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撒过落地窗,玫瑰花的剪影悠悠地映着透亮玻璃上,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二十。”
“二十一。”
男孩双手撑在地板上,做着俯卧撑,双臂上的肌肉一块一块隆起,充满爆发力。
而在男孩宽阔结实的背上,正盘腿坐着一个女人。
她的手中还翻阅着一本纯英文的小说,随着男孩的每一次起伏,她都会优雅地吐出一个数字,记录着男孩的运动轨迹。
她也是穿着运动装的,却看上去不太想运动的样子。
这样没羞没臊的日子,雾眠跟赵泰晤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她照常上班,他照常打拳,只是一回到家,两人就腻歪地要死。
雾眠觉得一切都挺好的,公司里她的威信一点点在上去,金含雅屡次对她出手却没能成功,最近李南俊又要结婚了,她一时间也没有功夫再管她。
美中不足的是,年轻气盛的赵泰晤在某些方面过于积极,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每次在床上缠着她叫“姐姐”的时候,雾眠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逼着她给他画“画”,小狼崽子的野心一下子全出来了。
至于约翰和维特,四个人在一起吃过了饭,也算是给了交代了。
约翰虽然惊讶赵泰晤泡走了自己的妈咪,可是自己也因为和维特的事情让场面搞得很尴尬,一时间也没好意思跟雾眠提出反对的意见。
只能在私底下暗自给赵泰晤使绊子,却又屡次被挡回去,气得他直咬牙。
相比起雾眠和赵泰晤的安稳日子,金含雅和三个儿女已经闹翻天了。
李南俊这几日削瘦了许多,整个人跟个行尸走肉的骨架子似的,勉强维持着平日里的孤傲冷静。
金含雅则是目眦尽裂,将手中的书狠狠砸向了李南俊:“你不娶她你娶谁?”
她这两天要气炸了,为了巩固地位,她特意安排了李南俊和一位检察院院长的女儿联姻,却没有想到李南俊三番五次的拒绝。
李南俊紧抿着双唇,他已经三十多岁,却依旧尝尝被母亲压得喘不过气来。
“娶回来,好好对人家。你要是想在外面养别的女人就养,瞒着不让她知道就好了……”金含雅软硬兼施,只希望赶紧敲定这件事情。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个漂亮清纯的女人,眼底的杀意再次凝聚。
李南俊觉得喉咙里有些苦涩,他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下,却全是这个女人在掌控着。
李南秀这两天也不好过,她看着被责备的大哥只能在一旁劝解道:“大哥,父亲听说爷爷把所有的股份都给李雾眠了。”
吐出“李雾眠”三个字时,她觉得心头不舒服极了,满眼都是两人相依偎着离开的样子。
仅仅在走廊里雾眠看她的那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那个绝色的姐姐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甚至整个李家,都没有。
她是个高傲的人,卑微一次就够了,她不会跟个傻子似的全心全意地扑在赵泰晤身上,李雾眠这个女人已经把李家搅得天翻地覆了,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李南俊看着长相极为相似的妹妹与母亲,突然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他想到那日花园里的争吵,心头跟活生生地挖开了一样。
对峙的最后,他沉默地点了头,眼底的阴郁愈发浓重。
雾眠看着部门最新的报表,和车助理发来的下一步计划安排,她也在盘算着是时候给金含雅来一击了。
赵泰晤则是在小花园里给旺财洗澡,他正一面举着水管子给旺财身上冲泡沫,一面躲避着旺财甩水时候的误伤。
好不容易给旺财洗完了澡,母亲的电话却来了。
“泰晤啊。”母亲全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母亲啊……”
“很忙的。”赵泰晤的声音有些冷漠,自从他回国,母亲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父亲、家产、和继承人,听得他无比烦躁。
全昭一愣,从回国来赵泰晤只看了她一次,赵父也不喜欢赵泰晤与她接触,可是随着赵父的年纪越来越大,赵家原配两个孩子又大赵泰晤许多,两人皆已经成家立业,在公司站稳脚跟,这怎么看未来赵泰晤都是最吃亏的。
她想要赵泰晤好好讨好父亲,作出点成绩来,却只听说他回国后就陪着那个美国的姐姐,什么实事也没有干。
这下,她又着急了。
“泰晤啊,那不看妈妈就去多看看爸爸好不好啊……”全昭再次提醒道。
赵泰晤摸着旺财湿漉漉的大脑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嗯。”
然后敷衍地挂断电话。
全昭听到嘟嘟的声音,目光一沉,她吩咐下人去定好机票,她要回去好好看看这个儿子。
赵泰晤收拾干净自己和旺财,就跑回了客厅里把姐姐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雾眠已经适应了他突然的袭击,这些日子里赵泰晤对她好的真的不像话。
“怎么了?”雾眠敏感地察觉到他心情的低落,腾出一只爪子搂着他的脖子,娇唇顺便亲在了他的下颚上,跟安慰小狗狗似的。
赵泰晤用鼻尖蹭了蹭雾眠的发,说道:“姐姐,你想要赵家吗?”
