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白莲【二更】是不是对南哥儿有意思……

    唐玄把竹哨给了司南,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不是没想过司南闹着玩,但是, 他还是来了。

    幸好来了。

    司南殷勤地给他搬了个小板凳,还拿鸡毛掸子掸了掸。

    唐玄勾了勾唇,从容地坐下,不怎么在意地看着赵德,“私铸铜锅吗何人举报,可有证据”

    赵德冷着一张脸,硬梆梆道“此为开封府公务,郡王不便插手。”

    唐玄挑眉,“你不是要抓我吗”

    赵德有种不好的预感,“下官奉了包大人的命,要抓宋氏火锅店的东家, 司南。”

    唐玄道“公文何在”

    赵德不肯给他。

    草果姑姑适时站出来,说“奴婢方才看了公文, 包大人只说抓捕私铸铜锅者, 没指名道姓。”

    “那就对了。”唐玄道,“这火锅店是我跟南哥儿合开的,铜锅也是我找人铸的,包大人要抓的人是我。”

    赵德

    预感成真了。

    就算他不把唐玄放在眼里,也不可能明晃晃把他捆到开封府。

    且不说他有没有这本事, 光凭官家的护短程度, 一旦把人捆了,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不光是他,包大人都得光荣下岗。

    司南沉浸在唐玄那声动听的“南哥儿”中,心里美得冒泡泡。

    小玄玄当着外人的面叫他“南哥儿”, 真会撒娇

    沉浸在大总攻幻想里的司南变得很大度,“既然是包大人说的,就别让他老人家为难了。咱们铸铜锅的时候不是有那个同意书吗,干脆拿给包大人看,能证明不是私铸就好了。”

    “好。”唐玄点头。

    可南想了想,也不能太大度,“至于诬告我的人,还有不分青红皂白耽误我做生意的恶吏,我要反过来告他们,你要帮我跟包大人说,请他老人家替我做主。”

    明目张胆“走后门”。

    唐玄一味纵着,“如何做主”

    “用枷锁锁他们,还要让他们赔我钱”

    “好。”

    唐玄抬抬手,便进来几个皇城司的亲从官,拿着契书,赶着差役们浩浩荡荡出了门。

    赵德还好,至少能装。

    差役们的脸色就精彩了,原本是来拿人的,怎的倒反过来成了被拿的

    偏偏还不敢不从。

    上一个跟皇城司叫板的,坟头的草都没人割

    火锅店里。

    找茬的差役走了,司南恭恭敬敬地把魏氏请回雅间。

    孩子们和员工都吓坏了,战战兢兢地愣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司南拍了拍手,“槐树,去门口迎客,下一波用餐高峰快到了。二豆,今日天气热,多做些冰沙,冷串也备上。小郭,大厅这边你留神盯着,客人来了主推冷串。实哥,劳烦你看着他们把那俩桌子清了,风扇吹起来,空气清新剂也喷上”

    看着他含笑的脸,听着他平静的声音,大伙慌乱的心不由自主安稳下来。

    二郎急于表现,“我呢我做什么”

    司南笑眯眯,“有没有长得可爱或者帅气的小郎君要坐在柜台后面充当吉祥物哦”

    “我可爱”小崽第一个跑过去。

    “我帅气”小狗子也没谦虚。

    “我厉害”二郎毫不犹豫。

    “我力气大。”冬枣想了想,也过去了。

    剩下小茄子、小馒头和小木头,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

    最后,还是小木头站出来,说“我们是一家人师父哥说过,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

    孩子们都笑了起来,所有孩子都站到了一起。

    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员工们按照司南的安排各自忙碌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原本乱糟糟的大厅就变得井然有序。

    风扇一吹,自制的“空气清新剂”一喷,小小的火锅店立即变得高大上。

    魏氏拿眼瞅着,颇觉欣慰,“不愧是玲珑的孩子。”

    草果掩着嘴笑,“是谁说的,再也不许我们提月娘子,谁提跟谁急。”

    魏氏白了她一眼,“谁说的你问谁去,反正我没说。”

