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精神体”
刚出这一声, 安以烈就被季礼抓住了手腕。
季礼的反应很快,错位遮挡住了戎玉的视线,更迅猛的是他的的触手, 光速出现在安以烈的颈部、捂住了嘴巴。
季礼抿紧了嘴唇,仿佛恶狠狠地、从缝隙里挤出了几个字“还没找到。”
安以烈上下看看。
左右看看。
盯着黏皮糖三百六十度的看。
最后触手松开了他的嘴巴, 威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以烈这才冷汗涔涔地转了个弯, 把先头那句话给续上了“怎么就还没找到呢”
戎玉有些好奇地抱着小触手过来“精神体”
安以烈的眼神儿动荡得更厉害了“不是你手上你你们”
为什么戎玉手上会有季礼的精神体还抱在怀里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给人抱给人摸的吗
关系保守派的安以烈,脸都要红了。
戎玉戳了戳小触手, 小触手乖乖巧巧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俨然已经是顺伏又乖巧的状态。
“怎么了”他敏锐意识到,季礼的情绪好像有些奇怪。
“没什么。”季礼抿了抿嘴唇,“他问我精神体找回来了没有。”
“精神体也会丢啊,”戎玉有些好奇,他只知道季礼是精神力出了问题, 却没有想到会有精神体走失, “跟小触手长得一样吗”看了看手上的小触手, 越发怜爱了起来。
这种小可爱走丢了, 怕不是会被哪个坏蛋关起来欺负。
他就没想过这个坏蛋竟然是他自己。
季礼含糊地“嗯”了一声。
安以烈感觉自己三观都被冲击了一回, 一会儿看看戎玉, 一会儿看看季礼,再看看黏皮糖,险些惊出了一身冷汗。
黏皮糖被喂得肥嘟嘟软黏黏,比当初刚分化的时候大了一圈, 蓝色却淡了很多, 明显是被注入了别人的精神力, 整个糖都被污染得不轻。
而且看这个情况。多半另一半精神力, 是从戎玉那来的。
不是、这、这、这
他兄弟这是要英年早婚还是跟戎玉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是被威胁了吗
显然被吓到的不只是安以烈, 季礼肩上的黏皮糖也被吓了一跳,咕噜噜从季礼的肩上滚了下来,被戎玉眼疾手快地捞了起来,跟小触手一起抱在了怀里。
安以烈感觉更迷幻了,试探性地喊他的名字“戎玉”
戎玉挑了挑眉“嗯”
“你、你抱着的是”
“史莱姆,”戎玉随口答,“我捡的宠物。”
安以烈这下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拽着季礼把他拉到了角落,压低了声音,犹犹豫豫了好久没敢问,最后才蹦出一句“你俩这是结婚下崽儿了”
季礼脸黑了“胡说什么”
安以烈胡乱比划了两下,脸都红透了“不是,你们俩已经那个过了怎么就突然”
这不说还好,一说,正正好戳在季礼的痛处上:什么那个都没有,差一点儿亲上,还被这位不识趣的好兄弟给打断了。
季礼“没有。”
“那是交往了”安以烈往轻度揣测。
“也没有。”季礼脸色更难看了,抿紧了嘴唇,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他弄错了。”
戎玉还在那边儿抱着黏皮糖看展览,季礼并不想多说,只简略地说了一下情况,当然隐去了自己跟戎玉因为黏皮糖拉扯纠结、最后自己亲手把自己的精神体送给戎玉的回合。
只把戎玉错捡了宠物的事儿给说了。
安以烈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挠着头思索了好半天,才问“那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收回来么”
“怎么收回来”季礼被问得恼了,“跟他结婚吗”
安以烈自己也有点尴尬了。
看季礼精神体的那个状态,应该已经被戎玉喂熟了,季礼真要收回来,精神力妥妥要被污染。到时候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销毁了”安以烈试探着问,“也就几个月的功夫,你再修复一个不就得了。”
季礼不说话了。
安以烈自以为出了个好主意“我去跟他说去。”
却被季礼一把拉了回来。
安以烈愣了“你什么意思”
季礼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上的小触手“无所谓。”
“也没那么严重。”
安以烈险些惊了,季礼不是一直比他还保守高傲的么什么时候这么奔放了这还不严重这比他跟戎玉滚床单都严重多了。
季礼抿了抿嘴唇“我都送给他了。”
安以烈实在理解不了“那你以后要是跟其他人交往”
季礼盯着戎玉的背影,轻描淡写“也未必是其他人。”
安以烈看着季礼的面孔,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季礼,你不会”
他认识季礼这么久,头一回有了一个不得了的揣测。
季礼的触手又在地上招摇。