他知道最近姐姐正在忙打击金含雅的事情,也知道金含雅害死了雾眠的母亲。
他想要插手,姐姐却一直不让。
“赵家,走正常手段你拿下,会很困难。”雾眠客观地分析着,赵家两孩子都比赵泰晤大了十几岁,在赵泰晤还在美国扔约翰泥巴的时候,他们早就进入了公司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赵泰晤现在真正去参与公司的争夺,唯一的依仗只有父亲的宠爱。
但最根本的困难是,雾眠认为赵泰晤不适合坐在公司高位上处理着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情。
他应该像个脱笼的野马一样,去尽情地奔跑玩耍,热烈地像是永不结束的烟花,灿烂而迷人。
这也是她在努力的原因,她做好了养他一辈子的准备,养他打拳飙车,养他环游世界,养他打游戏玩极限运动……
绝对占有,相对自由。
赵泰晤并不知道明明是自己有着金屋藏娇的变态想法,但现在付诸实践的却是他最爱的娇贵姐姐,正盘算着抢家产把他藏起来。
“那姐姐想要吗?”赵泰晤抓住雾眠的手,轻轻烙下一个吻,他一向很笨,所有东西都只学得懂皮毛,顶多能装模作样两下,却根本无法深聊。
而姐姐却恰是相反,她永远都是美丽从容的样子,叫他只要看到她就觉得安心。
只要姐姐想要的,他一定要拿到。
“不需要。”雾眠反握住他粗粝宽厚的大手,并不是每一个反派都尤其出色,能力优秀的,比如小泰晤,“姐姐可以处理好一切的,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去。我们泰晤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她并不是否定他,而是只是希望他去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好。”赵泰晤满意地笑了,轻轻甜甜的吻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姐姐的脖颈上,他深藏着眼底的阴暗,表面乖巧地顺应着,心下却已经做好了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打算。
晚上,夜店的豪华私人VIP包厢里,张洵赫跟做贼似的撤下漂亮小姐和保镖们,给赵泰晤拿出来一个小行李。
“新货,墨西哥最新品,国内都没有上市的。”张洵赫冲着赵泰晤眨了眨眼,迫不及待地给他介绍着,“话说你家那尊漂亮大佛不是不准你碰这玩意儿吗?”
在美国的时候,他们这圈富家子弟或多或少都会嗑药吸dama,只有赵泰晤一丢丢都不碰。
张洵赫看着这新玩意儿,当然也没有打算用在自己身上。
这些年他偷偷给国内的财阀官家子弟运送新货挣钱,东西都是保证不会出人命的,但是药性很猛。
“就这一小撮,听说瘫子都能给刺激得活蹦乱跳。都是提纯过的,百分之百好品。”张洵赫微微嗅了嗅,淡淡的清香撩人心魄。
赵泰晤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听说李南日最近常在这里玩。”
张洵赫一提到李南日就来气:“你可别说了,这个死瘸子在我的地盘是打了一个漂亮小姐,这小姐还是头牌,一身嫩的能掐出水来,直接叫他给打毁容了,心疼的我啊……”
李南日自从瘸了,就多了几个特殊癖好,圈子里知道的人不少。
赵泰晤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在了小行李箱上,说道:“给他来点。”
李南日是不吸毒的,他大抵也知道嫖妓和吸du是两种概念,吸du搞不好会自己嗝屁的。
张洵赫犹豫了一下,望着赵泰晤不知道接受还是不接受。
赵泰晤搂过他的肩膀,缓缓说道:“你只用准备好东西,剩下的我来,没人会知道是我们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跟那魅惑人心的恶魔一样,优雅地引得人堕落。
正事上他脑子不好使,歪门邪道却是厉害得不行。
“他惹你了?”张洵赫点点头,算是接下这个活儿了。
赵泰晤举起酒杯,轻轻抿了抿一口酒,摇了摇说道:“这是抛砖引玉。”
同一时间,雾眠也没有闲着。
咖啡厅私人隔间里,她看着对面刚刚取下大墨镜的张爱研微微一笑,娇媚迷人。
张爱研察觉到雾眠有些不一样了,那是种含苞待放的花苞终于被浇灌绽放的模样,酥媚柔情到了骨子里,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爷爷撑不了几天了,我们可能要尽快了。”张爱研抽出一根香烟,缓缓吞云吐雾起来。
这个原本清纯漂亮得跟朵小白花似的女人渐渐变得妖冶而魅惑了起来。
