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公爵府后, 伊妮德就病倒了。
因为先天早产的缘故,她的体质要比同龄少女更加柔弱娇气些,小时候更是虚弱, 经过这么多年的精心调养,才逐渐好转, 只要别太过劳累疲惫, 一般是不会生病的。
只是在她嫁入普里斯特莱公爵府后,一边要处理公爵府的琐碎杂事, 一边又要为祖父的旧部操心,还得提高警惕时刻戒备着帝都内或明或暗的敌人们, 如此耗费心力,忧思过重, 不病倒才是怪事。
就连从塞德里克侯爵府的宴会中途退场, 大部分的原因也是由于她其实那时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若是再呆下去,难保她不会晕倒在宴会上。
伊妮德可不敢在敌人的地盘露出毫无防备的一面, 谁知道莱昂会不会趁机借题发挥谋算些什么。
回到公爵府后, 丽莲心疼而熟练的给她换下了那身繁琐的礼服, 将少女扶到床上休息, 然后吩咐女仆去通知总管维斯特,让他派人去请教会的神官过来治疗伊妮德。
伊妮德最初也以为这只是一个类似中世纪背景的异世界,但后来经过仔细了解后才发现, 在这个世界,其实还有着一些无法用常理和科学来描述的魔法力量和奇特种族。
虽然会魔法的人不多,但也并非很罕见。
比如她名义上的丈夫就是一个实力强悍的魔法师, 但很少有人亲眼看到他使用魔法, 因为通常见过他施展魔法的人, 除了他的下属外早就已经死透了。
皇宫里也有几位被皇室供奉起来的御用魔法师,不过魔法师迫于誓言约束是不能使用魔法参与普通人类的战争和私斗的,除非敌人的阵营中也有魔法师才可使用魔法。
所有的魔法师都会受到魔塔的制约,一旦有魔法师违反了规定,就会被魔塔夺走所有魔力,沦为一个普通人。
还有一些特殊的魔法师,可以用魔法来治愈人类的疾病和伤势,这样的魔法师比其他魔法师更加稀少,一般就职于教会成为神官,用魔法治疗教会的信徒和服务于一部份尊贵的皇室成员。
普里斯特莱公爵府自然也有资去请到教会的神官来府上看病,因为普里斯特莱老公爵就是卡尔诺教会的信徒。
身为公爵夫人的伊妮德也算是沾了他的光。
除了神奇的魔法外,这个世界还有一些除了人类之外的异族,比如吸血鬼、狼人、精灵、半兽人之类的种族,但是他们通常都是居住在与世隔绝的遥远海岛上,几乎不会出现在人类世界中,所以久而久之,这些神秘的种族就成为了一个遥远的传说。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伊妮德感觉到喉咙有些干涩,便虚弱的轻唤了一声,“丽莲,我想喝点水。”
无人回应她。
少女这才迟钝的回想起,方才丽莲好像对她说过,去厨房给她准备点吃的。
不过喉咙实在涩痒的有点难受,伊妮德无奈低叹一声,只好撑着疲软的身子从床上坐起身,想自己下床倒杯水喝,结果脚刚一踩到地上,虚弱的身体就好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用不上半点力气,脑袋也异常沉重晕眩,上半身晃了晃,便软软的往地毯上倒下。
一只结实的手臂陡然伸过来,接住了伊妮德软绵绵的身躯。
耳畔隐约还听到男人略显急促紧张的喘声。
伊妮德缓缓抬起头,一张薄唇紧抿,眉宇深锁的英俊面容映入她的视野中。
两人四目相对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少女率先平静的别开了目光,语气冷淡的命令道“去倒杯水。”
骑士的呼吸滞了滞,然后恭敬的将少女扶回了床上,然后转身走到房内的茶桌旁,倒了一杯清水。
伊妮德伸手想要接过,却发现如今的自己连拿稳一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性子要强,警惕心又高,并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般虚弱无力的状态,刚想强行接过,骑士却将杯口递到了她的唇边。
少女也没再故作坚持,微微张开略显干燥的唇瓣,小口小口的抿着杯子里的清水。
从钴兰的角度看去,少女垂下眼眸,安静喝水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温顺无害的小鹿在啜饮掌心的水液,少女这般难得流露出的乖巧可爱姿态令骑士心底的某处蓦然塌陷,冷峻的眉眼也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了下来。
只是当少女在喝完水后,抬起那双泛着纤柔雾气的冷漠碧眸时冷冷的注视他时,钴兰不知所措的抿紧了薄唇。
“你可以走了。”伊妮德语气冰冷的道,没有半分温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厌倦。
