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为民见刘家人这么没人性,直为芸芸感到不值,便也气说“行,你们不要就不要,这事村委做主给办了,总不会让芸芸死在阴沟旮旯里去,我这个当叔的可做不出这个人”
“老少爷们儿都听见了,也看见了,今天给做个见证,刘家人不要芸芸了,以后芸芸的事一概与他们没得干系。”
围观的人群纷纷应是,指着刘家人指责起来。
“怎么能这样呢好歹也是你们的女儿和孙女,把人逼成这样就不管了”
“真没人性,这种人就得当成坏分子押去游街。”
“对对,大队长,可不能助长这样的风气。”
刘向国让吴翠华将院门关上,将众人隔绝在门外,一家子回屋去了。
葛为民气得直插腰,确实想听村民的将刘家人打上坏分子的标签拉去游街未众,可想到生产队的评比旗子,他又歇了心思,在门口踱步走了走,然后往孙老汉家去了。
村民们见大队长都不管,也都议论着纷纷散去,为芸芸叹惜不已。
摊上这样的人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葛为民来到赤脚医生孙老汉家,孙老汉正好出门泼水,见他来了,忙朝他身后瞧去,没看到其它人了,他问“刘家人呢”
“没来,他们不要芸芸了。”葛为民背着手,一脑门的官司。
孙老汉气得直骂,“这是一家子啥人亲生的闺女说不要就不要了,畜牲不如啊这是。”
葛为民黑着脸没作声。
孙老汉骂完又问“那芸丫头咋的办”
“情况咋样”葛为民往里探头,又不好进去。
孙老汉叹气,“不大好,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要是能带到县医院去看看,兴许有救。”
“县医院啊”葛为民有些为难,那可得花老不少的钱,但想到是一条人命,还是做了决定,“我去村委会开个会,这钱从村委会里面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丢了命。”
孙老汉说“去一趟县医院也得花上百块钱,还不一定能不能救回来,丫头有家人在,村委会愿意出这钱吗要是拖得久了,一样耽误事儿。”
葛为民也说不准,要是个孤儿倒还好说,可家人尚在,却不管事,村委一定会让他去做刘家人的工作,刘家人那个的品性,是做得通工作的人家吗这一来二去可不就耽误事了。
不过总得去试试不是,试试还有一线机会在。
“我先回去一趟,也许能成呢”葛为民说着就要走。
正在这时,楚寒从屋里走出来了,喊住葛为民说“葛叔,不用去村委会了,钱我来出,我马上带芸芸去县医院,麻烦您把村里的拖拉机借我一下,送我们去县里。”
葛为民一听大松了口气,连忙应下,转身去开拖拉机了。
楚寒是当兵回来的,军人的待遇可好了,这些年又没个家人的,一定攒了不少钱,他肯愿意救芸芸的话就省事多了,村委那边要走一大堆的程序,他还是担心耽误了救孩子的时间。
“得亏芸丫头是遇上了你,要是没遇上,这辈子可真完了。”孙老汉感叹道。
楚寒朝屋里躺着的芸芸看了一眼,说“也许是命中注定。”
葛为民很快将拖拉机开了来,楚寒将芸芸抱上车,快速开着往县里去了。
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楚寒对葛为民说“葛叔,生产队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去安排,您先回去吧,我带芸芸就看医生就行了。”
“那行,小寒,那下午下了工我再过来。”葛为民把生产队看得比命还重要,当然放心不下生产队,听楚寒这样一说就答应下来,开着车回去了。
等人走得没影了,楚寒怀里的芸芸睁开了眼睛,“楚大哥,快放我下来,抱了一路,你手都酸了吧”
“你这么轻,还不如一个沙袋重,我的手一点也不酸。”楚寒虽这样说,还是将她放了下来。
芸芸并没有跳河自杀,这只是楚寒为了帮芸芸摆脱刘家人的计策罢了,像刘家人那样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性子,要是他直接说要接走芸芸,刘家人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向他要很多钱,所以他才想出这个办法来,他料准刘家人知道芸芸快不行了后不会再要她,然后他借机治好芸芸,以后芸芸就和刘家人没有半点关系了。
先救芸芸出苦海,再慢慢联系芸芸的亲生父母。
楚寒拉起瘦弱的少女的手,“走吧,进医院。”
“楚大哥,大队长都走了,不用再演戏了吧”芸芸说。
楚寒,“你身上很多伤,而且还在发烧,要让医生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然后开些药回去好好调理身体。”
