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强而有力的关门声在耳边炸响,车后座刚闭眼假寐的楼安然揉了揉眉心,很不耐烦道,“跟了我三年,连这点规矩也不懂,这个月奖金全扣。”
莫罂两条腿软得像一团麻花,一坐上意大利高定的皮后座,身上那点不应该出现的微热感被轻易抚平。
她瞪大灵动的眼仔细打量离她仅有半臂间距离的‘乘客’,宽大的墨镜遮挡掉楼安然大半绝色,那张发出咄咄逼人话语的饱满红唇上染了色泽鲜明的浆果色,令人垂涎欲滴,很好吃的样子。
逼仄的空间内忽然窜进一股陌生的香甜,是楼安然从未闻过的香,警惕感令她立即睁开眼,镜片下那双犀利的眼正对上了莫罂那双干净又漂亮的绿瞳,上面写满了跃跃欲试,她飞快的朝驾驶座看了一下,又落回到莫罂身后的那扇车门上。
楼安然似有几分疑惑,很快这份疑虑被滔天怒火所替代,“滚、下、去。”
莫罂被凶了下,突然不想尝对方唇角的浆果了,她抱紧自己,龟缩在角落里,仿佛只要离得远,就能不去理会对方的恶言恶语。
即便如此,她依旧好奇的朝快要喷出实质性火苗的楼安然多看两眼,越发困惑,脑容量本就不大的小脑瓜里全被从这人身上飘出的紫红紫红的色带塞满,酸酸辣辣,味道还蛮怪。
这人分明比刚才那几个乱丢垃圾的坏蛋更凶,可为什么反倒没恶意?
秉持着不吃白不吃,莫罂嗦了两口,整条鱼仿佛被丢进沸水中,更不舒服了,“劳驾,水我一程,我会付你路资。”
楼安然,“???”
等从对方这生涩的话中提炼出大概的意思,楼安然险些被气乐,即将喷发的怒气却莫名其妙因莫罂又软又可怜的一句话奇迹般平息,按理说,她亲自挑选的新款车被当成路边上随意拉扯的出租车,她该将人一脚踹下去,而不是容忍对方穿着鞋就这样踩脏她的后座。
“老板,你真料事如神,楼安妮真的开始着急拉人注资,我按你的吩咐偷偷给陆文斌塞了支——”
“咳,咳咳。”
“老板,你嗓子不舒服的话,多喝——”拼命三娘女助理兼司机的储舒体贴的打开养生茶盖递到后座上,才惊觉车里居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是谁???
她不过离开半小时功夫,楼总怎么还车内藏娇了?
储舒惊了好一会后默默合上嘴,用眼神询问自家老板,后者双手环胸,淡然自若的微抬头,露出清晰紧致的下颚线,“开车,送她回去。”
储舒惊得差点将养生茶打翻,她不可思议的盯着将下巴搁浅在双腿上的莫罂,一头金灿灿的长发瀑布似的散开,衬托的那张脸精致小巧,异于常人的绿瞳,干净的如一块稀世翡翠,光目光对视,就生出了一种想将人藏起的念头,她从未见过气质如此干净的美人。
可惜,小美人在霸王龙老板的气场全开下瑟瑟发抖,储舒暗地里吐槽了下自家老板的凶残程度。
储舒收回看傻了的眼,缓了好几分钟后,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于是尽心尽责的提醒,“老板,接下来三点钟你还约了时娱八卦主编谈事,很重要的事,现在还剩一小时。”
莫罂浑身燥热,快要化作一滩水了,于是可怜巴巴的看向能做主的人——楼安然。
那双绿瞳漂亮的像猫眼,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哀求,储舒从后视镜中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愧疚,可谁让她是个拿工资的人,事事得为老板着想,不然饭碗不保。
她忍不住默念,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咚咚。
咚咚咚。
车窗外突如其来的敲击声惊到车内僵持的三人,待储舒看清楚贴在外面的那张熟悉的面容时,有一种早上吃鸡蛋蛋黄不小心哽在心口的感觉,“楼总,是楼安妮。”
莫罂清楚看见身旁的人在听见这名字后,身上飘出几缕灰颜色的色带,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色带颜色逐渐转深,差点化作黑色。而窗外那人身上也飘出了同样的灰色带。
半边窗打开,风裹挟着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
莫罂刚才在广场上跳舞尚不觉得,这会却仿佛要被烤熟,她双腿痒痒,好像要控制不住的化尾。
“好巧,大姐,你今日怎么也有空来我这,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商场逛一圈,好让大家熟悉熟悉,免得哪天你来时有不长眼的冲撞了你,都不知你是我们楼家人,若真是闹出这样的笑话,就不好了。”楼安妮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甚至友好的朝莫罂点头打了招呼,“大姐车上这位是——”
楼安然将车窗升到剩下一道缝隙,并没有打算介绍莫罂,“楼家的笑话难道还少吗?你那位当小三的妈当年跪在门外求着进楼家门时,让楼家成了整个圈内笑柄。”
楼安妮一噎,私生女这身份是她的伤痛。
楼安然像没看见对方的脸色,性感的红唇轻勾,“你天天在商场闲逛,她们难道就不清楚在你没进楼家前,姓野?”
