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久不见光。
几名狱卒正围着八仙桌对杯饮酒, 口中念着行酒令,兴致来了,起身高声吆喝,甚是聒噪。
片刻后, 却又同时止了声,如喝多般, 昏昏沉沉倒在桌上。
花晓徐徐走出, 手中拿着钥匙,一袭红裳在昏暗的诏狱里极为刺目, 裙尾曳地,沾染了些许污秽, 她恍若未觉。
诏狱是关押奸佞重臣之处, 每间距离甚远。
刑具陈列, 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处处弥漫着血腥及腐臭味。
系统宿主, 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花晓笑“只要对我肉身的修复没影响,不过就是惩罚嘛, 我又不是受不起。”
系统
她一间间牢狱走过,最终停在一处牢门前,静静打量着正蜷缩在草席上的身影。
那男子一身白衣血迹斑斑,褴褛处露出血肉上的鞭痕, 有些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他双手环膝, 头垂的极低, 青丝杂乱。
不像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反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容淮。
花晓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容淮身形微顿,却动也未动。
“容淮。”花晓蹲下身子,低声唤着他。
这一次,容淮终于抬首。
花晓双眸一亮。
哪怕他脸颊有血痕、墨发杂乱,依旧不掩倾城容貌,双眸艳比桃花,目光澄澈如山泉,与昏暗的诏狱不入,遗世而独立。
“公主”容淮双眸朦胧,声音无辜。
“是我。”花晓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
容淮侧首,顺从的蹭了蹭她的手心,而后伸手,同样抚摸着她脸上的面具,一点点向下,极尽温柔“公主终于来看我了吗”
花晓点头“我来带回我的东西。”
容淮手微顿,说的半真半假“来救我吗”
花晓低笑出声,伸手从他的眉心抚到唇角“当然不是,我来拿我的兵符。”
话落,她只感觉自己身子猛地一转,下刻已经被容淮压在墙壁上,他的手缓缓爬上她的脖颈,一点点收紧,声音暧昧而委屈“为什么,你们都是为了兵符呢公主,连你都要背叛我了吗”
花晓望着他那双泛着诡异的眸“你身上太臭了。”
容淮掐着她脖颈的手越发用力,声音却越发温柔“所以,公主是嫌弃我了”
他的话并未说完,花晓突然揽着他的后颈,用力吻了上去。
冰凉的面具触着冰凉的肌肤,便是唇都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容淮轻怔,纤长睫毛微颤,喉中挤出一声欢愉笑意,启唇用力咬住她的唇角,片刻已有血珠渗出。
血腥味在二人唇齿间弥漫。
一吻作罢,二人唇色殷红。
“果然如今只有公主待我好了。”容淮低低道,手上的力道松了。
花晓笑了笑,手仍抚着他的脸颊“当然只有我了,毕竟,柳宛宛就要嫁与花怀安做皇后啊。”
容淮目光陡然阴鸷,松开她,抱着膝盖,面无表情。
“你倒是翻脸无情,”花晓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所以兵符,你是不准备给了”
容淮一言未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花晓低语,伸手重重在他后颈敲了一下,看着他身子软软倒地。
系统宿主,你真要劫狱
“对啊。”花晓点点头。
系统你不是要把兵符找出,再用兵符换皇帝赦免容淮
花晓失笑“容淮如今还活着,就是因为兵符,如果兵符都交出去,他才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系统可你怎么把他带回去
花晓认真想了想“公主抱吧。”
系统
她将容淮平躺,稍稍用力已经抱起。
却在看见他破烂衣衫下的伤痕累累时微顿,除了新的鞭痕、烙伤,还有许多早已结疤的旧伤。
暴殄天物。
花晓低叹一声。
是夜,渊平王府。
烛台上数十盏蜡烛,映的书房如同白昼。
封璟一袭青衣坐在案几后,风雅无双,脸色微白,眉目温敛翻看着手中书卷,却又想到什么,将书卷放在一旁。
容淮入狱,战乱平息,本该尘埃落定,他却心思难平,徒增了几分孤寂。
垂首看着自己的手,他的这双手,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却杀的尽是敌寇乱,没有无辜之人,除了
那个曾与他有过婚约的女子,花晓。