芸芸本来该有幸福美好的家庭,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都是吴翠华嫉妒狭隘,用死了的女儿换走了芸芸,导致芸芸过了十六年水深火热的日子。
这些年吃不饱穿不暖,打骂也是家常便饭,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心灵上的伤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但身体上的伤可以先医治。
“不用了,楚大哥,已经很麻烦你了,怎么还能花你的钱”芸芸急忙拒绝。
县医院看病可贵了,要花很多钱的,她不想让楚寒破费,她能摆脱家人就已经很满足了,身体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以后不再挨打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楚寒却坚持,“那不行,必须检查,否则会穿帮的,你想让你家人知道你是在骗他们吗到时候可是连我都没办法再帮你了。”
“那好吧。”芸芸听说会穿帮,很有可能会再次回到刘家,她就怕了,不敢再拒绝。
楚寒带着她进了医院,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花了将近两百块钱的检查费,芸芸听到收费员说金额的时候简直没吓一跳,两百块钱,可是她十六年来听都没听过的数字,楚寒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钱,她值吗
一直以来,家人都说她是赔钱货,养着她吃空家里,虽然她并不完全认同,因为她吃得是最少的,干活却是最多的,可潜移默化之下她也觉得自己并不重要,不值得人为她付出什么。
看到楚寒愿意为她花这么多钱,她心中的想法开始松动了,是不是她并不是那么廉价的,是不是她也是值得有人为她付出,有人对她好的
检查完又开了一大堆的药,外擦内服的,调理身体的营养包等等,装在楚寒随身背的军用背包里,鼓鼓的一大包。
楚寒还让医生给开了营养针,在医院打点滴。
打了一下午的点滴,直到葛为民来了还在打,葛为民见芸芸醒了,高兴得不行,“这县医院就是厉害,芸芸这看着好多了,小寒,医生咋说的,芸芸是救回来了是吗”
“葛叔,是的,医生抢救了一下午,总算把芸芸抢救回来了,医生还说,要是来得再晚一点,芸芸就没救了,谢谢叔帮忙,你是芸芸的救命恩人。”楚寒给他戴高帽子。
他的计划并没有告诉葛为民,但葛为民这个大队长却在这件事上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葛为民该当一声谢的。
芸芸假装弱弱的开口,“谢谢大队长。”
“不谢不谢,都是我这个当队长的应该做的。”葛为民也觉得自己当了回大英雄,累得有点弯了的背脊都挺直了。
芸芸却一脸的担忧,“我家”
“别怕,有叔在,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葛为民正义感爆棚,拍着胸脯保证。
这事可是过了明路的,刘家人若是见芸芸活了又闹事,他可不会再饶他们。
芸芸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葛为民有些飘飘然,全然没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打完点滴天快黑了,医生说可以离开,三人出了医院,坐着拖拉机往回赶。
“小寒啊,这次花了老不少钱吧”葛为民一边开着拖拉机,一边扯着嗓子问。
楚寒也大声回“三百多一点。”
葛为民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将车开到沟里去了,他赶紧稳住方向柄,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三、三百多”
我滴个老天爷,三百多啊,竟然花了这么多,他原先以为花个一百来点便冲天了,竟然比预料的多了一倍,也是楚寒这样的军人才有那么多钱,全生产队的人家所有的钱加在一起也没这么多啊。
“是啊,三百多,不过比起芸芸的命来说,这不算什么。”楚寒这样说。
原主十六岁便被家人托关系送到部队,每个月都有工资,后来随着他升官工资待遇也随着增加,回来之前已经是副团级别,他当了八年兵,前几年工资是寄回家的,后来家人没了后,他就自己存了起来。
原主是个狠人,每次部队有任务他总是第一个参加,而且次次都能顺利完成任务,在部队得了不少额外奖金,加上工资一起有两千多块,各种票更是存了一大堆。
三百多对原主来说不算什么,对楚寒来说就更不算什么了。
葛为民闻言觉得楚寒说得有理,一条人命岂止三百多块钱不多,一点也不多。
但普通人家也一口气命不出三百多块来啊。
