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都埋在他胸口,俞秋生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你先松开罢。”
“这回我出山,姐姐想要什么都能告诉我,大抵十年之后我便回来了。”他蹭了蹭俞秋生,很是舍不得。
像是一只大狗,她忍不住把人家的头给摸了摸,仿着原主的口气关怀关怀即将远行的叶清。
“要是回来了,我变了你还会同从前一般待姐姐么?”
而后俞秋生若有若无试探。
叶清半阖着眼,想了想笑道:“你再怎么变都是你,我怎会有所差别对待姐姐。况且十年不算长,姐姐要是想念我,这东西你拿着。”
他从怀里将一块打磨光滑的石头递给俞秋生。
“这是传影石,姐姐要是想我,就喊三声我的名字。届时我有感应,上面术法生灵了便可相距万里而现形。说话时你我便是近在咫尺。”
这大概就是手机了。
俞秋生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点头:“你有心了,只是这永远都会有信号么。”
“信号?”
“就是你无论在何处我若是要找你说话,你都能有感应吗?”
叶清低头一笑,抓着俞秋生的手,似乎很是喜欢俞秋生这般跟他说话。
“只要我没死,永远都会有。”
她:“噢噢。”
乍一听到这样的话,纵然知道这是叶清对原主的情谊,俞秋生还是忍不住沉溺了一回。叶清见她笑了起来,顺势就把自己养的小灵兽也送了一只过去。
袖子里那只大黑团子俞秋生特别熟悉。
如今两只耳朵竖起来,眼珠子剔透的像是两颗琉璃一样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是那只公兔子。
雌兔眼迷离,雄兔脚扑朔。被递到俞秋生手上那只毛茸茸的腿便未曾停下来过,像是一台小发动机,不断地踹她。
看样子并不情愿。
叶清照例打了几下才老实。
“这是月牙谷里的兔子,温顺无比,可以当坐骑,此外找寻灵草更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姐姐做丹师,这只便送给你了。”
后头叶清就带着她坐在上面。巨型.兽.化过的灵兽如同一辆小车,俞秋生抱着一只兔耳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耳畔风声也大,叶清好像跟她说了什么,俞秋生后知后觉地侧过脸:“?”
满眼俱是茫然。
小师弟一手抱着他怀里的剑,一面就歪着头伸手挡在她一侧。
“姐姐坐稳了。”
俞秋生固执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只是让姐姐坐稳,你瞧,方才差点便滑了下去。”
风吹开眉眼上方的碎发,叶清把人拉住后就再未放开。
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过来,俞秋生后背僵直,手没个轻重抓疼了灵兽的耳朵,奔跑途中竟就直直刹住了车。
由于惯性俞秋生直接从它头上冲了出去。
叶清的身躯罩在她身上,像一座小山。半天不见他有动作,她挣扎着挺起脊背,一双手却按住她的肩头。
“别动。”
俞秋生:“??”
她左右张望,不见旁的人,最后扭过头看着上头将她压得死死的青年。叶清向来平整的领口松散了,露出半截锁骨,草叶飘飘往下落,他喉结动了动。
“男女授受不亲。”俞秋生愣了愣,睁大眼赶紧道,“你这是……你你你快起来”
叶清垂眸,将近临别,今日顺了一回心意 。
“今日不一样。”他声音都压低,响在耳畔,吐息炙热,避无可避。
“姐姐要多想我。”
他埋头在了俞秋生的肩窝上,鸦青的眼睫轻轻扇了扇,俞秋生痒的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知道么?”
叶清抱着她,手臂不断收紧,唇终于小心翼翼贴上了她白色的衣缘。
……
一盏茶后。
公狐狸啧啧从一边的草里伸长脖子出来。
“好一个姐弟情深。”
俞秋生踹了他一脚,公狐狸立马嚎叫起来:“你还不得了了,本狐的身子比你金贵多了。在我的地盘上你还敢欺负我,等会我让你好看!”
说下大话,他就心疼地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而俞秋生则开始寻找她要的仙草。
多亏叶清给她的灵兽,这一块大半天功夫竟就搜了一棵高阶灵草出来。
高阶的灵草散发着幽幽绿光,触手清凉。
秋生在溪边将其根部土壤清洗干净,只是眨眼功夫,方才还无精打采的公狐狸就从水里站了起来,一口将灵草吞到嘴里咀嚼。
俞秋生震惊了,难怪世人都说狐狸狡猾!
她明明记得这东西是在她身后舔毛的,谁知竟趁她不备潜入了水中,瞅准时机做这等缺德事情。
“你快吐出来!”
公狐狸面颊鼓鼓,把草嚼的稀巴烂后吐在了两爪上,捧给俞秋生。
“你拿去吧,不好吃。”
狐狸眼笑眯了起来,心里想着拖延俞秋生几天,让她多陪陪自己玩儿。
俞秋生嫌弃地看着那一团,抿着嘴长叹一声,到底是忍住没有揍这只狐狸。自己蹲在了溪边用水洗了洗脸,夏日燥热,她下午的时候小睡了一会儿。
公狐狸把吐了的灵草重新塞到嘴里,摇了摇尾巴看她躺在树下的草丛里,睡得并不安稳。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张嘴的。
“变化真大。”
他用爪子摸了摸俞秋生的脸,找不到一点人皮的缝隙,最后把毛茸茸的脸凑过去,在她胸前趴伏着听她的心跳。
那一日他也看到了纪素仪跟俞秋生的离谱一幕。这么些年瞧着纪素仪一步步成为掌门,知其一般情况下不会如此失态。
这师徒二人之间定是有个秘密。
纪素仪千年没有多少变化,那想必是在这个徒弟身上。
前些日子犯下大错他就开始好奇了。
检查完一切公狐狸没有任何的收获。要是在从前纪素仪没有下定论前,他大抵是能知道俞秋生灵气上的凝滞问题,但如今纪素仪在她身上下了一重禁制,窥无可窥。
忙活一下午,他终于舍得把俞秋生喊醒。
扯开嗓子喊:“秋生宝贝!”
而梦里的俞秋生这回梦到的是被小师弟取心画面,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看他眉眼阴沉,动作狠戾。
一面用刀划破她的皮肉,一面质问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俞秋生说不得话,眼睁睁瞧着那颗心被取走,地上都是血。
耳畔骤然响起那四个字,仿佛是一束光照到黑暗中,惊醒了长眠的噩梦。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
半晌,忽就泪流满面。
俞秋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随手将身边的狐狸当一只抱枕抱在怀里,脸都埋在了他的肚子上。
泪水使得肚子上的毛都粘在一块。
公狐狸呆若木鸡。
“你……在耍流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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