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佛前求了三千年6

    楚翼将亲耕礼交给了楚寅操办,憋屈了数月的楚寅总算神气了一回,他散去周身阴霾,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王贵妃也一样,觉得又看到了希望。

    “你父皇这次肯将亲耕礼交由你操办,显然还是很重视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将这次的差事办好,让你父皇看到你的能力,让他知道你比太子和楚寒都要出色,是个可以委托重任之人。”

    王贵妃和颜悦色的提点。

    楚寅笑着点头,“母妃所言甚是,母妃放心,此次儿臣一定会办好这份差事,让父皇对我刮目相看。”

    “你堂舅王鸣十分能干,你初办亲耕礼,有不懂之处可向他请教一二。”王贵妃道。

    楚寅岂不知母亲的意思,是想让他拉拔娘家,他现在确实缺少帮后,便应下,“是。”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日子,也是一年的开头,春耕便是重中之重。

    亲耕亲蚕二礼是大邺国十分隆重的祀礼,在那一天,不止帝后亲耕亲蚕,各地的官员官眷也都要亲耕亲蚕,以示对农桑的重视。

    亲蚕礼是由皇后带领后宫妃嫔及公主参加,会选一二命妇和贵女加入,亲耕则是皇帝带着众皇子及朝中官员一并参加。

    这次皇后选了凤凌云这个贵女参加亲蚕礼,还选了李家大儿媳妇苗氏及朝中几位贵妇,目的就是为了帮太子拉拢势力。

    一国皇后都要这样大费周张的为儿子铺路,王贵妃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暗中计划,亲蚕礼上一定多多与凤凌云接触,为未来儿媳妇留下一个好印象,除此之外,她还暗中让自己的堂兄在亲耕礼上动了点小手脚。

    皇后不是想为太子铺路吗那她就皇后铺的路无人可走。

    “殿下,属下查到王贵妃让王鸣在亲耕礼上”瑾风将查到的消息低声禀报给了楚寒。

    楚寒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没有规律的轻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瑾风问“殿下,我们可要做什么”

    “不必,静坐观虎斗,即可。”楚寒俊美无双的脸上浮现大局在握的自信笑意。

    瑾风看了主子一眼,被他睿智镇定的性情折服,他低下头,“是。”

    “大小姐,明日就是亲蚕礼了,我给你准备好了明日出门的一应用度,这是单子,你看看可有欠缺,如果有遗漏的,我立即让人去补齐。”兰氏将一份单子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了凤凌云面前。

    她是凤如海新娶的正室,不过二十出头,因自小身体孱弱,一直在庄子养病,亲事也给耽搁了,等养好病,年纪大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亲事。

    因兰家与李家有些交情,兰家听闻凤如海休了妻,而自己的女儿因年纪大了也无人来娶,便起了心思,暗中找上了李家,想让自己的女儿嫁进凤家。

    兰家人带着兰氏一并去的李家,是时,凤凌云也在场,兰氏当着李家人和凤凌云的面起了誓,扬言绝不会伤凤凌云分毫,李家人见她长得并不太出众,性情温婉平和,加上李兰两家的交情在那,便同意让兰氏嫁进凤家。

    凤如海对兰氏并没有什么挑的,他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前面娶了两房正室,而人家兰氏是个年纪轻轻的黄花闺女,比自己的女儿都大不了几岁,嫁给他着实是委屈了。

    再一个,兰家在朝中的官职也不低,于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最重要的是,这是李家亲自同意的亲事,李家不会再挑他的错。

    婚后,夫妻二人倒也恩爱和睦,兰氏也确实是个会做人的,对凤凌云就跟亲生女儿一般,好得不得了。

    凤凌云怜她之前遭遇,又年纪轻轻嫁给自己父亲这样的遭老头子,也没有为难她,接受了她的示好。

    如此一来,凤家前所未有的和睦和谐。

    “劳烦夫人了。”凤凌云拿起单子看过后,提了几处要加的。

    兰氏立即命自己的大丫头红叶去添补,然后道“李家大夫人那边,我也准备了一份,兴许李家准备的更好些,但我也想尽尽我的心思,希望李大夫人不要恼了我多事才好。”

    “夫人哪里话,东西好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意,我想大舅母一定会念夫人的好,怎会恼你”凤凌云笑道。

    不得不说,兰氏比穆氏要聪明多了,会看形势,会做人。

    兰氏放下心来,“那便好。”说着似无意一般抬手扶了扶发髻。

    衣袖滑下,露出手腕上一个血红的牙印,触目惊心。

    凤凌云一把拽住她的手,问“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已经上了药,没大碍了。”兰氏轻轻的抽回手。

