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魔王回家了吗?

    申氏张罗着往丹州去的时候, 刘嬷嬷从刺史府出发到了郑家府上。

    在荆州的地界上,刺史夫人就算是第一夫人了,她派去的人登了郑家的门,郑家人自然得谨慎应对。

    李氏身体欠佳, 极少出门待客, 这会儿迎接的便是郑家的二房夫人罗氏。

    刘嬷嬷略微同她寒暄了几句, 便道“敢问大夫人何在刺史夫人有些要紧事, 嘱咐我务必亲口告知于她。”

    罗氏听她提起大嫂李氏,脸上神情便有些讪讪, 好在李氏背靠郑源,她不敢放肆, 吩咐人来带路,领着刘嬷嬷往李氏的院落去。

    李氏身体孱弱, 常年高压折磨之下, 精神也不太正常, 只是不知怎么, 今天却是精神正常, 头脑格外清楚。

    就近照顾李氏的是她的乳母祝婆婆,虽然上了年纪,但眼不花耳不聋, 这也是除了郑源之外, 唯一能在李氏发疯时安抚住她的人。

    祝婆婆帮李氏篦了头发,梳起发髻,看她十分平和的在梳妆台前坐着,不禁笑道“夫人今天精神倒好, 大公子若是知道了, 必然会高兴的。”

    李氏抚了抚鬓角, 笑着说“婆婆,我昨晚梦见菩萨了,她说我的宜静就要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这两年来,祝婆婆不知道听过多少这种话,然而那股子心酸与怜惜却半分都没有减少过。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怀抱着希望,迎接一个又一个来认亲的姑娘,只是到最后却全都是失望,要不就是具体情况对不上,要不就是骗子讹诈,真正的自家小姐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对于找到自家小姐这件事,她已经绝望了。

    不过当着李氏这个为母者的面,祝婆婆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

    她忍着酸涩,含笑抚慰道“嗳,我知道了。今天天气倒是好,我带您出去走走园子里的花儿都开了,姹紫嫣红的,倒是好看。”

    李氏从菱花镜中窥见了祝婆婆神色,脸上笑意随之敛去,皱眉道“婆婆,我现在没犯病,清醒着呢,我真的梦见菩萨了,她说我的贵人马上就要登门了,还说那位贵人会把宜静带回到我身边”

    祝婆婆只能点头“是,您再等等,咱们小姐肯定会回来的。”

    主仆俩在屋里说着话,就听外边婢女来传话,道是刺史夫人派了人来送拜帖,祝婆婆不敢怠慢,赶忙让人进来了。

    刘嬷嬷知道李氏身体欠佳,故而将话说的十分婉转,先是小心问候过之后,才提起蔚家来人的事情。

    哪知道她才刚说了个开头,李氏便猛地从绣凳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目灼灼道“是我的宜静回来了,一定是的菩萨说了,贵人会把我的女儿带回来的,原来,刺史夫人便是我的贵人”

    刘嬷嬷被她吓了一跳,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祝婆婆也是原地愣住。

    这边夫人刚做了个梦,说会有贵人带自家小姐回来,马上刺史夫人就差人传讯,道是有疑似自家小姐的姑娘来荆州寻亲

    这未免也太巧了

    郑家刚往外放出消息说是想找自家小姐的时候,骗子可是来了不少,只是最后都被郑源投进了牢狱,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摆着,最近一年已经没有骗子敢来了,现在又有人来,且是刺史夫人居中牵线

    说不定真就是老天开眼,叫自家小姐回来了

    祝婆婆想到此处,一颗心脏就砰砰砰跳的飞快。

    她尚且如此,更别说李氏这个当事人了,顾不得拜帖中说的三日之后,她紧抓着刘嬷嬷的手,迫不及待道“什么时候能过来呢他们已经到荆州了是吗我想见见她,我太想她了”

    说到伤心之处,李氏潸然泪下。

    刘嬷嬷也是女人,见状颇为触动,却也不敢贸然做主“还请您暂待些时候,我回去回禀夫人,再问问那边怎么说”