那日城门平乱,他那一箭绝无射偏的可能,只是被突然冒出的花晓打乱。
第一次失误。
对她,他心中尚有几分愧疚,毕竟他们曾有过婚约。
可不过几面之缘,根本不值一提,更遑论迎娶
这次,对她说“若知错,便来渊平王府找我”,也算做是补偿了。
他会在京中停留到皇帝封后,她若能知错,自会来找他,他会替她求情一番。
若是不知悔改,也便罢了。
“叩叩”门外几声敲门声。
封璟抬眸“进来。”
张平行入,恭声道“王爷,夜深了,该歇息了。”
“嗯,”封璟平淡颔首,却又拿起书卷,丝毫没有去歇息的意思。
张平心底叹息一声“王爷,您若是真喜欢柳姑娘,便抢过来就是了,何必这般折磨自己。”
封璟容色未变,翻了一纸书页“她本该皇后之尊,守着我这闲王作甚”
“可这大楚安定,全凭王爷您铁马定叛乱,到头来您落得一身伤病,如今还伶仃一人”
“张平。”封璟打断了他,淡淡扫视他一眼,“三月后,圣上便要封后,此话不可再说。”
张平脸色一白,躬身再不敢言语。
却在此刻,一人跌跌撞撞跑来“王爷,宫里来了消息,大事不好了”
“何事”
“诏狱被劫了,其他人都无碍,只有驸马不,逆贼容淮不见了圣上震怒,说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容淮
封璟拿着书卷的手微紧,不知为何,他竟想到那日花晓舍身挡在容淮面前的场景。
容淮性情阴晴不定,这世上,唯有花晓对他死心塌地。
“嗯,我知道了。”他最终低应一声。
“王爷”
“圣上定然自有打算。”封璟看了张平一眼。
张平了然,起身关上书房门。
封璟淡如水的声音传来“近些时日,盯着公主府些。”
花晓打量着眼前身高九尺、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瞧着便孔武有力“这是你们给这小孩找来的师父”
小孩,自然是秦御,此刻他正被两个守卫押着,目光死死盯着她。
“是,公主。”守卫忙应。
花晓笑了笑“把这小孩松开。”
“公主”
“松开。”花晓起身,走到秦御眼前,迎着他愤恨的眸,“你们是不是没喂他饭吃瞧把这孩子饿的”伸手,便要掐他的脸。
“休要碰我”秦御一把将她的手挥开。
花晓也不恼,低笑一声“还是个贞洁烈夫呢。”
“你,”秦御一恼,却在迎上她脸上笑意时顿住,小兽般的目光盯着她脸上的面具,许久移开眸,“你受伤了。”他闻到了血腥味。
花晓挑眉“怎么打算趁我病要我命”
“趁人之危,是小人做派,”秦御眼神冒着怒火,如被羞辱一般,“我会光明正大的将你打败,替”
“替你柳姐姐报仇。”花晓打断他,替他将话说下去,懒懒挥手,“既然这样,就好好和这个师父学武,我等着你打败我。”
秦御抿着唇,捏紧拳“我一定会把你打败,一定。”
花晓看着他被守卫带下去的身影,笑了笑。
系统宿主为什么要留下目标之外的人物
花晓笑“你不觉得那小孩长得好看”
系统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花晓耸耸肩,“那小孩看着就顽固,我若是不留下他,往后他少不得再来找我报仇,一个天天没什么长进的人来烦我,我只能有两条路耗着他;杀了他。我这么善良,当然是耗着他了。”
系统宿主你说你善良
“不是吗”花晓无辜道,下刻却轻笑一声,“等他不想杀我、以后也不会烦我了,再赶出去不就得了。”
系统
花晓突然想到什么,侧身嗅了嗅“我身上有血腥味”她都没嗅到,那小孩竟然嗅到了。
系统可能是宿主抱容淮回来的时候沾染上的。
容淮。
提到此人,花晓无奈揉了揉眉心。
一个疯子,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疯子,还真是难搞啊。
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她最终起身走到里间。
病榻上,容淮正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左脸上,血痕与伤疤纵横。
便是身子上,也有不少鞭痕、烙印,还有一条条用刀割的旧疤。
除外伤之外,他还被人喂了毒,毒性不知,只知道他被压制住了内力,让他形同废人一般。
花晓忍不住低叹一声,这本该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啊,如今虽然依旧我见犹怜,可她瞧着忍不住一阵阵心痛。
她若是有这副身子、这番样貌,怕是日日好生养着都来不及,岂会随意糟蹋
忍不住伸手,扳过他完好的右脸,看着他这副风华绝代的侧颜,她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容淮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深夜。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环境,公主府。
