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宿醉醒来, 林潇砚眼未睁开便觉得脑仁儿一跳一跳的疼,血管咕嘟嘟输送血液,他在梦魇与清醒之间来回挣扎了好几趟, 最终被眼前放大的美颜给吓醒了。
殷惜墨侧躺在他面前,捏了一缕长发, 逗趣儿似地在林潇砚脸上挠着。
林潇砚腾地向后翻了个身, 震惊地看着与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殷惜墨,醉后的晕眩感尚未完全退去, 迟钝了一会,林潇砚惨叫道
“你都干了什么”
殷惜墨笑盈盈道“砚哥终于醒了。”
他身上只着里衣, 胸怀大敞,露出大片雪白胸膛, 上面还有几道红色的抓痕, 看起来暧昧不已。
林潇砚低头再一看,看到自己也只着里衣,没有酒味儿汗气, 清爽干净。
他面色一变, 下意识伸手拉住自己的衣领“我他吗昨天晚上, 都发生什么了”
殷惜墨缓缓坐起身, 黑色长发顺着他的动作滑下肩头,遮住了半边雪肤。
“砚哥是指什么事是说自己醉了后耍酒疯的事吗”
林潇砚双手颤抖“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砚哥。”殷惜墨向他丢了个媚眼,“你都把人家”
林潇砚提着一口气不敢松。
“的衣服给撕了。”
林潇砚“”
“你还问人家, 为什么要这么打扮。”
“”
“问完了,还哭着说自己错了。”
“”
“然后”
林潇砚眼前发黑,声音颤抖“然后呢”
殷惜墨捏着衣领缓缓拉好, 那修长的手指动作优美, 遮掩的动作也变得外诱人。他便笑道“然后, 就把人家给”
“给什么”
殷惜墨嘟唇飞吻“给这样那样了,喏,这边的印子都是砚哥留下的呢。”
噗通一声,林潇砚栽倒在床上,一时间生无可恋恨不能重穿一次。
殷惜墨一个飞扑扑到林潇砚身上,双手捏住林潇砚的脸颊肉扯了扯“砚哥怎么了,难道不想对惜音负责”
林潇砚我特喵负你个大头鬼
恍恍惚惚,林潇砚眼前升起了两个大字牛逼
问世间谁能比我林潇砚更牛逼,竟然把无意魔尊给上了
林潇砚想到了噬阳蚕,下意识内视不对他忽然一个激灵弹跳起身,仿佛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我没干”
我这分明还是个处我上个屁啊体内毫无灵力紊乱,更无阳气缺损之状,精元仍固,元阳未失,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昨晚上把人给那啥那啥的样子啊
殷惜墨见他发觉,便埋头在他颈间嗤嗤笑了起来。
呼吸的温热扑在脖子上,带着湿漉漉的暖,林潇砚起了小片鸡皮疙瘩,他又恼又臊又胆儿颤,忍不住叫道
“殷”
殷惜墨“嗯”
林潇砚“音音你怎么能这样误导我,这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
林潇砚“简直成何体统有伤风化啊嘶你干什么”
锁骨上忽然刺痛了下,夹杂着湿热的触感,原来是殷惜墨在哪儿轻轻噬咬了下。林潇砚腰椎都酥了下,过电似地发抖,下意识把殷惜墨掀开。
殷惜墨翻滚了半圈,修长的玉腿搭在林潇砚腿上,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变得虚假,眼底分明几分探究,在狭小的空间内拥挤着,近距离看到他细微的变化叫林潇砚心头发寒。
“砚哥。”殷惜墨拖腔拉调地叫着,手指缠着两人的长发绕啊绕,“人家身上的伤可是货真价实的,我可什么都没有多说,分明是砚哥自己想多了,怎么,现在不准备负责了”
林潇砚往后挪了下,拖着柔软的床铺颤了颤“负责啊哈哈哈哈大家都是大老爷们,负什么责是不是”
殷惜墨挑了下眉,一双竖瞳紧盯着他不放“砚哥不想对我负责,难道只想对别人负责”
林潇砚“别人”
“唉”殷惜墨咬住自己的手指,尖锐的牙尖刺入皮肉他却好像一点儿都没发觉,“比如,秦子昊”
“秦子昊”林潇砚满脸懵逼,“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又不熟。”
昨晚醉酒的记忆,只有零星片段,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提起过这三个字。
殷惜墨狐疑地看着他“当真”
“那不然呢”林潇砚见他还是好说话的,且果真蛇精病,莫名其妙提什么秦子昊,便坐起身,两手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体内灵气流转,抚慰着宿醉后痛苦的脑袋。
带那股醉意与痛楚消失之后,林潇砚恍然大悟。
好特娘一个阴险狡诈的无意魔尊,一眼就看出来秦子昊的威胁最大可他针对秦子昊,为啥要试探自己的看法
神经病
