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当归03、04

    云之崖, 仙雾缭绕。扶闲怔怔望着怀中女子娇媚的眉眼,还有她脑海中那诡异的声音,大手一僵。花晓双目却晶亮, 好感度增了又减又如何,还不是又增了十“上神, 你怎么了”她伸手,便要抚向他的额头,“莫不是神识还混乱”手腕却被人拦了下来,扶闲挡住了她的动作, 一派拒人千里外的疏离。花晓看了眼自己被拦住的手腕,微微挑眉“不愿被我碰”她朝他靠近些许,笑道,“那你作甚要揽着我”若没后背那只手,她现下怕是早已摔到地上。扶闲目光微紧, 心底一慌,手已飞快松开,将花晓推了出去。花晓笑容有一瞬僵凝,恼自己话多, 身子直直坠落到下方, 所幸下端有云雾, 摔得并不痛。她凝眉, 默默抬眸, 扶闲也在居高临下望着她, 迎上她的目光,他喉结动了动,终一言未发,转身朝后方宫宇飞去, 一袭白裳,衣袂翩翩。花晓慢悠悠站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红裙,她方才确有些得意忘形了啊扶闲仍在宫宇中凝神闭眸,安静修心。万年劫分明已过,为何他总觉像是丢了什么脑中分明是清醒的,却又万般混沌,像是有什么被他抛在了脑后。神识之中,似有数道白光横冲直撞,越发混乱。第一次,无可掌控。可片刻,那数道白光竟直直相撞,刺目的白过后,隐隐一阵幽香袭来,那般熟悉。莫名便想到方才那个放浪形骸的女人,靠在他怀中,吻他的模样。他不喜被人接近,有神光护体,也无人能近得他身,却为何听见她那声“小师傅”,便失了心神。心蓦地一痛。“咳”扶闲低咳一声,手不自觉抚向心口处。历劫之中,那唯一的记忆,便是他生生剜了这颗心。早该不痛了,却又为何“啪”的一声细微声响传来。扶闲猛地睁开双眸,却在望见宫宇内的红影时一怔。花晓。她只穿着件红裳,赤足随意走了进来,满头青丝仅以一根红线松垮垮的绑着,几缕碎发拂在脸庞,万般风情。她的手中,还端着一碗粥,坐在白玉石凳上。似察觉到什么,她抬眸朝扶闲望去,见到他双眸睁开后,挑眉一笑“终于醒了”扶闲只望着她,不语。花晓继续道“你修心足足修了三十日。”扶闲皱眉,目光徐徐落在她手中的白粥上。花晓循着他的眼神望来,食指轻点了下白粥碗壁“我一人在这儿好生无趣,馋了。”再者道,仙虽可数月不食,但还是会饿的。扶闲终于作声,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泠“你还不走”花晓端着粥的手一顿,轻飘飘睨着他“你若是个哑巴多好。”尽说些讨人嫌的话。“”“再者道”花晓双眸微转,起身端着白粥走到他的玉榻前,巧笑嫣然,“你这云之崖这般冷清,我若走了,你太可怜了。”扶闲眉心微蹙。“要不要喝粥”花晓也不在意他是否言语,只随意问道。扶闲收回目光,神色复又从容,平静无波“上神无须进食。”“是吗”花晓垂眸,“可怜我为熬这碗粥,纤纤玉指都糙了些”扶闲看向她的手指,白皙柔腻,娇若无骨,指尖修长,没有糙的迹象。花晓挑眉,丝毫没有说谎的不自在,干脆上前“你若不喝,那我便口渡给你。”说着,她真的喝了一口,便要朝他靠近。不出预料的被扶闲拦了下来,他看她良久“我若喝了,你便离开”花晓笑了笑“看心情。”扶闲静默片刻,终缓缓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接过玉瓷碗,喝了一口。而后,他身躯一顿,便是这粥的味道,都这般熟悉,好似他曾喝过一般。