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未完工的蝙蝠洞转移到了韦恩庄园的客厅，克拉克也换下了制服，略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捧着热茶有些紧张。
西瑟里简单地将宇宙合拢以及宇宙意识和法则做了什么事情跟克拉克和布鲁斯讲了一遍，然后总结:“六天以后，宇宙就会恢复完整，你们两个会保留宇宙合拢前的记忆，记得去找你们的队友和伙伴。”
闪电侠在中心城，绿箭侠在星城，神奇女侠在巴黎，海王在海洋里到处游泳顺带救人，钢骨还在迷茫期，绿灯侠……他应该在某个扇面巡逻。至于其他人，就要看这个宇宙是什么样的走向了，有的正义联盟是没有火星猎人的。
哦，对了，还有罗宾。
西瑟里将这些人的大体信息用精神力送进了布鲁斯的脑子里:“如果你要收养他们，我给你一个忠告，你也可以将这作为一个警告——你必须保护好他们，像他们爱你一样深爱他们，不要伤害他们，不要欺骗他们。”
“如果你做不到，就离他们远一点。”
尤其是杰森。
他不希望这个宇宙的杰森遭遇和他的杰森一样的悲剧。
布鲁斯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他还很年轻，也没有做好准备去承担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如果他要收养这些孩子，前提是他拥有了能保护他们的能力。
西瑟里也想过要不要接走这个宇宙的杰森，但他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这么做，就像他的杰森和威利斯·陶德说的那样——
他属于哥谭。
他是哥谭之子。
蝙蝠侠是罪恶的锁，红头罩是罪恶的断头台。
蝙蝠侠重燃哥谭的希望，红头罩焚烧哥谭的罪恶。
还是二代罗宾的杰森或许有一天会接过蝙蝠侠的意志，他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已经成为了红头罩的杰森有了自己的原则，哥谭的希望亮得太慢了，她需要一把助燃的火焰。
杰森在哥谭最底层的犯罪巷出生，他在那里生活了十三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哥谭底层人民的渴望和奢求，他们只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一个不会出一趟门或者待在家里就莫名其妙地把命丢了的安稳生活。
蝙蝠侠飞得太高了，在阴沟里苟延残喘的人们够不到他。
哥谭二十年，谁在坚持不懈地拉住她？
是蝙蝠侠。
蝙蝠侠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他保护着哥谭，守护着哥谭的正义，但他飞得太高了，很多人都够不到他。
改变哥谭需要漫长的时间，可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要不回来了，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复活的奇迹。
杰森是哥谭之子，他们都是哥谭之子，他们生在哥谭，即使这座城市就像狗屎一样恶心，他们也无法离开她。
——他们都是哥谭之子。
身处最底层的人们每天战战兢兢，阿卡姆的精神病们心血来潮的一个游戏就可能会让他们家破人亡，为了能吃一口饱饭，他们甚至能出卖身体，乃至于灵魂。
他们需要一个保护者，一个可以让他们远离血泪的保护者。
红头罩就是这样一个保护者。
他生于最底层，归于最底层，法外者集团就是他为这些人撑起来的□□。
红头罩会杀死那些该死的人渣，他就像助燃的柴火，用尽全力去点燃哥谭缓慢升起的希望。
所以，西瑟里觉得他的弟弟和蝙蝠侠都没有错，但他们不适合走在同一条路上。
这个蝙蝠侠还很年轻，他不像综合宇宙的蝙蝠侠那样固执到偏执，他现在就有了一个超人与他同行。
西瑟里一直觉得，韦恩家族里唯一会养孩子的就只有阿尔弗雷德了，布鲁斯·韦恩连他自己都养不好，去养孩子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他会带着孩子把厨房送进地狱的。
布鲁斯闭上眼睛消化刚刚接收的信息，克拉克看了他一眼，确认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这边了，这才凑到西瑟里身边，小声地问他:“我们不回去了吗？”
西瑟里不解地嗯了一声:“回去干什么？宇宙还有六天就要合拢了，到时候你自己都能飞回去了。”
克拉克不自在地喝了一口咖啡，说:“那我们回酒店吗？”
“……潘尼沃斯先生已经把客房收拾出来了，我想这是韦恩先生的意思。”西瑟里支着下巴看他，嘴角向上翘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克拉克，你在害羞吗？我已经把那些声音从你的记忆里删掉了，你依旧感觉害羞，为什么？”
克拉克眼神闪躲:“我……我没有！你乱说！”
“那你问我要不要回去做什么？”西瑟里继续追问。
“我，我只是觉得……”
不擅长说谎的小记者憋红了脸，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我只是觉得我们待在这里不太好，我们又不是韦恩先生的客人，而且……酒店是付了钱的！”
西瑟里假装被他说服了似的哦了一声，然后又在他以为自己蒙混过关的时候突然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韦恩先生抱回来的吧？”
“西尔！”克拉克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透亮到极致的蓝眼睛润润的，整个超看起来就像是被抢了瓜子的仓鼠，“你还说我是你父亲呢！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父亲的同位体吗？”