    一旁的红叶却欲言又止。

    凤凌云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也猜得到兰氏的伤是怎么弄的,看着兰氏问“明轩又欺负你了”

    兰氏犹豫着点了点头。

    对于兰氏来说,嫁进凤家除了凤如海年纪大了些这点外,真的是什么都好,丈夫没有纳妾,她是专房专宠,继女十六了,比自己小了几岁而已,只要好好相处着,过一两年嫁出去就万事大吉,自己努力点生个儿子闺女,又是嫡子嫡女,身份高贵,人生便就无憾了。

    可人生哪能尽如人意

    这桩婚事唯一不顺心的就是凤明轩这个继子,才八岁,总是闹腾着要找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对他好他也不认,有好几次还打了她,上次就更厉害了,直接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见血了都不肯松口,最后还是强行给扒拉开了,险些被他咬下一块肉来。

    红叶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大小姐,大少爷欺负夫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夫人都忍了下来,如今大少爷变本加厉,直接咬夫人了,上次要不是奴婢几个及明拉开,夫人的手都要废了,大小姐,夫人是继母,根本不能对大少爷做什么,还请大小姐怜惜我们夫人,帮帮夫人。”

    “明轩太过分了,怎么能咬人呢”凤凌云沉了脸怒道“人是不会咬人的,只有疯狗才咬人,夫人有听过被疯狗咬了后就会染上疯狗病的事吗”

    兰氏歪了歪头,不解的看着凤凌云。

    “如今他只是咬了夫人你,要是不加以制止,咬了父亲或者府中其它人该如何是好”凤凌云再道。

    兰氏不由得顺着她的话往下想,片刻后眸光一亮,“大小姐所言甚是,这是病,得治。”

    凤凌云端起茶抿了一口,笑了。

    兰氏走后,春雨道“兰夫人要治大少爷有一百种办法,为何偏偏要跑到大小姐面前的装可怜无助”

    “大小姐,您可不要被兰夫人给唬住了,奴婢也不信她会没有办法治大少爷。”夏阳也道。

    凤凌云笑道“连你们都明白的事我怎会不明白兰氏之所以这般作派不过是试探我对凤明轩的态度罢了,她当然有办法治凤明轩,她只是不知该下多重的手所以才来假意求助,让我给她出主意,事后,如果凤明轩有个什么不测,我不会怪她,要是父亲怪罪,我也会帮她说话。”

    兰氏是不可能让凤明轩这个凤家唯一的嫡子留在凤家的,这会影响到她和她未来孩子的地位,所以兰氏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凤明轩。

    “大小姐,兰夫人好深的心计啊。”春雨惊道。

    凤凌云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轻道“她只是身体有病,脑子可从没病过,而且病中多思多虑,这么多年来,她虽在庄子,心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否则,京中这么多的贵女,怎就她能嫁进凤家”

    她不会管兰氏有没有心机,只要兰氏不损害到她和李家的利益,她不介意帮她得到她想要的。

    而且看起来是兰氏在求她出手解决凤时轩,实则是她在借兰氏的手除掉凤明轩。

    他们二人立场不同,目标却是一样的,自然能达成共识。

    是夜,夏阳捧着个匣子进了凤凌云的屋子,“小姐,二皇子托人送了礼物来。”

    “二皇子送礼物给我”凤凌云有些惊讶,也有些欢喜,放下书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是只精美华贵的步摇,里面还有一个小纸条。

    她拿起小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此步摇乃是用极品暖阳玉所制,世间仅此一支,其玉质暖白通透,华而不丽,贵而不艳,好玉配佳人,望卿卿悦之。”

    凤凌云看完,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甜蜜的笑意,她放下纸条,拿起那支步摇来看,只见钗身是暖白色的玉体,镶嵌银饰雕刻的花朵,再坠以玉珠七八挂,长短不一,好看极了。

    “呀,大小姐,是支步摇,好美啊,奴婢从未见过如此独特又好看的步摇。”夏阳见匣子的东西是支步摇,惊喜道。

    一旁整理东西的春雨也走过来夸道“是啊,真好看,大小姐,我给你戴上试试。”

    说着将步摇拿起来,戴在了凤凌云的发髻上。

    “大小姐,起来走几步看看。”夏阳将她扶起来笑道。

    凤凌云便向前走了几步,随着她的走动,步摇轻轻晃动,摇晃间玉珠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好听极了。