“如何”花晓凑到他跟前,气声问道。扶闲猛地回神,近在眼前的女子,熟悉的幽香,以及她咫尺之间朱唇花晓低笑一声,伸手以广袖轻柔擦拭着他的唇角。系统扶闲好感度5,当前总好感度15扶闲双眸一紧,蓦地将花晓的手拂开,玉瓷碗被拂至一旁,“啪”的一声砸落在地面上,白粥尽洒。花晓平静看向扶闲。扶闲却只望着那散落在地的白粥怔了怔“我既已喝,你也当快些离开云之崖。”花晓眉心皱的更紧。扶闲这幅模样,可丝毫不像好感度增加的样子。“我方才可没说离开,只说看心情,”花晓缓缓起身,远离他些许,“今日心情不错,不离开。”话落,转身,直接走出宫宇。扶闲望着女子的背影,如一缕烟霞消失门口转角。复又垂眸,他看着掉落在地孤零零的玉瓷碗,心中越发烦躁,一挥袖,一片狼藉已然消失,如未曾出现一般。可方才那碗粥,粥的淡香,却几次三番纠缠着他的神识。许是那历劫的几世作祟吧。不过是历劫时经历的几场小小磨难罢了。扶闲闭眸,他不喜心神被掌控。心中低念着清心诀,前尘皆旧事,他早该忘却。花晓漫不经心靠在一朵云上,在云之崖闲逛。这儿的一切皆是纯白,浮动的云,巍峨的宫宇,乏善可陈。不过此处仙气弥漫,又有上神清气笼罩,倒是修炼的好去处。但若是要她在此处待上无穷无尽的永生永世,怕是要疯。花晓轻哼一声,却又想到什么“系统,扶闲怎么回事”系统什么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扶闲有些奇怪。”花晓皱了皱眉。系统干笑一声,它也觉得奇怪,可是那扶闲乃是三界少有的上神,法力高深,它也探究不得宿主便快些完成任务,早日远离是非之地。“也对。”花晓想到那增加的五好感度,心思终于开阔了些。云之崖不大却也不小,她倚着云端逛了两日才终于逛了回来。回到宫宇时,扶闲又在凝神修心,浑身裹着一层圣洁的白光,如把包括她在内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当真是不可侵犯的清冷孤高。无趣。花晓随意拿了个杯盏朝他掷去,未等靠近,杯盏已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碎裂开来。而扶闲,自始至终双眸闭着,容色平和,无半分波澜。花晓在云之崖待了下来。扶闲忙着修心,她一人在此,来了兴致便借着这块宝地修炼一番,更多的时候,则是打量着额角的青色印记。“十五好感度,聊胜于无了。”她默默呢喃着。扶闲修了足足三个月。花晓也在云之崖待的三个月。人界多有雏鸟情节,她便想着,若扶闲也有呢,总要让他睁开眼看见的是她,说不定还能涨一波好感度。这日,花晓照旧打量完自己额角的印记后,转头,望向玉榻上的扶闲,一如既往的调侃“大好的美人儿在跟前,你竟只想着修心”扶闲自然不会理会她,始终岿然不动。“如今上界,仙友都知我就在你云之崖宿下了,你倒好,一心念着清心禁欲”“不识好歹”她娇哼一声。扶闲身子微动,始终不语。花晓无趣,收回目光。然下刻,她陡然察觉到一阵不对劲。以往扶闲虽有神力护体,然神力极为平缓而强大。今日那神力却有些紊乱,涌动着他墨发微扬。“扶闲”花晓低低唤着他。扶闲仍旧一动未动,眉心却微微紧蹙。“扶”花晓还欲说些什么,但见扶闲唇角竟缓缓流下一缕赤红的血线,神力翻涌的越发张狂。这分明是遭反噬的迹象。花晓凝眉,眼见扶闲神识紊乱,飞快上前。有神力相阻,她靠近的极为吃力,许是神力未察觉到她的杀意,她竟真的走到他身侧,只是身上红裳再次扯裂,露出雪白肌肤。花晓伸手,轻抵着他眉心,果真探到一股强大而紊乱的神识。