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然是楼衍毫不犹豫的拒绝。
把人送到这里可以说是仁义尽致,没有多留,傍晚的夜色里,银灰色保时捷绝尘而去。
叶韶的邀请本来也只是客套一下,这顿海底捞没人打扰,吃的可谓是酣畅淋漓。
他的身体素质一直不错,经过两天,感冒便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裹厚厚的棉服,翌日来到公司时神清气爽。
很不巧,心情好的时候,总要遇到那么些让人不喜欢的人。
怕打卡迟到,有人踩着点匆匆踏进大门。或许是跑得太急了,脚下一滑,“哎呀”一声,往他身上倒来。
那人重量不轻,叶韶被连累得一踉跄,下意识把人拦腰接住。待看清人的脸,手像被烫了一样松开,怀里的人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倒在他怀里的竟是施慧。
地上的施慧摔了个坐地式,尾椎骨疼痛不已,狼狈地爬起来。正尴尬又气恼,抬眼看到是叶韶,面色就更加难看了。
摔在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女人面前,还摔得这么难看,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容忍的事。
“见鬼了。”她咬牙憋出一句。
叶韶还想拉她一把,听她这么说,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可不是吗?还真见鬼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吧。
不再理她,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叶韶率先走了进去。
施慧赶紧看看手机,离八点还差一分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打卡。眼下只有这部电梯刚好到达,如果她不想迟到,只能选择跟这个讨厌的女人这乘坐一部。
一大早的就不顺遂,施慧感觉自己像是黑气罩顶,心情郁闷又难受,哪里都看不顺眼。尽管看不顺眼叶韶,但她更不想迟到扣全勤,只得愤愤地走了进去。
等下班去逛市场的时候一定选个桃木手镯,买来辟邪。
叶韶察觉到她充满嫌恶的眼神,却并不予以理睬。三翻四次地招惹,还要他好脾气,真当他是好捏的软柿子不成?
二人心思各异,只是短短几秒的事情,电梯抵达各自楼层后,便分道扬镳了。
施慧踏出电梯,手机上的时间正好跳到八点零一分。现在打卡也来不及了,依旧会被判定迟到。
她气恼地把手机放下,心想今早要是没遇到叶韶就好了,那样就不会绊一跤,耽误了关键的一分钟时间。
虽然以前遇到过上班起晚的情况,但次次有惊无险,总归能打上卡。这次没能顺利打卡,怎么想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她忘了分明是自己先脚滑摔在叶韶身上,才被松了手倒在地上的。
施慧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误,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心中不痛快极了。以至于中午在食堂看到叶韶时,她萌生了一个恶意的想法。
放下餐盘,叶韶跟易姐有说有笑地出了食堂,浑然不觉有人在背后跟着。
他们经过走廊拐角,突然有人从后面疾步上前,狠狠撞了叶韶一下。
这个拐角做了装饰造型,路面稍显狭窄,最多只容三人并肩通过。叶韶被这狠狠一撞,带得向易姐那边倒去。
变故突然,易姐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她的旁边正是铁质的墙面装饰,嶙峋凸起,寒光乍现,划开皮肤见血绝对没问题。要是就这么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千钧一发之际,叶韶回头来不及看撞他的人,左手撑住墙面借力,右手把易姐往旁边一拉,脚下趔趄了一下站稳。
经过那么一个动作,他的左手重重扶在铁质装饰上,先是一凉,随后传来刺骨的疼痛。刀割般细细密密的铁片边缘嵌进肉里,手心濡湿一片,铁质装饰上顷刻染了一片暗红色。
“嘶。”铁片像是硌到骨头上了,叶韶狠狠皱起眉毛,小心翼翼把手掌从铁片上挪开,擦了一把流到手腕的血。
竟然见了血,易姐惊慌地拉过他的手,问:“要不要紧?”
伤口似乎深可见骨,血流不止,好在她随身带了纸巾,当即抽出几张捂在伤口上,面色很是难看:“刚才是谁撞得你,你看到了吗?”
叶韶摇摇头,捂着手掌面色也阴沉下来,伤口火辣辣地疼。
他们身后空无一人,撞他们的人早已趁着二人惊讶时偷偷溜走,拐角旁边有一个安全通道。
算得很周全,也就是说,这人多半是故意的。否则为什么不留下来道歉,反而悄悄走掉?