这神经病忽然又捂住了自己的脸,嘤嘤哭泣起来,吓得林潇砚连滚带爬下了床,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一边给自己穿衣服。
得小心,可千万不能做错事
“砚哥,我明白了。”他边哭边说,声调极其诡异,哭腔中似乎又带了点笑意,分明是笑,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你果然还是为他着想的。”话的最后,近乎呢喃。
林潇砚看他的眼神愈发像是在看蛇精病了。
挥别落梅山庄,林潇砚和殷惜墨却又收获了另外一个同行的人澄观大师。
至于邱云朗小少爷,他也不是没想过和林潇砚一起走。
不知者无畏的邱云朗小少爷说“我一回去我爹就催婚,烦都烦死了干脆我和你们一起走吧,大江南北,爷正好想去看看”
林潇砚抬手敲他脑门“跟谁喊爷呢”
邱云朗“咳,小爷总行了吧说话回来,你这是要去哪那个其实,我也想修仙,你能不能教教我”
林潇砚道“我自己还没修明白呢,可不敢胡乱教人。”
邱云朗露出失望的神色“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天赋。”
林潇砚想了想,说“若你真想修仙,我可以给你写个推荐信,去我的门派试一试”
殷惜墨忽然插话道“砚哥此行要去寻亲,何不直接带着他一起去正义盟正义盟派别林立,邱少爷找到师门的机会更多。”
邱云朗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说的对说的对”
林潇砚“”他这不是怕殷惜墨忽然翻脸,自己连自己一个人都不一定能护住,更别提两个小弱鸡。
现在殷惜墨煽风点火显然是不嫌麻烦大,林潇砚便冷笑一声说“你也别以为有我在就能护住你一路,我也不过才金丹期,碰上大佬照样歇菜。况且,此行艰险非你所能想象,你还是老实点吧”
邱云朗还不太服气“有多艰险”
林潇砚偷瞄了一眼殷惜墨,一把扯过邱云朗,在他耳边阴森森地说“艰险到我的小命都难保”
邱云朗哼了一声说“反正你就是不想带我”
他约莫没信林潇砚的话,但被他这么拒绝拉不下面子,于是带着邱远转身就走。林潇砚为他松了一口气。
至于澄观小大师,他也正好顺路,便干脆一起走。对于澄观这位深藏不露的大师,林潇砚十分欢迎,甚至增加了一丝安全感。
有澄观大师在身边,殷惜墨总该收敛一些吧
不,他一点都没有收敛,甚至变本加厉。
夜间,殷惜墨面色潮红地滚进林潇砚怀里。
林潇砚束手束脚,不知所措“你怎么了”又在玩什么把戏
“砚哥,我好热。”殷惜墨一把扯开衣领,指着自己身上的红痕说,“看,一定是砚哥留下的伤让我发烧了”
我看你不是发烧是发骚林潇砚咽下这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眼皮子直跳“惜音,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就”
“就什么”殷惜墨咬着唇兴奋地看着他。
林潇砚抹了一把脸,说“叫澄观大师给你诵经了。”
殷惜墨伏在他身上笑的直颤,林潇砚却被他搞得又开始头痛了,这魔头似乎对于勾引他这件事死心不改,或许,自己应该改变一下路数,让他知道勾引自己毫无价值。
林潇砚恹恹地瞅了他一眼,心意一转,已经有了念头。
“砚哥是要告诉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殷惜墨攀附着他缓缓起身,夜色中柔风缠绵如蛛丝,温柔而顽固地将他包围。
泂泂水声从外面传来,林潇砚看着夜色,计算接下来的距离。
他们离开落梅山庄后,又行一段路入了一座城,此刻正歇在客栈内。
这座城是南来北往的枢纽,长清河从中贯穿,客运热闹人流繁多,客栈内只剩下两间房,林潇砚便义不容辞地承担起和殷惜墨同住的责任。
明日他们会去往码头搭船,上了船沿着河向下,七日之后便可抵达陵洲,到了陵洲,就离林家不远了。
摆脱殷惜墨,指日可待
而现在,重要的是稳住殷惜墨
大约他也知道离林潇砚认回林家的时间不多了,故而有些急切,想要让他属于自己。
林潇砚道“此话十分有理,却不是我想对惜音说的。”
殷惜墨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指甲划过,差点把雪白的里衣划破“那砚哥想说什么”
林潇砚道扭过头,一把抓住他的手,情真意切道“我想说,你跟着我,是不会幸福的”
“哦为什么”殷惜墨并不恼怒,饶有兴致地反问。
林潇砚鼻子哼气,卧薪尝胆“因为,我、不、行”
殷惜墨“”
林潇砚举手,竖起大拇指,缓缓朝下,神情悲悯“我真的不行。”
真男人,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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