那是她不能比拟的存在。平心静气,花晓竭力注入一道清气,引导那股紊乱,顷刻间,她只觉自己身子一虚,如将要被抽空一般。扶闲的神识察觉到她的介入,似是恼怒,游移的越发汹涌。花晓喉咙一阵腥甜,低咳一声,手始终未曾离开他的眉心。终于,神识本剧烈的反抗逐渐平和下来,顺着那股清气游移。扶闲猛地睁开双眸,眼尾泛着赤红,转瞬即逝。他怔怔望向前方。女人带着些许喑哑的声音传来“上神,莫不是修心不诚,遭了反噬了”扶闲终于抬眸看着她。他用了三个月平心静气,对那些隐隐约约的前尘旧事断、舍、离。可是,最后关头,将要舍弃一切过往时,一股强大而温吞的力量竟开始反噬,越要压下,反噬的越是强烈。从未有过。“莫不是痴了”花晓呢喃。扶闲回神,目光幽沉望着她,幻境之中,他看见了她,并非眼前的她,而是顶着旁人模样的她。虽样貌不一,可那双眸子,只一眼便让人知,就是她。“喂。”花晓挑眉。扶闲紧皱眉心,他不喜被人扰乱心神,尤其是被这个女人。伸手将她抵在自己眉心的手拂开,起身下了玉榻,便要朝外走去。“你”花晓刚要说什么,却觉喉中的腥甜翻涌,未能忍住,低咳几声。扶闲本走到宫宇门口的身子微僵。花晓察觉到他停顿的脚步,慢悠悠走上前去“怎么舍不得啊”扶闲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良久,伸手虚抚着她太阳穴处。花晓只觉上神清气注入意识,方才的不适顷刻烟消云散。“我不喜欠人。”扶闲道完,便要绕过她继续前行。花晓慢条斯理道“你欠我的可不止这些。”扶闲一顿。花晓轻笑一声,走到他身后“你若真不喜欠人,便将你欠我的,都还我啊。”扶闲转身,凝望她的眸“你欲如何”花晓故作为难沉思片刻,双眸尽是神采,朱唇轻启“吻我。”扶闲皱眉,继而容色微白。前尘旧事里,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吻我。”“喜欢一个人,是会有想吻她的冲动的。”他神情微紧“除了这个。”“为何”花晓惊诧,“上神又不是没吻过,我吻技很差吗”扶闲身子僵凝。花晓笑了笑,赤足踮脚,凑到他眼前“试一试,放心,吻过的都说好。”扶闲抿唇,眉眼竟有几分怒意,始终一动未动。“上神,”花晓等不到他的反应,慵懒作声,“你对我,是不愿、不想,还是不敢啊”扶闲沉默了很久,方才开口“不愿亦不想。我对你并无兴趣。”系统扶闲好感度5,当前总好感度20扶闲再未修心。他依旧待在云之崖中,鲜少出去。花晓本就随遇而安,除却每日看看铜镜,打趣一下扶闲是她仅剩不多的乐趣。只是,从那日他险些被反噬后,便鲜少理会她,却也未曾赶她离开。对她的有心“勾引”,始终只当视而不见。不过,花晓倒不介意利用一下把柄。譬如她偶尔腻了上界的仙气,便会熬些粥,却又不愿自己孤零零一人吃,便盛了两碗。扶闲只望一眼,无半分兴趣。“上神说过,不喜欢欠人。”花晓慢悠悠开口。起初扶闲尚会僵持,时日一长,倒无须她再多费口舌,每每见到她端了白粥,便不再挣扎。再譬如花晓不喜云之崖这一片惨白,太过无趣,便会变出些花花草草装点一番,无根雪莲点缀在仙雾之中,墙角梅枝似从宫宇生出,还有屋中缠绵的藤蔓。做完这些,她会问扶闲“好看吗”扶闲不语。花晓笑了笑“上神欠我”话未说完已被打断“好看。”久了,看这清冷孤高的上神被她一点点逼迫着开口,也是趣事一桩。这日。花晓瞧着宫宇内太过乏味,变出一盏花灯,扭头如常问向扶闲“好看”扶闲只望了眼花灯“云之崖永无夜色。”所以,花灯无用。花晓凝眉“我只问你好不好看。”扶闲停顿片刻,刚要言语,却似察觉到什么,缓缓朝外望去。