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不死川实弥未曾想过的黑|屋play]
朝日从来不知道生天目天星能跑这么快。
这才是真正的动如脱兔,连朝日这个一向以跑得快自满的人都在这样的速度下感到羞愧,就在她眼睛一眨的功夫,生天目已经出现在了那个白发少年的身边,温柔又不失强硬地抓住了他被松本先生拉着的胳膊。
朝日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突然意识到了这人是谁。
于是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朝日也出现在了松本的旁边,笑容满面地拽住了大叔的衣角。
“松本先生上午好!吃红薯吗?”
小女孩肤色和发色都是雪白,套着一件浅色羽织,笑吟吟地凑过来时睫毛上仿佛能眨出星星,松本被她晃得一愣,松开了抓着白发少年胳膊的手。
朝日仿佛看到生天目眼里一个热泪盈眶的“nice combo”。
这一下成功地把他俩分开了,朝日甚至在错身而过的时候把红薯塞回了生天目手上,生天目从善如流,在那个满脸是疤的白发少年不明所以暴起吼出声的瞬间用红薯塞了他一嘴,热情万分地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带走了。
朝日被留下来,和同样茫然的松本先生对上眼神。
大叔找回一点理智:“我还没问他——”
“那位叫琴叶的姐姐是留着这——么长的黑色头发吗?”朝日突然伸手比划道。
“!”披散着头发的落魄男人眼里瞬间迸出光芒,用力抓住了朝日的肩膀:“你见过她?!!你在哪里见到的!!”
他指尖陷进去的地方,微小的血流顺着朝日没有完全长好的伤口染红她的外衣,但男人浑然不觉,看向她的眼神狂热。
“唔……”
白发小姑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天在上山来拜见教主的人里看到的。”
在希望燃起来的前一刻她补充道:“不过那个姐姐眼睛是紫色的,琴叶姐姐的眼睛是紫色的吗?”
松本松开她。
“不是的,不是紫色。”
他失望地摇头:“她的眼睛是绿——”
他顿住了,刚刚还情绪激动的人从纠结毛发中抬起他浑浊的眼睛,里面盛满了茫然。
已经过去太久,他记不清那个总是温柔对着他笑的女性的样貌了。
朝日不再说话,她沉默地看着松本松开了她,也完全忘记了他刚刚拉进来的那个生天目队友,踉跄着又哭又笑地走远。
“对不住啊松本先生,我要是能活着出去,会帮你留意琴叶的。”
她低头对自己说了一句,摸了摸出血的地方,立刻掏了点味道刺鼻的草药塞进衣服里盖上了。
“……好疼。”
尽管为自己的好朋友生天目和他的队友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不仅撒谎,还把伤口重新崩开了,但朝日现在心情愉快,走路带风。
她认得路,生天目拉着那个不死川走的是下山的方向,这还是个崭新的没有被极乐教众认识的人,把他带进来的松本先生显然除了关于琴叶的事之外记忆力都不太持久,只要没遇上其他人,就有可能在教祖不爱出门的白天把他原路送出去报信。
朝日只要快快乐乐地回去屋子,再苟个两三天,这个持续半个月的恐怖故事就要结束了,等待着她的将是“山神”的这笔工资和发现上弦的提成,成为富婆指日可待。
给真菰姐姐她们买点什么好呢?她一边想着一边高高兴兴地走回去,拉开木门,然后呆住了。
朝日站在门口,看看里面像是被龙卷风刮过了似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被五花大绑,正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的白发人,最后看向了浑身挂彩,喘着粗气躺在墙边的生天目天星。
“……你。”
她慢慢地后退了一步:“鬼杀队允许这么干吗……?”
眼看着这孩子的手警惕地握上了刀,生天目赶紧投降:“没没没,我没叛变。”
“那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他送走。”朝日依然没有进门,狐疑地问道。
她的动作成了压垮生天目的最后一根稻草,黑发少年就像再也憋不住委屈了一样,眼泪唰唰往下掉。
“你当我不想吗!!!”
运气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不死川实弥不眠不休地找了好长时间他失踪的搭档,一头雾水地收到了主公的来信,又莫名其妙地被松本拉进来,猝不及防地见到了队友,连句解释都没有,被他推着一路往回走,刚巧遇到了一位女性,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然后生天目就拽着他换了个方向,把他拉进了一间屋子里。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忍无可忍地抬手按向生天目的肩膀,被他一个旋身躲了过去。
“没什么,不死川,”生天目深吸一口气,从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见到你真高兴。”
凉气一下子窜上后背,本来就对这家伙好好的不归队,见面还不说人话的行为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不死川在门关上的瞬间,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他这个许久未见的队友,身上有鬼的味道,并且非常浓郁。
常年与鬼厮杀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不会欺骗他,入队不久就已经是丁级队员的不死川实弥暴起抽刀就是一记尘旋风,锋利的气流打着旋把碰到的墙壁刮了一层下来,生天目被揍的猝不及防,就地被掀飞出去撞在柜子上:“哥!你听我解释!!”
不死川停都不停一刀挥出去:“行啊,等我先把你腿打断你再好好解释。”
生天目的一句“我冤枉”被飞起来的木屑呛回嗓子眼里,又害怕自己腿断,又害怕他把屋子打坏引来别人,情急之下抱头一蹲:“我见到上弦了!”
“……什么?”冷冽的刀风猛地停下来,不死川实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意识迷迷糊糊恢复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放在一层很软的被子里,布条和绳子绕着他的胳膊腿紧紧地绑着,他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捆的够紧吗?要是这一下子挣脱开了咱俩的下场就得和这屋子一样了。”
“你放心,我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果然生天目这王八蛋去鬼那一边了!!
