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曦暗暗发誓,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了。
宾利在别墅门口呼啸而过,带着怒冲冲的尾气。
他刚刚说什么?
——“那我就勉为其难,让江小姐叫声叔叔?”
连江明御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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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劭廷的修车费,抵掉保险和江念曦那套高定西装的价格,居然还剩下几百万。
对方送来的账单每一条都列得很详细,还有官方盖章,联网登记,做不得假。
“一平米烤漆一千万,修一扇门八百万,他怎么不去抢啊?”朱星星疯狂了,“这个男人还居然把螺丝钉都算进去了!他怎么那么抠?”
江念曦睨了眼账单,“一颗螺丝钉八万。”
朱星星:“……”
江念曦揉着眉心轻叹道:“虽然但是,有种被碰瓷的错觉。”
朱星星甩了甩手里的天价账单,义愤填膺:“那我们告他碰瓷!”
江念曦凉飕飕扯唇:“你试试,酒驾倒是能判个刑。”
朱星星眼神瞬间蔫儿下去:“……大小姐,对不起。”
“行了。”江念曦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当年要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淹死了。”
那次是个意外。
爸妈带弟弟出门打预防针,江念曦在院子里扑蝴蝶,蚊子很多,保姆回屋去给她拿驱蚊药。
她一个人跟着蝴蝶跑到后院鱼塘,结果不留神跌了进去。
朱星星是家里园丁的儿子,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只不过从小在乡下野来野去的,水性极好,恰巧路过将她救了起来。
江念曦性子孤高冷傲,飞扬跋扈,但心底一直把朱星星当救命恩人和好朋友。所以不管他做错什么,是没拍到水晶钢琴还是撞坏了车,她都只是口头上凶一凶他。
朱星星感动得要哭了:“大小姐,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少来。”江念曦起身去泡咖啡,“你去把那辆宾利卖了,限量款应该能卖个两千万,还剩点儿零头,最近天气不错咱们出去旅个游。”
虽然减掉自己修车报销的余额,就没剩多少零头了。
“……”朱星星瞠目结舌。
“然后你告诉江明御,说你把他的宾利撞毁了,给我换辆跑车过来。”
朱星星欲哭无泪:“为什么又是我?”
“撞车这种愚蠢的事情像是我会干出来的吗?再说了,卖惨这种事也不适合我。”江念曦回头睨他,一本正经,“你讲的时候记得要声泪俱下,感人肺腑一点。”
朱星星:“……”
江念曦:“需要提供眼药水吗?”
朱星星:“……”
我当年是救了个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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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曦的谋划一切都很成功,只不过撞车的频率让江明御太过扎心。他不心疼钱,但心疼那些爱车。
于是在江念曦看中他车库里那辆最新款马丁王的时候,江明御死守底线,只给了她一辆法拉利488,并千叮咛万嘱咐,这位大宝贝也是限量版,千万别让朱星星再碰方向盘了。
被无辜cue到的朱星星:???
自从第一次撞车,他仿佛就走上了一条无限被黑的不归路。
为了补偿朱星星的牺牲,江念曦决定让他选择旅游地点。
朱星星浑身寒毛都激动得立起来:“我要去横店看贝曦!”
江念曦嘴角一抽:“……”
朱星星:“怎么了?”
江念曦看了他一会儿,有点痛心疾首地说:“我是要你选地方,你就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吗?”
为什么名字里同样有个曦字,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一个是心心念念的女神,一个……不提也罢。
朱星星:“大小姐你可以去横店……购物。”
他知道大小姐出去旅游最大的兴趣就是买买买,不塞满一架私人飞机不会罢休。
但横店好像并没有适合她的购物广场。
江念曦扯了扯唇:“我购什么物?我可以把老胡买回来吗?”
