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店老板:“稚子,你又在想什么坏事?”
这个时候,白泽稚子已经把系统页面拉出来,算和善良可爱的同事们碰面的最佳时间段,他歪头,“哪有~老板总是这样,污蔑我。”
拜托说这种话之前,先把你脸上的笑意收敛一下吧,咖喱店老板道:“我看不出来北川心里怎么想的,但看你,还是可以的。”
“刚刚突然变乖,又有人倒霉了吧?”
他把手臂放在台子上,“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管心里想什么,北川星极都不动神色,外表冷冷淡淡的,白泽稚子就不一样了,在打坏主意的时候,白泽稚子会突然显的很乖,熟悉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掌握他偶尔的坏主意时刻——特指第一被害人森鸥外。
就像是猫咪,在突然蹿起打翻水杯前,一只猫咪会不动声色的晃尾巴,像是在悠闲的休息,而另一只猫咪会仰头看你,露出乖巧的神情,说不定还会侧过头来蹭你。
“我还小,”白泽稚子举起手,随意地晃了晃,“还没有成年,请把这句话收回去哦~”
“好吧好吧,”咖喱店老板收回这句话,然后道,“港口Mafia可不是小孩子待的地方。”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况是什么样的,白泽稚子是怎么遇到森鸥外并被他收养的,咖喱店老板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北川星极和白泽稚子在对仇人复仇的时候,北川星极和白泽稚子都失踪了。
在很久之后,森鸥外成为先代首领私人医生的第一个雨夜,咖喱店主推开玻璃门,发现不知道在门口蹲了多久的白泽稚子,他们的联系才又重新连上。
也是那个时候,咖喱店主才确定,白泽稚子真的不一样了。
那个会在哥哥低声布置任务时从来不问、也不拒绝的小少年,拒绝了咖喱店主拿出的那张照片当墓碑上照片的行为,也拒绝在墓碑上刻下什么,他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看到后或感慨或怜悯,也不需要别人记住他们,只要他自己记住北川星极就可以了。
所以,那张在很早之前,白泽稚子拜托咖喱店主偷拍的他和北川星极的合照,还挂在店里。
老板道:“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港口Mafia首领的一把刀,一把他会用来震慑外人、防备的刀。稚子,你现在还小,应该去上学,去见见外面正常的世界,而不是陷在淤泥里。”
白泽稚子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森先生才不是淤泥啦,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当初把我拉出淤泥的人。”
这种解剖内心的事,白泽稚子其实不愿意多谈,可对面是咖喱店老板,是他在乎的人之一,他只能尽力的把那种感觉描绘出来。
“我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时候,只有森先生愿意过来,他对我伸出手,让我i冷静下来,给了我保护横滨的人生目标。”
虽然冷静的方法是,杀了白泽稚子。
那种在扭曲的世界突然看到不一样的颜色的感觉,真的很震撼,一开始被森鸥外带走的时候,白泽稚子要比现在要糟糕的多。
“老板为什么选择退役?”白泽稚子问,“可能是因为受伤了,可能是因为突然无法理解杀人的意义,总之,一定会有复杂但却最真实原因吧,你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并且非常明确。”
“我加入港口Mafia的目的,也是非常明确的。”
“————保护横滨,保护森先生。”
加入哪个势力,其实都无所谓,他本来也可以选择去异能特务科,官方组织保护世界总没有那么违和,但白泽稚子还是选择了港口Mafia,跟着它走进黑夜,因为这是森鸥外的选择。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白泽稚子讨厌异能特务科,异能特务科的某些氛围,总是让他想起实验室。
“就像咖喱饭一样,森鸥外就是辣椒。”咖喱店老板想了想才道,“别让辣椒占满你的碗,不然你会辣哭的。”
白泽稚子笑了出来,“好有哲理,老板最近在看什么书?”
老板从内部的桌子里拿出来一本五颜六色的菜谱,“啊,白泽小朋友专用的家庭料理?”
“现在是其他小朋友的家庭料理了吧,”白泽稚子抬眼示意了一下楼上,“你突然关注上学这种事,该不会是为了小朋友们的未来发愁吧?”
“不是不是。”咖喱店老板干笑了几声。
“那你还是多关心小朋友吧,心理问题可是很难治疗的。”白泽稚子歪了歪头,咬住筷子,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小孩子可是很难搞的哦,会不乖乖睡觉吃饭,哭着喊监护人,要不要我帮忙提供安眠药?”
