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虽然很无语, 但是还是告诉了楚寄君,楚寄君反正闲着没事干,把剑丢给侍女, 就去找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去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男人住在最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栽着几棵花树, 没有别的院子那么富贵,但看起来挺清静。
门没关,楚寄君本来准备敲的, 结果轻轻一推就推开了,院子里好像也没人,她看了一眼, 房间里似乎也没有人, 于是楚寄君干脆就在院子的树底下坐下了。
这里放了两个石凳一张石桌,桌子上还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 她撑着下巴看着棋盘,没好意思动人家的半局棋,但是在脑海当中已经模拟两个人慢慢的下完了。
围棋是很考验人的布局能力的, 她这种玩阴谋诡计玩的不错的人,围棋技术也挺好。
她在脑子里面下完了一局棋,自己跟自己斗智斗勇了半天, 那个男人终于回来了。
黑衣男人进门之后看到了楚寄君, 还有点惊讶, 他昨天晚上答应了某个人, 白天的时候要盯着楚寄君, 但盯着这种事儿也不能一直盯着, 就偶尔看一眼就行。
所以他和楚寄君短暂的接触之后,就离开了,回过头来再找楚寄君,没找见人,结果回来一看,人在他院子里。
楚寄君淡定的对着自己的后宫之一招了招手,男人走了过来坐在了楚寄君对面。
“你剑术很好,是学过吗”
“对,无聊,就学了。”他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印上了深深的暗影。
楚寄君看着他,脸上是没有什么太多表情的,心里想的却是啊好看,想睡。
“你的剑术也很好。”他抬起脸,还是有些欣赏楚寄君的“比我想象中好了太多。”
“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楚寄君有点好奇。
“有点讨厌。”他倒是挺诚恳的“但现在见了人,发现是我狭隘了。”
楚寄君不太擅长跟这种性情本就冷漠的人交流,干脆准备直接从爱好入手“你会下棋要不要一起。”
“如果你愿意陪我把这半盘下完的话。”男人道。
于是两个脸上都没有太多表情的人,就开始下棋了,侍女觉得自己在旁边有点碍眼,准备好了一些茶水之类的东西之后,悄悄的退到了门外去。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在棋盘上厮杀了。
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这半盘棋是你跟谁下的”
“我自己下的。”
“那你这个人跟你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还真的不太一样。”楚寄君一边下一边道,这个男人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虽然性格有点冷酷,但同样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然而棋盘上面表现出来的,跟他表面上截然相反。
冷酷,残忍,阴谋玩的不比政客差。
“总有一些人喜欢用表面上的东西来评价我。”男人淡淡的道“等发现了真实的我之后再说我这个人虚伪,令人讨厌。”
“不讨厌,我很喜欢。”楚寄君落下一枚棋子“今天晚上有空吗”
“你指的是做什么”男人抬头去看楚寄君。
“晚上一个人睡觉太寂寞了。”楚寄君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去我那儿吧,我们可以抵足而眠,互相探讨一下有没有更多相同的爱好。”
于是当天晚上,某个人艰难的翻过墙去,想去看看楚寄君的时候,就发现
“你们两个在干嘛”
楚寄君抬起头来一看,门口站着个很眼熟的小正太,小正太气呼呼的,一副快要疯了的样子。
她淡定的掀开被窝“要一起吗”
躺在她旁边的男人坐起身,他漆黑的长发宛如墨水形成的瀑布,自然而然的披洒在他的肩头。
他一点都没有监守自盗被抓包的惊慌感,很冷静的道“我们只是在聊天。”
“盖着棉被纯聊天”小正太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眼里都在喷火“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时时刻刻的帮你看着她,我正在这么做。”他可淡定了。
小正太被气的跳脚啊“季老四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楚寄君可委屈了,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虽然很想做点什么,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虽然我之前答应了有空会去找你们的,结果因为太忙忘记了,这是我的错,但是跟他没有关系,不要生气,来来来,过来躺一会消消气。”楚寄君柔声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看这床这么大,躺三个人也没有关系嘛,不会觉得挤的,来来来。”
是的,富婆家里的床超级大,要不然她也不会觉得独守空床是那么寂寞的一件事。
越大的床,自己一个人躺在上面的时候,就越空虚。
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小正太,怀疑自己的记忆可能也缺失了一些,要不然怎么会在清醒之后发现,他们三个人躺在了一张床上。
楚寄君佛佛的躺在中央,还在和旁边的那个人聊天,他躺在左边,表情都是呆滞的,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么样的发展。
耳边还回荡着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你除了下棋和练剑,还喜欢什么别的东西吗”
“偶尔也会练练字。”
“这么巧我也挺喜欢的,有空我们可以一起”
小正太
明明是三个人的场景,他却觉得自己不存在更好。
可是明明是他先来的
他的心性本来就有点像小孩子,小孩子独有的天真残忍和占有欲,在他身上表现的特别清晰,甚至有些过于的突出了。
小孩子是很讨厌自己被忽视的,于是越夹在中间,躺在那里听他们两个聊天,就越觉得委屈,越觉得生气。
甚至没忍住的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看能不能找到一把刀,干脆回头把他捅死算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楚寄君回过了头,安抚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很晚了,你该睡了,小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太晚睡可不好。”
他脸颊立刻变得红扑扑的,嘴里还嘟囔着“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嗯,你已经成年了。”楚寄君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可以睡了。
补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个人真的是过于禽兽了,就悄悄的感叹了一下,她怀疑自己脑海里装的,可能都是黄、色、废料。
