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性格沉稳持重, 想来喜爱谦虚谨慎的女子
这样想着,范萱儿便盈盈一拜,柔声道“妾弹得不好, 郡王见谅。”
唐玄扫了她一眼, 淡淡道“无妨, 我没听。”
噗
司南没忍住,笑出声。
范萱儿快哭了。
周围站着不少人,都是被范萱儿的琵琶声吸引来的,听到这话,皆是闷笑。
司南生怕自家小玄玄被当成不解风情的冷血直男, 连忙维护道“小玄玄的意思是范小娘子的琴声如同仙乐, 让人听之忘俗,就仿佛不是用耳朵听到的, 而是用灵魂感受到的。”
所有人
真的假的
司南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 一脸真诚。
虽然是在维护唐玄, 顺带着也帮范萱儿解了围。
她不仅不感激, 还嫌弃道“这是琵琶, 不是琴。”
连这个都不懂, 做郡王的男宠都不配。
呵呵。
司南敷衍地拍了拍手, 皮笑肉不笑, “娘子请继续弹您的琵琶吧, 不打扰了。”
范萱儿抬起头,刚好看到司南“谄媚”的笑, 顿时一惊。直到唐玄拉着司南走远了, 她还在皱着眉头沉思。
柳儿拽了拽她的袖子,“姑娘,郡王已经走了, 咱们也走吧,蚊子怪多的。”
范萱儿像是刚刚想明白似的,急声道“柳儿,你说司小郎君是不是心仪于我姨母三番两次撮合我们,会不会是他求的”
柳儿怔了怔,看看司南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姑娘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真的。
范萱儿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一定是这样姨母不会平白无故把我许给一个小小的商户,定然是他百般求允,姨母抹不开面子这才应了。”
继而一脸惊慌,“不成,我得让他知道,喜欢我没结果,我们本就是云泥之别。”
说着,就提起裙摆,急匆匆追了过去。
柳儿完全跟不上自家姑娘的思路,“不是,娘子,奴婢想不通,您是如何得知司小郎君心仪于你”
“低声些,叫旁人听到了像什么样子。”范萱儿故作矜持地训斥一句,悄声道,“方才你没瞧见吗,他把我的琴技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望着我痴痴地笑,定然对我情根深种。”
柳儿
真没觉得。
司南和唐玄正在看犀牛。
司南坚持认为个大的是公的,个小的是母的,并且强迫唐玄和他赌,输了的请吃饭。
瞧着他挥着手臂跳着脚、毛毛躁躁的样子,范萱儿一脸嫌恶,更坚定了把话说清楚的决心。
她自认为礼貌地屈了屈膝,柔声道“司郎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啊”司南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和我说话”
范萱儿点点头,尽力展现出好的一面,毕竟就算自己不喜欢司南,还是想在他心里留下美好的印象。
司南一脸狐疑地跟她走到一旁,“要说什么”
范萱儿生怕唐玄误会,特意站得离他老远,又让柳儿守在一旁,这才说道“郎君的心意我已知晓,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郎君就不要强求了。”
啥
司南有点儿蒙。
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我看上你了”
范萱儿看着他“伤心欲绝”的表情,无奈叹息“你我本无缘,郎君合该踏下心来,娶一位小门小户的女子,勤恳些,想来日子也能过得下去。切勿再求到姨母跟前,让她老人家为难。”
司南憋着笑,忍到内伤,“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去求定国夫人,也绝对绝对不会对你有半点意思。”
他挤了挤眼,“我也觉得,你我本无缘”
全靠你自恋。
司南颤抖着肩膀,扑到唐玄怀里。
范萱儿瞧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是哭了吧
难为他了,喜欢上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人。
司南笑疯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
自恋就算了,还有臆想症
自己喜欢她
求魏氏帮他说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玄揽着他的肩,一下下帮他顺着气,省得笑抽了。顺便抬起眼,冷冷地扫了眼范萱儿。
范萱儿立即拢了拢衣裳,整了整发髻,勾起一抹自认为迷人的微笑,争取以最完美的姿态面对唐玄。
只是,嘴角刚刚勾到一半,唐玄就把视线收了回去,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司南笑得肚子疼。
要不是背后议论小娘子太掉价,他真想把范萱儿的话说给唐玄听,不知道这张冰山脸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算了算了,还是看犀牛吧