葛为民问“小寒啊,你去部队这么多年,现在是什么官啊”
“回来前是副团级。”楚寒实话实说。
葛为民惊得张大嘴,半天才合上,“副、副团级,小寒,你是副团长啊。”
“嗯。”
葛为民原本对军人就特别敬重,如今知道楚寒年纪轻轻就是副团长,更是敬佩得不行,他激动不已,想了想再问“那还回部队吗”
他的腿似乎受了伤,行走不便,还能回去吗
“我受了伤,怕是回不去了。”楚寒说。
原主的身体只能勉强正常行走,不能进行训练,也不能再出任务,应该是不能再回部队,不过也好,芸芸需要他保护,他留在生产队可以照顾芸芸,这才是他的主要任务。
葛为民点点头,“没事,以后就留在生产队,以你的级别,咱们生产队的人走出去都面上有光。”
他们生产队出了个副团长啊,那得多光彩。
拖拉机到了村子时已经很晚了,葛为民将楚寒和芸芸送到楚寒家,笑说“下午的时候,我让你嫂子来打扫了一下,东西也添置了一些,应该能住人了,今晚先住,有什么需要明天跟我说一声,我来解决。”
楚寒的家人没了后,楚寒就将家里的钥匙放在了他那,请他隔三差五来打扫一下,楚寒也时不时会寄些钱和票回来给他,这些年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来看看,整理整理,今天下午回来后,他又让自家婆娘来打扫了一遍,好让楚寒回来就可以住下。
“谢谢叔婶,得了空再上门致谢。”楚寒感激说。
葛为民连说不用,进屋给他们点上煤油灯,让他们早些休息,便转身回家去了。
借着微弱的煤油灯,楚寒见到屋里的情况,土垒的房子,因为年代久远墙面有些坑坑洼洼,但看着还是很牢固,他们在堂屋里,摆着四方的桌子和四条长板凳,还有几个木头打制的柜子,上面放着印着牡丹花和喜字的热水瓶,几个印着领袖头像的瓷茶缸,还有一些黑白相册,正对门的墙壁上设有祖宗灵位,上面摆着原主过世父母的黑白遗照。
楚寒走向前,拿了上面的香和纸钱,简单祭拜了一下两位老人。
堂屋两边各一间屋子,都差不多大,里面都有床,床上的被子也是洗过晒过的,有股阳光的味道,窗子打开,夏夜的凉风徐徐吹进来,屋里一点长久不住人的霉味也没有。
堂屋前是一个篱笆围的院子,借着月光可以看见院子里还种了两棵桃树,两棵李树,李树已经光了,可桃树上结满了桃子,此时桃子正熟不熟,水嫩的桃子尖尖微红,看着可爱极了。
院子左边还有土垒的鸡圈之类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右边是厨房,厨房门口摆着个大水缸,里面倒是有水。
屋子后面是茅厕,还有一个菜园子,不过里面也什么都没有。
略略打量了一圈后,楚寒对芸芸说“你住右边的那间屋子吧,窗子大些,也凉快。”
“我住那间大屋子”芸芸很是惊喜问。
楚寒点点头,“是啊,两间屋子,我们一人一间。”
芸芸激动得不行。
刘家和楚家一样,也是土垒的三间屋子,但刘家人口多,根本就住不下,中间一间大的为堂屋,吃饭待客用,两边各一间屋房,刘奶奶睡一间,刘向国夫妻带着刘军军住一间,她住的是用来放东西的杂房,狭窄,几块木板上铺上一层稻草杆做成的小床。
屋子小,床铺在地上,夏天总有蜈蚣虫子爬到床上咬她,春秋多雨的季节也会渗水进去,根本没办法睡。
连芸芸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下过了十六年的。
如今她能拥用一间这么大的屋子,还有一张大床,她简直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很晚了,先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楚寒见她神情激动成这样,无奈叹息。
芸芸点点头,“楚大哥你也早些睡。”
楚寒应下,转身一瘸一拐的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芸芸吹熄了煤油灯,也进了自己的屋子,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屋子里挺亮的,大床,干净的蚊帐和被子,窗子边还有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她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嘴角上扬。
以后,她不用再回刘家,不用嫁给又丑又老的男人,还有大屋子住了。
楚大哥回来真好。
当天夜里芸芸睡了她十六年来最安稳的一个觉,因为稳,她睡过了头,直到太阳都高高挂起了才醒来,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挨打了,可看到四周的环境又松了口气。
她现在离开刘家了,在楚大哥家,不会再挨打了。
