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夏不再言语,周遭的风景迅速划过眼前,俞秋生跑的很快,远远地也看见那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
汹涌的浪潮里是一座孤岛,不断有恶妖从四面八方朝那飞去,圆月下白光惨淡,照遍这一处空荡旷野。
巨大的兔形无处躲藏,俞秋生背上坐着的那两个人正不断射杀将要靠近的妖怪。往先俞秋生在浮空岛的藏书楼里翻过妖怪图谱,今日意外看的七七八八。
“这是一座妖怪城么?”她心里大骇。
一头撞翻拦路的狗妖,俞秋生咬着牙从前面的小山包跳过去,步伐仓促起来,回头看着丰都,心里涌起一种未知恐惧。
百里珩摸了摸她背后的毛发,解释道:“我与二叔到了丰城境内察觉出妖气甚重,于是停在一座荒宅里准备稍作休息,谁知吸引了过路的妖怪。今日这么大一批,想来有所图谋,咱们后路被围堵,不得已我在宅院外杀妖,二叔寻路。”
结果俞姑娘异变了。
她越过几个山头后水汽扑面而来。俞秋生来不及刹车,带着背上的两人直直冲到那一片蔚蓝湖泊之中。
巨大的水花浇的她懵了,低头看身下的水波纹,百里珩从水底浮上来,青木冠歪斜,玄色衣摆飘浮着,发丝紧贴面颊,瘦削的下颌滴着水,眼神有几许心疼。
他在关心俞秋生,摸了摸她的毛,道:“俞姑娘若是累了就化为人形,方才实在是太叫你辛苦了,一路奔波,想必灵力耗费巨大。”
俞秋生没说这是她的那些垃圾药作用,随着他输送的灵力增多,砰的一声就从半空坠落,人身直直又砸到水中,溅他一脸的水珠。
百里珩擦了把脸,抬眼瞧见荼白衣衫水里飘荡开,她发丝滴水,浸泡在湖水中如丝绸般柔顺润泽。一双澄澈的杏眸正看着自己,唇瓣嫣红,面带疲倦。
兔形还好,人身忽地叫百里珩脑海里久违想起初见的尴尬场面,不得已转了个身,闭眼驱赶那些不宜画面。
“麻烦俞姑娘了。”
俞秋生却还未反应过来,水里的身体上上下下浮动,一双手伸到面前,月色下白皙了几分。
一定是百里珩输送的灵力过多,她这垃圾药失效了。
俞秋生叹了叹,从水里游上岸。兔形时冯春夏挂在她脖子上的人偶如今依旧还在,湖水冲洗下飘散出血腥味,闻着让她作呕。
冯春夏如今在岸上整理自己的地图、罗盘、随身书籍,眼前骤然闪来一道黑影。视线往上,俞秋生笑着弯下腰,脖子上的两个小人偶摇摇晃晃,格外招眼。
她脖子纤长,下颌线秀气,面上在笑,眼里愈发冰冷。
冯春夏眼泪簌簌往下流,偏生勾唇不语。坐在那儿大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瞧着就让人火大。
俞秋生做了几个深呼吸,到底没忍住将他扑到,掐住脖子,咬牙切齿道:“快把这两个丑玩意儿弄下来。我脾气不好,一不小心将冯道长打残了咱们两个面子上可都过不去。你是个聪明人,赶紧动手。”
他身上的白衣小姑娘说的确实中肯,尤其是脾气不好这一条。冯春夏活了上千年,虽说不打女人,可逼急了有的是法子。
那两个人偶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怒气极高,一人一口就够俞秋生受的了。
指腹摩擦过她的颈部动脉,俞秋生见他突然动作,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修长的手指被她拍下去,冯春夏仰面笑着说:“你还是怕我的。”
“我怕你个姥姥。”
话音落下不久,冯春夏挨了一耳光。
脸被打的微微偏过去,他意外瞧见百里珩惊讶的目光,于是顺势抓住了俞秋生的手,用逆来顺受的语气道:“俞秋生你开心便是,由着你打。”
“都是我惯的你,这气我得受着。要是旁的男人,大抵早离你而去了。”他泛红的眼角微微瞧起来,声音柔缓,捏着她的手掌慢慢十指交叉,恶心的俞秋生差点没有掐死他。
冯春夏忽然转态度,像是丢不掉的八爪鱼,俞秋生自是不喜,奈何受人束缚。
“你在耍什么阴谋?”
她秀丽的面容上因为愤怒而沾染一点薄红,有几分诱人,那一双眉淡雅细长,冯春夏抬手,俞秋生再次给了他一巴掌。
“动身手脚?你能耐了!”
远处的百里珩听声音下意识闭上眼睛。
俞姑娘在骂人,月光清寒,那一身白衣勾勒出她纤瘦的腰身,不过桎梏着他的二叔,是以动作上有几分的不合时宜,透出继续暧昧出来。
冯春夏余光里侄子的身影已经僵住不动,他吸了口气,脸上火辣辣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俞秋生,改日你定会后悔。”他摸着自己的脸 ,微微眯起眼睛。
小巧的人偶开始活动,趴在她的脖子上尖牙扎入皮肤,由于靠的近,冯春夏速度极快,猛地翻身而后捂住她的嘴。胸膛压着她坟起的胸口,掌心贴着她湿润的唇。
血管里的血液在不断流失,脖子上差不多就趴了两只巨型蚊子,与往常不同的乃是这放大数倍的痛感。
她所有的呼声都被冯春夏拿手堵住,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带来丝丝压迫。他身上微冷,这股凉意传递到她身上,带来一种战栗感。
望着她痛苦的眼神,他用另一只手抚摸过皱起的长眉,如情人般呢喃道:“叫你欺负我。”
他的眼泪掉落在俞秋生脸上,正如是为她所留一般,显露出楚楚可怜的无助感。
冯春夏格外的喜欢这种感觉,是以低下头,呼吸与她焦灼着。那一双圆睁的杏眸澄澈如水,清澈地倒映出冯春夏的样子。
沾染上了些许迷醉。
“我千年里未曾流的泪,这几日在你这儿流的差不多了。”说话间他竟舔了俞秋生一口,舌尖将落下的眼泪舔到口中,冯春夏道,“不远处就是丰都,若是你师父在这附近,恰好看到你我这般,他会如何对你?”
俞秋生屈辱至极,嘴都被他堵住了如何说话。
后面小人偶吸饱了血他终于大发慈悲放了自己。
俞秋生喘着粗气,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这世上再没有比冯春夏还恶心的人,果真该杀!
湖水平静,她眼里湿漉漉的,对着冯春夏,她冷笑:“你问我师父就是。”
冯春夏幸灾乐祸:“可你师父人呢?”
他话音落后,这月下的湖边安静极了,像是暴风雨前的一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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