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传来的尖锐的疼痛让顾轻洲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他牙关紧咬，脖子上青筋凸起，却依旧死死地抱着秦寒潇不肯松手。
秦寒潇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胸口，顾轻洲感觉到被她咬住的地方突然一松，胸前的衬衣也湿了一小片。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就连呼吸声都凌乱而沉重。她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没想到眼泪却流的更加汹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法管理自己的情绪，干脆就放任自己靠在顾轻洲怀里，也放任眼泪肆无忌惮地打湿他的衬衣。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糊在顾轻洲身上的不光是眼泪，还有她花掉的妆容。她那么努力在他面前保持住的体面和从容，还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消失的荡然无存。
顾轻洲也不说话，就只是揽着秦寒潇的身体。他知道，拥抱往往比语言更能起到安慰的作用，与其跟她说“不要哭了”，不如就这样抱着她等她宣泄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寒潇终于开了口。哭过之后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你为什么要回来？”
“不想让自己后悔，”顾轻洲低声说道，“如果我今天就这么离开了，以后一定会后悔。”
秦寒潇闷闷地问他：“那你上次走的时候后悔了吗？”
顾轻洲没有回答。他抿着唇思考了很久，才缓缓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寒潇。”
秦寒潇闭上了眼睛，苦笑了一声之后无奈地问道：“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她无非就是想听他说一句后悔，可他只会说对不起。
“我爱你，”顾轻洲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还会说我爱你。”他用下巴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头发，动作极尽温柔，“试探我也好，折磨我也好，怨恨我责怪我都可以，只要你高兴。我可以等，寒潇，我可以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要是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呢？”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顾轻洲捏住秦寒潇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一双黑眸仿佛浓到化不开的墨，“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能跟你纠缠一辈子。”
“你不打算放过我了是吗？”
“你和我，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秦寒潇直直地望向顾轻洲的眼底，看到了他不加掩饰的欲望和爱意，甚至近乎疯狂。她心一紧，不自觉地揪住了顾轻洲的衬衣。
“好，”她哑着嗓子开口，“那我们两个，谁也别放过谁。”
听到她这么说，顾轻洲反而笑了起来。他“嗯”了一声，一只手垫在秦寒潇的膝窝处，另一只手则是揽着她的肩膀，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秦寒潇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她静静地看着顾轻洲的胸口，被她咬过的地方留下了她的唇印。她用手指轻轻地在那个地方抚摸了一下，然后抬眸看他：“疼吗？”
顾轻洲垂眸看她：“你说呢？”分开这些年，他的前女友不光嘴巴变得十分厉害，连牙齿也尖利了不少，这要是给他咬在脖子上，估计颈动脉都给他咬断了。
下一秒，秦寒潇就勾住他的脖子，挺身凑过去在上面咬了一口。
“嘶——”顾轻洲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他哭笑不得，“还咬？”不过她这次下口不重，就是肯定要在脖子上留下痕迹了。
秦寒潇的语气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无情：“我还没有原谅你。”
言下之意就是：咬你怎么了？
“嗯，我知道。”顾轻洲沉声说道，“我再继续努力。”他抱着秦寒潇上了二楼，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却不得不顿住脚步。对上秦寒潇疑惑的眼神，顾轻洲有些尴尬地说道，“我第一次进来这里，哪个是你的房间？”
这个秦寒潇还是记得的：“左边第二个房间。”
“好。”顾轻洲抱着她到了房间门口，秦寒潇伸手开了门，又开了灯。
卧室的灯光线充足，秦寒潇清楚地看到了顾轻洲干净的衬衣被她蹭了脸上的化妆品，又被眼泪晕开，搞得面目全非。
“寒潇——”
“别看我！”秦寒潇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丑死了！”
她一点都不想让顾轻洲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好，我不看。”顾轻洲很好脾气地答应下来。他将秦寒潇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帮她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高跟鞋是女明星的大杀器，不光鞋跟锋利，就连鞋子本身也有些坚硬，顾轻洲拎在手里都觉得，这鞋子穿着肯定不舒服。他将鞋子放到一边，半蹲在秦寒潇面前帮她揉了揉脚踝。摸到她脚踝骨那里有些异样的触感，顾轻洲皱起眉：“这里怎么了？”
“哦，前段时间拍戏的时候不小心磕伤了，”秦寒潇动了动脚踝，“已经成疤了，不过我不是疤痕体质，过段时间就消了。”
顾轻洲抿了抿唇，抬起头来看着她：“疼吗？”
知道他问的肯定不是现在，秦寒潇想了想之后回答道：“磕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感觉，那场戏摔倒的次数太多了，我都是回酒店洗澡的时候才发现的了。”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秦寒潇张了张嘴，就看到顾轻洲突然笑了起来。
他说：“是哭的挺丑的。”
秦寒潇拿起床上的枕头摔在他身上：“你给我闭上眼！”
“闭上了闭上了，我开玩笑的，秦寒潇世界第一好看！”
“油腔滑调的，闭嘴！”
说完之后，秦寒潇就下了床，提着裙子去了洗手间，甩给顾轻洲的背影里都透着“我不高兴了”五个字。
顾轻洲却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才是秦寒潇在他面前该有的样子。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皱巴巴又脏兮兮的衬衣，觉得自己今晚得想个办法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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