他拿出一个彩色的糖果瓶,晃了晃,药粒撞在瓶子上的声音传了出来。
“还是算了,”咖喱店老板拒绝,“把你的‘糖果’收回去,尽量不要吃吧,长时间服用对身体危害很大,特别是小孩子。”
白泽稚子收回来,“我不算是小孩子了,按新改的婚姻法,再过几年我就可以结婚了。”
说的好像到了结婚年龄你就可以结婚一样,老板在心里吐槽,再过一百年你都不会结婚的吧,“想要结婚的第一步:有一个光明正面的前途,和一个正经的监护人。”
喂喂喂,现在连普通居民都听说了港口Mafia首领的怪癖了吗?
虚了一下眼后,白泽稚子幽幽道:“其实森先生很正经的,在我大概十二岁之后。”
反正,白泽稚子十二岁之后,他就不和爱丽丝打成一团了,旁边也不会蹲着某个中年老男人,更不会为表面是劝架其实是添油加醋的监护人苦恼。
划重点,爱丽丝是森鸥外的人形异能力,所以,和白泽稚子打成一团的是森鸥外,表面无奈微笑紧张观战、其实加油助威的是森鸥外,上药的还是森鸥外。
不知道图的什么。
可能图的,是随时会被某个小孩子薅住衣角牵扯进战斗一起打的刺激感吧。
白泽稚子想了想,选择包容这个不成熟的监护人。
森鸥外给了他活下去的目标,教会他怎么摸索运用自己的异能力,教会他怎么在横滨活下去,怎么把糟糕的自己处理好。
又教会了他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局面都保持镇定——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是一直都很镇定,他早在森鸥外第一次安排他和太宰治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就溜进办公室打滚抗议、占地毯为王了。
咖喱饭吃完了,白泽稚子看了一眼时间,从椅子上跳下来,“时间到了,要迟到啦。”
他把盘子往里面推去,又道:“养老金要不要增加?你有小孩子了哟~”
咖喱店老板叹了口气,“我还年轻,根本不需要养老金啊,就算按新婚姻法也要再过几年才能结婚的小鬼。”
港口Mafia高层的工资很高,白泽稚子是准干部,工资和待遇都算是比较好的,所以每个月,都会给森鸥外、尾崎红叶和咖喱店老板打养老金。
他一向溜的快,所以最开始那段时间,没被尾崎红叶堵住打过。
“不管了不管了,”白泽稚子掐着时间往外走,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记得送去上学,不然超级难缠。”
“喂,稚子,多注意身体,你明明又生病了吧!”咖喱店主喊了一句,再追出去的时候,白泽稚子已经溜的不见人影了,他只能无奈回去,刚好碰到从楼上下来的一个年轻人,那个抱了五个失去父母的孩子收养的红发男人,叫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外面,向咖喱店老板道歉,“那是客人吗?抱歉,刚刚有些吵。”
咖喱店老板摆摆手,“不是不是,是一个硬要逞能的小鬼,不吵,他还挺喜欢小孩子的……你要去上班了吗?”
“不是,”织田作之助道,“要去一个地方,今晚那里应该有人。”
*
以往,织田作之助每次来酒吧的时候,太宰治几乎都在酒吧了。
但今天不是这样。
他买了一些东西,在家收拾了一会儿,才去的lupin,是坂口安吾在那里。
听到走下楼梯的声音,坂口安吾侧首,“织田作先生,晚上好。”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把坂口安吾藏的很深的某种气质打了出来,他不像是港口Mafia的成员,更像是什么大集团的高级职员。
可能是因为,他穿的那套西装,看起来实在是太贵了吧,应该比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弄臭的那套西装还要贵。
织田作之助走到空位前坐下,他点了一杯酒,才道:“晚上好,安吾。”
他侧头看了一眼,“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还没有说话,就突然顿住,“……等等,你有没有闻到臭味?好像有点……”
熟悉?
闻到了,是一种闻到后,就绝对会留在记忆中的味道,尸臭味。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同时转头,看向味道传来的地方。
木制楼梯被踩到,发出不妙的咯吱声,还有更不妙的、某人的哼歌声。
坂口安吾:……
最终,在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的某种预感下,太宰治走完楼梯,他的衣服脏兮兮的、看起来和某人在地上打过滚,外套和内搭都皱的不成样子,仔细观察,还可以在褶皱间找到或白或橘的头发,连遮眼的白色绷带上,都有一个黑色的手印。
太宰治歪头,看到沉默看向自己的两人,露出了一个笑容,“呀,大家都在呀。”
“真是好感动呢,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拥抱一下呢~~~”
喂————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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