    这无赖的模样,不止草果,向来矜持的范萱儿也笑了。

    范萱儿便是那个戴着帷帽的小娘子,她母亲和魏氏是堂姐妹,当初嫁给了江南的富商,后来家道中落,富商又得病死了,她们母女这才来到汴京投奔魏氏。

    两年前,范萱儿的母亲也死了,只剩下她一个孤女。

    范萱儿长得像江南水乡的小白莲,娇娇嫩嫩,颇有才情。

    魏氏待她极好,甚至想过让她做儿媳妇,只是当初范萱儿的母亲眼界高,想让她嫁个状元榜眼,将来做高官夫人,这才没成。

    为显矜贵,她在外男面前向来戴着帷帽,只是,眼下瞧见司南领着唐玄进来,反倒把帷帽摘了。

    草果瞧见了,只笑笑,没吭声。

    魏氏却大大咧咧地说“怎么摘了不是说还没议亲,不方便见外男吗”

    范萱儿嘴角一抽,含羞带怯地垂下头,“姨母不是说了,南哥儿不是外人。”

    声音柔得呀,仿佛能掐出水来。

    魏氏信以为真,直爽地拍拍她的手,“这就对了你看别人家的小娘子,该打马球打马球,该逛园子逛园子,合该潇洒些”

    “谨遵姨母教导。”范萱儿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魏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丫头虽说平日里颇多讲究,却也没这么这么作,今日这是撞邪了

    魏氏有点担心,摸了摸范萱儿的脑门,结果,邪祟没摸着,倒摸了一手白粉。

    欸呀,怎么抹了这许多

    魏氏正要说话,被草果拦住了。

    再说下去,这表姑娘指不定回去就要上吊了。

    “夫人,您不是说想小郎君了吗如今小郎君就在跟前,您要不要好好瞧瞧”

    “是要好好瞧瞧”魏氏伸长脖子,盯着司南猛瞧。

    司南从进屋起脸上的笑就没收起来,真心的,毫不敷衍,“小子给干娘见礼。”

    魏氏一拍桌子,“你可别叫我干娘,要让你娘听到,又得打你屁股。”

    当年她和月玲珑绝交,月玲珑一气之下把两家的关系彻底断了。小司南叫了她一声干娘,扭头就被月玲珑打了。

    想想就糟心

    司南早就没印象了,只是凭着对月玲珑的了解,猜测道“我娘的脾气干娘是知道的,不过是说气话,转头就忘了。”

    魏氏撇撇嘴,“她要真忘了,何苦这些年都不登门还有你小子,别以为现在笑得好看我就不舍得骂你当初司叔病着,我叫人送钱,你为何给我退回去”

    司南摸摸鼻子。

    他能说吗那个根本不是他

    原身太骄傲,也太死脑筋,越是困难的时候越不肯受人帮助。

    原身的锅,只能由他背,“当初家中并非走投无路,田产屋舍卖一卖,钱也不少。更何况,那时干爹病着,将军府用钱的地方更多。”

    魏氏看着他,颇为惊奇,“几年不见,南哥儿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司南并不掩饰,反倒坦荡地说“经此一事,总不能再像从前一般任性妄为。”

    魏氏摇摇头,笑道“你从前也是好的,就是不大爱笑,也不像如今会说,还能干。等你娘回来,看到你这样,保管大吃一惊。”

    她想起什么,愤愤道“你娘那死妮子,恁的狠心要不是你三天两头往将军府送小火锅,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登司家门”

    司南赔笑,“我娘说得没错,干娘就是嘴上厉害,实际心又软又善良。我知道,当初我扶祖父母的灵柩回崔家寨安葬,是草果姐姐一路护我。”

    他方才看到草果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眼熟,刚才冷不丁想起来,当初原身见过她。

    魏氏绷着脸,不肯承认,“那是她自作主张,跟我可没关系。”

    草果笑着冲司南眨眨眼,“小郎君就当夫人说得是真的吧”

