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和搭档切完马草回到马厩喂小棕马。
小棕马有点小脾气,一见有人靠近,立即嘶鸣一声,喷了江濯一脸。
江濯用了一把马草才把它安抚下来,凑近轻轻抚着它的小脑袋。
摸着摸着,鼻间仿佛嗅到什么味道,江濯眉头皱起。
此时小棕马不安的扬蹄嘶鸣一声,江濯又给它塞了一把马草,才安定点。不过小棕马吃得不多,没一会儿就伏在地面上打盹。
江濯转过头问工作人员:“刚才是不是有人喂过它了?”
“厉小姐来过了。”
江濯不再说话,一脸若有所思。
【江少:被偷家了】
【这警惕心也太强了吧?他怎么知道有人来过的?】
【还用说,情敌雷达呗】
【玩梗归玩梗,总是针对人家小姑娘有点过分了吧?】
【我看厉清清挺好的也没干什么坏事啊,不是说了道歉了吗?有些人就是戏多】
弹幕撕了一阵子,好一会儿才消停。
马喂饱了,休息好了,就要拉上马场了。
苏星澜这队自然是厉清清上场,厉清清的表现欲很强,加上她经常来这儿消遣,对这儿数得不行。包括在马场上用最快的速度跑完需要多长时间,她心里都是有数的。
本来就是打算用马术圈一波粉的,这一次的冠军她势在必得。
“师兄你就看我的吧,我一定会赢个冠军回来的!”厉清清话是对苏星澜说的,却对镜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苏星澜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礼貌点头示意,显得十分冷淡。活他全干了,一会儿只负责拍拍手鼓鼓掌就算完事儿。
如无必要,他实在不想和厉清清有过多的接触,哪怕是多说一句话都不想。虽然现在还没下播,但基本上可以断定,结束之后,他和厉清清的绯闻一定会满天飞的……
真是令人头疼。
品艺,厉清清,这两者加起来,杀伤力真是成倍的大。
苏星澜眼睛一眯,心思早就跑远了,全然不在比赛上。
目光一瞟,瞧见刚换完衣服的江濯走在马场的边上。
江濯正向他走过来的,不过中途忽然停下,倚着马场的栏杆望着天际发呆。
青年身量颀长,他换上了紧身的骑马服,白色的裤子和黑色的长筒靴衬得一双腿十分修长,肌肉紧实有力,手中拿着马鞭悠悠甩着,此时随便一倚也有种优雅的做派。
苏星澜鬼使神差走向他,也随了他的姿势倚在栏杆上,悠闲得像在闲聊。
“一会儿你上场啊?”苏星澜问。
“嗯。”江濯偏头看向他,笑了一下,“哥哥你不上场吗?”
“不上。”
江濯的安全帽没有扣紧,带子上的暗扣没有咬合,他一说话,带子就一松,安全帽摇摇欲坠。
“你系好一点。”苏星澜提醒他。
虽然马场一般不会出事,但安全措施必须到位,毕竟骑马也算是一件风险系数比较高的运动。
江濯却像没听见似的,手抬都不抬一下。
苏星澜看不下去,轻轻叹口气,主动伸出手,帮他把安全帽戴好,摆正。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两人俱是一怔,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避开目光。
【啊啊啊啊啊我按了暂停键!! 我宣布苏影帝的手一直一直没有拿下来!!】
【他们对视了对视了,四舍五入就是爱了!!!!】
【我把他们都摁住了,姐妹们快来摁头啊啊啊!】
马场上,厉清清先声夺人,她骑马的时候,撇开其他不说,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另一组常驻mc的队伍紧随其后,只不过成绩被厉清清压了一头。
厉清清跑到终点后,又勒了缰绳折返回来跑到江濯身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道:“一会儿要是不行,千万别勉强啊,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江濯神色未变,马鞭指了指她,“我心里有数。”
最后是江濯上场。
最开始挑马的时候众人就发现,江濯挑的虽然是最好的马,但同时也是最烈的马,脾气是三匹马中最不温顺的。
这一上场,还没开始跑,小棕马就嘶鸣扬蹄,一副不安的样子。
江濯顺了顺它的鬓毛,另一手扬着马鞭,然后一甩,小棕马就扬蹄跑出去。
此时阳光正好,明媚的日光倾洒而下,笼罩马上的青年,融化了他常年积雪般的冷淡,多了几分暖意。微风轻拂而过,吹起他落在鬓角没收进帽子的碎发,配合他在马上的律动,碎发一跳一跳的,比清风还调皮。
在马上的江濯既像个英勇的骑士,又像个优雅的贵族。
这一幕不需要加任何的滤镜,光是远远看着都足够美好。
在场的人,包括苏星澜都被吸引驻足。
有些人的气场确实强到能影响他人,马背上的青年惊艳众人的目光,几乎让人想不起来刚才的厉清清骑在马上时是什么样的姿态。
因为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观。
厉清清那叫弄技,还是技艺不精的水平,糊弄外行人可以。江濯由内而外让人臣服,小棕马脾气烈,他却控制得当,毫不费力,能降得住它,仿佛天生该是马背上的英雄。