    夏阳笑着拍掌,“小姐,好清脆的声音,真好听啊。”

    “对对,我第一次听到步摇发出这么好听的响声。”春雨也喜道。

    凤凌云走到镜前,看着发髻上的步摇,如纸条所书,这支步摇华贵而不艳丽,却有着它无与伦比的独特,她很喜欢。

    春雨走向前道“大小姐,这支步摇很适合明日的亲蚕礼戴,不艳丽却很衬身份。”

    “二皇子一定是特意为大小姐准备在明日亲蚕礼上戴的。”夏阳笑道。

    亲蚕礼一切都以简单轻便为主,凤凌云衣衫都准备得比较朴素,发髻也很简单,但过于简单有失了丞相千金的身份,如果配上这支步摇就完美了。

    只是想到什么,凤凌云眸中的亮光暗淡下去,她取下步摇交给夏阳,“收起来吧,不要让人知道。”

    “大小姐,为什么要收起来,您明日不戴吗”夏阳不解问。

    凤凌云道“不戴。”夏阳还要说什么,她道“不用多说,照我说的做。”

    已经连累了他两世,她不想再连累她了,她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亲耕亲蚕礼这日,邺国上下一片热闹,皇帝在早朝过后就带着满朝官员和皇子出发去耕地了。

    皇后也装扮好,带着妃嫔公主们出了宫,凤凌云和苗氏等人在宫外等候,与皇后等人会合后,一起前往桑田。

    耕地和桑田都在京城外,选中的耕地和桑田四周都搭建了阁楼亭台,以供众人观看休息,称为农坛和桑台。

    农坛和桑台离了一段距离,分别为一东一南,出了京城后,帝后就要分开而行,两边人马各往一处而去。

    亲蚕礼那边不会掀起什么风浪来,不过楚寒不放心,还是记瑾风安排了人盯着,当然,在这样的大日子,李家也不会不作为,定然也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凤凌云和苗氏。

    重要的还是亲耕礼这边。

    楚寒跟着大队人马到了农田外,然后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陆续进入农田。

    进了农田后,楚翼带着众人登上搭建的农坛,先行祭祀大礼,然后才开始耕作。

    亲耕礼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皇帝扶着犁,赶着牛,耕一小块地,然后各位皇子大臣也依次耕一小块地,就算成了。

    耕田和耕牛早早就准备妥当,只要不出意外,一切都会很顺利。

    楚翼被宫人挽起袖子,卷起裤管,束了衣袍,下了农坛,来到耕地前,接过耕犁和鞭子。

    接着,擂鼓,鸣炮。

    随着鼓声起,炮声响,楚翼扬手一鞭子朝耕牛抽去,耕牛便迈着蹄子往前走了。

    皇子和大臣们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叫声好,拍几声马屁,现场一片喧闹。

    楚寒看向太子楚宸,见楚宸一门心思的盯着楚翼耕地,等会儿就轮着他了,他也不敢分心,要是出了错,可就贻笑大方了。

    楚寅这时正和王鸣在低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悄悄话,时不时往楚宸那边看去。

    楚寒淡淡收回视线,静观好戏上场。

    楚翼也不是第一次亲耕了,步骤都很熟练,很顺利的耕完了地,然后带着众人上农坛观看太子耕地。

    本来众人之前也应该在农坛上看的,可谁让耕地的是皇帝,总不能让皇帝在地里耕作,他们站在高处看,他们可没那胆子。

    如今皇帝耕完了,他们就可以跟着上去了。

    去农坛上观看也是为了能看得清明,再一个也是为了安全,要是牛不听话乱镩,恐会伤人。

    皇帝净了手,擦了脸,放下了衣袖裤管,坐下来边喝茶边看。

    随着鼓声和炮响,太子开始耕地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耕地,也还记得怎么耕,只要扶好犁,鞭策着牛,一步一步过去就能顺利完成,只是没料到的是,他扬手一鞭子下去,牛并没有动。

    牛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楚宸心中急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是一国太子,怎么能出丑,于是又扬手一鞭子下去。

    牛还是没动。

    “怎么回事”楚翼放下茶盏站起了身。

    陈有福道“皇上,怕是牛闹脾气呢。”

    众大臣也都说“对对,牛脾气倔。”

    楚翼不以为意,不悦道“朕之前耕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到了太子这牛就闹脾气了”

    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索性都没作声。

    楚宸仍在不停的抽打着牛,急得喊,“你走啊,你赶紧啊,怵在这做什么”

