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第十三天
文/suer
景辞:“我该想起来什么?”
魏娅怔然。
莫名有些紧张,攥紧手提袋的带子,若无其事道:“我就问问。”
前面冒起丝丝缕缕的白烟雾,小馄饨的香味飘过来,魏娅快走了两步,微微侧脸,询问:“晚上吃馄饨可以吗?”
馄饨铺子很小,是一对老夫妻在经营,不能堂食,馄饨是老太太自己手工包的,一般晚上早上八点开门,下午六点收摊。
很便宜,一碗小馄饨四块,在这座物价高的吓人的城市里称得上物美价廉。
魏娅经常来吃。
老先生一看到她,问:“还是老样子?”
这对老夫妻穿的很是干净讲究,老先生衬衫外面套了个小马甲,老太太是套酒红色的裙子,说是摆摊子的,更像是来体验生活的。
魏娅说:“两碗。”
她回过头问景辞:“你有什么忌口的吗?香菜葱花?”
景辞走近,露出脸。
浅金色的阳光落在他鬓角上,星星点点的汗珠都被晒得亮晶晶的。
老先生手里的勺子‘啪’的一声掉在汤锅里。
热汤喷溅在魏娅胳膊上。
她捂住胳膊,猛地后退。
又一把撞在景辞胸前。
于是顾不上作痛的胳膊,急忙和他道歉。
景辞扶住她站稳,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抬眸,看向铺子里的老先生,微微歪头,问:“老先生认识我?”
魏娅也好奇的看过去。
失态的老先生同自己的妻子暗地交换了个眼神,老太太立马嗔道:“人老没力气,连个汤勺都握不住。”
她快速的将手里的小馄饨下了锅,笑眯眯的问:“崽崽,有没有烫到?”
魏娅摇摇头。
她安慰道:“年轻人也有走神的时候,不怪老板。”
老太太点头笑了一下,又继续包馄饨。
魏娅低头看了一眼景辞的脚,他穿的是魏娅从超市一块买回来的夹板拖鞋,刚刚她撞上去的时候,感觉自己踩了上去。
这会看上去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低声问:“没事吧?”
景辞收回盯着老先生身上的眼神,顺着魏娅看的方向,落在自己脚趾上。
笑:“没事。”
他大概意识到这里的人不说白话,这种简短两三个字都尝试用普通话回答。
只是开口依旧带着白话腔调。
老先生忽然开口道:“听先生口音,不是本地人,盐城人?”
魏娅有些警惕,把手提袋抱在怀里,扯着景辞胳膊往后,自己挡在他前面。说:“我表哥,从老家来找我的。”
老先生也不在意她这种态度,将煮好的小馄饨慢条斯理装进袋里。
说:“我看先生有些面熟,倒像是哪里见过。”
他笑着将装好的小馄饨递过来,老态龙钟的脸上笑意有些奇怪。
魏娅赶忙接过来。
她瞄了一眼景辞。
景辞注意她的动作,垂眸,漆黑眼眸正好容纳她的影子。
唇角微扬,说:“大约是我大众脸。”
付过钱后,魏娅拉着景辞回去。
身后的馄饨铺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远,包馄饨的老太太停了动作,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
老先生:“你说好好一条龙不在海底呆着,上岸来干嘛?”
老太太瞥他一眼,说:“听说这位还未成亲呢?”
老先生古怪的低笑一声:“我刚升神时去拜见众神,他未成亲,如今世道转换,这位还未成亲。”
老太太见怪不怪的摇摇头。
再一次拿起一张馄饨皮,道:“旁边的不就是他的新娘。”
老太太沉默了半晌,低声道:“这怕是差的年岁该有个几百年。”
老先生笑:“何止。”恐怕几千年也有的。
一路沉默。
直到回了家,魏娅才松了一口气。
她抿唇,说:“这里拐子很多的,我担心他们套你的信息然后骗人的。”
这种擅自猜测别人是好是坏的行为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脸有些红,说:“不过你别担心,下次我们再问问老板,万一他以前真的见过你呢。”
景辞了解的点头。
他走去厨房拿碗筷,魏娅放下手提袋,小心将手提袋放在沙发旁边的一个柜子上。
魏娅:“我把东西放在柜子里,锁和钥匙也在这里,等会你记得锁上。”
景辞从厨房走出来,默了片刻,道:“放在你房间里。”
她愣了下,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景辞走过来,将袋子里的小馄饨倒进瓷碗里,没抬头,声音闷着:“放在客厅不是更不好?”