    刘嬷嬷匆忙离去,李氏却再也静不下心来了,往梳妆台前一坐,反复打量镜中的自己,不安道“我现在是不是又老又丑”

    说完,又扯着自己的衣服“我不要穿这件,式样太老旧了,源儿之前不是给我置办过许多衣衫吗都找出来,我看看哪一件合适”

    这边李氏喜极而泣,吩咐人帮自己更衣梳妆,那边刺史夫人接到刘嬷嬷回话之后,却是长叹一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感慨了一句,便起身更衣,又吩咐道“去蔚府送信,请他们准备着,辰时中上午八点跟咱们在郑家街口那儿会面,一起往郑家去。”

    仆从应声而去,不多时,赵宝澜那边就接到了消息,略微梳妆打理一下,便带上人出发往郑家去。

    左右护法、方长老这三个名义上的哥哥骑马,赵宝澜则跟宝蝉一道乘坐马车。

    车夫催马向前,小魔王则捂着心口,说“宝蝉姐姐,我有点紧张。”

    宝蝉笑着安慰她说“没事的,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认个亲算什么别自己吓唬自己。”

    右护法则撇撇嘴,在车窗外纠正道“不是宝蝉姐姐,是朝雾姐姐,宫主,您别给记错了,到时候嘴瓢给秃噜出去。”

    赵宝澜目光如刀,一把掀开车帘,抓鸡似的精准的掐住了右护法的脖子“你在教我做事”

    右护法艰难的挣扎着“”

    妈的,真不该多那一句嘴。

    左护法看得眼皮子一跳,赶忙催马过去,求情说“宫主,街上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瞧见就不好了,更别说刺史那边也知道蔚家来的是三兄弟,冷不丁少了一个,怎么也没法解释啊。”

    “算你好运”

    赵宝澜松开右护法的脖子,目光在几个同伙脸上环视一圈后,威胁道“我把丑话说在前边,待会儿到了郑家都给我好好表现,谁要是敢给我掉链子我把他吊起来打”

    左、右护法“”

    方长老“”

    又是不得不屈服于魔头淫威的愉快一天呢。

    一行人走到了郑家所在的街口,等待了半刻钟时间,就听人说刺史夫人的车架到了。

    两架马车平行着停放在一起,刺史夫人一掀车帘,左右护法和方长老这三个名义上的蔚家子弟纷纷见礼,赵宝澜也将车帘掀开,跟宝蝉一道向刺史夫人问好。

    就相貌而言,这一行人就没个丑的,尤其是蔚家的这一双姐妹,年长的明艳动人,年幼的清丽婉约,当真是各有千秋。

    刺史夫人见过李氏,仔细一打量赵宝澜,还真觉得她们俩生的相像,都是高鼻梁和杏眼,额头跟下巴也有些相似。

    道路上不便说话,她不曾多说,含笑向几人示意一下,便吩咐车夫出发,刺史府的车架在前,直接驶往郑家。

    刘嬷嬷先行一步往郑家去送信,李氏妆扮妥当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往府门前等待,祝婆婆也专门差人将这消息知会郑武。

    不管蔚家那位小姐是不是郑家多年前丢弃的女儿,刺史夫人都是真真正正的刺史夫人,她往郑家来,郑武总该迎上一迎的。

    郑宜静刚出生郑武就丢了官,他怎么看这个女儿怎么觉得晦气,再加上老娘和侍妾们的撺掇,郑宜静刚满月他就叫人给丢出去了,从此再也没有问过。

    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前他在府里是一言九鼎的当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现在不行了,长子郑源才是支撑门楣的人。

    那个混账东西可真称得上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得了昌武侯青眼之后便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先是假借李氏的正妻名头把他的几个爱妾给发卖了,然后又找人去寻找多年前被丢掉的郑宜静,郑武虽然恼火愤恨,但终究无力与长子抗衡,也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

    现下听祝婆婆说有个疑似郑宜静的姑娘要登门拜访,郑武连瞧都懒得瞧一眼,只是听说那姑娘打小就被官宦人家收养,养父有官职在身,这才肯纡尊降贵出来一看,再听说刺史夫人也要来,当即就老实了,更衣之后往府门外去迎接。