安以烈不敢说,更不敢问,犹犹豫豫地咳嗽了一声“那什么,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俩结婚,伯父会反对吗”
“我会让他同意的。”季礼冷冷淡淡地说。
“”
这就是想到结婚了啊
正常根本没有交往的人,会回答这个问题吗啊还回答的这么快
这事儿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还记得你暑假怎么评价戎玉的吗
安以烈恨自己没有录视频,不能拿出来反复质问自己的好友当然他也没这个胆子,只能怂了吧唧地把头一缩,只敢在内心疯狂吐槽。
安以烈还想问更多,但季礼已经不愿意继续跟他纠缠下去了,戎玉似乎已经看完了最后一段展览影像,正不耐烦地偷偷捏他的小触手。
戎玉正捏得开心。
一抬头,瞧见季礼正定定地瞧着他。
戎玉就眯着眼睛笑“悄悄话讲完了”
季礼点了点头。
戎玉就跟他说“外面该放烟花了。”
彩枪庆典的尾声,是有光影烟花表演的,眼下所有人的光脑里都收到了倒计时。
“想看”季礼问他。
“我有个特别好的地方,”戎玉笑了起来,“要跟我去吗”
季礼低低地“嗯”了一声。
戎玉就拉着季礼,一路跑到了学校一棵巨大无比的古树下,戎玉的身手灵活,就像是一只矫健的大猫咪,三两下就绕着树干,爬到了与三楼平齐的位置。
那儿有突出来的一截枝干,周围没有枝叶遮蔽,能瞧见学校的全貌。
他再转过头,季礼踏在树干的半截,漂亮的蓝瞳有些闪烁,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坐到他身边儿来。
“放心吧,结实着呢。”戎玉眯着眼睛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要开始了。”
季礼看了他好久,低声说“拉我一下。”
戎玉就笑了起来,向他伸出了手。
季礼握住了他的手,利落地爬了上来。
戎玉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季礼的手很漂亮,白净匀称、修长有力,又有些微微的凉,像他本人一样。
小少爷上来的一瞬间。
烟花在那双湛蓝的眼眸里盛开。
戎玉今年看到的第一朵烟花。
是在季礼的眼睛里。
比夜空绽开的更漂亮。
戎玉愣了一会儿,又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这样注视的有些放肆,稍微咳嗽了一声,转过了视线。
远处飘来了乐声,继而是烟火、光影,在花哨的五光十色之间,恶魔城的投影和装饰逐渐褪去,又变回了那洁白无瑕的建筑群,烟花一声声炸裂的声音,几乎要扰乱了他的心跳。
戎玉不知怎的,有点儿想看看这时候的季礼,却又不怎么敢去看。
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去。
却正撞进季礼的眼睛里。
半张脸被绚烂的烟花映亮,半张脸又隐没在树影里,神色并不似平日的清冷,反而带着更多无言的情绪。
他没在看烟花。
“季礼”戎玉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就像是打破了什么魔咒似的,季礼也瞬间转过头去,把所有怪异的气氛都打破了。
好像刚才一瞬间,是两个人共有的错觉。
“不问问我跟安以烈说什么了么”季礼微微垂下头,掩盖眸中的忐忑。
戎玉很听话“你跟安以烈说什么了”
季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他问我们是不是在交往。”
戎玉愣了一小会儿。
继而有些茫然“他怎么会有这种误会,就因为我摸你触手了么”
季礼
戎玉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胡乱摸人的精神体,是容易被误会的一件事。
但要让他啊从此罢手不碰了他好像也舍不得。
明明是季礼的小触手先勾引他的
他现在还记得这小家伙娇羞可爱地钻进他的被窝里,求抱抱的样子,看一眼心都要颤了。
“那我以后都偷偷摸,好不好”
烟花炸开的声音有些大,戎玉趴在他耳边儿低声说,“我会小心,不被别人发现的。”
这话说的太暧昧了。
季礼火气还没消,闻言,更是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那我有什么好处么”
“我把黏皮糖借你摸啊。”少年晃悠着修长的小腿,笑得理直气壮。
季礼面无表情都是他自己的东西,都是自己被占便宜。
偏偏他还不能抱怨。
他假装不知道,自己的手还抓着戎玉的手不放。
可戎玉知道。
他把小少爷的手都给捂热了,季礼却还是没有松手。
戎玉福至心灵,有点儿坏心眼地笑了起来“季礼。”
“你是不是有点怕掉下去啊”
季礼恼火地扭过头去。
笨死算了。
手却还是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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