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费奥多尔和首领宰打平了。
飞行棋竟然能够打平的确是非常罕见的情况了,不过这也在首领宰的预料之中,毕竟他在发现费奥多尔撒出了第一个六出发, 自己却始终撒不出六之后,果断地用第二异能修改了某些概率, 导致了魔人运气诡谲到怎么也无法恰好进终点。
以至于这样反反复复之下, 首领宰都正好丢骰子到了六, 轻轻松松赶上了费奥多尔的进度,再然后两人谁都没有到达过终点。
反正在首领宰看来, 哪怕是飞行棋那也是有尊严的,不能随随便便这么输掉,所以,到最后两人谁也分不出个胜负,默契决定以平手作为结果。
放弃了继续较真下去的想法之后,首领宰礼貌地和费奥多尔告别, 并伸手,而费奥多尔也丝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拿出了个和自己用的同款的“魔法甲虫联络器”交给了首领宰。
直到首领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镜头, 费奥多尔才盯着那一局飞行棋, 淡淡道“出来吧, 他发现你们了。”
“我并不是从者,也不是御主, 刚刚还展了隐藏气息的魔术。”
“他发觉了。”
“为什么这么说他刚刚甚至没有一个眼神停留在我们所在的位置。”
本来只有一个费奥多尔的房间内, 渐渐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带着面具穿着宽大神父袍默不作声的男子, 而另一个则是同样穿着神父袍, 眼神冰冷无机质的言峰绮礼。
闻言, 费奥多尔勾了勾唇,指了指棋盘。
“明明我们只有两个人,但是,他却故意把四种颜色的棋子全部摆放上去了他其实已经猜到你们的身份了。”
飞行棋是最普通的那种,格子和棋子都分为四种颜色,红色、绿色、蓝色和黄色,而恰好,费奥多尔和首领宰用的是蓝色和黄色,空出来的是红色和绿色。
“纳撒尼尔霍桑的异能力是红字,穿着的神父袍也带有暗红色,在基督教义中,红色有热爱、殉道的意思,正好切合了霍桑深爱玛格丽特,为她发疯,愿意为爱殉道。”
费奥多尔说着,眼神闪了闪,看向了言峰绮礼。
“你言峰绮礼,穿着的是墨绿色的神父袍绿色象征着期望,是常年都可用绿色祭披,有长期仰望上主的恩宠与祝佑的意思和你倒是异常的相配呢,绮礼。”
“”
眼神无光的神父闻言不由得抖了抖嘴唇,饶是心性坚强如他,此时也不由得表情复杂了不少。沉默了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你不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吗也许只是个巧合刚开始,他不是还问你选择选择什么颜色吗”
“没错,他是这么问我的,但是那时候,他手中拿着的是黄色和蓝色的棋子。”费奥多尔神色平静,非常耐心地解说道,“黄色象征着财富、欲望,灿烂的辉煌,而蓝色则是代表着忧郁、文静、理智、安逸,他问我这个问题,其实就是在试探我如今是想要以静制动,还是先发制人。”
“哈”
“在魔术方面,你是专家,而在人心解读上,我比你更加了解他的思想。”
费奥多尔看着一脸茫然的言峰绮礼,也没有太过在意,对于里世界那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搞个阴谋诡计都是想办法暗杀的人来说,这些人心算计,诡谲的言辞交锋都是脑力派的游戏,这些魔术师神父玩不来的。
“我们刚刚算计了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此时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潜伏起来静观其变,最好等待双方争斗个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费奥多尔其实并不喜欢解说,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这样省时省力,一切尽在不言中,很多时候,一个眼神的交汇,一个微笑的表情就能够明白彼此的意思对,就像是和首领宰沟通那样,轻松又快捷,而且还能够让自己的脑子快速连轴转,活跃思维也挺有趣的。
但是没办法,因为天人五衰和死鼠之屋在魔术界都没有什么情报来源,他目前也就只能勉勉强强和这个脑子不怎么好使,只是为人特别阴的言峰绮礼合作了,自然得先表现出陈恳地态度来更进一步取得对方的信任。
所以,在费奥多尔敏锐地发觉了言峰绮礼表面镇定从容,实际眼神迷茫的时候,他不得不把计划详细地解说一遍这家伙简直比涩泽龙彦那个憨憨还蠢
“我刚刚说的只是最理想状态,现实和理想毕竟是有差距的。不论是港黑还是侦探社,双方的首脑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肯定明白这背后有人算计,很有可能会按兵不动,甚至是联手起来找幕后黑手,所以,这时候光是等待实行不通的,必须搅乱浑水,让他们不得不向对方动手。”
“原来如此,简单说来就是欠缺一个时机或者说理由借口。”
言峰绮礼表示这一次他听明白了,他的智商还是很正常的,只是比不得非人类罢了。
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费奥多尔会被认定为世界最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之一那是名副其实的,这些专精头脑派罪犯的脑回路一般人还真的是对不上,也就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够理解了吧
言峰绮礼觉得,他只需要负责好好搅混水,捅刀和看戏享受愉悦即可,这种烧脑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负责把毕竟,他一个半吊子魔术师神职人员懂什么谋略
“那你刚刚选择了蓝色”
“唔,没错,就是我选择了静待时机的意思。”
费奥多尔垂下眼帘,隐下自己心中那微妙的感觉,他没想到首领宰竟然会让他自己来做出选择,并且在他选择了继续躲在暗处观测发展的时候,主动接下了“黄色棋子”。