    自从郑武将刚满月的女儿丢弃之后,这对夫妻也算是彻底决裂了,现下见了面也权当对方是隐形人,从头到尾不置一词,周围仆从噤若寒蝉,无人做声。

    刺史夫人的车架到了门前,再后边却还跟着一辆,李氏往后扫了一眼,便情不自禁的向前几步,目光迫切的望了过去。

    刺史夫人下了马车,郑武忙近前施礼,李氏也道了万福,只是心思却全然系在后边马车上。

    左、右护法与方长老下了马向郑家夫妻示礼,后边赵宝澜也挽着宝蝉的手臂下了马,就好像是释放了什么信号似的,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扫了过去。

    李氏跌跌撞撞的向前几步,目光近乎贪婪的紧盯着她的面庞打量,看她的眉眼,也看她的口鼻和身量,如此过了半晌,她忽然间痛哭出声“宜静,我的女儿”

    李氏打量赵宝澜的时候,宝蝉也在打量她。

    右护法所言非虚,就相貌而言,李氏的确与宝澜颇为相像,年岁上也比较合适,只是不知道郑宜静出生时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作为印证,确定彼此身份。

    李氏这么一哭,周围霎时间安静下来,赵宝澜少见的有些无措,反而是宝蝉笑着抚了抚李氏的脊背,柔声道“外边风大,您身体不好,咱们还是到里边去说吧。”

    祝婆婆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附和说“是啊夫人,您看刺史夫人还在这儿呢,总不能一群人站在街上说话吧”

    李氏紧紧握住赵宝澜的手舍不得放,眼泪就像是河水一样,不停顿的自她眼眶里滴落,大半天过去,她才说了声“好。”

    刺史夫人来这儿的任务就是牵线搭桥,蔚家人跟李氏见上了,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这会儿便只留在前厅里边听郑武奉承,跟蔚家的三个儿子商业互吹,并不曾往内院中去。

    李氏叫祝婆婆搀扶着进了内院,眼睛一错不错的紧盯着赵宝澜瞧,落座之后,更是下意识的要往她身边挪。

    宝蝉看小魔王好像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局面,便主动道“该说的想来刺史夫人已经说了,贵府想必也都知晓,我们此次往荆州来,是想帮小妹寻亲,却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郑家多年前遗失的那个女儿”

    李氏痴痴的看着她,什么也说不出,祝婆婆看她好似喜极之下又要发病似的,心下实在酸楚“您也瞧见了,就相貌而言,蔚姑娘跟我家夫人实在是相似,年岁、经历也合得上,若说不是,恐怕也不太可能吧”

    宝蝉想的是万无一失最好,可别来日再生波折,便道“那贵府小姐出生的时候,身上可有什么胎记”

    祝婆婆还没说话,李氏便好似恢复了神志似的,温柔的看着赵宝澜,摇头道“没有。”

    她说“我们宜静是个特别漂亮的孩子,早晨出生,中午就睁开眼睛了,身上白白净净的,什么痣和胎记都没有。”

    宝蝉跟小魔王是一起洗过澡的交情,还真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胎记,眉头微微蹙起,复又道“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印证身份的东西吗”

    “蔚姑娘,你还在怀疑吗这肯定是我的女儿。长得相似,年岁正好,经历也对得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李氏说罢,又转向赵宝澜,柔声道“我听刘嬷嬷说,你母亲捡到你的前一夜曾有菩萨入梦,说将赐她一个女儿”

    赵宝澜看一眼大编剧师宝蝉,心虚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

    李氏笑道“昨夜我也梦见菩萨了,她说这两日贵人便会登门,并且将我的女儿带回来你母亲当年梦见的菩萨,肯定便是昨夜给我托梦的菩萨”

    说完她又去看祝婆婆,眼底不无得意“我今早同婆婆说起此事,她只当我又在发疯,现下亲眼瞧见刺史夫人带回来,可该相信我了吧”