    牛没理他。

    打鼓的人见牛不走,以为自己的鼓声没到位,便又加大了动作,鼓声比之前更响了。

    可是牛仍旧没走,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太子,你会不会耕,不会耕让你二弟来。”楚翼站在农坛上朝下面不悦的喊。

    身为一国太子,干啥啥不会,要他何用

    楚宸本就心急如焚,听到父皇的喊声,更是心惊肉跳,他当然不愿认输,不想让给楚寒来耕,情急之下,扬手狠狠一鞭子抽在了牛身上。

    他这一鞭子下去,牛终于动了,他心中大喜,终于动了,原来这畜牲就是欠抽。

    只是他高兴了没一会儿,牛哞哞直叫唤,猛的朝前面冲了出去,他没料到牛会跑得这么快,被牛带着身子往前倾倒,一个不稳跌爬在地,吃了一嘴泥。

    众人皆是一惊,太子把牛给打跑了

    楚翼简直没有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当真是无用至极。

    可是更让他生气的还在后头,那头被楚宸抽得发怒的牛疯了一般四下乱镩起来,见人就冲过去,把下面把守的侍卫撞得人仰马翻,痛呼连连。

    这是特意精心选出来的耕牛,侍卫们也不敢伤它,只得尽量躲避。

    那牛不停的攻击着侍卫,无意中撞到农坛的柱子,把柱子给撞断了,农坛哗的一声,塌了。

    上面的人哗啦啦全掉了下去。

    “护驾,护驾”陈有福惊叫着,可话没说完,也一个不稳栽下了农坛。

    楚翼喊了一声陈有福,却没办法去救他,因为他自己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栽去。

    “父皇”正在这时,楚寒飞身而来,拽住了楚翼的胳膊,将楚翼带离了农坛,平稳落在了地上。

    稀里哗啦,随着楚翼下来,农坛彻底坍塌,大臣们全被压在了下面。

    就连计划一切的楚寅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也在台上,但他并没有掉下去,他在台子倒之前就飞身而下,落在了安全的地方,但他并没有出去,假装自己也被困住了,甚至还不小心让自己受了伤。

    那头疯牛还在四下乱镩,见到皇帝时,更是红着眼睛直直冲了过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

    “父皇小心。”楚寒来不及做其它的举动,向前一步将楚翼护在身后,却被牛给顶飞了出去。

    楚翼惊呼,“寒儿”

    “殿下”瑾风从一旁飞身过来,在楚寒落地时接住了他,两人安稳的落了地。

    楚翼见儿子平安落地,大松了口气,可是下一刻,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那头牛又朝他冲了过来。

    楚寒一把推开瑾风,飞身而上,坐在了牛背上,双手拽住它的角,怒喝“不可伤我父皇。”

    楚翼踉跄稳住身体,立即朝牛看去,见儿子坐在牛背上,吃力的控制着牛,尽量的将牛往一旁拽,不让牛往他这边来,一股暖意涌现心头,这一刻,他为儿子的孝心感动不已。

    楚寅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心中祈祷那头牛能弄死楚寒,这样他就省事多了。

    太子爬了起来,见到慌乱的场面惊呆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闯大祸了,他僵如硬石的坐在地里,不知所措。

    大臣们狼狈的从农坛的废墟中爬出来,个个都受了伤,有的头破血流,有的鼻青脸肿,还有在底下当了垫子的还送了命。

    底下的侍卫也死伤无数,活着的一部分冲向楚翼那边护驾,一部分在救坛下压着的人。

    整个农坛热闹得跟个菜市场一般。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牛了,楚寒一边点了牛身上几处穴位,一边朝瑾风喊道“过来堵住它的耳朵,蒙住它的眼睛。”

    瑾风应是,扯下自己的衣摆,飞身向前蒙住了牛的眼睛,然后再扯下布条,塞住了它的耳朵。

    看不见混乱的场面,也听不到吵闹的声响,牛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体力透支的它前蹄一弯,跪爬在地,似在向皇帝赔罪。

    楚寒从牛身上下来,立即让人绑了牛抬下去。

    楚翼放下心来,走向前,“寒儿,你没事吧”

    “父皇,我没事”楚寒突然察觉到什么,猛的转头看去,无数的黑衣人挥着利刃冲了出来,他大惊,快速向前,再次将楚翼护在身后,“父皇小心”