雾眠没有抽烟,要是赵泰晤闻到她身上的烟味,必定会生气的。
在他看中,自己就是个瓷娃娃,什么有害身体的都碰不得。
“张女士有何高见?”雾眠的食指微微敲击着咖啡杯,笑意盈盈。
“李南俊就要大婚了,婚礼上会有一出好戏的。”张爱研随手撩了撩头发,翘着二郎腿瘫在了椅子上。
雾眠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日在花园里两人争执的录像。
“盟友之间不应该有隔阂的。”雾眠说道。
张爱研一点也不意外,她看着视频里争执的二人,嘲讽地笑了笑:“如你所想,我跟他在一起过。”
雾眠微微惊讶,随即她问道:“李南荷到底是谁的孩子?”
“重要吗?”张爱研凑近了雾眠,她嘴里吐出的烟圈一点点喷洒在她近乎病态白皙的脸上,清纯的小白花瞬间跟个妖精似的,“我们只需要记得,他是李家的孩子就够了。”
两个女人都是极其漂亮的,如此暧昧的姿势看来也别有一番趣味。
雾眠倏地就想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比她想的危险多了。
“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一份财产和把金含雅送进监狱里。”雾眠显然不打算深入这场莫名其妙的祖孙三代纠葛中。
“没有问题,婚礼当天,你只需要带着媒体进入我告诉你的房间就可以了。”张爱研掐灭了烟头,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雾眠笑了,举起咖啡杯微微示意,一双明眸耀眼而凌厉。
张爱研也甜甜地微笑着,双手捧着奶茶轻轻碰了碰雾眠的杯子,温柔又可爱。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一看就是不是什么好人。”临走时,张爱研对她说道。
雾眠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她无奈地说道:“彼此。”
“不过多亏有你回来了,我的任务可以提前完成了。”张爱研看着夜色浓重的窗外,突然说出了这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小,雾眠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任务”这两个字。
“什么任务?”雾眠缓缓问道。
张爱研一愣,歪头看着她:“帮我的宝贝儿子争到家产啊。”
她的眼睛坦白而真诚,没有半点闪躲迟疑。
晚上洗完澡,雾眠还有些发愣。
任务?
0244,她在心里呼唤道,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像我这样的人吗?
0244很快回答道:抱歉主人,超出权限,按照规则没有。
雾眠披散着潮湿的头发,双手捧着杯子,浓重的苦味一点点侵入鼻腔。
有一双大手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揽进了一个强壮有力、安全感爆棚的怀抱里。
“姐姐在想什么?”他的头搁在她的头顶,伸手帮她搅动着杯子里的药,让它尽快冷却着。
雾眠却放下杯子,转身抱住了他。
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够听到他那如战鼓般有力激烈的心跳声。
赵泰晤伸手捞住了姐姐的大腿,把她抱起来放在了上桌子上,这样的姿势恰好两人能够对视。
见姐姐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的唇便覆上姐姐娇嫩的唇上,细细品尝着,用自己强势而霸道的□□赶走姐姐眼底的阴霾与迷惑,一点点地侵占她所有的思绪。
雾眠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趁着空隙之余娇嗔地说道:“药还没喝的。”
赵泰晤一面吻着,一面举起杯子,趁着空隙的时候给姐姐喂下全部的药,然后自己含上糖送到姐姐的嘴里,苦味和甜味相互交织,男孩愈发得寸进尺。
“回卧室?”他的声音低沉性感,一字一字撞击着她的心。
“好……”雾眠被亲的云里雾里,哪里还能拒绝他。
只是就在二人情浓意浓的时候,一个电话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李贵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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