    真是这么巧的吗

    赵宝澜这边说的菩萨纯粹是大编剧师宝蝉编出来的,但李氏这边说的应该比较靠谱,难道真是举头三尺有神灵,上天也叫她们母女团圆

    赵宝澜有心见一见李氏的长子郑源,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三哥,只是记起之前刺史提及郑源外出剿匪,暂时不在荆州,贸然提起来要见,倒像是图谋不轨,想攀附郑源似的。

    她跟宝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见了几分迟疑。

    要说赵宝澜是郑家的女儿,可证据呢

    相貌、年龄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宽泛了,她们需要一个能直接确定身份的铁证,最好是出生时就带着的,譬如说一块具体形状的胎记,一个具体部位的红痣。

    赵宝澜有点头疼,宝蝉也一样,踌躇几瞬之后,她温声询问道“那除此之外,夫人有没有什么别的凭据,能证明我家小妹是您的女儿呢”

    李氏听得一怔,脸上笑意慢慢收敛起来,有些惶然的问“蔚姑娘,年龄、相貌都对得上,蔚夫人也的确是在荆州捡到她的,这还不能证明吗”

    宝蝉委婉道“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些为好,万一不小心弄错了”

    李氏昨夜见了菩萨如梦,今日又见刺史夫人带了蔚家人来,早认定了这姑娘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现下听宝蝉话中颇有质疑之意,大为心焦,正待开口,却被祝婆婆给按住了。

    “蔚姑娘考虑的也有道理,”祝婆婆提议说“既然如此,老身倒是一个提议,夫人与小姐都在这儿,不妨就滴血验亲,届时一切自然分明。”

    李氏听罢欣然而笑“是了是了,我倒把这法子给忘了婆婆,赶快叫人去准备”

    宝蝉也是豁然开朗“如此一来,咱们都能安心了。”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为想出这么个好办法而觉得欣慰,赵宝澜却觉得头大,揉了揉额头,狐疑的问系统120“这个滴血验亲靠得住吗”

    系统120怜悯的笑“完全没有作用呢”

    “”赵宝澜“”

    赵宝澜道“那有什么靠得住的办法能检验血缘关系吗”

    “有啊,操作起来很简单的,”系统120说“只需要分别在你和李氏头上拔一根带毛囊的头发,找到专门的检验机构,通过对双方dna片段的检验来确定是否为亲缘关系。”

    “”赵宝澜“”

    120你飘了你知道吗,这几天你过的太狂野了

    小魔王在那儿郁卒的时候,祝婆婆已经叫人取了一碗清水过来,李氏自婢女手里接过银针扎破手指,滴血到碗里去,婢女又重新取了另一根银针,双手递到赵宝澜面前去。

    赵宝澜“”

    有点心累。

    虽然知道这办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这事还真没法掰扯开跟她们说,她暗叹口气,用针扎破手指,同样滴了一滴血进去。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了过去。

    两滴血液在清水中翻涌。

    融在一起了。

    李氏怔怔的看着那碗水,脸上神情似哭似笑,祝婆婆哽咽着叫了声“夫人”,就像是被唤醒了似的,泪珠子忽然间就从她眼眶里滚出来了。

    “我的女儿啊”

    赵宝澜还在想这事该怎么办,宝蝉则用手肘鼓捣了她一下,催促说“别傻愣着了,快叫娘啊”

    可是还没确定呢

    她心里边刚冒出来这个想法,李氏便跌跌撞撞的上前,一把将她给抱住了,那碗水被她不小心撞翻,全都洒到了地上,只是这时候谁也顾不上那么一碗水了。

    丢失多年的女儿失而复得,李氏紧紧拥着她泣不成声,旁边祝婆婆跟宝蝉也湿了眼眶,目光欣慰而感慨的注视着这一幕。

    李氏的怀抱是温暖的,带着眼泪咸气的,赵宝澜脑子都是懵的,两只手支棱着不知道怎么摆放才好,求救似的看向了宝蝉。

    宝蝉就把她的手往前一合,叫同样紧密的搂住了李氏的腰,然后又擦擦眼泪,向祝婆婆道“这孩子高兴傻了,都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赵宝澜“”

    祝婆婆却是欢欣不已,一边擦眼泪,一边近前去柔声提醒“夫人,夫人既然团聚了,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刺史夫人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也该去谢过人家才是啊。”