她赶紧穿了鞋子打开门,要往厨房去做早饭,经过堂屋时,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正好楚寒端着碗进来,她不好意思说“楚大哥,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你咋不叫醒我,咋能让你做饭呢”
“你难得睡个好觉,我不忍心叫醒你,再说了,我怎么就不能做饭了”楚寒将碗放在桌子上,朝她笑道“赶紧去洗漱来吃早饭。”
芸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出了堂屋到院子里的水缸前洗漱,等洗漱回来,楚寒已经给她碗里盛好了早饭。
浓浓的米粥和蒸鸡蛋,香味扑鼻。
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芸芸看着丰盛的早餐有些不敢动。
“快吃吧,今天家里没什么粮食,等吃了饭我们去镇上买些回来。”楚寒见她不吃,催促。
这些东西还是昨天葛为民放在家里的,不然,连这些都没有。
芸芸将鸡蛋推给他,“楚大哥,我喝粥就可以了。”
“一人两个鸡蛋,必须吃掉。”楚寒严肃说。
芸芸见他似乎生气,将鸡蛋拿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低头吃起来。
楚寒也默默吃早饭,刚刚吃完,就听到院子来传来喧哗声。
“姓楚的,把我女儿还给我们。”是刘向国的声音。
楚寒挑眉,竟然还有脸来找他要人不过他们不来才不正常,毕竟那么唯利是图的一家子,怎么可能见芸芸活了不来要回去
芸芸刚吃完最后一口鸡蛋,听到刘向国的声音本能的吓了一大跳,险些就噎到了。
楚寒赶紧给她倒了一茶缸水,让她喝下去这才缓过来,“别怕,有我在。”
芸芸瘪得脸涨红,闻言立即就安了心,点点头。
“我去看看,你去床上躺着。”楚寒说。
芸芸听话的转身回屋了。
楚寒将桌子收了,将碗筷放到厨房这才出去。
此时,因为刘向国和吴翠华的大喊大叫,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但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因为年轻力壮的都在地里上工呢。
刘向国和吴翠华也是从地里来的,他们上工的时候听人说芸芸活了,商量了一下赶紧过来楚寒家准备将人要回去。
人死了他们不要可以,但人活着他们必须要回去,再将王二麻子的那些聘礼拿回来,那可是四大件和二十块钱,还有好多的票呢
死丫头值这么多东西,不能便宜了楚寒。
当然他们也想好了,楚寒要是不把人还给他们,只要给这些东西也行,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要人。
楚寒打开院子的竹门,扫了众人一眼,看向刘向国夫妻,“二位什么事大清早的在我家门口嚷嚷”
“什么事你还有脸问什么事我女儿呢把我女儿还回来。”刘向国指着楚寒凶道。
吴翠华也扯着嗓子喊,“你把我女儿还回来。”
“你们说芸芸”楚寒一脸平静的问。
刘向国“当然了,除了那个赔钱除了她还有哪个”
“可是芸芸是你们不要了的。”楚寒双手环抱在胸前,淡淡出声。
吴翠华往旁边啐了一口,“我呸,那可是我们刘家的女儿,我们咋会不要你这小子,偷偷把我家女儿给拐了,你好大胆子。”
“就是,别废话,赶紧把女儿还给我们,家里已经给她说好婆家,她婆家还等着她过门。”刘向国一脸不耐烦说。
楚寒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市井无赖,这两口子真是心肝都烂透了,也彻底没了人性,都这时候了还想拿芸芸去换彩礼呢。
他有的是办法治他们,他不急不缓的说“你们昨天当着大队长的面说了,芸芸你们不要了,谁爱要谁要,难道这话不是你们说的”
“我们就是说说气话,哪能真不要自己的女儿”吴翠华辩解。
刘向国也说“对,我们就是说说气话,你还当真了,我们辛苦养大的女儿,说让你拐走就拐走了说破天去也没这个理儿。”
“也对,终归是你们的女儿,打断骨头带连着筋,你们带回去也应该。”楚寒说。
围观的村民面面相觑,楚寒真的要把芸芸还给他们
屋里听着动静的芸芸也是吃了一惊,楚寒要将她还回去那刘家人一定会将她再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的,如果真是这样,她不如一死百了。
刘向国和吴翠华对视一眼,有些得意,臭小子,跟他们斗还嫩了点,两口子觉得楚寒似乎很好拿捏,又起了贪心。
“你一个大小伙子,将我女儿拐回家住了一晚,谁知道你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到时候她婆家一定会疑心她,你得给我们补偿。”刘向国说。