老胡是她的理想型。
成熟稳重长得帅,而且是很man的那种帅,不像最近总遇见的那某人。
朱星星拿出手机,戳戳点点扒拉了几下,抬起头郑重其事道:“内部消息,老胡不在横店拍戏,他在帝都。”
江念曦:“……”
朱星星:“其实老胡现在的身价,大小姐你一定买得起的。”
江念曦砸了一颗瓜子过去,桌上的座机响了。
她接起来:“您好,惠安心理诊疗中心。”
“江小姐您好,我是二太身边的春儿,上次跟您联系过的。”电话里的女孩温柔道,“这月初五老太太七十大寿,二太想请您过来赴宴。”
“好啊,没问题。”江念曦十分果断。
反正不管她答不答应,黎家都会给江家发帖子,请她和江明御。只不过二太亲自请她,那档次就不一样了。
挂了电话,江念曦对朱星星道:“旅游的事暂且搁下,没几天就是黎家老太太七十大寿,咱们过后再商量。”
“好吧。”朱星星深情款款地摸着手机屏保,“女神我一定会去看你的,你等我……”
“够了。”江念曦用脚尖顶了顶他的脚,“别在这儿做白日梦了,快去给我挑礼物。还有,打电话催一下巴黎那边,三天内把礼服运过来。”
朱星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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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曦长得像妈妈,又继承了父亲高冷矜贵的气质,紫色的礼服裙特别适合她。
从衣帽间里出来的时候,朱星星和江明御一时间都看呆了。
世界顶级设计师的手笔,剪裁大胆,深V后领露出她白皙光滑的背脊,略低的蕾丝领恰好遮挡住胸前的风光,却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低调而奢华的鳄鱼皮腰带束起不盈一握的细腰,腰带上缀着形状不一的钻石。鱼尾裙摆的末端一点点拖地,整个人看上去大气温婉又高贵。
这条裙子价值一千五百万,是妈妈送她的回国礼物,今年春天两人飞巴黎量身定做的,工期三个多月。
西装革履的江明御望着她“啧”了声:“姐,你穿这一身,简直就是一颗名副其实的葡萄。”
江念曦:“……”
她小名就叫小葡萄。
所以妈妈为什么非要给她定做紫色,她好像有点懂了。
化妆师正在给她戴项链,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江明御看了眼来电显示,帮她接了,对着视频那头的人叫道:“妈。”
“怎么是你啊?你姐呢?”纪叶子坐在吊椅里面用小勺子挖西瓜吃,背后是椰子树和大海。年近半百的女人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
江明御不甘地撇了撇嘴,把手机转过去,“试衣服呢,你自己看。”
江念曦转过头,看见屏幕里风姿犹存的母上大人,瞬间笑得眉眼弯弯。平日里那股子骄矜也都没有了,嗓音甜甜道:“妈妈,新衣服漂亮吗?”
“漂亮,不愧是我选的布料。”纪叶子神色满意,“我们家小葡萄真的像颗小葡萄了呢,老公你看。”
江念曦:“……”妈妈果然是故意的。
就那么热衷于把她打扮成一颗水果吗?
屏幕里的中年男人站在纪叶子身后,连脸都看不到,只露出衬衫西裤勾勒出的劲瘦腰身,“颜色暗了点,不过我闺女穿什么都好看。”
江明御和朱星星在镜头的盲区作呕吐状:“咦惹——”
江念曦哪有心思理他们,被夸得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你俩什么时候离开南极的?”
“昨天刚到的三亚,要不是你爸要参加那个什么财经论坛,我们应该去东北才对。”纪叶子抬起头对着丈夫嘟哝,“这边太热了。”
“过两天就走。”江致揉了揉妻子的脑袋,语气宠溺,“乖,明晚带去你看展买衣服。”
“呐我吃完了。”纪叶子把怀里的西瓜递给他,中间挖空了一坨,边上的还剩着。
江致接过去继续吃。
三个孩子都对这种秀恩爱场面见怪不怪。
江明御把手机转过去,一本正经地对江致说:“爸,我把仓库那对乾隆年间的瓷瓶拿去黎家当贺礼了,还有一幅齐白石先生的画,就是四爷爷给的那幅。”
“嗯。”江致边吃西瓜边应了声,“我书房柜子里那方砚台也带上。”
江明御诧异地张了张口,“爸,那可是——”
“再好的砚台留给你们俩有用吗?”江致沉声道,“一个个写字像狗爬似的,不知道哪点像我。”
纪叶子眉头一皱,抬眼瞪他。
江致手里的西瓜一抖,连忙清了清嗓子,补救道:“也不像你们妈妈。”
江氏姐弟:呵呵。
妈妈才是狗爬字的祖宗好吗?他们俩好歹也是从小受过大师指点的。
有些人看起来道貌岸然,为了讨好老婆,真是眼睛和良心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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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是露天的,在黎家别墅一楼的后院里。
江念曦刚到,就被二太叫到房间去说话。
经过书房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中年男人的怒吼声:“我两个亿的投资啊!就这么被你玩儿没了?你这孩子你怎么就——”男人满腔的痛心疾首,“就一点都不像你爸呢你!”
江念曦脚步顿了顿,疑惑地望着门缝,却什么也看不见。
春儿回头解释道:“六少爷把先生好端端的公司给管破产了,先生正发脾气呢。江小姐还是别在这儿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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