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爷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已经到了完全无法进食的地步了,每天只能靠着吊营养液度日,身子也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脸色蜡黄, 眼睛周围已呈青褐色深深地陷了下去了,眼珠子黄黄的完全不见一点光彩,脚也肿得厉害。
神爷这样的状况, 应该差不多在这几天了, 超哥见情况不对劲,急忙打了个求救电话, 让白车过来把神爷接去医院, 谢小萌扶起正在咳嗽的超爷,帮他轻抚着后背“爸,怎么样了,别吓我啊”
人都是感情动物, 这些天, 一吃完晚饭都会被神爷叫去房间聊天, 都和他相处出感情来了, 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的消瘦,直到如今一副油尽灯枯样子,心里真的很难受, 多希望他能好起来,可惜已经好不起来了,她哽咽了下, 眼角有泪滑落。
神爷气若游丝的说道“我差不多要走啦你离我远点,免得带了一身老人风给你。”
老人风就是人在临死之前排出的一种气,一旦被沾染上就会得风湿病,谢小萌没听懂, 继续帮他轻抚着后背“爸,你先别说话,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你要挺住啊”
突然哗啦一声,神爷吐了一口黑血出来,溅得她一脚都是,谢小萌吓傻了,忙喊道“超哥你快来啊爸吐血了。”她没碰过这种事,整个人都慌了。
超哥急忙跑了过来,扶起神爷靠在自己的身上“老豆,你可要挺住啊白车就快到了。”
神爷很是艰难的说道“别碰我,让我靠枕头上。”他真不希望自己在临死之前把一些不好的东西传到孩子身上,他这个人比较信这些神学。
超哥以为神爷是靠在他身上不舒服,急忙拿过两个枕头叠在一起,让他靠了下去。
神爷有气无力的伸出一只手,将超哥往外推“别碰我。”
超哥不明白神爷为什么不给他碰,一颗心急得都到嗓子眼上来了“扑街,白车怎么还没到。”她说着突然看到谢小萌一脚的血,他爸得的可是癌症,万一会传染怎么办心下一急不由得吼道“还不赶紧去洗脚,愣在这干嘛”
谢小萌被他给吼得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急忙跑去洗手间洗脚,真的当人遇到生死攸关的问题,理智完全是不存在的。
就在她刚把脚给冲洗干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她急忙跑了出去,看到几个白大卦将神爷给推上了白车。
于是脚踩风火轮,跟着超哥一起上了白车,她现在是神爷的儿媳妇,是他的家属,虽然心里有些害怕老人死亡的事件,意志告诉她必须要克服掉心里的恐惧。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神爷嘴有点歪的迹象,抖着两只捂了下脸,超哥再次看了一下她的脚,语气有些不好的问道“洗干净了没有”
“嗯洗干净了。”谢小萌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超哥吐了口气,放软了语气道“老婆,老豆得的可是癌症,我不希望他老人家走之前,把身上的病带到你身知道吗”她说着看向旁边的医生,“医生,等一下到医院,你让人给我老婆做一下消毒,刚刚我老豆的黑血全吐她身上了。”
来到医院,神爷直接被送进了icu,虽然已经是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但是抢救的工作还得做。
谢小萌被带去消毒,回来的时候看到超哥在走廊里抽着烟,她走了过去“爸怎样了能熬得过今晚吗”
反正他爸也八十好几了,这辈子风光也风光过,做人做到他那样也没什么遗憾了,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摸了摸谢小萌的头发“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有意要吼你的。”
谢小萌把头靠在他那精悍的怀里“嗯我知道,我没生气。”
“不用这样,老豆都八十好几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超哥安慰道。
“嗯”谢小萌点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神爷被两个医生给推了出来“病人可能就在这两天了,刚刚有点回光返照的迹象,反正你们陪他多说说话吧还有身后事,也可以开始筹备了。”
“行”超哥点了点头,随之便和谢小萌将神爷给推进了病房里去。
谢小萌整理了下情绪“超哥能请个私人医生跟我们几天吗”
“可以。”超哥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走了出去跟站在走廊等候的管家吩咐了下,交由他去办。
神爷拔掉鼻子上的氧气管说道“啊超,我死后想和你妈葬在一起,还有办丧事不想去殡仪馆办,那种地方孤魂野鬼多,在我们家里办清净些。”
超哥急忙凑了过去“老豆,你干嘛”他说着便要把氧气管给塞回他的鼻子里去,结果却被神爷给一把推开了“不用搞这些了,早晚是要走的,我跟你说的话你可都听清了”
