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庄园下方的蝙蝠洞已经鸡飞狗跳了。
玛莎拉着克拉克坐在沙发上，亲切地和不义蝙蝠交谈了起来，那态度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阿尔弗雷德坐在玛莎下手，欣慰地看着有些拘束无措的不义蝙蝠，心中感叹老爷真的是长大了。
没有人能在阿尔弗雷德的面前假扮布鲁斯·韦恩，他是世界上最了解蝙蝠侠的人。
这两个人的确是布鲁斯·韦恩，也的确是蝙蝠侠。
狂笑和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在哪儿？
哦，他们从前院打到蝙蝠洞里去了。
怎么打起来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
首先，我们来看两个问题——
问:蝙蝠侠的哥谭宿敌是谁？
答:当之无愧是小丑。
问:狂笑除了是个蝙蝠侠以外，还像谁？
答:小丑。
这货来的时候就没吃药！
狂笑体内的小丑病毒含量是金属大事件里的狂笑之蝠的好几倍，疯起来也比狂笑之蝠更加可怕。
在来的时候他就该吃一次药了，药都递到他嘴边了，他就是不吃，并且振振有词:“我还没跟这个世界的小蝙蝠打招呼呢！”
不义蝙蝠很想把药怼到他嘴里去，但碍于克拉克就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当着克拉克的面，他做不出来这么粗鲁的事情。来的路上他又想了一路，反正到时候被狂笑恶心的蝙蝠不是他，这货爱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及时喂他吃药就行了。
嗯，问题不大。
结果可想而知——
玛莎忙着关心她的小星星，不义蝙蝠得待在克拉克身边，不然他在蝙蝠侠的地盘上没有安全感，阿尔弗雷德又转身去厨房准备热茶了，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一个疑似小丑假扮的蝙蝠侠，对上一个更年期长存的蝙蝠侠……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且尴尬。
偏偏狂笑还专门往人心窝子里戳，不义蝙蝠听了都想把这个混账脑成小智障，就更不用提心态本来就不怎么稳定的蝙蝠侠了。
你来我这，拳脚相加，锋利的蝙蝠镖叮叮当当地撞在了一起，两个不同世界的蝙蝠侠打起来实在是一场视觉盛宴。
狂笑的实力比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要高出好大一截，他的性格又恶劣，在场只有他们两个，没人看着，他就放飞自我了。
“一个真正的蝙蝠侠不该被愤怒和仇恨支配，你的脑子是有一半放在阿卡姆了吗？”
“小蝙蝠啊小蝙蝠，你真的是年纪大了，拳头都软弱了，你的恐惧已经把你自己淹没了吗？”
“哦，真是可悲啊！你看到克拉克的玛莎了吗？我可以问一下你当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伟大的蝙蝠侠，哥谭的黑暗骑士啊，差那么一点点就亲手杀死了一个‘人’，你快乐吗？开心吗？兴奋吗？有没有想发自内心地大笑啊？”
“哎呀！瞧！——我的记性真不好，你的氪石长矛磨得挺锋利的哈！哎呀呀，如果不是路易斯扑上来抱住了可怜的克拉克，你是不是就要杀死他了？”
“哇喔！一个人！一个好人！一个努力想成为人的人！杀死超人将成为你为哥谭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一拳硬怼上了愤怒的布鲁斯，他笑得没力气了，力道没收住，这一拳把人直接打进了检测器材里。
顿时，黑漆漆的蝙蝠洞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杂音，倒吊在钟乳石上的蝙蝠群被惊得到处乱飞。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狂笑伸手抓住了一只蒙头乱飞撞到他胸口上的小蝙蝠，如同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抚摸着它冰凉凉的蝠翼，猩红的嘴唇凑到它的尖耳朵边，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呢喃:“小蝙蝠只允许他自己飞呢……有一个蓝红色的小可爱，他在蓝天白云下自由飞翔，红色的披风就像是燃烧的翅膀，蓝色的眼睛里有一个太阳……可是小蝙蝠偏要把他打下来！哦呀呀！他超甜的！没有人比他更甜了……呜！闪亮亮的钻石总是遭人觊觎，想偷走呢……怎么办呢？”
他苦恼地歪着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似的看向捂着右肋站起来的布鲁斯，下一秒，他开心地咧开嘴笑了:“那就偷走他！哈哈哈哈哈哈哈！恶龙喜欢亮晶晶的宝石，多好啊！——是不是啊，小蝙蝠？哈哈哈哈哈！”
“离他远点你这个怪物！”布鲁斯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攥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牙齿几乎要被他自己咬碎了。
超人失踪了十四个小时，再度出现时，身边多了两个自称来自于平行宇宙的蝙蝠侠，其中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在见到他的时候，超人明显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那两个人身后躲了躲。
他很信任他们！
可按照他自己的话说，他和这两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的家伙才认识了不到三个小时！
不到三个小时！
上帝啊，或者随便什么神，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极度危险，他到底从哪里看出来这两个人可以信任的？！