床榻旁,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正抚着他的脸颊,背对着烛火的缘故,一片昏暗中,唯有她的那双眸子,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心疼,几欲潸然泪下。
“公主果然舍不得我呢”容淮低低道着,话中却带着几分讽刺。
他利用她足有一年多时日,她仍旧这副痴迷模样,可怜可笑
花晓抚着他脸颊的手一顿,下刻突然将他的脸颊扳到一旁“我只喜欢你这半张脸,完美无缺,那半张有疤,太丑了。”
容淮动作僵凝,好一会儿徐徐伸手,抚摸着她脸上的面具,动作温柔,双眸却尽是冷漠“公主不是说只要兵符,不救我”
花晓望着他“你这样美,我岂会不救”
容淮勾唇嘲讽一笑“公主可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对我好就足够了,旁人都是多余的。尤其是公主”
“我最厌恶公主对我好了。”
小心翼翼的讨好,让他连算计都觉得无趣。
自以为能感动他、救赎他,到头来,不过只感动了她自己罢了。
花晓挑眉“你说的只有一人对你好便足够的那一人,是柳宛宛”
容淮的身形一僵,神色难得柔软,宛宛的眼神很灵动,灵动到想让人占为己有。
可当他真的付诸行动利用眼前这个女人,得到兵符,攻入皇宫,看到的却是柳宛宛的惧怕与哀求。
他怎么忍心那样灵动的一双眸子,变了样呢
所以,他将得到的,又轻易舍弃,包括眼前这个女人。
花晓。
他盯着她,蓦地伸手,将她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占据大半张脸的血红印记。
花晓并未阻拦。
容淮端详了好一会儿,低笑一声,学着她方才的模样,将有着胎记的脸颊扳到一旁“我也只喜欢你这半张脸,另一半,太丑了”
花晓本随意的目光冷了下来,她伸手抚了抚头上的发髻,不经意撤下一根银簪“你说什么”
“我说,”容淮抚着她脸上的印记,歪头笑着一字一顿,“太丑了”
话音未落,后背一阵剧痛。
花晓正拥着他,手中的银簪刺入后背,顷刻间便见了血。
容淮痛的闷哼一声。
花晓笑着将银簪抽回,擦去簪尖上的血迹,重新插回发髻,声音平淡“你欠我的。”原主后背的箭伤,比他要严重的多。
容淮脸色苍白近乎透明,下刻竟低低笑出声来,笑容明媚恍若欢愉至极“是,我欠你的。”
而后他捧着她的脸,突然便咬住了她的唇,直到将下唇咬出血,唇齿间尽是血腥味,他方才靠在她的肩头,痛的昏睡过去。
脑海中,系统道容淮好感度 5
花晓看着肩头上过于孱弱的身影良久,微微凝眉。
疯子。
将他推到床榻上,花晓拿过面具,转身走到铜镜旁。
血红的印记,似乎随着好感度的增加淡了些,不过,极不明显。
系统容淮的好感度,为什么会增加小小的声音,大大的困惑,人类的情感,怎么会这么复杂
花晓轻抚着面具“一个人,出身欢阁、总想毁了自己的身子,怕是极度的自我厌弃。”
所以,越对他好,他越觉得不配。反而伤害,才让他觉得安心。
容淮第二次清醒,是在白日。
彼时,花晓正摘了面具,坐在铜镜前,轻抚着镜中那大半张尽是血红印记的脸。
若是没有这块印记,这张脸当是极为好看的。
秀发如云,双眸若月,眉目妩媚而不失英气,身姿笔挺气度不凡。
只可惜
身后,一阵锁链碰撞之声响起。
“公主这是何意”容淮扬声道。
一条锁链,一端绑着他的手,另一端锁在了床头。
他抬起手腕,锁链一紧,擦破了皮肉,勒出血痕,他却无知觉般。
花晓自铜镜中望着他的动作,见状蹙眉轻叹“你啊,总是这般不懂怜惜自己。”
她拿过面具戴上,走到床榻旁,伸手将他的手腕拉回,细细揉着擦伤处,随意问道“我如果不锁住你,你会不会乖乖陪我待在公主府”
容淮状若认真的想了想“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花晓笑开,幽叹一声,松开他的手腕,重新抚向他的脸颊,“我被软禁在此,怕你离我太远。”
容淮容色苍白,笑的冷漠嘲讽。
“不妨打个赌吧,容淮,”花晓漫不经心道,“三个月后,柳宛宛封后。”
容淮笑容一僵。
花晓却浅笑嫣然“你身上百余条伤痕,五处烙印,后背还被我刺了一簪,体内有剧毒,形同废人,如今又被我困住,插翅难逃。”
容淮依旧不语。
“夫妻一场,有些话我便不拐弯抹角了,你喜欢柳宛宛,我喜欢你的身子,”花晓继续道,“这三个月,你还我一具完美的身子,我还你自由,让你看到柳宛宛身着凤冠霞帔的模样,如何”
容淮抬眸,眼前的女人,双眸如隔薄雾,却亮的惊人。
“我以为,公主会想要兵符呢。”他说的阴柔。
花晓笑了笑“会有的。”
封璟神色平静坐于马车内,闭眸假寐。
容淮的下落仍旧不明。