    “有刺客,救驾”瑾风大声喊了一句,拔剑而起迎向刺客。

    瑾风一人力量有限,刺客人数又多,不多时就到了楚寒面前,楚寒要护着楚翼又要与之交手,一心二用,让刺客钻了空子,一剑刺中后背,被刺客一掌拍飞了出去。

    楚寒爬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楚翼急呼,“寒儿”

    好在这时,所有的侍卫都冲了过来,将刺客档住了。

    楚翼冲过去抱起楚寒,“寒儿,你怎么样”

    “父皇,儿臣、儿臣无事,您、您有没有、有没有受伤”楚寒摇摇头,艰难问。

    楚翼感动不已,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儿子还在担心他,他摇头道“朕没事。”

    “那儿臣就放心了”楚寒笑着说完,晕了过去。

    楚翼急不可耐的大喊“寒儿,寒儿”

    亲蚕礼这边,正安然有序的进行着,亲蚕礼比亲耕礼更简单些,只是采些桑叶罢了,用不着牛这种倔强的畜牲,所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正好轮到凤凌云采完桑,就要礼毕,皇后得到亲耕礼那边发生的事,惊得顾不得其它,赶紧带着人匆匆过去。

    凤凌云暗猜,难道行刺开始了她看了看天,也还不到时候啊,之前楚寒遇刺是在回宫的路上,如今亲耕礼应该还没完成,刺客不会蠢到在农坛动手的。

    可是如果不是行刺,那又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后连亲蚕礼的毕礼都丢下离去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夏阳急匆匆来报,“大小姐,出事了,皇上遇刺,二皇子为了救皇上,受了重伤。”

    “什么二皇子受了伤”凤凌云大惊,也顾不得什么,快速往农坛那边而去。

    可是她到农坛的时候,皇帝已经带着楚寒先回宫去医治了,农坛只有一些侍卫在清理现场。

    农坛倒塌,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不堪入目。

    凤凌云看到这样的场面,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大小姐,您没事吧”夏阳和春雨左右护住她,紧张问。

    凤凌云心中怕极了,眼眶不由得泛红,“他没事,对不对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早知道会这样,她应该说得再明确一些,或者让他称病不要来参加亲耕礼,可是她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一直不肯明着关心他,让他再次出了事。

    她后悔死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顾虑重重,她什么也不想管了,她只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大小姐,别着急,我们先回去再打探消息。”春雨劝道。

    夏阳也道“二皇子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小姐,你别太过担心了。”

    凤凌云见侍卫们看了过来,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压下慌乱道“回去。”

    经太医诊治,楚寒的伤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他先前被牛那剧烈一顶受了内伤,后又失血过多,所以才昏迷不醒。

    楚翼闻听儿子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微微放了心,命太医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儿子。

    按理,楚寒无事要送出宫回府养伤,皇帝怕颠簸加重他的伤势,便把他留在宫中养好伤再行出宫。

    让儿子好好休息,他片刻也没休息,前去大殿兴问罪之师。

    大臣们无事的都回来了,受伤的也医治过后进了宫,皇子们也都回来了,齐齐跪在了金銮殿内,等着皇帝治罪。

    陈有福鼻青脸肿的,但好在没有受重伤。

    楚翼怒气冲冲的到了大殿,看着满殿身狼狈不堪的大臣们,怒火狂烧,当然,他也很狼狈,从未有过的狼狈。

    他走到楚宸面前,站定。

    楚宸满身的泥土,脸上也全是,灰扑扑的,同样狼狈,他跪在地上,抖如塞糠,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开口,“父皇,儿臣”

    啪

    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楚宸的话。

    楚翼这一巴掌用了全身的力气,楚宸被打得倒在地上,嘴角流血。

    “你这个废物,连耕地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朕还要你这个太子做何”楚翼怒得全身发抖,指着楚宸,“你看看,你看看朕,看看满朝文武,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些因为你的过失而死去的大臣和侍卫,你对得起他们吗”

    作孽啊,好好的亲耕礼,不但被毁于一旦,还死伤无数,这是作了什么孽

    楚宸顾不得痛,爬起来哭道“父皇,儿臣是无辜的,是那头牛,那头牛有问题,都是它害的。”

    “无辜你还有脸说无辜朕和满朝文武才叫无辜吗那些因你而死的大臣和侍卫才真正无辜”楚翼又踹了他一脚,“你还敢怪牛,那是头畜牲,你将所有的错推到畜牲头上,你也有脸”

    他气得插腰在殿中转了几圈,又走向楚寅,二话不说也是一脚过去,“你个畜牲,朕将亲耕礼交由你操办,你就是这样操办的”

