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chapter 86

    19辆黄色的校车分别驶向不同的地方, 哈利使用奥斯本集团的卫星系统控制了车辆的自动驾驶模式，附近的虫兽紧随其后，逐渐远离别墅范围, 分散四处。

    在黎明的曙光到来之前，虫兽会不断地去摧毁校车, 等到天亮以后，虫子回归巢穴, 大本营的反派们就会出现在纽约的各个街道, 他们将亲自排查每一辆校车, 以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夜晚是虫兽的地狱，白天就是罪犯的天堂了。

    艾瑞克之所以选择校车, 是由于先前转移平民的时候，政府使用次数最多的就是这个，假公爵一直将校车视为攻击目标。只要那19辆校车坚持得越久，艾米这边的撤离就会越顺利越不容易被察觉。

    率先出发的车辆已经吸引了大部分战力, 他们只需要等到周围都没有动静, 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20分钟后, 艾米一行人坐上最后一辆校车，准备前往下一个安全屋。

    艾瑞克把车悬浮在半空，尽可能的不去接触地面, 这样可以有效避免被敌人发现车轮的轨迹。

    汉尼拔替彼得又检查了一次身体, 男孩儿的血液里依然残留着植物毒素, 好在他的体制特殊，新陈代谢加快后已经排掉了很多, 只要再坚持24小时，彼得就能痊愈。

    “谢谢你的帮助，先生。”彼得说,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汉尼拔没有答话，舌尖在薄唇之间舔舐了一下，那是他感到饥渴时候的下意识动作，汉尼拔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吃到新鲜的人肉了。

    他当然也可以吃点儿别的，但食用人肉能让他内心得到些许平静。

    “不过你现在好像有点不太好”彼得恢复部分体能后，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他能隐约听到汉尼拔加速的心跳，以及喉结不自然滚动发出的声音。

    “你很有礼貌，帕克先生，但是你的话有点儿太多了，希望你能保持安静。”汉尼拔用警告的口吻对彼得说。

    “抱歉，我只是想要感谢你。”彼得并不准备停下，连斯塔克都难以让彼得停止说话，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用不着，别用你那份泛滥的同情心浪费我的精力，我并不想要救你。”汉尼拔平静地说，“一切都是为了艾米，是她想救你，我只是遵从她的内心行事，顺便，我也不讨厌你，让你活着没有坏处。”

    不被人讨厌已经是对彼得的最高礼遇了，汉尼拔大概不知道蜘蛛侠也没有新闻里传言的那样受欢迎。

    说实话，彼得没见过汉尼拔吃人的场面，只是略有耳闻有关食人魔的事迹，比如光靠一张嘴就能教唆他人自杀或是去杀别人什么的，非常危险。

    彼得一直以为那是个残忍又血腥的变态，想到对方冷酷的手段就不寒而栗，然而当他直面汉尼拔的时候，却完全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感觉。

    汉尼拔就跟彼得见到过的所有普通人一样没什么特别，他当然也没有让男孩儿觉得亲切，但也没有到厌恶的地步。

    因为彼得没有在汉尼拔身上察觉到档案卷宗里提及的危险，不过这也算不上难以理解的发现。

    早在之前，彼得第一次有关汉尼拔的材料时就知道，他在处理尸体以及烹饪人肉的时候完全不存在负罪感。换句话说，汉尼拔根本不认为自己杀人的行为是错误或是需要矫正的，那就像一个人热爱跑酷和冲浪一样。

    所以彼得才感觉不到汉尼拔身上的异样，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在做坏事时情绪波动。

    也许还有自己被汉尼拔所救治的成分在里面，总之，彼得不介意跟对方多说两句。

    反正汉尼拔也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肯定不会被吃掉的。

    “你好像有点饿了对吗”彼得道，用他无害的视线盯着对方。

    “我搞不懂艾米究竟喜欢你什么，你原本不是她会看上的类型。”汉尼拔有些愠怒的皱起眉头，不是因为被彼得发现了他的饥饿，而是面对一个纯良的男孩儿，他有了心理上的抵触，“看到你的朋友了吗，哈利，那才是艾米的首选。”

    “抱歉，先生，我听得出来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彼得没有接茬，“不过你并没说错，很多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达到艾米的标准，她那么美丽，优秀，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儿，我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

    面对男孩儿的诚实和坦然，汉尼拔无从下手。

    他最乐意见到的不是来自彼得感激和可笑的套近乎，汉尼拔更想从人类脸上看到痛苦，他最擅长的事就是让人们露出令他赏心悦目的扭曲表情。不过这一切显然难以在彼得身上出现，除非汉尼拔利用对方的软肋胁迫蜘蛛侠去做一些邪恶的坏事。

