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云小朵是在一间非常宽敞,堪称华丽的房间里醒来的。
垂下的帷幔如同缱绻云霞,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户薄纱洒进房间,映照出了桌椅器物精雕细琢的造型,以及房间构造美轮美奂的设计。
漂亮。
云小朵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一如她每次见到温尔舒家的穿云梭都会冒出的感慨。回想起自己在仙珑山的小茅屋,相较之下,那可真是天差地别的格局与天差地别的装潢。
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家里更好。
那里毕竟有着成片郁郁葱葱的山头呢,云小朵心想。
当然这里也不赖。
既然。连对生活品质有着精致追求的温尔舒都觉得还不错,那就是真的不赖。
按理来说普通人是很难在眼下的麓岳城入住到这种贵客房的,但柳知行的那枚玉牌着实厉害,堪称立竿见影的厉害,于是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昨日饭后她们去找客栈投宿,因为处处人满为患,而她们也不曾提前预定,所以转了一圈下来都没有发现合适的对方。
温尔舒想起了首席的临别赠礼,便让云小朵试试看。云小朵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结果客栈的掌柜一见到那枚刻有万道仙宗标志的方形玉牌,态度便来了个惊人大转弯,先前的冷漠不再,热情得简直快要让她招架不住。先是各种水果点心伺候着,没一会儿便将两人领到了一间从外观看就知道非比寻常的独栋小楼前,让那些在外面苦等无果的修士相当眼红。
而进去之后,她们才发现小楼的内里比外观要更非比寻常。
温尔舒挺满意的,便问:“多少钱?”
虽然穿云梭毁了,大部分东西也都搁在三个仆从身上,但她还是随身带了些钱物。此处环境不错,提前付清钱款,小朵也能住得舒心,少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结果掌柜的却说:“不用钱,两位仙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仙师是万道仙宗的贵客,能够招待两位是我们的荣幸,又怎么可能要钱呢!”
云小朵:“啊……”
掌柜的:“不仅住不用钱,仙师倘若是觉着饿了,又或是有什么其他需求,都可以随时向我们提出。不是我自夸,本店也算是麓岳城内有口皆碑的千年老店,各种服务都是数一数二的!还是那句话,两位先生是万道仙宗的贵客,那便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云小朵听得目瞪口呆,觉得手中玉牌的分量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毕竟别的不说,这玩意儿最起码能包吃包住,还不限时长,如果换成等价的钱币,那得堆积成什么样子?
还说不贵重,柳知行可真是个骗子!
云小朵郁闷地想,虽然是骗子,但既然他送了这样的礼物,那自己就必须得要礼尚往来才行。
可究竟要怎样的东西才能与玉牌等价,把我是当年将他打的落花流水的人这件事告诉他,可以吗?
就在她思来想去的时候,那边掌柜已经与温尔舒商定下来,麓台大比期间都会住在这栋雅居小楼里。明明是赔钱的买卖,掌柜的却非常高兴,眉开眼笑得到像是捡到了天降的金子。
等到时间接近傍晚,阿丙也终于赶来会合了。这货甫一见面就对自家小姐涕泗横流,情绪激动地描述着这一路过来的艰辛,絮絮叨叨半刻钟后委婉表示,像自己这么忠心的仆从,进行适当的物质奖励是有好处的。
温尔舒习以为常,只是淡淡说道:“你跟着小朵,等到将她他顺利送回十方剑门,再来讨论奖励的事情。”
一听有戏,阿丙连忙拍着胸口保证完成任务。
云小朵对于温尔舒的安排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她比较遗憾的是,阿丙一来,就代表好友要离开了。
温尔舒目光柔和看向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祝你一切顺利。”
云小朵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
“哎呀云姑娘,你还要接着逛吗?”
阿丙跟在云小朵的身后,尽管是木头做的身体,抗摔又耐打,他还是觉得有些累——这纯粹是精神层面的。
要知道,云小朵已经在麓岳城的大街小巷逛了整整一早上了。
说好的努力?
云小朵心说,努力自然是要努力的,但毕竟机会难得,也不知挑战柳知行过后会落得一身怎样的伤势,所以还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趁着时间尚早四处转转比较好。适当的休息是为了更高效的锻炼,这也是大师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阿丙的脚步已经渐渐慢了下来,云小朵觉得他可能是被太阳晒得有些发昏,便道:“你不想走的话,可以先回客栈去。”
阿丙一惊,连忙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用不用,我当然是要跟着云姑娘你的,这也是小姐的命令。”
眼珠子转了转,他又提议道:“但是现在正直中午饭点,不如先回店稍作休息,云姑娘顺便吃顿饭补充精力,我们下午再接着逛?”
云小朵想了想,觉得也可以。
其实她方才从某个小摊贩那里淘到了一本古籍,里面某页所记载的剑法招式似乎与曾经练过的某套残诀有异曲同工之妙,正好可以借中午的时间研究一下。
这般决定了之后,她便立刻打道回府。流霜仙剑应呼唤而出,将两人载到了空中,高处俯视之下,麓岳城内的各种建筑一览无余,云小朵很顺利找到了自己那一栋——这也是多亏当初的设计者将其设计得非常瞩目。
不过几次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落在了房屋的后院里。
伙计很快就将饭食送了过来,只是神色有些忧虑。云小朵没在意他们有什么不对劲,边吃边研究古籍剑谱。倒是阿丙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打听到了个消息。
“是店里的住客死了,就在一条街以外在某个路口,死状十分惨烈。除了他以外好像还有好几个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死法,似乎是昨天夜里遭到的袭击。”他皱了皱眉,“难怪今天在路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议论,说着什么惨叫啊白影啊……”
云小朵随口应了声,因为看书看得专注,所以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结果到了晚上,她正在院子里挥剑使出落花剑法的第一式,眼角余光却发现一道白色的影子不知何时迫近到身侧,还有一张马上要咬下的血盆大口。
云小朵神色不变,手中的血鸢在电光石火之间硬生生掉转了个方向,卷携着剑气横向切了过去。
剑光闪过,一刀两断。
可谓十分干脆利落。
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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