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致:“……”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
对于一个财迷来说,扣他工资简直比要他的命还严重。他赶紧说,“就今天在游乐场见到了老板娘……”
他自觉失言,赶紧纠正,“额……前老板娘,我没想到她回了曼都,所以停下来多看了她两眼。当时还有个男生送她一个气球,她好像还跟那个男生交换了联系方式。”
易洲脸色愈加阴沉,“气球?”
“对,特别可爱的一个气球,里面是一只黄色的小熊,你都不知道……”
男人抬眼冷冷地看他。
“……”霍致讪笑,“不是,我是说那个男孩子长得可帅了,现在不都流行那种年下小奶狗吗?”
易洲嗤笑了一声,嗓音轻飘飘的,“别说了,我不感兴趣。”
霍致:“……”
他怎么感觉老板又生气了?
车窗外的雨似乎更急了一点,这样湿漉漉的六月份让人厌烦,连绵不断的阴雨好像要把人骨头都一并侵蚀掉。
雨连着下了好几天,终于有一个短暂的晴天。沈曼岐高兴地去蛋糕店里拿了生日蛋糕出来,蓝色的星球,上面还有小王子和玫瑰花,呼呼应该喜欢。
薛露看到她桌子上的蛋糕,问,“今天你生日吗?”
因为天气晴朗,沈曼岐的心情也很明媚,她笑着回答,“不是,今天我儿子生日。”
在场的几个同事瞪大了眼睛,“什么?曼岐你有儿子?”
她们瞪大了眼睛,而后又想到了追她的习子实,不禁有些同情。薛露问,“那孩子爸爸是谁?”
“易洲。”她实话实说。
大家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中属薛露的笑声最夸张,她肚子疼得直不起腰,“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不愧是你,追星女孩。”
习子实从外面走进来,大家突然不说话,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他摸不着头脑,“你们要孤立我吗?”
没得到回应,习子实把手里另一杯咖啡放在沈曼岐桌子上,“早上好。”
他目光扫到了蛋糕,问出了跟其他人一样的问题,“今天你生日吗?”
大家更同情了,纷纷躲在电脑后面悄悄看他的反应,拼命竖起耳朵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沈曼岐把蛋糕转了个圈,以方便他看到上面的“祝易淮生日快乐”,她眯眼笑,“我儿子生日。”
习子实刚举起咖啡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呛了出来。
沈曼岐继续补刀,挑眉,“未婚先孕,前男友的。”
他拼命咳嗽,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胸口,“咳咳咳咳……”
这一出好戏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后来习子实不敢置信地问,“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露看着他的背影,“他估计崩溃了。”
沈曼岐眨了眨眼,几分狡黠,“让他体会一下社会的险恶,不好吗?”
“靠不住靠不住,才追你几天哪。”薛露摇头,“这种烂桃花不要也罢,还是姐改天给你介绍几个好的吧。”
“我要求很高。”她委婉地说。
“打住。”薛露举起手,“你是不是又要说非易洲那样的不嫁?我去哪搞一个跟易洲一样极品的男人?就算有,那我肯定下手了,还轮得到你?”
沈曼岐弯起唇笑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让人轻易沦陷。她双手抱胸随意站在原地,额头上落下一缕碎发,浑身透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薛露感慨难道习子实被她迷倒了,“话说你够疯狂的,孩子都跟易洲姓?”
沈曼岐手指在胳膊上敲了敲,“我是易洲的脑残粉。”
薛露对她表示佩服,毕竟那天如果换做她被易洲那样冷漠对待,肯定脱粉回踩了。看来沈曼岐确实对易洲爱得深沉,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柜子那翻了半天。
“喏,易洲的签名照。”薛露把照片递给她,骄傲地甩了甩头发,“怎么谢姐?”
“改天请你吃饭。”沈曼岐伸手接过,“怎么来的?”
“不记得了,好像之前不知道谁求来的,我想着易洲的签名照还能卖点钱就收下了,结果放着放着我自己都忘记了。”
她低着头,照片中的男人眼神有几分空洞,手指按着的地方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金色的。很奇怪,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哪怕是看到他写的字都会忍不住心动。
解决掉习子实这个追求者之后,沈曼岐感觉清净了很多。
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追求人就是这样,热情像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总是明目张胆地示好,不像成熟男女那样步步为营。
沈曼岐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之后单嘉听了,叹气,“你这样该嫁不出去了吧?”