漆黑长发滑下来,他有些不耐的用手背推了一下。
魏娅以为他是害怕有小偷,觉得也是,将东西从柜子里拿出来。
魏娅:“那你需要的时候告诉我,我再帮你拿出来。”
她注意到景辞那个动作,进了房间,将景辞的东西和自己的存折也一同放在一起。又从梳妆台上顺手拿了一根自己没用过的皮筋。
她走过去,把手心里的皮筋给他:“喏,用这个把头发扎起来吧。”
景辞接了,绕在手指上,觉得很有意思。
他抬起胳膊,抓自己头发,很粗暴的用皮筋扎起来,不能说扎起来,大约是绑着这种动作。
魏娅皱着脸,将他一系列动作看完,去洗手的时候,看他绑起来的头发,头发丝缠在皮筋上,一看就疼的不得了。
她忍了又忍,忍到小馄饨吃完。
‘啪’
一声响亮,景辞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散开。
肤白唇红,落在她眼里,绚丽的色彩冲击着她的眼球。
景辞懵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魏娅。
魏娅咽了下口水,问:“疼吗?”
景辞摇头,蹲下,很小心去找崩开的皮筋。
魏娅:“别找了,我再给你一个。”
然后又进了卧室,从梳妆台上重新拿了一根,目光触及梳子,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
再出来的时候,看到景辞坐在沙发上,一脸可惜的看着手心里只剩一截的皮筋。
她冲景辞招手:“没事,我还有好多呢。”
景辞叹了声气。
魏娅走过去,坐在沙发对面的小凳子上,将皮筋和梳子一块给他。
说:“这把梳子也是新的。”
是把红色塑料梳子,她去买牙膏的时候,超市的赠品。
景辞接过去,看上去有些开心:“谢谢。”
魏娅看了几眼他梳头发的动作,很笨,一次都要拽下几根头发,一看就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少爷,她忍住想上手的冲动,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换台。
“我很荣幸能出演这个角色啊,和导演见面聊天也非常愉快……”
电视机上漂亮的女艺人笑的很甜,身旁的导演一身西装,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儿,魏娅眼不见心不烦的换了频道。
除了口水偶像剧就是家庭伦理剧,她把遥控器放回去,掏出手机,坐在凳子上玩连连看。
期间瞄了几眼景辞,他倒是对于家庭伦理剧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景辞的脸,她忽然又想起来下午景辞说的银行卡密码。
当时只对景辞在大街上说密码觉得惊慌。
000817
在这个数字在她心里绕了一圈,突然,惊慌疑虑的阴影在她心尖也追了一圈。
这个数字是她的生日。
景辞怎么会知道?
手机屏幕在她眼里越来越花。
她站起来,景辞的注意力从电视机上收回,转到她身上。
看到她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问:“怎么了?”
“你的银行卡密码——”她僵着喉咙,后退一步:“为什么是000817?”
景辞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也一同站起来,皱眉:“不知道,当时设密码的时候只想到了这个数字。”
他什么都想不起了。
对,他是个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人。
魏娅稳住呼吸,抓着手机,笑容有些难看:“没事,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围绕着她。
为什么?
简直要被这三个字挤破大脑,然而原因却又找不出来。
景辞又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叹了声气,翻身。
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惨叫声。
那声音有些熟悉,她没细想,披上一旁的外套。
魏娅:“景辞?”
景辞:“嗯?怎么了?”
男人声音在黑暗中很有种稳定人心的意思。
她平静了下心跳。
客厅的灯也一起被人打开。
景辞站在门口,旧门半遮半掩,隐约露出一个躺在地上的影子。
她微微睁大双眼,不敢走过去,声音也有些抖:“门口怎么了?”
景辞一脸平静:“什么都没有啊,你怎么起来了?”
魏娅眨眨眼,说:“可是我听见——”
景辞突然轻笑一声,说:“只是个敲错门的人,我劝他回去了。”
是那个天天晚上来敲门的醉汉。
魏娅下意识的顺着他说:“他回去了吗?”
景辞转身,反手关上了门,眸子漆黑:“当然,他说他下次也不会敲错门了。”
魏娅点点头。
她走进厨房,倒了杯水。
从客厅传来景辞的声音。
“你喝了水记得早些睡觉。”
她嗯了一声,端着水回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是能听见门外男人的呻、吟声。
目光从景辞身上匆匆扫过。
男人靠在在沙发上,正在用纸巾擦手。橘黄色灯光下,纤长乌黑的睫毛透出一小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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