楚寒哦了一声,挑眉问“我该怎么补偿呢”
“给十块钱,我也好买些东西去芸芸夫家说个好话。”刘向国想着楚寒一个军人,一定有钱,十块钱绝对拿得出来。
村民们听刘向国一开口就问人家要十块钱,都觉得刘向国脸皮太厚,太不要脸,都小声议论起来。
楚寒爽快答应,“好,十块钱我给。”
刘向国见他这么好说话,顿时就后悔了,早知道就问他要十五块了,又亏了五块钱。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么多人看着,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加钱,只得肉疼的说“钱拿来。”
“别急,现在轮到我和你们算算账了。”楚寒说。
刘向国不满问“你和我们算啥账”
“就是,我们有啥账算的”吴翠华也说。
楚寒清了清嗓子说“昨天你们逼得芸芸跳了河,我发现救了她,将她送到孙大叔那救治,孙大叔说他救不了,让你们来领回去,你们不去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就将芸芸带去了县人民医院,经抢救总算把芸芸给救活了,花了三百多块钱,既然你们要把人给带回去,先把这笔医药费还我。”
“三百,你怎么不去抢”刘向国惊喊出声。
吴翠华也是脸色大变,三百块,把刘家上下卖了也拿不出来。
村民个个都惊得不行,昨天救芸芸竟然花了三百多块钱
楚寒纠正,“是三百十一二块三毛八分,除掉先前你们问我要的十块,你们得给我三百零二块三毛八分,念着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我给你们免了零头,你们给我三百就行了。”
“我们凭什么要给你钱”刘向国恼羞成怒。
楚寒说“你们刚刚口口声声说芸芸是你们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作为她的父母,这笔医药费难道不该你们出”
“对对,该你们出。”村民们忍不住出声了。
“见孩子活不了就不要人家,如今小寒把人救活了你们又厚着脸皮来要人,既然要把人要回去,这医药费总得还给小寒。”
“没错,总不能让小寒贴这么多钱。”
刘向国气急败坏喊“我没钱。”
屋里的芸芸看到这便已经明白了,楚寒不是真的要将她还回刘家,提着的心放了回去,同时也懊恼自己不该不信楚寒。
“我提醒你们一下,如果不给钱,你们怕是带不走芸芸的。”楚寒看着刘向国说。
刘向国耍起无赖来,“我们的女儿,我们要带回去是天经地义的,你敢不给我,我就告你们”
“你们去告,我不怕。”楚寒一脸淡定,丝毫不怕。
刘向国气了个倒仰儿,不顾楚寒不同意,强行就要进去找芸芸,“今天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人带走。”
楚寒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他砸去。
刘向国没料到他会打人,硬生生吃了一拳,一个不稳栽倒在地,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吴翠华大叫一声扑到刘向国身边,指着楚寒喊起来,“你怎么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是我家,不经过我的允许你们就闯进去这叫私闯民宅,我可以报公安抓你们。”楚寒挡在门口说。
一听要报公安,吴翠华吓得骂人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要是报了公安,会不会查出她偷换孩子的事
刘向国倒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庭广众被打,他作为男人的面子都丢光了,一把推开吴翠华,爬起来就要还手。
这时,葛为民得到消息赶来了,走向前拦下刘向国训斥,“你们还要脸不昨天芸丫头快不行了,你们连看都不去看一眼,说是不要孩子了,是小寒好心,不忍心看孩子就那么死了,和我将人带到县医院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你们竟然好意思跑到别人家来要人”
“花了三百多块钱医药费,人家没问你们要一分钱,你们倒好,半点不感恩,还跑到别人家来闹事打架你们还是人吗啊”
“我告诉你们,芸丫头村委会做主以后都跟小寒过日子了,从此就是楚家的人,你们别想着再将人带回去,赶紧滚回去,别在这丢人显眼的。”
刘向国仍不服气,“我们家的女儿,凭什么白白跟了这小子除非拿彩礼来,否则我们不答应。”
“那你先还人家医药费”葛为民气不过,喝道。