犀牛都被他笑跑了,司南拉着唐玄追过去。
玉津园地方很大,管事专门圈出一片地方养犀牛,粗大的木柱围了一圈,犀牛想出来都不成。
司南扯了根青草逗犀牛。
犀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
司南啧了一声,拉着唐玄坐在土坡上,瞧着犀牛吃干草。
旁边种着棵枣树,大青枣一嘟噜一嘟噜地长着,司南折了一串,原本想自己吃,结果前一刻还对他爱搭不理的大犀牛立即凑了过来,抢他的枣。
司南笑嘻嘻地藏到身后,“想吃吗张嘴”
犀牛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竟然真的张开了嘴。
司南往唐玄手里塞了一颗,“咱俩比赛,看谁扔得准。”
放在平时,唐玄绝对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为了陪司南,毫不迟疑地接了。
俩人你一颗,我一颗,朝着犀牛嘴里扔。
唐玄颗颗命中,犀牛嘎嘣嘎嘣吃得心满意足。
司南就惨了,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明明每一颗都是朝着犀牛嘴扔的,偏偏就丢到了鼻子上。
干脆朝着鼻子扔吧,又落到了角上。
犀牛以为他在挑衅自己,迈着四根粗壮的腿,小山似的冲过来。
司南吓得哇哇大叫,把唐玄往前一推,自己逃命去了。
唐玄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逃蹿的小身影。
不用犀牛,他就先把人给收拾了。
范萱儿站在树下,痴痴地望着唐玄,“这下,郡王总算看清司小郎君的为人了吧危难之时,怎能把郡王推在前面”
柳儿眨眨眼,道“只是在玩闹吧,依奴婢看,司郎君定然知道不会真有危险。”
“你又无知了吧以小见大懂不懂虽是玩闹,却足见人品。”范萱儿努力压抑着心底的幸灾乐祸。
自己是有教养的女子,不该有这种小家子气的念头。
冷不丁的,旁边传来一个矜贵的声音“那是你心仪之人吗”
范萱儿回头一看,不由怔住。
那人又问“你也是求而不得吗”
来人是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说话时并没看范萱儿,目光幽幽地瞧着不远处,像是在看谁,又像谁都没放在眼里。
女子身后的内侍威严道“兖国公主在此,还不见礼”
“不必了。”兖国公主摆了摆手,盈盈眼波扫向范萱儿,“你也是个可怜人。”
兖国公主,官家长女,帝后心头挚爱。
范萱儿还是深深地拜了下去,余光瞧着对方身上凛然高贵的皇家气度,心驰神往。
兖国公主似乎对她也挺感兴趣,幽幽道“别瞧了,燕郡王向来是个冷情冷性的,若想得到他难呀。”
范萱儿面上一红,“公主,妾”
“不必瞒我,这种事瞒不住的。”兖国公主摆摆手,“随我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是”范萱儿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拿出生平所学,拼命想给兖国公主留个好印象。
没人跟她做朋友又能怎么样
她有公主照拂
我范萱儿,生来便不落凡俗。
“我错了、我错了”
“玄哥,玄玄哥,亲哥”
“原谅我这一回成不”
“我再也不把你丢给大犀牛了。”
“顶多丢给二犀牛”
“哈哈哈哈哈哈”
司南利用诡计脱离唐玄的魔爪,结果乐极生悲,一脚踩进大泥坑。
唐玄伸手拉他,反倒被他拉了进去。
两个光鲜俊美的郎君,分分钟变成一对泥人。
司南抹了把小脸,噗噗往外吐口水“这是啥怎么这么臭”
唐玄倒是淡定,“粪坑。”
啊啊啊
司南疯了,手脚并用地爬出去。
出去之后才发现,哪儿是什么粪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水洼。
唐玄抱着手臂,勾着嘴角,浅浅一笑。
司南拿眼瞧着,直冒酸泡泡。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明明是一起掉水坑,他就从头脏到脚,泥人似的。人家依旧漂漂亮亮一整个,衣裳湿了大半截,却丝毫不影响颜值,反倒凭添几分性感。
唐玄也在看他。
刚入秋,衣裳单薄,司南浑身湿透,轻透的棉衫贴着身子,勾勒出诱人的轮廓。
唐玄抿着唇,喉咙发干。
司南邪恶一笑,“小玄玄,你很得意是不是那就”
“陪着南哥一起湿吧”哗啦一声跳下水,把唐玄兜头抱住。
微凉的湿衣,火热的身子,肆无忌惮地贴过来,直直地勾起心底的燥热。
唐玄闭了闭眼,将人扒拉开来,“老实些,小蠢蛋。”
“哟嚯,长能耐了。”司南扯扯他的耳朵,“再骂一句”
撩人而不自知,不是蠢蛋是什么
唐玄抵着他的肩,把他往外推。
司南用足了力气,偏偏和他对着干。
青涩的身体像头小毛兽似的动来动去,唐玄浑身的悸动如潮水般涌向某处,偏偏还不能做什么。
唐玄眸底一片暗沉,“乖些。”
司南大大咧咧,“叫哥,叫哥就放开你。”
唐玄勾了勾唇,笑意危险,“你若再不起来,就别想起来了。”
说着,缓缓地支起腿
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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