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一闭眼,自己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听见对面武安福一声痛叫。
单嫣懵了,忙打开眼,就见武安福站在对面,疼得五官皱在一起,脸都变成猪肝色了。
沿着武安福扬起的手臂一路往上看过去,就见有一只另外的手将武安福的手腕捏住手心里。
那只手紧紧攥着武安福的手腕,不断收紧,手背上青筋乍现,可见用力之大。
武安福疼得直往那只手的方向靠,哎哟喂地喊爹喊娘。
单嫣就听见自己身侧一阵清冷如冰的声音传过来:“单嫣,他哪只手碰的你?”
单嫣震悚,就听一旁的白显道惊喜说:“殿下!”
一回头,就见罗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半张脸上冷若寒霜,抓着面前武安福的手臂不放。
单嫣原本绷着的一颗心在见到罗成的一刹那彻底放松了下来。
罗成微微侧过半张脸来,眉梢眼角里尽是锋利的光,一字一顿清冷道:“告诉我,他哪只手碰的你。哪只手碰你,我就卸他哪只。”
单嫣一对上罗成眼神,立马不怀好意地一笑:“两只!”
罗成一脸正合我意的神情,转过头去盯着武安福,傲慢轻笑一声,眉梢扬起:“好,那就卸两只。”
武安福一听罗成要卸他手立马高声叫起来,心急如焚道:“罗成!你敢!你忘了上回你爹当着我爹面前说什么话了么!?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看看你爹要不要你的命!”
罗成冷冷哂笑,眉峰高挑,瞳仁深处的光亮凛冽:“你别搁这儿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刚刚在这儿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罗爷爷打你,这叫除暴安良,抚慰百姓,师出有名。”他转头给单嫣一记眼神,“何况,当街调戏我义妹……”
单嫣立马一挥拳头帮腔罗成道:“就是就是!义兄!这个武安福色心色坯!刚刚摸我说不说,还要掀我裙子、坏我清白!义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哇!”
白显道也帮忙喊:“殿下!您要是再晚来一点儿,郡主也就要被武家的人欺负了!您一定要替郡主报仇啊!”
武安福一听就慌了,嚷道:“姓罗的!你敢!你家这女子当街打我不说,还诓我被下了降头!难道我不该教训她一下吗?轮得到你这个小白脸儿在这儿充什么英雄正义!你爹是北平王怎么样,我爹也是朝廷亲封的国公!咱俩谁不是靠爹啊,半斤八两的,你教训我,你配吗!?”
罗成一挑眉:“我罗家的人轮得着你武家的人管教?”
单嫣赶紧添油加醋:“武安福,就凭你也配跟我义兄说咱俩半斤八两?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窝囊废,连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都欺负不过,还跟我义兄充有脸?你可拉倒吧!还自称白虎星下凡?我看你充其量就是头白猪下凡!下凡只管吃喝,啥也不会!”
武安福气得脸色发白,体如筛糠:“你……你们……你们但凡敢动我一下,我告我爹去!”
罗成一松手,转手抓着武安福的胸口,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居高临下冷笑一声:“那你就去告。”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罗成一手抓着武安福的胸口,另一只手肘往后高高拱起。
单嫣惊叫一声,武安福一声惨叫,罗成的拳头就砸在武安福的一只眼睛上。
拿下来的时候,武安福的左眼就多了一圈青黑。
当时场面就混乱了起来,一片哗然,武安福的一众家仆赶紧往上冲,瞎舞着拳头就往罗成的身上揍。
罗成抓着武安福,站在原地不躲不就,身形灵敏如同一阵影掠过,单嫣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手里的招式,就叫冲上来的武家家仆接二连三地被踹飞了出去。
见罗成开打了,那头白显道也放下心加入了混战,把肋下的剑取下来,倒握着剑鞘,敲萝卜头似的就往武家家仆的头上打,一眨眼就撂倒一片人。
单嫣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招式,站在一旁直拍手:“义兄冲啊!白大哥冲啊!冲冲冲啊!——”
身后的一众老百姓早痛恨武安福这种官僚恶霸,见罗成揍得武安福翻身都翻不过来,别提心里多高兴,也都帮着罗成喝彩。
罗成抓着武安福的四肢,像把一个四脚的茶几倒放过来一样,把武安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扣在地上,一脚踩着武安福的双腿,另一边就把他的两手扣在自己手里。
罗成低头瞧着武安福那张已经疼成绛紫色的脸,嘴角笑意一勾,手捏着武安福的左手嘎嘣脆一折。
“啊——爹啊!”武安福整个人立即就像是一条打挺的鲤鱼一样,整个人疼得都绷直了。
罗成换了武安福的右手,嘴角一笑:“来,爷爷给你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手上劲头一上来,嘎嘣,武安福一声惨叫晕过去,右手也给罗成折断了。
单嫣正在旁边看得起劲,就见罗成踩在半死不活的武安福身上回头来朝她一扬脸:“单嫣,你也过来踢两脚。”
这种好事单嫣岂能放过,立马笑着应声,上前对着武安福肿成猪头的脸啪啪就是两脚:“叫你欺负人!叫你欺负人!叫你调戏你姑奶奶!”
恰打的大快人心,罗成却骤然敏锐抬头往身后望去。
但见不远处人群传来一阵马蹄哒哒声,两列旗帜翻飞过来,上面写着斗大一个武字。
罗成赶紧回头冲那边正揍人的白显道吹一声口哨,皱着眉喊道:“显道,来人了!”
白显道正捏着拳头揍人,听见罗成喊他,扭头往旗帜处瞧了一眼,又转过头来,对着手里这个武家家仆的脸就是一拳,骂道:“妈的!还他妈敢偷偷溜出去报信!?”
罗成一把拽住单嫣的手腕,横眉冷眼回头过来:“走了!”
单嫣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罗成拽走,白显道紧随其后,三个人一路狂奔朝着相反方向前去。
罗成拉着她一面跑,一面回过头来。
单嫣一怔,就见罗成当着她的面朝着她微微笑了一下,眉眼里跳动着光道:“看不出来,你装蒜装得倒有两把刷子啊。”
单嫣眉开眼笑,洋洋得意道:“那可不?”
罗成道:“刚才我看你唬武安福那阵,敲他膝盖的时候,他的腿为何会自己跳起来?”
白显道也奇怪:“是啊,我都没控制得住,腿就自己弹起来了。”
单嫣一阵冷汗:“这个……怎么解释呢?”
其实就是一种人体脊髓控制的膝跳反射……初中生物课本的知识?
白显道跟在二人后头,大笑道:“不过殿下,看来您这北平装蒜王的称号,得让给新郡主了!”
罗成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拽着单嫣往前跑:“我稀罕这称号?”
单嫣不觉笑出声。
罗成头也不回冷声道:“笑什么笑,吃笑药了?”
单嫣跑的气喘吁吁,却还是忍俊不禁:“不是,这北平装蒜王是什么鬼东西?”
白显道大笑:“因为殿下跟护国寺的游龙大师学了一门闭气功,只要不想念书不想习武不想听王爷唠叨了,殿下就当着王爷把这门闭气功施展出来,样子就跟快死的人似的!一装死,老王爷就奈何不了殿下了!所以咱们说殿下是北平装蒜王。”
罗成回眸给白显道一记白眼,恶狠狠道:“本殿下要是北平装蒜王,你丫就是北平推锅王!”
单嫣笑得肚子疼。
白显道一吐舌头:“说不过您说不过您!算我输!算我输!我是推锅王行了吧,殿下您别生气成不?”
罗成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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