姓野,名种。
“噗。”
储舒没忍住自家老板毒舌,刚喝的一口水全喷在仪表上。
楼安然怒斥了句,“你真恶心,还不将车送去彻底清洗几遍,我可不想坐被某些人的口水喷过的车,脏。”
储舒乖巧听话,丝毫没有被骂的愤怒,“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将车开去洗一洗。”
车子飞驰而过,徒留一车尾气。
楼安妮脸色变了又变,总有一种被指桑骂槐的感觉,她回到自己的车旁,轻锤了下自己的便宜货,“得意什么,不就是仗着老爷子喜欢。”
车子开出去好长一段路,储舒不停的从后视镜中窥探楼安然,每次遇见这位楼安妮,她家老板就会反常一段时间。
储舒,“老板,刚刚我配合的如何?”
楼安然,“嗯。”
储舒通过这简短的回应,猜测老板的心情没以往那么糟,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开着开着她很快反应过来,“老板,我们现在是去见时娱的宋主编还是——”
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高楼大厦,楼安然默默的将头扭向另一边,过于安静的莫罂头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储舒见楼安然熟悉的皱眉,小声问道,“老板,我应该将人送哪?”
楼安然比她还要迷茫,这种突如其来的麻烦令她心生烦躁,“到下个路口,将她丢出去。”
储舒一个顺滑,差点将车撞上护栏,结果得来了楼安然淡淡一句,“如果你车技不过关,下次换人。”
换人意味着她不是楼安然最器重的助理,有可能还会因此丢了这份工作。
储舒,“抱歉老板。”
她同情的看了眼睡得红扑扑的小美人,心里惋惜,但也没办法,她怕她再多一句嘴,这饭碗就保不住。
楼安然决定将人丢出去后,心情舒畅了。不过很快,有另一个问题开始困扰她,莫罂睡着睡着越过界,先是手,后大半个身子都赖在了她身上。
她轻轻推开,对方打蛇上棍,越发得寸进尺,到最后整个人都埋在了她腹部,像个小孩一样。
楼安然忽然低头,额头轻轻的碰了下对方的,灼热的温度烫了她一下,“储舒,她好像在生病。”
储舒,“所以老板你想怎么做,送医院吗?”
莫罂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一听见医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手胡乱的拍打,一巴掌煽飞了楼安然脸上的墨镜,“不去医院,我回家。”
储舒看着老板脸上的红手印,紧抿着微扬起的嘴角,“老板,她家在哪?一小姑娘还病着,丢路上太危险。”
楼安然第三次想将人丢下车,可看莫罂被烧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一口气生生的憋回去,“去酒店。”
储舒很快找了离她们最近的一家酒店,她们一进店,经理立即迎上来。楼安然本想将人丢给下面的服务人员就离开,莫罂却像八爪鱼一样拽着她死活不松手,之前在车内嗅到奇香又再次窜出。
楼安然低头多嗅了几口,心里的烦躁一空,整个人变得格外轻松,她循着香寻找,神奇的发现这香竟是从莫罂脖子处传出来,她刚伸手去碰,怀里的人就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瞪她。
莫罂嘟嘴,“你要干什么!”
语气软的思议,一出口,质问声都变成了撒娇。楼安然没伺候过其他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怀里这人一样可爱。
“老板,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下意识拒绝掉碍事的人,楼安然半抱半扶着莫罂进了房,关门前还是叮嘱了声,“买些降烧药,算了,还是去请个医生来。”
储舒,“……”
这是那个说要将人丢出车去的老板?
储舒很快让经理找来医生,结果三人站在门口按了半天铃,没见到任何来开门,她连忙掏出手机,对方也不接,“不会出事了吧?”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经理率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行了,能出什么事,亏你还是楼总的特助,这都不懂。”
两人相携走人,徒留下储舒在酒店走道上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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