到你寄过来的礼物啦，妈妈刚刚都拆开试了下，鞋子真好看，不过你竟然会给我买口红？是你买的还是罗赫买的呀？”
应该是罗赫见东西太少，后来加进去的吧。
沈概抬了抬眸，“有区别？”
“哼，坏盖盖。来，妈妈考考你，这三个颜色，哪个好看？”路涟摆出手臂，手臂上有三道口红印。
沈概倒水的动作微顿，他眯了眯眼。过了几秒，他移开目光，“我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三种几乎一模一样的颜色，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选哪个好看。
“盖盖，你是不是觉得它们一模一样？”路涟“痛心疾首”地捂着心口，“怎么这么久了都没长进呢？我看你从小到大语数英什么的都学得那么好，偏偏到了这里就成了你的死穴。这哪里一样了嘛！番茄红，草莓红，铁锈红！三种红啊儿子！”
沈概：“……”
他又看了一眼，却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也认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红吗？她们到底在纠结什么？
就算真的不一样，那就都买回来不就行了？
他头疼地揉了下太阳穴，“妈，你不忙吗？杰森的作业要检查了吧？”
路涟女士被转移了注意力，“对，你提醒我了，我得拎着他学数学，那妈妈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哦盖盖！”
沈概下一秒就挂了电话。
仿佛结束了一场艰难的战役。
他脱下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换上家居服，点了个外卖后就开始工作。
前期沈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才让霍饶一同意合作，但这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跟霍氏合作的每一步都会遍布荆棘，并不会比第一步容易分毫。
途往矿山的路每隔一寸都是刀山火海，枪林弹雨，这个常识他心里清楚。
——而且，既然掺和了这个案子，他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势必要抵达矿山，满载而归。
翻到一份手下做好的企划案，沈概看着上面的一个名字，眸光微驻。
他拿起手机，打开百度，输入三个字。一目十行地看完介绍，他退出百度，打开微博，再次输入同样的三个字。
合作之前先了解一下合作伙伴是他的习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有道理的。只是，他从来也没遇见过这样的合作伙伴。——这次的合作伙伴的确有点特别。
微博上刚输入名字就自动出现了她的微博。她的粉丝数量也明明白白地呈现于眼前。
两千万粉丝？
明星还是网红呢？
沈概肃着眉点进去，粗略地扫了眼她的微博内容，很快又百无聊赖地退出。
女人的世界，无法理解。
正好门铃响起，是他点的外卖到了。他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
他开门之瞬，对面正好也开了门。
看清对方后，两人皆是一愣。
这么巧？
沈概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他刚刚在搜她，自然认得出。再者说了，也是见过两次的人了。
虽然她沉默地僵在原地，但沈概念及合作即将开始，又是认识的人，总不可能不打招呼。他作为一个男人，就率先颔首道：“霍总。”
霍饶一今日刚宣布任命霍氏的董事，霍悠我继任霍氏总裁。以前叫她小霍总，如今也可以去掉那个“小”字了。
霍悠我被这巧合给劈得差点原地裂开，谁能告诉她她只是想搬出来放飞一下自我而已，对面都能住着合作小伙伴儿？！
沉默的两秒钟，在她眼里就等同于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她不太能接受。
直到听到他喊“霍总”，她都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喊自己。堪堪回神后，她下意识咧嘴一笑，是啊，她升级了，从“小霍总”进化成“霍总”了。
高兴的冲击来得有点猛，猛到她没收住表情管控，笑容明艳。霍悠我轻咳一声，欲加以掩饰，可声线中的雀跃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沈总啊！沈总好，真巧！”
沈概：“……”
他不太能理解这姑娘突然高兴什么。
突然的高兴略显三分诡异。
反正招呼打完了，沈概拿了外卖，关上了门。
霍悠我笑容一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的失态。她有些赧然地摸了下鼻子，默默地关好门，提着垃圾下楼。
妈妈又出差了，前脚刚走后脚爸爸就跟着探班去了，家里那么大个屋子空荡荡的，她一个人无聊，索性趁机搬出来自己的小屋子。
从头到尾都非常开心，直到刚才遇到沈概。
霍悠我撇撇嘴，早知道把对面也给买了。
倒也不是她不喜欢沈概，她是个颜控，注定不可能讨厌沈概的。只是沈概不苟言笑的模样像极了严格管控生活作息的长辈，她不自觉地就心生……敬畏。
嗯，对，敬畏。
霍悠我抬头望天，只想望天痛哭。
但没办法，房子好贵的，总不能说换就换，她可是居家懂事小姑娘，一点也不骄奢淫逸！
而且她刚刚让人打扫完卫生，刚刚搬完家，刚刚尘埃落定，刚刚才住进去呢。
霍悠我撇嘴，打定主意置之不理。
不就是个邻居么，说不定未来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呢。
小脸上重新恢复了明艳的笑，她去买了些烧烤，才慢悠悠地晃回家。
国内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安逸，吃的喝的那叫一个丰富多彩。
出电梯的时候，她好死不死地又撞上沈概了。他手里提着垃圾，看上去是刚刚吃完的外卖。
霍悠我可以理解，他这样的人不允许外卖垃圾在家里过夜是很正常的。只是——
沈概的目光触及她手上的两大盒烧烤时，霍悠我总觉得他的目光隐隐有些不赞同和排斥。
霍悠我眨了眨眼。
她就知道！
他们的生活习惯一定会有冲突的！
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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