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从十跳到十一的时候，杰森回来了，他身后空无一人，布鲁斯留在了蝙蝠洞里。
西瑟里坐在那里，三只鸟球球进不了蝙蝠洞，也没法偷听，杰森和布鲁斯之间的谈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也没有刻意去听。
在临走前，杰森看见了陈列在玻璃展柜里的罗宾制服，那是他从前的那件。布鲁斯把它摆在随时可以看见的地方，目的是为了什么，只要知道埃塞俄比亚事件的人都知道。
这套制服曾经是迪克的，因为裤子太短了，根本挡不住哥谭磨人的小夜风，所以短裤变成了长裤。
花花绿绿的，象征着他那些年逝去的青春……
至于上面的涂鸦式字体，小丑已经死了，曾经的噩梦自然也就消散了。
杰森看了它好一会儿，转身看向布鲁斯，他说:“我杀了小丑。”
早已预料到的布鲁斯还是怔了一瞬，自然下垂的右手无意识地握紧，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要说什么，又像是话都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该说什么？
他又能说什么？
他的儿子……提到小丑，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只有普通的厌恶。
“把它烧了吧，我还活着呢，老头子。”
杰森像年少时那样，调皮地朝布鲁斯眨了眨眼，然后转身，毫无留念地走进了电梯。
布鲁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右手微微动了动，像是要抬起来抓住什么，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儿子……
他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
客厅里，阿尔弗雷德去花园照顾花草了，迪克、提姆和达米安呈弧形坐在西瑟里对面，隐隐有包围西瑟里的意思。
而被蝙蝠家的三只鸟球球包围的西瑟里处之泰然，半点不把他们当回事儿，悠哉哉地喝着红茶看着书，看的还是一本他们一个都不认识的书。
他们当然不认识，综合宇宙就没有一个人认识这本书，因为它来自于西瑟里曾经就读的魔法学校霍格沃兹，是他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收藏里翻出来的，全书都是用人马族文字和人鱼文字写成的，书的名字是《黑魔法与妖精魔法》。
西瑟里打算教他的弟弟妹妹们新的黑魔法，杀伤力特别大的那种。
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的杰森一身轻松，甚至觉得头顶的天空似乎都更蓝了呢！
“说完了？”西瑟里翻手将书收回空间里，目光越过三只鸟球球，落在他的弟弟身上。
杰森笑着点头，萦绕在他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也消散了，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说完了，我们可以去旅游了！”
迪克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扒着沙发靠背，尽可能多地朝杰森倾过去，眼神里带着祈求，他急切地说:“小翅膀！你才刚刚回来，多在家里住几天吧，我们很想你，阿福也很想你！”
提姆也定定地看着杰森，但他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开口。
达米安虽然身高只有迪克胸那么高，但是他的气场足足有两米，矮了杰森两个头多一点的四代罗宾愣是表现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我允许你留下来，感恩吧陶德！
真不愧是刺客联盟出来的恶魔崽子。
杰森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迪克，我更想和哥哥去他的世界玩儿。放心，我会给你们带礼物的，替我跟阿福说一声，我先走了。”
西瑟里站起来，向杰森伸出手。
杰森绕过沙发，握住了他的手。
迪克刚想扑上去把人抱住再说，两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好吧，魔法。
“所以……”迪克抱着手回头，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探究，“布鲁斯，你和杰森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跟迦弥纳离开了？”
布鲁斯沉默不语地站在座钟旁，漆黑的通道就在他身后，微弱的风声从里面传出，风里有一股淡淡的烧焦气息。
*
陶德交代事情很快，杰森看了一遍，补充了几个陶德没有注意到的，并着重强调:“不论什么行动，远离蝙蝠侠和罗宾，如果他们插手，立刻放弃当前任务。如果遇到阿卡姆的那群神经病，马上通知我们任何一个，同时，立刻撤退。”
别的地方他们不管，只要进了法外者集团的地盘，哪怕老蝙蝠在，那群神经病就必须得死！
经过刚刚的谈话，杰森向布鲁斯摊开了一切，他已经放飞自我了。人，他是一定要杀的，想让他不杀人？可以，先抓住他。
机智的红头罩决定向他的哥哥请教更多的瞬间移动魔法和空间魔法。
＃只要我跑得快，蝙蝠就追不上我＃
＃啦啦啦啦啦，有本事就来抓我啊＃
＃抓不着，气死你＃
所以说啊，人是一种会被潜移默化的社会性动物，死侍的不着调和不正经到底还是感染了正经的杰森们。
陶德:……请不要带上我，谢谢。
年轻的神父一直都是正经人！
交接好工作后，西瑟里带着杰森和陶德去了泽维尔天才学院，他算了一下，差不多到旺达和皮特罗放寒假的时候了。
上一次去克拉克的世界就没有带上他们，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带上他们两个。
自从黑凤凰事件发生，旺达差点一波将琴送走后，得到“绯红女巫”称号的小姑娘俨然成为了新一代的大姐大，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小豆丁送上崇拜的目光。
旺达:有点骄傲，嘿嘿！
因为救人而掉线一大截的皮特罗至今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教授说场景过于暴力，不适合小孩子观看，所以不论他怎么问，他都不说。
问姐姐吧，姐姐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复习，考试再不过就要把他送给罗根当小弟了。
想到罗根平时的日常活动和业余爱好……
皮特罗:呜！姐姐不爱我了！QAQ