要不然怎么能够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样的话题,都能够联系到睡觉呢。
啊,我真是一个不矜持的富婆。
不矜持的富婆觉得自己有点困了,于是在左拥右抱的情况下,她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跟帅气小哥哥一起睡觉就是快乐。
于是第二天早上,侍女看到楚寄君和两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上前“夫人,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好极了。”富婆催促她“去让厨房准备早餐,我饿了。”
“是。”侍女立刻美滋滋的离开了。
倒是小正太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的样子“我怎么在这里”
楚寄君走在前面没太听清,下意识的回头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旁边的黑衣男人默默抢话“没什么,你今天还练剑吗”
“要的,等吃过早餐之后吧。”楚寄君被转移了话题,她慢慢的伸了个懒腰“一起去吃早餐吧。”
小正太被打断了之后,自己在后面又嘀咕了两句,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他们许多人毫无进展的事情,他一下子就往前推进了一大步,就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成没成,他有心问,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直到吃完了早餐,楚寄君要去练剑了,黑衣男人还迅速的把他给支开了没让他一起,小正太就只能自己抱着疑惑走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发现,楚寄君天天跟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黏在一起,他们倒是不介意,毕竟无论是谁能够成功,都是一样的。
于是白天的时候,楚寄君会和那个男人切磋,或者是下两局棋,一起写写字什么的。
晚上就真的是盖着被子纯睡觉。
楚寄君的本能实在是太强大了,好几天,都没能越雷池一步。
估计传出去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时间过得越久,楚寄君越觉得不舒服,富有,年轻,貌美,坐拥无数美男,数不尽的财富,想要什么只需要说一声,紧接着就会有人主动的送到她的手里。
这种生活好吗
应该是很好的,但是楚寄君却越来越不快乐,她时常觉得无聊,时常觉得自己的生活本不应该像一汪死水一样。
一时沉迷,一时清醒。
沉迷的时候没有什么察觉,等到清醒了之后,就觉得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有点假,有一些不自然。
唯一看起来比较自然比较正常的,居然是那个会跟她一起切磋,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
这大概也是无论什么时候,楚寄君都更喜欢跟对方相处的原因吧。
偶尔那个小正太也会过来,但多半都是夜晚,他也算是看起来比较真实的一个,但他的真实感是间接性的。
有时候楚寄君甚至会觉得他像另外一个人。
但不管怎么样,楚寄君生活还是很平静的,直到有一天,楚寄君和那个黑衣男人正在下棋,当时是晚上,大概九点左右,也就是戌时的末尾。
小正太趴在旁边看他俩下棋,脸颊一直鼓鼓的。
突然,小正太和那个黑衣男人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么急吗”
“系统等不及了吧,估计它也没想到,自己能碰到这么一个玩家。”黑衣男人带着一点嘲讽的道。
系统是真的没想到,毕竟一个人,失去了自己大部分的真实记忆,被植入了一些虚假的记忆,单靠本能居然能够抵抗住财富,权势,美色的诱惑,除了变懒一些,几乎没有犯过任何的错误。
甚至她的本能还在抵抗慵懒,时不时的整个人就会变得清醒一些。
再这样下去,这个副本可能就要无波无澜的结束了,难度甚至还比不上新手副本,简直就像在度假一样。
系统过来一检查进度,能忍吗
小正太突然一把捧住了楚寄君的脸,凑近了她“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跟着自己的本能走,不要做任何错误的决定,你是谁,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楚寄君以为他想亲自己,可淡定的凑上去吻了他,然后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样的决定”
小正太脸颊红红的“你问你自己的心,别问我。”
说完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回头去看黑衣男,黑衣男熟练的地给了他一把剑,他抬手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楚寄君
旁边的黑衣男还在那里很淡定的善后“你就当他是做错了的一道题,现在有人要过来检查对错了,为了防止被发现他做错了这道题,所以干脆把考题撕了。”
楚寄君
小正太的尸体就这么消失掉了,楚寄君现在有点怀疑,之前那个桃花眼,也是这么消失不见的,但这个怀疑只是一瞬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又在一瞬间消失了。
“他死了吗”
“没有,他还在你身边。”黑衣男微微一笑,那一瞬间他左边的瞳孔变成了红色,倒是右边还是正常的。
楚寄君似乎感觉有两个人在对自己说话,试图安抚自己。
他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楚寄君的侧脸“他选择了你,并且一直告诉我你是最好的,我自己亲眼见了,也愿意认同他。”
“我们两个都选中了你,所以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那个孩子啊,是最执拗的,他会做出什么我都不知道,所以接下来,你要加油了,我们都在。”
他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像带着冰雪融化时的碎渣,但那点冷意,不是针对楚寄君的。
已经失去了记忆的楚寄君,在这一刻是茫然的,但她内心当中总有一种预感,眼前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就算那具已经变成了冰末的尸体,刚刚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她也没产生任何的恐惧。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毕竟信任感来的太突然了,而她又不是那种喜欢凭借直觉决定一切的人。
楚寄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黑衣男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话,又像是听到了别的声音,他眼神当中露出了一点无奈,然后告诉楚寄君“季深,你可以叫我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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