伤势要紧,二人先回了办公室,易姐找了几块绷带和伤药,把叶韶的手掌给整个地包上。
“这是怎么了?”有同事惊讶地问。
“不小心伤到了。”叶韶无意透露心中猜测,随口答道。
手掌被包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过了半天,血是止住了,但即便没有医学知识,叶韶也知道不能这么包。
“我去找个诊所。”他起身道。
易姐担忧地道:“我请个假陪你去吧。”
“没事,你休息吧。”叶韶摆了摆右手,他不仅去诊所,还要顺途找人调一下监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撞完人哪能不道歉就走?
跟着导航找了一圈,没寻到小诊所,叶韶只好让易姐帮自己给肖主管请半天假,随后打车去了一家医院。
此时来就医的人不多,很快排上了号,医生看着他左手包扎的样子就摇头叹气:“谁给你包的,这样伤口不透气,很容易坏的。”
待拆开绷带,看到伤口的样子,又听叶韶说了受伤经过,医生道:“要打破伤风针,我给你开个单子,去排队吧。”
叶韶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忙活一下午,又出钱又出力的,简直是遭受了一番无妄之灾,令他很不痛快。
等到包扎好伤口,打完针出来,已是接近下班时间了。
医生嘱咐他这段时间伤口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条条框框的,叶韶记了个大概,明白自己得歇一段时间了。
他还没忘记自己来楼氏的初衷,看看手上的绷带,难得郁卒。
这都是什么事啊?早该想到,诸事不顺正是从早上碰到施慧开始的。
会故意推人的多半是自己得罪了对方,而在公司里面,除了施慧,他真想不到还有谁跟他有如此深仇大恨。
就算是随手一推,如今这个结果也过火了吧?
本想直接回家,但思及还有文件没拿回来,叶韶又打车回了一趟公司。
在路上,他跟沈天哲反应了这件事,沈天哲名义上是工作室的老板,也算是叶韶的上司,以他的名义去要监控可谓义正言辞。
果不其然,知道了这件事后,沈天哲也很是生气。叶韶是他哥们儿,且是玩得非常好的哥们儿,楼氏的公司里头有人这么做,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当下便打了电话给楼衍,要他帮忙查监控。
听闻叶韶在公司受伤,楼衍颇为意外。但仔细一想,叶韶在他面前算得上闹腾,如果被有心人记恨,弄出点问题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于情于理,同事矛盾发生在公司里都不是什么好事,对公司风气有影响。楼衍答应了,让叶韶待会儿就去安保部调监控。
再说公司这边,施慧工作一切如常,心里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今天中午她像鬼迷心窍般狠狠推了叶韶一把,推完立刻清醒过来,惊讶于自己的做法。
怕被人发现,她立刻从安全通道走了。
她走得快,自然也就不知道叶韶受了伤。在她看来,被推一下顶多是站不稳摔倒而已,最严重的也就是崴脚,不会有什么大不了。
推完那一下,她心头既痛快又解气,好像看到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得意的人摔了个大跟斗般高兴。
施慧知道自己原先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实在心浮气躁,又找不到口子宣泄,才做出这种举动。
要是被叶韶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给她道个歉呗,不遵守公司章程,还娇里娇气的,真是白长了那么大一个子。
她兀自想得舒畅,却不知即将大难临头。
叶韶先回办公室取了文件,随后去安保部调监控。因为总裁早已吩咐过,安保部的人对他很是客气。但调了监控以后不好意思地告诉他,监控坏了,请他稍等一会儿,技术人员马上过来维修。
这一等便是两个小时,要不是看安保部的工作人员自己也感到焦急,叶韶几乎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跟推他的人一伙儿的。
眼看着窗外华灯初上,到了晚饭时间,叶韶早已饿了。不知监控还有多久修好,他跟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明天再来查看,便打算回家。
手上拿着文件,整个人饥肠辘辘,与早晨精神百倍的状态大相庭径。
要是有车捎自己一程就好了,叶韶想,他开始怀念楼衍那辆车柔软奢华的座椅和平稳的车速了。
刚出公司门口走了没两步,右边突然传来一声隐隐约约的尖叫:“救命啊!”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莫名有几分熟悉。
叶韶怕自己听错了,又仔细听了听,女人还在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抢劫了!”
有人被抢劫了!
叶韶精神一振,文件往怀里一揣,立马朝声音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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