    李氏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把人松开,连声道“你说的很是,宜静回来了,我是该去谢过贵人,过几日我身体好些,便亲自往寺里去烧香,感谢菩萨保佑,叫我们母女俩能再相见”

    早有人小跑着去知会前厅那边这个消息,刺史夫人一听滴血验亲的结果,脸上便笑开了“真是上天保佑,两家人都圆满了”

    她看一眼神情复杂的郑武,说“恭喜恭喜。”

    郑武勉强笑了一下“您太客气了。”

    李氏到了前厅,便要向刺史夫人行大礼致谢,后者赶忙拦住,笑着道“免了免了,能促成这么一桩好事,也是我的功德。”说完,便含笑起身告辞。

    李氏千恩万谢的将人送出去了。

    刺史夫人走了,就剩下郑家和蔚家两拨人,李氏就跟没看见郑武似的,拉着赵宝澜的手舍不得放开,又一叠声的向蔚家人道谢,感激他们这些年对女儿的抚养恩情。

    方长老跟左右护法交换一个眼神,低声问宝蝉“确定了吗”

    宝蝉对滴血验亲的结果深信不疑“妥了。”

    几个反派被感动的哭了,眼泪“噗嗤”一声喷出来了。

    左护法饱含期待的说“家庭的温暖一定能够融化她冰冷的内心吧”

    右护法饱含期待的说“亲人的爱护一定能够改变她残暴的性情吧”

    方长老雀跃道“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然后他们就听郑武语气不善的道“还有外人在这儿,你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吗”

    “还有你,”他目光在赵宝澜身上一扫,没好气道“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教养长大的,现在认祖归宗回来,连声爹娘都不会叫哑巴了不成”

    “”左、右护法“”

    “”方长老“”

    不是,用家庭和亲情来感化这魔头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叫她继续黑化

    活着很难受吗

    不要的头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啊

    三人扭过头去,目光在小魔王脸上一扫,就见她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凶戾之气,登时就是一个哆嗦。

    方长老刚才因感动而流出来的泪珠子这会儿还挂在眼睫毛上,这会儿听郑武说完,二话不说,便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妈的,你死了谁准你这么说我妹妹的当着我们兄弟三人的面你都敢这么大放厥词,我们走了那还得了小妹是我们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含在口里怕坏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只要我们兄弟三个不死,你就别想欺负她”

    方长老从前也是有正经血云宫编制的副坛主,虽然不算是江湖一流高手,但打个郑武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么一拳打过去,郑武脑袋登时就是“嗡”的一声响,身体一歪,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差一点原地去世。

    二房夫人罗氏听人说十几年前被丢掉的侄女找回来了,带着点八卦心思来看热闹,哪知道刚进门就是凶案现场,目瞪口呆之后,惊声尖叫道“你们也太蛮横了吧,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打人”

    “大哥,大哥”

    男女授受不亲,她没敢直接去拨弄郑武,而是示意身边婆子去摇晃几下,又向李氏不满道“大嫂,你就看着这几个外人欺负咱们郑家人”

    “闭嘴”李氏还没说话,左护法就跟抓鸡似的,一把掐住罗氏的脖子“谁让你的豹子胆,敢在我妹妹面前大喊大叫我家小妹是个花儿一样柔弱的女孩儿,你吓到她怎么办”

    罗氏“”

    罗氏挣脱不得,一个劲儿的拍打着他的手腕,目光四下里乱扫,冷不丁对上了右护法仿佛毒蛇吐信一般的森冷目光,登时后背发冷,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停了。

    右护法伸出一根食指来点了点她,道“谁让我家小妹一时不高兴,我们就让他一世都不高兴,你要是不信,尽可以试试看。”

    罗氏这辈子就没这么害怕过,身子哆嗦着木然的点了下头,脖子这才被左护法猛地松开。

    “管好你的嘴,要不就看好你的妈,”左护法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目光阴鸷,盯着她咧嘴一笑“再逼逼把你扬了”

    罗氏“”

    罗氏抽泣几声,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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