“嗯”超哥哽咽了下,便由着神爷,活着这么痛苦,早点走对他来说也是解脱。
原来人在要死之前真的有回光返照之说,谢小萌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神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身上多了一股子精神气,但又是那么的不自然。
“你离我远点,我不想把老人风传给你。”神爷叹了口气,“听说盲蛇在你结婚那天闹事了”
“嗯”超哥退后了一步。
“你帮我打个电话给盲蛇,我要跟他说几句。”神爷说。
“老豆,不用了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打什么电话啊”超哥不想搞那么多事。
“我让你打你就打,废话别那么多。”神爷一脸的不悦。
“好好好,你别先别激动。”超哥妥协,按了通盲蛇的电话,“喂盲蛇,神爷找你。”他说着便把大哥大凑到神爷的耳边。
电话里头的盲蛇和颜悦色道“喂神爷,身子好些了吗我正想过去看看你呢”
神爷开门见山道“盲蛇,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别给啊超找麻烦。”
“神爷说的什么话呢我哪里敢给太子爷找麻烦啊你太看得起我了。”电话里头的盲蛇打着哈哈道。
“盲蛇,我知道你怕啊超和你抢位置,不过这个你放一百个心,啊超已经答应我不再碰社团的事了。还有一样你得明白,你能有今天,我的功劳可是不少啊希望你能念在旧情的份上,以后多多关照一下啊超。”神爷说。
电话里头的盲蛇回道“神爷,没有你就没有我盲蛇,我盲蛇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就放一百个心,以后有什么好着数的都益着啊超。神爷,你身子现在怎么样啊啊超结婚那天,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噢”
神爷不想和他扯些有的没有,直言道“人老了,和年轻的时候怎么比盲蛇,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行了我要休息了。”
电话里头的盲蛇挂了电话后,骂了个句,“艹什么狗逼玩意。”
超哥听着神爷把电话聊完,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这些人要不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就他那作天作地的性格在那个圈子里早就被人给砍死了吧他关掉电话,整个人突然有些烦躁,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打开闻了一下又塞进裤带里去。
谢小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一忍。”
谢小萌和超哥就这样守了神爷一个晚上,中途有一次说要上洗手间,回来后一直睡到了早上凌晨六点,七点的时候叫谢小萌把窗帘给拉开,说想看看早晨的阳光。
当阳光照进房间的那一瞬间,神爷一脸满足的笑了,大概坐了十分种左右便安详的走了,没有任何痛苦也算是寿终了。
如神爷所愿,在自家别墅办的丧事,家里不仅请了几个超度的师公,还请了一批丧乐师,别墅里的花圈浩浩荡荡的排到了外面的公路上,各种纸扎人、纸扎豪车、纸扎豪宅堆得跟小山似的。
算命先生说要将神爷的尸体在家里停满三天,让子女守完孝才能进行火化,超哥家一直都信奉神论,谢小萌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一照样做了。
今天是守孝的第一天,香港这边的习俗是要在老人火葬那天,子女才开始穿麻戴孝的,所以谢小萌今天穿了套干练的黑色的小西服,把逼格给拉高,准备迎战各路小三小四。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手里拖着个十来岁的孩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啪嗒一声,直接跪在了灵堂前,抄着一口并不流利的粤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神爷,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你不是说要给儿子过十周岁的生日吗怎么要走之前也不说一声呜呜呜我们母子俩也真是苦命啊”
谢小萌心里恶心得不行,现在的人为了钱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这逼绝对是提前训练过的啊这眼泪、鼻涕也演得够绝的,她穿着双黑色的高跟鞋,抱着胳膊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哭得忘我的女人“这位大姐,你跑错地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噢三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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