已经从玛莎那里了解到克拉克·肯特是什么样的人的布鲁斯当时就想上去把人揪过来，攥着他的红披风问他:“天真的小镇男孩，你能看清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人吗？你的信任就那么轻易地递出去了吗？”
可当他发现他甚至不愿意和自己对视时，怒火中烧的布鲁斯猛然意识到:他的信任真的可以轻易递出去，他就是一个天真的小镇男孩。
如果超人真的想杀死他，他连开木仓的机会都不会有。
如果超人不信任他，去救玛莎的人不会是他。
……蝙蝠侠想杀死超人。
布鲁斯从来没有想过，超人也和他一样有着一个普通的身份，有着一个普通的家庭，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隐藏自己的不同，空闲时间里偶尔和朋友们聚聚，更多的时候是兼职超人帮助他人。
谁会把那个固执又腼腆内敛的小记者和坚不可摧无所不能的超人联系到一起？
天哪！他都做了什么？
他差点杀死了一个真正的人！
克拉克大概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这个想杀死他的人了……
偏偏这个怪物句句都往他心窝子上戳！
什么蝙蝠侠！他根本就是小丑！这种疯狂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不，这个怪物比小丑更加疯狂！
他们到底对克拉克做了什么？！
狂笑能装，装得还特别像，阿尔弗雷德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他只需要不被阿福、玛莎和克拉克发现就可以了。
至于他面前的这个同位体……
呵，他不吃药就是为了现在！
不打疼了，是不会长记性的。
狂笑的脸色倏地冷了下来，现在的他比布鲁斯更像蝙蝠侠。
他冷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怪物？哈！我们不像吗？最该进阿卡姆的人，不就是蝙蝠侠吗？”他放飞了瑟瑟发抖的小蝙蝠，抬手指向不远处，那里有一个存放破损罗宾制服的玻璃展柜，“那是谁？杰森？你是想把红披风也放在玻璃展柜里吗？”
布鲁斯皱起了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杰森是谁？
狂笑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疑惑，他立刻就意识到了那制服的主人是谁，骇人的杀气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淡红色的眼睛瞬间变成得猩红:“是迪克！你甚至保护不了迪克！真是个废物！”
一阵金属锵鸣声突兀地在蝙蝠洞里响起，十几根小臂粗的赤红色锁链从狂笑脚下涌出，锁链末端的棱形锥刺像张开大嘴展示毒牙的眼镜蛇一样锁定了手握蝙蝠镖的布鲁斯。
孩子是狂笑的逆鳞，谁敢伤害他的孩子，谁就得死！
哪怕他是布鲁斯·韦恩！
哪怕他是蝙蝠侠！
封锁了对方所有移动位置的锁链如同扑向羚羊的猎豹，泛着凛凛寒光的棱形锥刺破空而来，它袭来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八马赫，超人都不一定能躲过去，更何况是凡人之躯又被预判了躲避位置的布鲁斯。
【狂笑，萨米听得到。】
不义蝙蝠平铺直叙的声音像是一颗中子弹一样炸在了狂笑的脑子里。
锁链停下了，尖尖的锥刺离布鲁斯的眼睛仅仅只有0.01毫米的距离——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铅能挡住克拉克的眼睛和耳朵，却挡不住萨米。
赤红色的锁链潮水般哗啦啦地退回了狂笑脚下，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瞬间荡然无存，头顶的蝙蝠群惊魂未定地扑闪着蝠翼，刚刚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小蝙蝠。”狂笑眨了眨猩红色的眼睛，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矜持又友善，“阿福准备好下午茶了，上去吗？”
布鲁斯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滴，蝙蝠镖几乎要切进他的手心里。
这个人……
究竟是谁！？
*
秋天正午的阳光是暖的，堪萨斯的平原是金色的，两者相得益彰，十分的般配。
西瑟里一个人完成了前院和花园的树木种植，近百棵树木，什么种类的都有，怎么好看怎么来。
一开始还帮着他挖坑的杰森、陶德、旺达和皮特罗挖着挖着就不见了，全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树冠直径有十来米的巨型桂花树下，戴着隔热遮光的眼罩，躺在沙滩椅上晒成了一滩水，一个个的，睡得雷打不动雨淋不醒。
莉莉和斑斑也在，一个团在杰森的肚皮上，一个团在陶德的肚皮上，时不时动动耳朵甩甩尾巴，梦里可能有香喷喷的小鱼干吧。
西瑟里杵着铲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弟弟妹妹们已经被堪萨斯的阳光劫持了，帮忙是不可能帮忙了，只有躺成一排晒太阳睡觉才能勉强维持一下生活。
辛苦持家的大家长今天也很无奈呢。
弟弟妹妹们越来越像猫了，要不要多种点猫薄荷？
唉，算了。
西瑟里把铲子放回杂物室，洗洗手，拖着一张沙滩椅走到桂花树下，挨着杰森躺下。
闻着鼻尖飘飘悠悠的桂花香，他想，这样的生活挺不错的，可惜他的家人没一个闲的下来，偶尔有一段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
话说回来，他的papa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精神链接总是占线，不会是和其他papa跑到别的宇宙搞事情去了吧？
唔，等他睡醒了，问问溺亡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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