一圈,两圈,三圈……
快了,快到五圈了。
跑完,他就可以破厉清清的记录,冠军就是江濯的了。
所有人屏声静气,几乎忘却了呼吸。
而此时,眼看刚刚跑完第三圈半,第四圈在望时,突生了变故。
马惊了。
小棕马上场的时候,情绪就不怎么好。
不过当时江濯把它安抚下来,一人一马似乎相处得很好,旁人就以为是小棕马脾气大而已,江濯降住了就没关系。
前半场表现优异和小棕马的烈性逃不开,而当这种烈性超出一个度的时候,就会造成事故,比如现在。
小棕马疯了似的扬蹄,拼命想把江濯从马背上摔下来。
突然暴走。
苏星澜浑身僵住,感觉血液都快凝住了。
工作人员涌上去,但太慢了,在工作人员做出有效救援动作之前,江濯从马上摔下来——
“江濯——”苏星澜心脏一紧,直接双手撑着栏杆翻身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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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下一站》拍摄现场因为道具问题出现拍摄事故,直播中止,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当事人从马背上摔下,当场陷入昏迷,现在医院进行治疗……”
江濯醒过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从医院的窗户铺陈下来,房间一层裹上薄薄的暖色调。
他想动一下身体,发现胸骨处疼得厉害。反手在床头柜摸了一把,没摸到他的眼镜,遂作罢。
双眼迷蒙时,看到窗边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他低头手拿病历本,眉目瞧得不是很清晰……这身形这眉眼,好像有点眼熟。
江濯试探的问:“二哥?”
“别乱动,肋骨断了两根,死不了。”
江二“啪”的一声把病历本合上,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上马?”
江濯一扯嘴角想笑,发现一动就疼,只好冷着脸,“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二冷笑道:“那么冲的酒精味儿,你个狗鼻子能闻不见?明明知道马会惊你还上个屁?活腻了找死?早说啊,来我解剖室,保管你血还没见着,人先没了。”
江濯重重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他们家这几个兄弟平时不干正经事,一旦正经起来那就不是人,不是随意可以蒙混过关的。
没办法了,江濯只好闷闷道:“我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
“呵。”
讥诮,嘲讽,冷漠。
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早就吊起来打了。
江濯用被子蒙脸,声音更低了几分,“他想解约又狠不下手定不下心,我帮他一把。”
这个“他”虽没指名道姓,江二却心领神会。
江二阴阳怪气道:“哟,咱们家出了个痴情种。”
说着,一边唰唰唰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
写完觉着不对,又撕掉,继续写。
江濯眉头一挑,“二哥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我这病历上要写个什么病,才能对得起你这舍身取义的精神。”写完了,江二头也不抬说:“人就在外面等着,一个大老爷们红着眼像个二傻子。”
“……别这样说。”
江二轻轻一哼,扬声喊道:“苏星澜,苏星澜你给我进来!!”
苏星澜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干坐着等,正晃神着,听见医生大声叫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一个激灵,立即站起来,一步并作两步冲进病房。
“医生,他没事吧?”苏星澜看不到蒙在被子里的江濯的脸,心沉到谷底。
江二把病历本拍在苏星澜怀中,一脸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欲语还休,“情况十分凶险,差点就救不回来了。不过幸好你们送来得早,不然可能活都活不成。他能活下来不容易,身体又这样,以后对他好点。要是好不了,那只能节哀了。”
说完就走。
“……”江濯十分头疼。
他偷偷掀起被子一角,看见苏星澜僵在那儿,面色果然像江二说的那样,一个大老爷们红着眼,看起来有点傻。
快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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