骑士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怔愣的望着态度陡然变得如此冷漠疏远的少女,只觉得整颗心脏都因为少女的排斥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完全理解,明明少女在不久前才表达过对他的喜爱,为何现在突然变得如此冷漠,仿佛两人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这让钴兰感到有些茫然不安。
但他完全猜不到少女忽冷忽热的原因。
这时的他忽然想起以前在骑士团里,有过对象的同伴,总是在和他抱怨女人的心底太过复杂多变,完全不明白她们在想什么,明明上一刻还和颜悦色,下一秒钟就有可能变得冷淡了起来。
原先他不能明白这种感觉,可是此刻看着坐在床上面色清冷淡漠的金发少女,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有点明白同伴那时的心情了。
骑士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夫人请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伊妮德正因为身体难得的虚弱无力和昏沉涨疼的脑袋而心情无比糟糕,她其实并不是一个性很好的人,尤其在生病的时候,冷漠凉薄的本性便自然的显露了出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应付钴兰。
但是在看到骑士脸上掩不住的黯然神色和某种强忍着疼痛的忧郁隐忍表情时,她的心中却忽然泛起一丝甜美的愉快和喜悦来。
面前这个高大修长的俊秀骑士,会因为她的一时冷落而变得如此沮丧颓靡,仿佛她的一言一行都能够影响到他一样。
于是她勾起唇角,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将猝不及防毫无防备的骑士拽的倒在了柔软床铺上。
“夫人”钴兰轻吸了口气,仿佛受到了惊吓。
但是他却不敢挣扎,因为生病的少女正趴在他的胸口上。
伊妮德伸手摸了摸骑士的脸庞,低垂着温润柔媚的碧眸,娇艳的红唇还沾着淡淡的水迹,雪白的脸颊也泛着病态的潮红。
“钴兰。”
少女柔柔的轻唤了他一声,因为生着病,嗓音带着一丝妩媚的沙哑柔弱,仿佛一片羽毛挠动着心脏。
她缓缓俯下身,金色的长发垂落在骑士的胸膛和肩颈里,嘴唇贴近了身体僵硬不已的钴兰的耳畔,吐气如兰的询问道“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我想听实话,不可以骗我。”少女又补充道。
怀中的少女仿佛一条没有骨头的柔软美人蛇,紧密温热的贴着他,尽管她并未做出任何伤害他的行为,可是钴兰却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死死遏制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呼吸。
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少女的问题。
若是说谎有违他从小坚持的骑士守则和道德责任感,可说出实话也可能会引起少女的震惊和厌恶。
尽管在上流贵族圈中,家族骑士和贵族夫人的隐秘禁忌之情从未间断过,可一旦被揭穿了的话,两人都会被送上法庭审判,不但名誉尽失,最糟糕的结果,有可能两人都会被绑在十字架上处于火刑。
他绝对不能让少女冒这个险。
而且钴兰感觉的出来,伊妮德平日里对他的逗弄和调戏,更多是出自于好奇和顽劣,并非是真的对他怀有情意。
可是即便她对他并没有爱意,但是被少女靠近触碰时,他却依旧无法制止自己心中泛起的卑劣的欢愉和窃喜。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挣扎后,钴兰紧握着手掌,从唇齿间吐出沙哑艰难的回答。“有。”
伊妮德在他敏感的耳朵旁边呼气,一边充满恶意的询问道“哦那她是谁呢”
面对少女的询问,钴兰倏然沉默了。
“夫人”良久,骑士再次哑声央求道“请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您知道的,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呢”
本性毕露的伊妮德对着饱受煎熬的男人柔媚恶劣的一笑,她微微侧头,唇瓣几乎贴上了骑士的颈侧,“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又或者”
“你害怕背叛你真正的主人”
少女的声线陡然冷了下来。
骑士一愣,毫不犹豫的道“当然不是,我真正效忠认可的主人只有您一个。”
伊妮德呼吸微顿,而后满意的轻笑了一声。
少女倏然在骑士隆起的性感喉结处用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
“乖狗狗,这是给你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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