    楚寅快速爬起来,匍匐在地,“儿臣罪该万事,儿臣不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臣知罪,不管父皇如何处置儿臣,儿臣都没有怨言”

    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之前堂舅告诉他看太子的好戏,他以为只是让太子出出丑,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要是知道,他绝不会听堂舅的暗中动手脚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那么多人,他又如何能脱身呢

    “你倒是认罪认得爽快,要是你办事妥当些,早些预料到农坛坍塌的危险,加固农坛,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故还有那些刺客,农坛戒备森严,那些刺客怎么能轻易进入这些都是你的失职失责导致的后果”

    楚翼并没有因为他乖乖认罪就放过他,在他看来,虽然事情是太子引起的,但也是他没有事先预料到意外,没有提前防范,所以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那些刺客搞不好就是他派去的,要刺杀他这个皇帝。

    楚寅半个字都不敢为自己辩解,仍是一个劲的认错,他现在也只能认错了。

    农坛坍塌的事就算了,那些刺客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有可能的就是太子派去的,可是他没证据,他不敢说。

    楚翼当然也不蠢,知道刺客也很有可能是太子派去的,因为他死了最直接受益的人就是太子,他气得走到太子面前,又愤怒又失望道“太子无能,屡屡犯错,不堪为一国储君,传朕旨意”

    “父皇,您是要废了儿臣吗”楚宸猛的回过神来,惊慌的抬头急问。

    楚翼冷声问“不废了你难道让你继续闯祸害人吗”

    “可是儿臣是无心之失啊。”楚宸哀道。

    楚翼指了指众人,“那大家就都要因为你的无心之失受连累吗朕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心,你今日犯下如此大错,朕一定要废了你”

    大臣们跪在地上,一声未吭,以前他们还不想让皇帝废太子,因为怕动摇国本,可如今,太子犯下这等大错,他们都觉得理应被废。

    楚宸见大臣们都没有说话,急得都要哭了,可是他不知道说什么来劝父皇改变主意,只得一个劲的磕头,“父皇,求您再给儿臣一个机会”

    “朕给你机会,可谁给那些死去的大臣和侍卫活着的机会”楚翼甩袖,转过身不再看他,“朕意已决,你不必再求”

    “皇上”正在这时,皇后带着人来了。

    楚翼以为她是来劝他收回成命的,恼道“皇后不必多言,太子此次犯下大错,罪不可恕,朕一定要废了他。”

    “皇上,太子若真的有错,您要废他臣妾毫无怨言,可是这次太子是被人陷害的。”皇后跪地道。

    楚翼一惊,“你说什么”

    “皇上,臣妾查了那头牛,发现之前有人给它服用过药物,那种药物可使牛性情暴戾,疯癫无状,极惧攻击性,皇上,错不在太子,而是有人蓄意陷害太子啊。”皇后大声道。

    大臣们惊住,竟然有人给牛喂了药,导致了这场灾祸

    楚翼也是震惊不已,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是御医的证词,请皇上过目,这是耕牛的主人所的证词,耕牛的主人检查耕牛的草料,发现里面被人放了药。”皇后逞上两本证词。

    楚翼接过证据看过后怒问“是何人所为”

    “臣妾已经查出下药之人,正是王鸣王大人的心腹。”皇后道。

    殿中跪着的王鸣之前听到皇后的话已经心惊肉跳,如今被皇后当场指出,吓得险些没尿了。

    楚翼看向王鸣,见到他的神情便已知确实是他所为,他火冒三丈,冲向前狠狠一脚踹去,“你个混账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上,王鸣是王贵妃的堂兄,一定是王贵妃和三皇子指使他做的。”皇后赶紧道。

    楚寅急着辩解,“父皇,此事儿臣并不知情,请父皇明察”

    “之前你便与他串通一气,暗害太子,让太子丢了内侍省的差事,如今你敢说这事你不知情”楚翼转向楚寅,怒不可遏问。

    楚寅心头大惊,父皇知道之前是他暗害太子了父皇怎么会知道的

    “父皇,儿臣说了,儿臣是无辜的,都是楚寅次次陷害,他觊觎儿臣的太子之位,想把儿臣除掉,自己当太子,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太子委屈的哭了起来。

    楚翼怒道“三皇子楚寅,心术不正,品行恶劣,暗害手足,导致大祸,传朕旨意”

    “皇上”正在这时,王贵妃匆匆而来,进得殿内跪地道“皇上,臣妾查出,农坛行刺的刺客是皇后和太子派去的”

    楚翼震惊“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咬狗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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