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杨氏昨日听弟妹说了,说新媳妇一身的怪味儿,当时她还不是很在意,只觉得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可直到此刻,江婉婉靠近她身边了,她清楚的闻到了那一股子的味道后,她才明白,弟妹所言非虚!
这一身的味道,真的像泡过粪坑啊!
她登时便嫌弃的皱起了眉头,尽力的屏住呼吸,本来还想在她敬茶的时候给她点入门威的,这下也懒得多说了,毫不犹豫的就接过那盏茶,利落的喝了一口。
可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一口茶下肚,她只觉得那茶也一股怪味儿……
这味道实在是难闻,许杨氏喝了茶,二话不说就递了红包,江婉婉笑着接过来,递给了身后的姜姜,接过了小玲端着的礼物,孝顺的递给许杨氏,说:“母亲,这是我江南我二叔织造坊里最好的布料,每年产出不到百匹,是用最贵重的香料浸染的,向来只给自家人用,外面根本买不到。这几匹颜色花样雅致的,是儿媳亲自给您选的,请您不要嫌弃。”
许杨氏接过这衣料,只觉得触手柔软丝滑品质上佳,最主要的是衣料自带清香,放在面前正好挡住了江婉婉那一身怪味,她可算不用憋气了,也高兴了:“婉婉多虑了,这么好的衣料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江婉婉捏着帕子,按了按快要笑僵的嘴角,心想,你喜欢就好,最好做了衣裳日日穿着,毕竟这衣香,可是她费了大功夫弄来的,闻多了会致人神思错乱,心烦不安,最适合你这种,心中有鬼的人了!
茶都敬完了,老妖婆的小儿子许仲华才过来,一身自认为潇洒风流的白衣,顶着一张虚乏的面容,进了这屋里,笑呵呵的跟他母亲兄长问安,最后才看着江婉婉拱手:“仲华见过大嫂。”
对于这个上辈子一事无成,只会吃喝嫖赌的许仲华,江婉婉的恨意没那么大,只是……她的复仇路上,许仲华可是她不可或缺的一块踏脚石!
“二弟多礼了。”江婉婉客套说着,接过姜姜递过来的一块玉佩,递给了许仲华,“小小心意,还望二弟笑纳。”
“大嫂客气了。”许仲华闻着传过来那怪味儿心里疑惑,可一接过那玉佩,一看那成色,立即就忘了所有,一心只想着这玉能卖多少钱,能叫他出去潇洒多少天……
见到人都齐了,许杨氏发话用早饭,到了饭厅,许氏母子落座,丫鬟们开始上菜,江婉婉守着规矩,站在许杨氏身边服侍,给她夹菜,给她盛粥,做足了身为一个新妇的低姿态。
许杨氏被她身上的味道熏的要死不能活,简直不能呼吸,强忍着喝了两口粥,正要叫她不必守规矩伺候,可一张嘴却哇一声就吐了出来!
“哎呀,母亲,你怎么样?”
江婉婉惊慌的叫着,越发凑近许杨氏,看着许杨氏心都快吐出来的那个样子,她心里却是笑翻了,方才茶里那些能致人恶心呕吐的药粉,还真是管用……
饭厅里一时间乱了起来,许杨氏的丫鬟们急忙开始给她清理,漱口。
许杨氏看着江婉婉一直围在自己身边,都快吐血了!她都不知道她自己身上有多臭吗?就不能站远一点吗?一点眼色都没有的东西!
许杨氏气的要翻白眼,死死的抓着亲信陈姑姑的手,叫着:“回房……先回房……”
许杨氏被人扶走了,江婉婉捏着帕子低着头,假装不安的说:“夫君,是不是因为我母亲才……”
许仲壬还没说什么,坐在一边的许仲华就噗嗤一笑说:“大嫂,母亲是不是因为你这样我不知道,但是大嫂你身上这味儿也着实是叫人食不下咽啊……”
江婉婉顺势用帕子捂着自己的脸,呜呜道:“都是我不好……”
许仲壬向来看不惯这个被母亲宠溺到不学无术的弟弟,起身呵斥道:“怎么跟你大嫂说话的?没规矩!还不快去看看母亲如何了!”
许仲华被骂了,也不敢顶嘴,撇着嘴走了。
许仲壬看着呜呜直哭的江婉婉,拧眉说:“你别哭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母亲。”
江婉婉捂着脸,呜呜道:“我不能走,我得去跟母亲赔罪才是……”
许仲壬闻言不耐烦了,冷着脸说:“母亲吐成这样,说不定就是你这一身味儿熏的,你还往前凑个什么?赶紧回去吧!”他说完就走了。
江婉婉见他走了,看着诺大的厅堂就只剩她们主仆几个,还有两个守门的,冷冷一笑转过身,跨出门时却又凄凄艾艾的说:“哎,新婚头一日,就害的母亲吐成了这样,我可真是个罪人……”
说着,人渐渐走远了。
守门的两个丫头,看着她的背影,小声的议论道:“闻见了吗?这一身臭气熏天还去服侍夫人,难怪夫人吐成那样!”
“这少夫人一身味道难闻不说,瞧着也是个胆小懦弱的,方才公子那般呵斥她,给她没脸,她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呢!据说连昨夜新婚,公子都没跟她圆房的!”
另一人闻言捂着嘴嘲讽道:“圆房?就她那一身味儿,怕是公子根本就……”
“嘿嘿……你可真无耻,这种话都说得出……”
回到了梅园,江婉婉懒洋洋的洗了手,便靠在了软塌上,闭目养神。
姜姜在一边给她垂肩,笑着说:“小姐你歪主意真多,弄那药粉许家夫人吐了满身,回头她估计是再不愿意你去近身服侍了!”
江婉婉悠然的笑了笑,“老早就听人说许杨氏为人不够豁达,年轻时没少刻薄妾室。如今我做了她儿媳妇,未免被她摆婆婆的款儿,捏着规矩要我日日对她晨昏定省伏低做小,我自然要主动出击,叫她自己不来找我茬儿才是。”
“毕竟你家小姐我,在家时可是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享惯了清福的,连祖父都舍不得使唤我,凭什么他许家人我就得小心伺候?也不看他们配不配!”
小玲闻言看着她,哀叹道:“可是小姐,就算他们不配,您也依着婚约嫁进来了呀。就算您不想过这日子,可这刚新婚,您也总不能闹着和离不是?那才叫人看笑话呢。”
江婉婉闻言缓缓抬眸,目光望向窗外枝头上的喜鹊叽叽喳喳的,笑意幽幽:“我是不会和离的……”
和离有什么意思?
比起和离,她更喜欢丧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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