他用力挣扎了一下,因为被捆着失去平衡滚落在地板上。
“咦,你醒啦?”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一杯水走过来。
“……!!”布条横过下半张脸勒进他的牙齿里,浑身伤疤的白发少年以一种要磨断手腕的力度挣扎着,向朝日投去痛恨的眼神。
朝日马上投降:“哥,我知道你是生天目的队友不死川实弥,我是今年刚加入鬼杀队的,我叫朝日,我们没有背叛组织,对你也没有恶意,非常高兴你来救我们,之所以要这样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我马上给你解开嘴上的布,但你先保证你不会大叫,好吗?”
不死川实弥的动作停下来,他像一只随时可能暴起的猛兽,布满血丝,浓郁到近乎是黑色的暗紫眼睛在横穿过脸的疤痕间隙中微微地眯了眯。
他没有再动了。
朝日在心里痛骂把这破事丢给她的生天目,谨慎地探过身子去,在整个人恨不能离不死川越远越好的情况下拿下了他嘴里的布条,然后立刻把手举到他能看见的地方。
不死川实弥盯着她,可能是因为昏迷的缘故,他嗓子哑的厉害:“你就是主公大人要找的朝日?”
朝日一下子高兴起来:“主公大人找我啦?”
小女孩高兴的神情不能作假,蜂蜜金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亮晶晶地看着他。
不死川有点犹豫了,但这女孩身上带着的鬼的气息比生天目天星还要重,凑过来的时候尤其明显,激的他汗毛都要炸开,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他的神智。
朝日注意到他怀疑的眼神,立刻拉开窗户在阳光里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是个人。
显然和他在外面走了那么久的生天目也还是人类,白发少年在心里松了半口气,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们身上为什么带着鬼的气息?为什么不联系鬼杀队?”
与他凶狠的表情不同,这问法称得上温和,朝日也松了口气,心说这也没有生天目说的那么可怕,还是可以交流的。
“我说出来你不要激动。”
“说。”
“我们真的遇到上弦了。”
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一下子睁的更大了。朝日被这铜铃似的眼睛瞪的一个哆嗦。
就在这个时候生天目揣着一个饭盒回来了,一进门就和不死川对了个正着,也一个哆嗦。
两个人一块举手:“哥!先不要冲动!”
饶是不死川现在是被绑着的那一方,且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和鬼是什么关系,看着他们这怂样,他也打从心里升起一股火气。
他闭了闭眼,愣是憋住了:“到底怎么回事?”
生天目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这人对小女孩比对小男孩宽容多了,果断地后退了一步把饭盒递给朝日。
朝日不明所以,拎着饭盒坐回去,把自己和生天目是什么情况,怎么进了万世极乐教,什么时候发现鬼,又怎么过的这几天,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然后她惊恐地发现不死川的眼神更不妙了。
“你是说,”他咬字很慢:“你们两个,在鬼眼皮子底下住了这么久,直到看见他眼里的字,才发现他是鬼,然后因为发现的太晚,被困住出不来,连信都传不出去,不仅没有把上弦的踪迹上报,还白白地让主公担心了这么久,对吗?”
他每说一个字,朝日和生天目的头就低下去一点,最后简直要埋进地里。
“对不起QAQ”
过了一会,朝日想起自己只是个游击员工,干嘛要用鬼杀队的标准要求自己,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抬起头来。
“……给我松开。”
朝日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想请问一下,松开了之后您打算干点什么呢?”
不死川实弥:“当然是去会一会那个上——”
他的嘴又一次被塞住了。
“唔——!!!”
白发小女孩满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下手却又快又准,丝毫看不出来她害怕,不死川暴怒着挣扎,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
他尝到一点紫菜的咸香味。
米饭软糯的触感随即被牙齿传送到大脑,不死川实弥意识到那女孩塞进他嘴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饭团。
小时候父亲并不争气,一家人经常饿肚子,不死川实弥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也不觉得这人想毒死自己,于是他三口两口嚼了嚼咽了下去。刚要说话,就又被塞了一个。
“……!!”你!!!
白发少年一边挣扎,杀气几乎要从眼眶里飞出来,却依然把这个新的饭团咽了下去。
生天目天星看着朝日的动作惊呆了,觉得自己已经在胆量上被朝日远远地甩了下去,小女孩就像没看到不死川的怒气,眼巴巴地看着他吃,吃完立刻就再塞一个。
……就这么连吃了四个,不死川实弥吃饱了。
饭盒的底层放着两个萩饼。
朝日古怪地看了一眼生天目,怎么还有萩饼的啊。
她顺手给白发前辈塞嘴里,震惊地发现他咀嚼的频率慢了一点。
……原来他真喜欢吃这个啊,不愧是你生天目!
最后一个吃完,白发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确为了找生天目和朝日,已经很多天没有正常吃饭和休息了。
看着曾经的队友和现在的后辈面色苍白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沉默了一下,在朝日张嘴前开口:“别费劲了,我不会就这么直接冲出去的。”
朝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生天目把绳子解开,三个人安静地围成一圈坐在一起。
两个人都在偷偷看不死川。
白发少年握了握拳头,再次克制住自己把他们都揍一顿的冲动。
“找张纸来,先给主公传信吧。”
“?”
“我们现在一时半会都出不去了,怎么传信啊?”生天目惊讶抬头:“对了,你的鎹鸦呢?好像也没来啊?”
“是没来。”
“那怎么——?”生天目的话突兀地中断了。
“要么说你们就是两个废物呢?”不死川冷笑一声:“捆了半天连这都没发现。”
朝日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不死川实弥队服里原本的一块凸起动了动,用一个奇妙的姿势一路挤上来,在少年伤痕遍布的胸口。
——探出一个带着一撮白毛的小乌鸦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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