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慕悠悠想不想或是愿不愿意都无关紧要。
君子期乐意就行。
整个晚上,慕悠悠都处在心惊胆颤之中,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因为只要她眼睛一闭,就会忍不住去想,当她看不见的时候,身边会不会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君子期倒是和原著中所说得不太一样,子夜过去,都没见他从床上起来。
天色开始蒙蒙亮起来,树林里的鸟儿们都醒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硬撑了一整个晚上没有合过眼的慕悠悠也终于撑不住了,眼皮子越来越沉,耷拉了几下之后,彻底闭上,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脖子也开始摇摇晃晃。
脑袋猛地一点,慕悠悠瞬间惊醒。
她靠坐在木门边上,眼睛一抬,便能看见对面儿,靠着土墙摆放着的一张木板床。
昨夜,君子期就是睡在那儿的,凄凄惨惨戚戚。
然而此时此刻,那张床上,空无一人。
慕悠悠顿时就心慌得不得了。
这人怎么回事,叛逆心这么重的,请他下山他不愿意,偏要自己一个人偷摸摸地走?
慕悠悠着急忙慌地爬了起来,蹲坐在冰凉的地面一晚上,她的腰啊腿啊都快废了,肚子更是胀得快要炸开来似的。
不行不行,这样子怎么去追人啊,还是得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茅屋里头没有茅厕,显然这事儿还得到外头去解决。
慕悠悠捶着后腰,揉着膝盖,一瘸一拐从屋子里头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便又绕到了茅屋后头。
却原来,茅屋后头还有一条羊肠小道,小道不长,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慕悠悠在羊肠小道的尽头,看到了君子期的身影。
哎?
原来他没有下山去吗?
一号紧急事件消除,可是还有二号紧急事件呢。
慕悠悠只能又重新绕回了茅屋前头,甚至还特意走远了一些。
解决完个人问题之后,慕悠悠踏上了那条羊肠小道。
远远儿的,她看见君子期蹲在一条小水沟旁边,仔细观察他那动作,也不知道是在洗脸还是喝水。
慕悠悠没什么特别坏的心眼儿,但有些念头也不知道怎么滴,就在脑袋里面冒了出来。
如果只是洗脸,应该问题不大,可是没烧开的水沟水,喝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真不好说。
就君子期现在这样,带着伤,身上的热度也不知道有没有退去的,肯定抵抗力会直线下降吧。
他会不会因为喝了这个水就生病死了?
他死了之后,那些将来会被他给害死的人,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呢?
这个念头也就仅仅只是一闪而过,慕悠悠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这种想法真是可笑。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君子期可是原著里最大的反派,多少人想弄死他都没成功,最后反而被他给弄死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喝点生水就挂了呢。
所以她打算还是提醒一声,就当是刷刷好感度了,可她提了口气刚准备喊出声,水沟边的君子期忽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慕悠悠俩眼一瞠,到了嘴边的声音又被她给急急地吞了回去,差点没把她给噎死。
鬼使神差,慕悠悠高高地抬脚,轻轻地放下,像是做贼似的又往前面儿凑近了一些,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没敢靠得太近,稍微能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就缩到了一颗挺直的青松后头。
事先声明!
她可不是要偷看君子期洗澡啊,她只不过是想偷偷看看他身上的伤势究竟如何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从慕悠悠的角度,将将好可以看见君子期小半边的侧颜,特别具体的看不清楚,倒是他上半身的轮廓……
怎么说呢,穿着衣服时瞧着挺瘦弱的,没想到,脱了衣服之后,居然还挺结实。
这就是个最直观的评价而已,慕悠悠可不会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于是,她很快便皱着眉头集中了精神。
君子期拿着打湿的帕子正在擦拭腹部的伤口,慕悠悠隐约看见素白的帕子上面沾着点点猩红的颜色。
可是她明明记得,昨天君子期的那身黑色劲装上面,血迹是凝固的,那至少可以说明,那时候,他伤口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吧?
所以现在呢?
是伤口又裂开了?
慕悠悠下意识点了下头,明白了,新的计划已经开始酝酿。
怕看的时间太久被君子期发现,慕悠悠缩手缩脚的悄悄转身,打算哪儿来的还会哪儿去,然而当她眼角的余光扫到君子期的后背上上,心里面却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
慕悠悠急忙闪回青松后面儿定睛一瞧,额滴个神呐!
就君子期的后背,上面还能有块稍微好点儿的皮么?!怎么全都是伤啊?!
不过不是新伤就是了,所以应该和君家的灭门惨案没什么关系,那一道道一杠杠的,横七竖八,布满他的后背,全都是些陈年旧伤。
慕悠悠这方面的知识有限,即看不出来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也分辨不出这些伤是一次形成还是经历了多次的毒打。
但有一件事,慕悠悠确很明确。
她,同情心开始泛滥了。
或许有点可笑,君子期可是以后的大反派哎。
但是在他做下那些事情之前,君子期在慕悠悠眼里,大概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小男生似的,就是个臭弟弟。
如果,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对他好一点,多多得好一点呢,他会不会改邪归正?会不会稍微往正道上拐回来一点?
君子期抖了抖衣裳,重新穿了回去。
躲在青松后头偷看的慕悠悠,还没被抓到呢,却已经像是被抓到了似地慌得不行了。
好在她临危不乱的本事足够,立马就扭头就跑,跑出去几米之后就再次回头,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故作镇定的向着小水沟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哥哥,原来你在这儿啊!”慕悠悠的语调之中有种不易察觉的心慌,但她的嗓音却是少女特有的清亮娇脆,尾音则因为心虚所以显得软绵,倒是意外得显得格外好听。
君子期转过身,冷凝的眉眼淡淡地扫向慕悠悠的方向。
刚刚擦洗过的脖颈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他的脸色比起昨天更加苍白了几分,唇瓣上也裂出了几道口子,眼底青黑一片,显然是一整夜都没能好好的休息。
可他饶是已经变成了这幅惨样,却依旧是好看的,好看得有些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好些。
慕悠悠脸上堆满尴尬的笑,忍着心虚,厚着脸皮,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找了你半天了,你在这儿干嘛呢?洗脸可以啊,但是这水可不能喝,会生病的。”
君子期迅速将衣襟拉紧,眸子里的眼神疏离而又冰冷,面无表情地绕过她,向前走去。
慕悠悠在他身后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转眼之间就把刚刚的羞涩感给抛到了脑后,双手拢在嘴边,神色自若的喊了一声,“小哥哥,外伤药就在竹篮子里头,好歹抹一点吧,不然吃苦受罪的还是你自己哦!我先在这里洗漱一下,待会儿我们就一起下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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