这是一种很难说出来的感觉明明一直以来,他都是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做小动作,然后再明面上推出其他棋子去当炮灰,这早就是轻车熟路的事情了,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分外不同。
真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其他棋子要么就是被他忽悠瘸了无知觉帮忙去挡枪了,要么就是直接被他威逼利诱迫不得已的,像是首领宰这样明明看穿了他的心思和算计,却还是笑着答应了,自己走上前台去冒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
要说首领宰没看穿这一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看穿了,为什么对方会那么爽快地揽下这种麻烦事呢就算对方是个爱自杀的绷带精,也没必要去掺和这么危险又繁琐的事情。
费奥多尔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更多的了解首领宰了,可现在,他又觉得对方身上的迷雾更多了,实在是矛盾重重真要说的话,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可以他们的骄傲和矜持怎么也不会自己下场去干这么o的事情吧
所以,他沉思了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要么对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推动计划,因此太过急切地自己亲身上阵了,要么是因为他的“拜托”
难道说,在隔壁世界,他们的友谊真的那么牢靠,所以首领宰“爱屋及乌”了吗
费奥多尔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既有着对首领宰如此“上道”的欣慰和喜悦,也有着对自己作为“替身友人”的排斥和不满,真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了。
“不管如何,先检查一下他的动静嗯窃听失效了”
只是短短几秒钟,费奥多尔就发现特质的魔法窃听器不管作用了,不由得看向了言峰绮礼,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质疑。
“你说过,人间失格的异能力并不能完全对魔术造物起作用,而且你还特意加强改造过了。”
“被动触碰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言峰绮礼一板一眼道,“对方主动发动能力消除魔术结构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到,我刻上去的魔术术式是以魔术的手段被破除的,也就是说”
“如果不是那位身边多了一个高超的魔术师,那么就是,对方本身的魔术造诣不容小觑。”
首领宰会魔术吗
这一点费奥多尔从不怀疑,但是,对于对方水平到底如何,这还是存疑的。
根据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对方作为港黑首领可是把港黑发展到了日本最大黑道组织,还是那种世界都有名的那种。理论上,对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魔术才对。
这么短短几秒内,首领宰不可能会那么奢侈地召唤从者caster来做这种小事。所以,就现在来看,对方的底牌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多。
“太宰治,真是个不可小看的男人。”
费奥多尔不由得感慨,要知道,言峰绮礼可是日本御三家中远坂上任家主的得意弟子,还是魔术协会下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的司祭,怎么说也算是名门子弟了,那么首领宰的水平,只可能更高。
同一时间,随手拆卸着魔法甲虫的首领宰,对照着记忆中在卫宫家里看到的一些魔术基础知识,迅速完成了拆装拆的环节。
“比想象中更加简单,魔术也没什么难的嘛。”
首领宰随手把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的魔术甲虫的零件收到入了口袋里,他没有被人窃听的喜好,不过偶尔这个联络器还是有用的,所以为了方便起见,还是确定自己能组装修复之后再拆了的好平时以零件形式存在,必要时候再装起来嘛
“不过,真是奢侈,一只魔法甲虫联络器竟然还用那么华贵的黑曜石。”
首领宰戳了戳甲虫的两只眼睛,感觉这两颗宝石质地不错,想了想,直接把眼珠子抠了下来。
言峰绮礼那个家伙师从远坂家主,而远坂家主是个历史渊源颇长,家里做宝石生意的贵族,有钱自然就任性,而那个败家神父也学到了他老师的奢侈越是名贵纯粹的高质量宝石,其中能够储存的魔力越多越纯粹,所以给首领宰的这个精致的魔法器物自然是用了上等宝石的。
“不过,对于我来说,只要稍微输入些魔力就可以用啦把宝石当魔力的蓄电池用太奢侈了,还不如卖掉呢”
首领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之前他捋了武侦宰的羊毛,现在已经花费得差不多了,正苦恼于没钱呢可是他又不可能回头去自投罗网,所以,狗大户言峰绮礼和费奥多尔自然就成了他的新羊毛对象。
毕竟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打工的。
唉,其实如果问小银要钱的话,小银肯定是有办法从港黑和侦探社掏钱给他的,只是首领宰觉得暂时不想去面对自家的迷妹,尤其是他把对方屏蔽了感应那么久之后。
首领宰掂了掂手中宝石,成色不错,卖掉之后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缺钱了吧
可惜,甲虫为什么不是八只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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