    这么一笑,司南更觉得眼熟了。

    似乎有那么一段时间,原身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都是这位姑姑带着他爬树掏鸟窝。

    虽然原身超级不喜欢,每次都吓哭。

    这么一看,就忍不住看得久了些,就像作为旁观者,在看原身经历过的小故事。

    看在唐玄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果然还是喜欢女子吧

    郡王大人裂开了。

    理智的那一半告诉他,不应该阻止司南谈婚论嫁、成亲生子;被第三条腿支配的那一半没说话,只是直接指挥他采取行动

    唐玄捏着司南的下巴,把他的脸掰了过来。

    司南眨眨眼,小玄玄又撒娇了

    这还当着长辈的面呢

    唐玄瞅着他的坏笑就知道他没想好事。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的眼睛放在自己身上便好。

    魏氏扑哧一笑,“玄儿还是这么霸道,就爱欺负南哥儿。”

    草果笑盈盈道“哪里是欺负分明是疼爱。那时候郡王谁都不爱搭理,也就小郎君还能让他抱一下。”

    这下轮到司南裂开了。

    这竹马竹马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那个不是他

    这边欢欢喜喜唠着家常,差役那头气氛不算融洽。

    木清是唐玄最信任的副官之一,他亲自跟着赵德去开封府。实际不是为了铜器的事,而是为了私盐案。

    今日一早,唐玄抓住了那个运输私盐的小贩,并顺藤摸瓜,端了他们一个窝点。审问之下,司家酒楼一案有了进展,和赵德有关。

    赵德身为开封府尉官,不仅牵扯进私盐案,还很有可能担任重要的一环。

    木清奉命,秘密逮捕赵德。

    若让他回了开封府,以包拯的耿直势必会追根究底,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于是,木清找了个借口,把赵德引到一处偏僻的石桥上。这时候日头正足,街上人不多,没人注意他们,正好动手。

    不远处埋伏着皇城司的人手,只要木清发个信号,他们就会冲过来抓人。

    没想到,两个人刚上了桥,赵德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毫不犹豫地翻身而下,刚好下面有一艘小船接住了他。

    船工显然早有准备,飞快地划走了。

    皇城司众人尽管第一时间追捕,还是扑了个空。

    所有人都寒着脸。

    皇城司有内鬼,无疑了。

    另一边,魏氏从火锅店出来,心情大好,上了马车便拉着草果说个不停。

    “我的小南哥儿呀,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小小年纪就那么有主张,把个火锅店经营得风生水起。”

    草果道“想来是随了司大官人。”

    魏氏点点头,“我瞧着也是。不地,这长相倒是随了玲珑,唇红齿白的,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这么俊俏的。”

    草果点头,“可不是呢”

    尤其跟燕郡王坐在一起,竟像对谪仙。

    魏氏掀开车帘,看了眼后面的轿子。

    范萱儿身子娇弱,坐不了马车,每次出门魏氏都会特意给她准备一顶小软轿,由府中护院抬着,轻便又舒适。

    魏氏往前凑了凑,小声八卦“你说萱丫头是不是对南哥儿有意思,不然怎么偏偏他进来了就把帷帽摘了”

    草果嘴角一抽,实在不忍心说,人家哪里是对司小郎君有意思,明明是看上了更高的那座山

    魏氏越想越觉得像那么回事,“当初我想把咏儿说给她,我那妹子却说,萱丫头胆子小,配不得武夫,就想找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可不就是南哥儿这样的么”

    草果翻了个白眼,人家只是心气更高,瞧不上咱们将军府的门弟罢了。

    魏氏扯了扯草果的袖子,“你还记得不,那会儿玲珑第一次见萱丫头,还夸她长得素雅可人呢”

    草果又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长得不够好看,没得夸了,才勉强说了句“这丫头倒是素净。”

    魏氏眼里闪着媒婆之光,“正好俩人年纪相仿,你说,我从中撮合撮合怎么样”

    草果

    醒醒啊夫人

    就那朵小白莲,连将军府的二公子都瞧不上,怎么可能瞧上一个卖火锅的

    虽然,司小郎君在她眼里是第二好的。

    自家二公子占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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