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铃木澈,今年17岁。
昨天开始和太宰治正式同居了。
嘶,这个用词不太对,应该说是,我暂住他家吧。
本来一开始我是想独立出去找房子的,奈何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简而言之,我根本没有资格说太宰治穷,因为我比他还穷。
我在这边没有正式的社会身份,不过太宰治告诉我不用着急,他会把我的身份问题处理好,甚至还能让我继续去上学,在此期间我只要乖乖在家里呆着就可以。
但是奋发图强的三好青年铃木澈,绝不是躲在别家屋檐下吃白食的人,因此我担负起了照顾太宰治饮食起居的工作。
嗯,和我以前当绷带的时候干的活也没差到哪里去。
唯一有点纠结的问题就是……晚上睡觉的事儿。
众所周知,太宰治这个穷皮只有一张床:)
以前我当绷带的时候,和他一起睡也就罢了,反正我也不占地方,顶多让他给我配个小软床。但是,成了人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那张床!只有一米五啊!
我和太宰治挤在上面真的没问题么?!
若是别的情况还都好说,最要命的是我现在还很喜欢他,直接让我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这不是要我羞愧而死么?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太宰治晚上准备好了两床被子,我就抱着一床被子去睡沙发。
但是——
我瞧见太宰治将一床被子甩开铺到满满当当的时候,我眼角都是抽搐的。
他自己跳上床摆成一个“大”字型,长长吐出一口气,埋怨了一句“好累”。
累你个大头鬼啊!
你干啥了?家务活都是我在做,你不就洗了个澡,吃了个饭,又铺了个被子,累个毛球线啊!
而且只有一床被子是几个意思啊!
都混了四年多了,这家伙不会连两床被子都没有吧!
我漠然地瞧了一眼空空的柜子——很明显,没有。
我机械地走到太宰治身边,推了推他的胳膊。
太宰治用略带疑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麻木地指着床内侧的位置:“让开,我困了,我要睡觉。”
太宰治的脸上堆起笑容,他从床上跳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还顺便把被子掀开了。
……
我假装什么动作都没看见,钻到被子的最里面,身体靠着墙,枕头也没有新的,所以我枕的是太宰治的棉衣。
我身上穿的是太宰治的睡衣,还盖着太宰治的被子。
四周充盈的都是太宰治的味道。
再这么下去,我的脑子要坏掉了。
但这还不够——好死不死地,太宰治那家伙居然还要和我搭话!
“啊,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阴雨天就应该在家里睡觉的啊,你说对不对阿澈?”
我木着一张脸,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然后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又补充道:“可是太宰治你不要上班的吗?”
太宰治叹口气:“他们见我不去可能更欢欣鼓舞一些。”
所以你到底是多让人家嫌弃啊。
算了,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赖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总不能一脚把他踹下去让他去勤奋工作吧?那也不是太宰治了。
我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可太宰治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他钻到被子里,动来动去非常不老实,还占了床的一大半面积,我只好皱着眉头往里躲,他变本加厉,就差在床上轱辘起来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被子:“太宰治!”
他停了下来,仰头瞧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瞧见这副无辜样子,我的火气散了大半。我咳了两声,将被子从中间掖了掖:“别闹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就在我的手离开被面的时候,突然被太宰治拉住了。
我一怔。
太宰治嘴角带笑,他轻轻说道。
“阿澈,欢迎回家。”
*******
抵达武装侦探社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钟,天气有些阴沉,大概会有雷阵雨。
虽然太宰治口头上说着很累不想去,但他还是照旧爬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装,顺便带上了我——据他说是怕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无聊,可我显然并不会无聊,大概是他想告诉我有事去哪里找他吧。
于我而言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对太宰治来说已经过了四年之久。我看着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还略有些不适应——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领了一样。
他的新工作地点不算偏僻也不算热闹,正好在一座临街的写字楼上,楼下有一家咖啡厅。
我跟着他一步步上楼,听见楼上逐渐扩大的喧闹声。
“太宰那家伙为什么还没到啊!真是的,又在偷懒了。”
咦,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太宰治在楼道间站定,伸手打开了门。
温暖的日光从窗外漏进室内,办公间里站了很多人,他们或是在桌前处理文件,或是抱着厚厚的资料穿插在隔板间,或是站在旁边聊天。
太宰治的进场让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啊,太宰那家伙来了,国木田。”这是一位高个子女子在说话,她穿着红色的高跟鞋、黑丝袜,手上戴着黑手套,短发,头发上还带了一个金黄色的蝴蝶发饰。
被称为“国木田”的那人,正坐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着什么,他穿着板正的职业装,黄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脸上戴着的眼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更严肃了。
我莫名地觉得他眼熟。
直到我环视整个办公间,看到另一个坐在桌子上的人时,我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们两个了。
就在我做绷带的时候,我曾经第二次离家出走,在一所学校避雨,当时国木田应该是学校里的数学老师,而那个叫谷崎润一郎的是学校里的学生。
“啊!”我喊了一声,“我见过他们俩。”
太宰治偏头瞧了我一眼。
这一喊不要紧,室内众人的目光很快地全都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国木田推了推眼镜,瞧了瞧太宰治,又瞧了瞧我:“太宰,这是有委托任务的客人吗?”
“哎呀,不是呢。”太宰治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他笑眯眯地没有说话。
“这位应该就是铃木澈吧。”一直坐在房间最里侧的人说话了,他戴着一顶贝雷帽,穿着一身看起来很像侦探的衣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此时正单手托腮倚在桌上瞧着我。
“欸?!”
异口同声地,他们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
不是,能认出我这件事已经很奇怪了,他们的反应更让我奇怪。
我是铃木澈,有那么令人吃惊吗?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女子向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朝我伸出手:“你好,我是与谢野晶子。”
我连忙伸手和她握了握手:“与谢野小姐你好,我是铃木澈。”
她脸上露出了“果然”的表情,这下一屋子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
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你大概不知道,半年前我们曾经遇到过一名委托人。”与谢野晶子向我解释道,“他的名字和你一样,当时太宰治不在侦探社内,但是听到委托的消息后居然什么都顾不上就跑过来了,甚至连手上正在执行的任务都搁置了。”
“虽然后来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他发现那只是重名的人,而不是你,但是太宰的模样真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国木田接着与谢野的话说,“我们逼着太宰说原因,太宰的口风紧地很,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所以现在你过来,我们可要好好审问一下。”穿着侦探服的那人朝我做了个“狙击”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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