宫宇外,云雾微动,片刻间,白衣女子徐徐飞来,身姿窈窕轻盈,雪白广袖轻纱随风而舞,墨发飞扬,眉目精致如画,容色小巧。花晓半眯双眸,来人,她也曾有过一面之缘。雪泠仙子。当真如雪一般纯洁清泠。转眸,正看见扶闲目不转睛望向外面。“这么在意”花晓随意把玩着手中的花灯,没有看他,只轻笑一声问道。扶闲一僵,不语。转瞬,雪泠已经出现在门口,声音柔婉“扶闲。”扶闲飞快望了眼花晓,方才起身“雪泠,怎会前来”雪泠也看向花晓,有片刻恍神,神色微白,却终究转过眸去望着扶闲“有人在上界察觉到几丝妖气,但转瞬即逝,行踪诡异,无人能追其踪迹,我追踪片刻,便被远远甩下是以,前来知会你一声。”扶闲问道“在何处察觉的”“天门处。”花晓听着那二人一问一答,心中对雪泠倒也正色几分,看来这个仙子,也是尽责良善之人。只是,她心底刚夸赞完,便听见那雪泠仙子继续道“扶闲,你当真要留这位花仙在你云之崖”花晓眯眸,为方才的夸赞后悔不迭。扶闲微顿,良久才道“我曾亏欠于她,她也不过暂留此处。”雪泠微顿,看向那仍慵懒抚着花灯的红裳女子,她赤足坐在那儿,如云之崖的女主一般,心中酸涩,复又道“可如今上界尽在传,说你同花仙的闲言碎语。你本该是受人尊崇的九天战神,怎能被人那般编排,更何况”说到此,她眼眶微红,抬眸看着扶闲,再道不下去。扶闲静默,他知晓雪泠的心意,也曾觉得她性情单纯善良,上界太过孤单,千年万年伶仃一人,他不介意有人相伴。而此人他缓缓看向花晓,后者始终侧对着他,手指轻柔抚摸着手中花灯,妩媚如妖。不该是她。扶闲猛地回神,思索片刻,终究开口“花仙,先离开云之崖。”花晓也已等了良久,等到这回应倒丝毫未曾诧异,懒懒起身,赤足便朝外走“上神既已开口,我自也不会厚着脸皮待在这云之崖。”扶闲轻蹙眉心,她离开的这般轻易。他本以为,她会如以往一般,说他亏欠于她“对了。”花晓脚步停在了门口。扶闲抬眸,心中却微松,可下瞬复又紧绷。她这话,并非对他说得。花晓转身,双眸带着几分媚色看向雪泠“雪泠仙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雪泠迟疑“但说无妨。”花晓问道“不知雪泠仙子喜欢什么”她素来守信,既然答应某大妖的“交易”,便不会食言。雪泠没想到她会问出这般问题,目光一慌,飞快朝扶闲望了一眼,脸颊微红,终一言未发。花晓却已了然,勾唇淡笑一声,一挥红纱,飞出云之崖。扶闲蹙眉望着那抹红影消失在云雾之间,她走的当真干净利落,未曾回首。心中不觉一紧。花晓从云之崖出来,引起上界好一阵关注。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在云之崖宿百余日的仙,还是个女仙。可众仙也知,那一贯疏冷的九天战神对雪泠仙子素来温和,如今因雪泠仙子赶花晓出来,也是意料之中。因此,众仙也只安慰一番花晓后,便纷纷散去。花晓百无聊赖靠在云端上,随风而行。系统宿主有回去的法子了毕竟,这宿主欲擒故纵的心计用过不少次了。花晓挑眉“这次,没有。”这倒并非虚妄之言,扶闲毕竟是上神。系统啊宿主竟只是没等系统道完,云微动。花晓只觉腰身一紧,伴随着阵阵危险的幽香,她已被一袭黑袍裹在怀中,周遭景象飞快倒退,不过眨眼,竟已在万里之外的无界旷野。耳畔,是男子低哑诱人的轻笑“晓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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