    遗憾的是，彼得软肋是艾米，那可能也即将变成汉尼拔的软肋，或许已经是了，因为他竟然为了艾米去救人，这是汉尼拔前所未有的举动。

    “你也是对吗”彼得冷不丁地打断汉尼拔思考，“你也被她吸引了”

    “孩子知道太多大人的事并不怎么好，帕克先生。”汉尼拔那双眼睛的背后透露出他的攻击性，被一个孩子看穿心思不会是愉快的体验，他热衷于欣赏别人的窘迫，却绝不希望自己的难堪被对方察觉。

    汉尼拔想解剖他，想尝尝蜘蛛侠的内脏究竟与其他人类有什么不同，然而他不能这么做。

    “如果你想继续感谢我，请随意，而不久之后，我们就会成为彻头彻尾的敌对关系，到那个时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当然，你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免这件事发生。”汉尼拔用他最后的耐心对彼得道，“而你和艾米，也将变成这样的关系。”

    他以为彼得会立刻闭嘴，并且马上露出难过又纠结的模样，那是汉尼拔所期待出现的表情。

    结果并没有，彼得继续用他恼人的懵懂眼神望着艾米的方向，说“没关系，不管艾米变成谁，我都会帮助她的。”

    “哪怕要你与复仇者联盟为敌吗，小彼得。”汉尼拔啼笑皆非地说，“爱情使人盲目，欢迎加入反派阵营。”

    “这个地方只是一场游戏。”彼得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离开游戏，艾米就能获得自由了。”

    “那么，如果我想把她留在这里，留在这个虚假，但又随心所欲的世界，在你们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我这么做了。帕克先生，你觉得你能阻止我吗。”汉尼拔的口吻略带戏谑。

    “唔，你不会这么干的。”彼得没有受到汉尼拔的精神摆布，他耸耸肩，“留在这地方吃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食物。”

    汉尼拔扯了扯嘴角“你该庆幸你还未成年，帕克，否则我肯定会立刻干掉你。”

    “你们在聊什么”艾米从副驾驶走过来，她注意到汉尼拔和彼得正在谈笑风生。

    又是一个令她匪夷所思的奇特组合。

    “讨论美食。”彼得眨了眨眼，“莱克特先生在分享他的经验。”

    艾米对彼得做出一个“你死定了”的表情。

    汉尼拔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确实死定了。”

    一个小时后，车身左右晃动了一下，他们停在空旷的郊外，跟汉尼拔的别墅不同的是，四周没有高耸的树木，放眼望去全是玉米杆的金黄色，以及在这堆黄色中间若隐若现的，像农场仓库的建筑。

    那里是艾瑞克的安全屋。

    天边亮起了金色的光线，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却难以让人拥有好心情，新的一天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另一种磨难。

    等所有人都下了车，艾瑞克便把所有铁皮的部分全部肢解，将它们扭曲成了一条条编结似的栅栏围在仓库四周。

    “哇哦。”彼得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该对着通缉犯表达崇敬，但刚才那一招确实太酷了。

    不管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至少这一刻，彼得确实经历了他人生中绝无仅有的日子，跟着反派到处奔波，并被他们所拯救。

    艾米在进入仓库的瞬间眼前忽然一黑，只觉得整个人好像直接栽到了地板上，不过很快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玩家体能已到达极限，请尽快补充体力。

    艾米没什么不适的感觉，但她知道再不做点什么，她可能真的会死。如果这里只是单纯的游戏，死亡并不具备任何意义，然而现在，艾米不敢保证她是否还能轻易复活。

    她可以为了彼得冒生命危险，但是被累死就太低级了。

    艾米在新增的储备栏里寻找着可供恢复体力的道具，很快，她发现了一根法棍面包，吃下去可以恢复百分之五的体力，这是她所能找到的唯一有用的东西。

    早知道刚才就再买点儿体力药水之类的了。

    艾米想到那个叫路德的销售员告诉她，自己还能再出现最后一次的忠告，她必须把仅存的机会留到关键时候再用。

    艾米醒了过来，确切地说，是眼前的面板不再呈现出黑色，艾米发现，除非她主动睡觉才会有“休眠”的感觉，否则苏醒和昏迷的界限不是很明确。

    汉尼拔正在给她注射葡萄糖，那比一根法棍带给艾米的体力要多一倍，艾米总算恢复了清醒。

    “艾瑞克，你”艾米缓缓开口。

    “你现在要做的是睡觉，而不是跟我提出要求。”艾瑞克打断了艾米的话头。

    “时间不等人。”艾米道，“也许我拥有了变种力量就不需要睡觉了呢。”