西瑟里无辜地一摊手:“你也说了是同位体啊，而且——你看起来更像是我的弟弟，卡尔都比你理直气壮。”
他当然分得清哪一个是他的父亲，在宇宙里流浪了那么久，他从来都没有认错过人。他把家人的同位体当做自己的家人来对待，但他分得清他的家人和他家人的同位体，即使再像，他们也不是他们。
说起来还挺难过的。
克拉克不说话了，他咬了咬牙，气鼓鼓地喝他的咖啡。
西瑟里这话说的没有毛病，克拉克的年龄在倒退，他看起来也的确更像是他的弟弟。
这个宇宙的意识和法则可能有毒，它不仅让克拉克和布鲁斯都知晓了彼此的过去，还在一点点地将克拉克的年龄外后倒退。
他估算了一下，等宇宙恢复完整了，克拉克的年龄会倒回二十六岁，恰好和布鲁斯的年龄对称。
＃可能是有强迫症吧＃
西瑟里把克拉克留在了韦恩庄园，并告诉他自己要去退房，至于退房以后会不会再来……
“潘尼沃斯先生，不好意思，你可以不用再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了，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答案是:不会。
他行李箱里那么多木仓械和子弹，又不是专门提过来卖的。
哥谭会有哪些该死的混蛋，无论出现了的，还是没有出现的，他都记得。这些人都可以不用出场了，趁着这个蝙蝠侠还不了解他的凶残程度和画风，这些事情要先干完。
首先，就是隐藏在暗中的大毒瘤——
猫头鹰法庭。
利爪遍布哥谭，猫头鹰在黑暗中窥视着所有人。
现在也就是布鲁斯还没有成长为他们眼中的隐患，所以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突然打入哥谭的刺客联盟身上。要是让他们注意到了他，目前还没有进化完全的蝙蝠侠有五成的几率要中途折戟。
猫头鹰法庭毕竟存在了上百年了，韦恩夫妇的死和他们就脱不了干系，布鲁斯迟早会对上他们。
有了超人的加盟，区区一个猫头鹰法庭自然撑不住多久，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杀人。
不杀人，好不容易瓦解掉的猫头鹰法庭很可能会卷土重来，而斩草除根挫骨扬灰这种业务西瑟里就很熟。
他们下不了狠手，那就他来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在不为人知的某个地方，原本会成为蝙蝠侠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阻碍的猫头鹰法庭全灭，猩红的鲜血铺满了昏暗的空间，摞起来堆成一座小山的尸体全部一木仓爆.头，带着血丝的脑浆顺着面具和衣领滴落下来，混在了还尚存余温的血泊里。
雇佣兵守则第一条:毁尸灭迹，抹除所有痕迹和证据。
——《雇佣兵守则》，爱乖宝的死侍爸爸著。
有砖头那么厚，三分之二都是和雇佣兵业务没有任何关系的唠叨话。
在崽崽的安全防范这件事上，大名鼎鼎的死侍也和其他父母没有任何区别。
话说回来……
西瑟里拆开木仓管滚烫的重.机木仓，一边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往盒子里放，一边想他的papa什么时候回来。
死侍对小蜘蛛们的求救信号向来有求必应，对此，溺亡怨魂曾合理地怀疑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死侍:呸！污蔑哥的清白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溺亡怨魂:略略略！
目前为止，西瑟里已经见过一百多个被他papa救助过的蜘蛛侠了，每一个都是未成年的小蜘蛛。
没有成年的孩子为什么要去拯救世界？
去拯救世界为什么不带上重武器？
家里没有人交代过吗？
不带重武器去拯救世界的蜘蛛侠:……主要是因为穷，买不起重武器QAQ
死侍的重武器但是多，因为九成以上都是黑吃黑来的，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游戏体验感极好。
西瑟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有点想他的papa和他的蝙蝠父母们了。
猫头鹰法庭已经清理完毕，所有利爪都被紧急召回了巢穴，地上躺着的人就是全部了。没有躺在这里的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高层人士，他们暂时不能去死，哥谭尚且需要他们来保持平衡。但是，剔除了利爪的猫头鹰就是拔了毛的落汤鸡，什么时候下锅只是时间问题，反正到最后都是要下锅的。
西瑟里将整理好的一大摞证据塞进箱子里，然后提起重达四百多斤的手提箱慢悠悠地走出了荒凉的猫头鹰法庭总部，滴滴答答的血滴声被他甩在了身后。
刺客联盟已经被抹除了所有存在的痕迹，但是这世上可以背锅的人还有很多，姑且让他们狗咬狗去吧，也正好给布鲁斯足够的成长时间。
回到酒店后，西瑟里刚想把房退了，一个精神链接连了进来，是远在综合宇宙的陶德。
刚一对接，他就听见陶德快速地说了一句:“西尔！杰森的马甲掉了！蝙蝠侠把他带回去了！”
西瑟里:“……哈？”
蝙蝠侠这么厉害的吗？居然连他的“护盾”都防不住他？
那头的陶德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像是有什么人在紧追着他不放:“西尔，我这边脱不开身，你快过来一……Shit！”
……链接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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