刘向国将无赖耍到底了,“我又没让他救,谁让他好心了他要是不救,我们也不会找上他”
“嘿”葛为民这个当大队长的都被气得想动手了,但还是堪堪忍住,指着刘向国气得发抖,“照你这样说,人家小寒救人还错了照你们这理儿是不是所有人都得冷血没人性才是对的那这个社会还像个什么样岂不是乱套了”
刘向国,“反正人又不是我让他救的,钱我不给。”
“不给就别想把人带回去”葛为民也和他杠上了。
刘向国插腰,“我刘家的女儿,说破天去也得跟我们这当爹当妈回家”
“对”吴翠华附和。
葛为民被堵得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刘向国和吴翠华觉得找回了场子,重新有了底气。
楚寒冷冷开口了,“是你们刘家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强留在家,但如果她不是你们刘家的女儿呢”
“你说啥呢她怎么可能不是我们刘家的女儿她是我生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十六岁,你凭啥说她不是我们的女儿”吴翠华心里头直打鼓,强装了气势逼问。
刘向国心里也不安起来,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葛为民和乡亲们都看着楚寒,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屋里的芸芸也是心头一跳,她不是刘家的女儿不是吗
回想起十几年来在刘家过的日子,她似乎为心里的疑惑找到了解释和答案,可能她真的不是刘家的人,所以刘家人才对她那么坏
这一刻,她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个巨大的希望,她期盼着自己不是刘家的人,这样她就不能再回到刘家去,不用再过以前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楚寒看着吴翠华说“十六年前,你用死了的女儿换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事你难道忘了”
吴翠华猛的后退一步,一脸的惊慌,他怎么知道
刘向国也吓了一跳,这小子果然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寒,你说啥”葛为民震惊万分问。
乡亲们也都吃惊不已,芸芸不是刘家的女儿,而是吴翠华用死了的孩子换了别人家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楚寒看了刘向国两口子一眼,对葛为民说“葛叔,芸芸并不是刘家的女儿,是刘家人拿刚生下来就死了的孩子换了别人家的。”
“咋会是这样”葛为民简直不敢置信会有这种事发生在身边。
吴翠华回过神来,大声道“胡说,他胡说的,芸芸就是我的女儿,我没换别人家的孩子。”
“没,没换,我们没换,芸芸就是我家女儿。”刘向国也矢口否认。
这事要是真的闹开那可不得了,他虽无耻了些却并不蠢到这个地步。
他问“你说我们换了别人的女儿,那你倒是说我们换了谁的女儿”
楚寒肯定是胡说的,十六年前他也还是个八岁的孩子,知道个啥玩意儿
楚寒盯着他们没作声。
刘向国以为他没话说了,又有了底气,“没话说了吧撒谎也不撒全呼,谁信你”
“就是,谁信”吴翠华也松了口气。
葛为民急问“小寒,这事可不能开玩笑,这可是大事。”
他私心里并不希望这事是真的,倒是希望是楚寒只是吓唬吓唬刘家人,要是真出了这事,他们生产队的优秀红旗肯定评不上了。
楚寒却让他失望了,“葛叔不妨想想,十六年前谁家与刘家同时生了女儿,又生下来就死了”
葛为民心头一跳,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脱口而出,“是余三叔公家”
乡亲们也想起来了。
十六年前,余家三叔公嫁给军人的女儿余小英怀了孕,因为夫家那边并没有婆婆,没有人照顾月子,余小英就被丈夫送回娘家来生产。
余小英嫁得好,吃穿都是顶好的,让村民好生羡慕,就连生产了也不像村里人在家里生,而是去的镇上卫生院。
后来余小英生了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只可惜女儿生下来就死了,余小英刚生了孩子伤心过度落下了病,丈夫得知消息后赶来,将余小英母子接去了部队,那个死了的孩子被埋在了村子的后山上。
难道余小英的女儿并没有死,而是被吴翠华给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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