    “动物都需要睡觉。”汉尼拔取下一次性针头，像是打算给艾米再来一针镇定剂强迫她睡觉了，“机器也无法永远运转。”

    似乎比起严峻的事态，所有人都更关心她的健康问题，虽然这种感觉很好，她仿佛变成了电影里的女主角，但来的不是时候。

    艾米对艾瑞克说“我要跟你单独谈谈。”

    “我以为你热衷于团结友爱，艾米，而不是将你的计划只跟一个人分享。”汉尼拔道。

    “可以。”艾瑞克道，他看向汉尼拔，“也许你更想为艾米准备早饭。”

    汉尼拔不置可否的一笑，这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愿意帮忙。”彼得自告奋勇，像是很愉快的样子，“事实上我也有点儿饿了。”

    “你最好离他远点儿，帕克。”哈利提醒他说，“除非你想成为今天的早饭。”

    艾米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床头柜摆着只布满灰尘的玩具熊，房间布置得很可爱，以前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个小女孩儿。

    “不管你相不相信，那个叫路德的销售员告诉了我一些可以实施的计划，在博格找上门之前，我想先一步争取反击的机会。”艾米一口气说了很多，“我知道你们可能并不愿意合作，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但我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结束游戏。”

    “他究竟要你做什么。”艾瑞克道。

    “我不能说。”艾米道，“不过当我开始行动的时候，你们也会知道的，我现在只想解锁我的变种力量，你承诺过，可以帮我的。”

    “我当时并不是想帮你。”艾瑞克道，他随手理了理玩具熊耳朵上的蝴蝶结，“你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在试图建立自己的军队，一个变种人的军队，你不过是我众多选择之一。提议激活你的力量，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已经收集了很多像你这样的孩子，他们为我所用。”

    “没关系，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怎么做才能满足激活条件”艾米语速飞快地说。

    “你没明白。”艾瑞克缓慢地开口，“我现在并不希望你成为变种人，鉴于，你就是那个婴儿。”

    “艾瑞克，我并不是你的孩子，我们是两个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你依然可以将我当成你的选择。”艾米说，“只要我重新得到力量，打破游戏世界，我可以尽全力帮助你不被x战警抓进监狱。”

    “这种事用不着你操心。”艾瑞克道。

    “你要怎样才肯帮助我”艾米执着地问。

    艾瑞克无动于衷“你该休息了，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接下来的麻烦，我会解决。”

    “你解决不了，没人可以轻松解决，你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艾米像是早已准备好说辞，“对博格来说，你们只是虚拟角色，所有的弱点和攻击模式都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你甚至不能全心全意地对抗他，因为他有邪恶数值。想想当初你对我是怎样的态度，是不是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却没来由地愿意服从，尽管你不是百分之百效忠，但也没有差别。”

    “那就告诉我规则。”艾瑞克道。

    “做不到。”艾米说，“因为你不是玩家，你看不到我能看到的那些内容，它们很关键，这就是我说的规则，除了我，没人比我更适合对抗博格，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活着。”

    艾瑞克的鼻息发出重重喘气声，他没有被说服，但又找不到能反驳艾米的话语。

    “知道这个房间以前是谁在住吗。”于是艾瑞克转换了话题。

    艾米立刻道“你的女儿，或是类似的谁。”

    “在她死的时候，我没能陪伴在她身边，这是我最大的遗憾。”艾瑞克语重心长地说。

    艾米能听懂他想表达的含义“但我并不希望你陪着我死去，我还想活得久一点，没有超能力对我来说非常被动，你也想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对吧，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呢。”

    “因为激活变种力量的过程极其痛苦。”艾瑞克总算说了实话，“并且，我无法保证结果是否能够顺利，你明白吗艾米，如果你跟我没有关系，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你当成实验品。”

    “以前成功的几率是多少”艾米问。

    “最多百分之七十。”艾瑞克说。

    “失败了会怎么样”艾米道。

    “死亡。”艾瑞克回。

    两人同时沉默的几秒钟。

    “那也不错。”艾米清了清喉咙，“试试吧，我不怕疼，死了可以重来，我有很多条命。”

    艾瑞克狐疑盯着她“你是认真的”

    “只要你不是在开玩笑。”艾米说，她朝他微微笑道，“我很感谢你一直在替我考虑，尽管我们之间不存在血缘和感情基础，但是，如果我能成功获得超能力，或许我会叫你一声dady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神奇组合的一天，小叽居，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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