后面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她想说,被易洲惯成这样……
“嫁不出去就砸你手里呗。”
单嘉冷笑,无情地说,“你就算了吧,我只要呼呼。”
沈曼岐佯装生气,一边伸手在挠她痒痒,一边控诉,“你个渣女,只要儿子不要他妈妈。”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单嘉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走出去聊了会又回来,“明天晚上你跟我见一下圈内的几位演员,还有几位有名的制片人也在场。”
摄影师也是圈中人,进这个圈子需要有人引荐,在这个圈子站稳也同样需要人脉。所以做一名成功的时尚摄影师,除了拍照拍得好,还要会混圈。
单嘉之所以能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就是因为人脉广。她带着沈曼岐,就是要为她拓展人脉,也因此沈曼岐没有拒绝。
饭局安排在曼都电视台附近,因为电视台经常有明星录制节目的原因,这里的明星多到服务员都不觉得稀奇。
包厢在三楼,几个中年男人站在卫生间里小声议论,“跟在单嘉旁边那个女人是谁?长得还不错,难道是什么模特或者十八线艺人?”
“听说是他们工作室的运营。”那人摸了摸下巴,“叫沈——”
“沈曼岐。”
“对。”
两人交换了一个并不友善的目光,“身材不错……”
几人走出去,猥琐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门从里面推开,镜子里的男人矜贵禁欲,他手伸到水龙下不紧不慢地洗着,哗啦啦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明显。
男人带着一副斯文的金边眼镜,耳后细链随着动作轻微晃动着,如果不是腮帮上的肌肉绷紧,没有人会觉得他情绪有起伏。
半晌,他喉结动了动。
分手了,没关系了。
易洲站在原地没动,抬起头从镜子里好好打量自己,最终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远处的包厢里,单嘉有些醉了。沈曼岐看着递到眼前的这杯酒,喝了下去。
“不知道沈小姐有没有兴趣做演员,我手里资源很多,保证能捧红你。”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演戏。”她避开啤酒肚老男人的咸猪手,“你看,单嘉也醉了,我想和助理一起带她回去休息。”
“不急。”
单嘉忍不住去厕所吐了,沈曼岐面色冷了下来,“还是改天再约吧,我认识您太太,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可以好好叙叙旧。”
“你认识我太太?”那人有些害怕,但是又觉得沈曼岐在哄骗他,于是伸出手想占她便宜。
沈曼岐躲了一下,男人又准备灌她酒,“你总不会是不给我面子吧?”
她撩起唇,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杯酒浇到他脸上,或者打个电话给他老婆,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沈曼岐抬头,“易、易洲。”
她嗓音突然发颤,灯光下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
男人玻璃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她以前酒量不好的,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又是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对别的男人笑?
胸口的酸涩和妒火迅速蔓延,哪怕主人已经先一步遏制,仍然挡不住它顺着五脏六腑侵蚀躯体。来的路上他在想,沈曼岐从小就胆小,她做过最胆大的事就是把他睡了。那样脆弱一个人,肯定会被人欺负。
可现在,看她这副样子,哪里有被欺负的意思。
空调房里有点冷,沈曼岐穿得有些暴露,冷风一吹,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易洲垂下眸子细细打量她,她以前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穿成这样,易洲心口酸得发疼,酒杯离了手,他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
他冷笑一声,想说什么,最后全部顺着舌尖咽了下去。
沈曼岐本来就有点晕乎乎的,这会儿感觉酒劲更上头了,她闻到易洲外套上淡淡的香气,浓烈的荷尔蒙味道,还掺杂着几分清冽的雪松香。
那人这会儿犹豫了起来,两人看起来关系一般,他总不可能为了沈曼岐得罪易洲,于是开口问,“易洲,这是你的?”
他没回答,反而冷声道,“她一耍酒疯谁也管不住,我先带她回家。”
“哎——”
“怎么?你还想让她发一次酒疯?”易洲搂着沈曼岐的肩膀,他轻蔑地抬起眼,转而攥着沈曼岐的手,端起一杯酒朝那人做一个泼的姿势,然而酒水只撒在了地上。
看到对面的男人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易洲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左手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几个人不敢拦他,只要眼睁睁地看着易洲把自己的猎物带了出去。
易洲松开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换成攥着她手腕,力气大到让沈曼岐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断了。易洲越往外走身上的气压越低,外表却丝毫看不出来,他戴着的那副眼镜让他浑身多了几分斯文的气质,尖锐的气质被隐藏得干干净净。
沈曼岐几乎贪心地看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消失。
“对不起。”她突然拽住他易洲的衣服,看见他凶巴巴的表情,还以为回到了从前被他管束的日子,下意识地认错,“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易洲脚步一顿。
“易洲哥哥,我再也不敢了。”记忆中的女孩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而后眯起眼睛抱着他晃了晃,“别生气啦,我真的真的不敢了。”
“怎么?你觉得每次犯错后亲我一下,这事就算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再伸出一根手指,讨价还价,“那……亲两下?”
单嘉刚往这边走,就看见易洲把女孩的手拽开,他好看的眼睛像是掀开了一角滚烫的岩浆,颜色猩红。
“还想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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