皇帝已经派人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整整二十日,一无所获。
兵符的诱惑,果真这般大。
号令三军的权,一统江山的欲,还有醉卧美人膝的欢。
封璟倏地睁眼,他早已无所求了。
“王爷,到了。”张平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
“嗯。”封璟应道,起身掀开轿帘,看见张平要搀扶的手,皱眉,“我如今还没废到下马车都需人搀着。”
张平脸色苍白,匆忙收回手。
封璟身形微晃着站定,抬头望了眼已经有些荒败的府邸。
公主府。
“参见王爷。”门口的守卫匆忙叩拜。
封璟颔首,身姿卓绝,后起身朝正厅走去,只是左腿似有些许不便。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封璟不过等了片刻,门外女子声比人先至,尾音微扬,带着些许懒倦。
而后,便看见那带着面具的女子,双眸顾盼间晶亮动人,一袭暗红袍服,云带衬的她细腰如柳,满头青丝只以一根玉簪绾起,倒是随性。
封璟望着她,微蹙眉心,只觉得记忆里那个有些怯怯的女人,变了模样“探望公主,顺便,寻个人。”
“哦”花晓挑眉,同样打量着眼前男子,生的当真是俊逸非凡,身姿如竹,清雅脱俗,“能让王爷亲自来寻,不知是何人”
“公主的夫君,容淮。”封璟道的开门见山。
“他不是被投入诏狱了吗怎会在我这儿”花晓故作惊讶。
“我也好奇,公主有何神通,”封璟目光平和,“竟能避开众耳目,将一个死囚从诏狱带出。”
花晓奇异望他一眼“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也不是,”封璟双眸微紧,“容淮在哪儿”
“后院,里屋。”花晓这次很坦诚。
封璟未曾多言,起身便要朝后院走去。
花晓微眯双眸,盯着封璟的左腿,她终于知道,一个战功赫赫却又风雅无双的王爷,为何将美人、权势拱手让人。
他的左腿,是跛的,虽不起眼,却能明显看出跛意。
“王爷。”花晓慢条斯理拦在封璟眼前。
封璟垂眸,凝望着她“你拦不住我。”
“我也不想拦你。”花晓轻笑,随后突然弯腰,手飞快抓向他的小腿。
封璟本温和的气场骤然肃杀,双眸冷冽。
从没有人敢未经他许,便碰他的腿。
花晓却已直起身子,感受身前的滚滚杀意,仍不以为意的笑笑“你这腿,小伤小病罢了,要治好很简单。只可惜,你不是我的目标。”
封璟眯眸掩去多余的情绪,遍寻名医,断骨重接,都无法恢复如常,眼前的女人却说只是“小伤小病”。
口出狂言。
他绕过她,便要继续前往后院。
“容淮这种疯子,若在诏狱,可不会供出兵符在哪儿。”花晓靠着门框,道的随意。
封璟背影微顿。
“但将他留在我这儿,倒可以一试。”花晓走到他身后。
又是大话。
封璟转身,凝视她的眸,却轻怔,冰冷的面具下,她的双眼甚是粲然。
良久,他启唇“封后大典后,我会离开京城。”
花晓思索片刻“差不多。”
“”封璟又沉默好一会儿,方才颔首,“好。”
语毕离去,这一次却是走向府邸门口。
花晓挑了挑眉,转念想到什么,跟上前去“王爷,你该不会因着自己是个跛子,怕拖累我,才毁了你我二人的婚约吧”
跛子。
封璟脚步微顿,从未有人敢这般唤他。
那股杀意再次弥漫开来,他侧眸紧盯着她,声音清冷“公主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一旁的张平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这可是战场杀敌百万的王爷啊。
花晓勾唇,停了脚步,望着封璟的背影。
一个被迫不能争心爱女人、无欲无求的人。
系统宿主不是说,不会将兵符交出去
花晓睁大双眸“我只说会让容淮交出兵符,又没说要把兵符给谁”
系统
花晓唇边带着浅浅的笑,便要转身。
耳畔,一阵剑气袭来。
花晓微微侧眸,朝后方退离半步,避开了刺向她手臂的一剑。
那人却比上次迅速了许多,极快转变招式,长剑一横,便欲划向她胸口。
花晓一手抵着剑身,将其拂开,身形如鬼魅般飞快到那人跟前,手不经意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下,长剑“当”的一声落地。
“不错,小孩,有进步了,”花晓看着眼前的秦御,“可惜,还是太弱。”
秦御脸色一白,呼吸仍有些急促。
追上来的守卫这次倒未擒住他“公主,请来的师父说,已经没什么可教了。”
花晓望了眼秦御,他倒是学的快“换。”
语毕,施施然转身,便要回后院。
“刚刚那个男人,”秦御突然作声,迟疑良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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