好在有旺达耳提面命、魔鬼催考，皮特罗这一次是一次过，成绩还都挺不错的，至少不是之前那样的低空飞过。
弟弟成绩不好，及格都是校长高抬贵手，西瑟里这个做家长的既尴尬，又无奈。
双胞胎在中学就辍学了，之后一直在流浪，突然让他们回归教育生活，不适应是很正常的。他们需要时间去适应，也需要时间去消化，毕竟西瑟里教他们的不是书面知识，而是御敌的能力。
西瑟里知晓宇宙中大多数的知识，但他无法将这些全部教给他的家人，他只能挑一些他们能够接受的教。
知识并非都是好的，有些知识会让人疯魔，克苏鲁知识体系就是会让人疯魔的一类。事关外神的，最好不要教，教教这类的常识就可以了。
为了能够通过这一次考试，皮特罗天天晚上熬夜熬到两点半，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呜！二哥！”皮特罗果断放弃考得比他高很多、还在嘲讽他生物差点挂科的姐姐，朝杰森和陶德扑了过去，像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挂在了他们身上，“你们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秃了？我都快感觉不到我的秀发了！”
杰森:……
陶德:……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另一个时间线和其他平行宇宙没有头发的X教授，秃头难道是一种诅咒吗？独属于X学院的诅咒？
西瑟里摇了摇头，任由他们去闹，他自己则去了X教授的办公室。
“好久不见了，查尔斯，我的papa有来过吗？”西瑟里和查尔斯交换了一个拥抱，照常询问一声。
泽维尔天才学院是一个锚点，属于死侍的锚点，他十次里有九次都会选择降落在这里，只要他到达的宇宙有变种人。
查尔斯摇头:“没有，韦德已经有一年没有来过了。”
没有死侍和金刚狼糟.蹋他的学校，他一年都要少花很多维修费。
西瑟里也没有失望，他的papa去救小蜘蛛了，一只蜘蛛是救，两只蜘蛛也是救，救着救着就把时间给忘了。况且，宇宙与宇宙之间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上一次消失了五年，他的papa却说他只去了半年。
死侍永远不会欺骗他的乖宝，就像西瑟里永远不会欺骗的家人一样。
至于死侍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那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总会回来的，查尔斯特意用心灵感应让西瑟里单独过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西尔，托尼有意邀请旺达和皮特罗加入复仇者联盟。”
西瑟里伸手去端茶的动作一顿:“嗯？”
你说谁邀请谁？
查尔斯又说了一遍:“托尼有意邀请旺达和皮特罗加入复仇者联盟，你对比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西瑟里无语地看着故作严肃的查尔斯:“你当这是在讨论学术报告吗？”
伟大的鸽派领袖笑了笑，说:“你是旺达和皮特罗的监护人，这件事必须告诉你，你的意见是必不可少的。”
西瑟里问:“旺达和皮特罗答应了吗？”
如果他们答应了，那他也不能反对什么，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查尔斯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他们没有答应，还当面拒绝了托尼。你真该看看托尼当时的表情，真的很有趣。”
骄傲的钢铁侠第一次邀请少年英雄加入复仇者联盟就惨遭滑铁卢，那一脸震惊加难以置信加不可能会有人拒绝爸爸的表情他可以笑一年。
这就是好友的最好境界。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谁还没有几个黑历史＃
“哦，对了。”他又补了一句，“托尼还让我替他邀请你加入复仇者联盟，他来了好几次，都是来找你的。”
怀疑西瑟里是他儿子，最终被X教授一句否决的斯塔克先生依旧没有放弃，他坚持认为小威尔逊先生跟斯塔克家是有关系的，他的第六感，还有那双眼睛，谁敢说他们没有关系！
斯塔克先生合理地有了新的怀疑:“他会不会是我老爸的私生子？”
被迫听了半天“会不会”“是不是”的罗杰斯先生:“……贾维斯，托尼有多久没有休息了？”
贾维斯:“先生已经有二十一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在您离开的四天零五个小时里，先生只睡了一个小时。”
科学快乐的托尼:“……我要把你捐给纽约图书馆！叛徒！”
脸已经黑了的史蒂夫一把将企图逃跑的钢铁侠扛了起来:“贾维斯，最高权限:封锁实验室九个小时，期间禁止托尼·斯塔克访问。托尼，你该睡觉了，我会看着你。”
贾维斯:“好的，罗杰斯先生。”
渐渐远离快乐源泉的托尼:“No！”
以上，就是斯塔克先生被罗杰斯先生禁足的全部过程。
旺达和皮特罗拒绝加入这样的复仇者联盟，感觉一点都不酷，还不如就在X战警呢。
——复仇者联盟风评被害。
好吧，开玩笑的。
旺达和皮特罗拒绝托尼邀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钢铁侠是个托三岁，也不是因为雷神天天找弟弟不归队，更不是因为鹰眼、蚁人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复仇者编外人员的星爵组成了一个垃圾话联盟（怎么感觉越解释越不对劲呢？），而是因为——
他们看到更广阔的未来。
复仇者联盟和政.府是紧紧相连的，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被扯进政治漩涡里，旺达和皮特罗不喜欢这样处处被限制隐隐被摆布的生活。
宇宙不止一个，危机处处都有，他们有更大的能力，他们的选择也会有更多，为什么非要留在一个地方呢？
他们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他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认识更多的人。
旺达和皮特罗很敬佩复仇者联盟的英雄们，他们敬佩每一个超级英雄，每一个愿意去帮助别人的人，他们也会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因此，双胞胎拒绝了来自复仇者联盟的邀请，他们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他们已经有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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