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前几天他给所谓的马董下了面子,王全光忙着讨好领导也没空找他麻烦,林青砚还得了好些日子的清净。
林青砚这几天戏份不少,此时正理着衣服上的褶子准备下一场的戏份。
最近他们拍的戏刚好是白无常帮助男主帮助江语解决一个游荡在人间不肯投胎的女阿飘,这场戏林青砚要做的就是帮助好男主,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一个工具人。
“各演员准备,《鬼语》第五场第一幕,action!”
场记一拍板,所有还嬉笑打闹的演员立马就整理好情绪进入角色。
作为主角江语的邢云柯一袭青色的长衫,暗色的竹纹随着他的走动浮光掠动,好一个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不过这少年郎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
虽是艳阳高照间,日头下绿影重重,伴着清甜的花香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可突然间阴风乍起,一旁楼阁上的叉竿被吹落,独剩下半拉木窗啪啪拍着墙体。
这阴暗恐惧地氛围像是感染到了江语,只见他打了个哆嗦左右张望两下,猫着腰撩起衣袍钻进了一旁的树丛之中。
似乎只要这样就能避过恐怖的东西。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则有些出乎意料。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身影在不远处出现,绣着五彩鸳鸯的红绣鞋无力地垂在半空中,只是偶尔转换方向寻找着什么。
江语瞪大了眼,额角的青筋根根凸起,他赶紧捂着了嘴不让恐惧泄露半分。
可远处的啊飘还是发现了他,一个眨眼间就冲动他面前。“原来你在这啊。”
“啊啊啊啊啊,老谢救我!”江语双目紧闭各种乱嚎,两只手在面前挥舞着试图赶走这骇人的玩意。
而他口中老谢——谢必安的扮演者正是林青砚。
林青砚(谢必安)耳朵一转,便听到他的呼唤,蹙了蹙眉一个闪身就来到他面前。
面对张牙舞爪吓唬人的女阿飘,又看看吓得跟个鹌鹑一样的江语,眼角一抽。
“行了,瞧你怕成这个样子,至于吗?”他伸手在空中虚虚一抓,对面嘶声惊呼,凝成一团光球落到了他手中。“好了,已经被我抓住了。瞧你个兔子胆子。”
手法熟练,英姿飒爽。
江语畏首畏脑地探出头,确定看不到那个红衣后长长舒了口气从灌木丛中爬出来。
“老谢,你说我这怎么这么倒霉啊。随便走走就能遇到这么多吓人的东西。”江语小步挪到他身边,揽着谢必安的胳膊就不放。
谢必安面色一僵,难道我作为勾人魂魄的白无常,长得不吓人?
这绝对就是对他的侮辱!不可忍!
这样一想,谢必安瞬间沉下目光。“你是说我长得不可怕?”
江语脚下一顿,立马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扬着笑脸补救道:“那绝对是超级吓人,光是看一眼我腿肚子就打颤。”
此话一出,谢必安的脸色立马由阴转晴,语气软下来将手中的光球往奈何桥边投去。面带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看向江语,目光炯炯恨不得在脸上刻上“快夸我几字。”
江语忍俊不禁,立马笑意盈盈地夸赞起来,“哎呀,要不是我认识老谢你这么久了,不然肯定会吓的屁滚尿流的。多谢老谢你大人大量,愿意帮我赶走这些吓人的魂魄来……”
谢必安深深受了他一个鞠躬后满意地抬眼望向面前的楼阁,“这里鬼气很重,你躲我后面。”
说着就往里头走去
……
“卡。好过!”
过了十几分钟后导演才满意的从监视器后面探出头来,对着他两称赞,“不错,一次过。”
“休息十分钟,准备下一场。”
导演一这样说,邢云柯立马精神抖擞揽过林青砚,意味深长地凑到他耳边说道:“青砚,你真的不怕鬼吗?我听说这种年数长的古楼都是有些不可描述的东西的。”
“你说我们待会会不会遇到,就当我们拍戏的时候,它们趴在房梁上看我们演戏?”
邢云柯对这些事情向来感到好奇,这也是他接这部戏的原因。这会能遇到这么“古色古香”的场景,早就安耐不住了。
谁知林青砚却瞬间脸色一变,后背发凉。一阵一阵的寒栗从尾椎那往头顶涌。他从邢云柯手下钻出来,磕磕绊绊回道,“别…别瞎说,这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不可能的。而且我不怕的!”
说的超大声!
不怕!
“哦。”邢云柯见他不感兴趣的样子,顿时有些兴致缺缺,“好吧,那我先去旁边休息会,青砚要不一起?”
“不了,我去找导演说说话。”林青砚面色发青,僵硬着身子朝导演走去。
满脑子都是古宅惊魂、夺魂古宅、凶宅惊魂等字眼的林青砚全然没发现自己这会正同手同脚一步深一步浅地朝着导演过去。
“导演……”
“豁!”导演刘军磊导演一回头就被他青白的脸色给下了一跳,“你这是咋了,是不是晒中暑了!”
导演手一扬就把一旁的助理给喊了过来,“快给他拿个藿香正气水来,小林晒着了。”
刘军磊还挺喜欢林青砚这个小演员,没想到他没演过戏却灵气十足,一举一动就把他心目中的白无常给演了出来。
甚至可以说,林青砚的走位,神情都是十分有镜头感的。把片子剪一剪就能发现,林青砚的站位都是符合画面的黄金分割。每一帧都是能恰到好处的展现自己又不会格外凸出抢镜头。
他都想下一部继续用他了。
“导演,我没事。”林青砚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导演,就是这个……我们有没有带些什么大蒜、桃木、黄符之类的道具啊。我我……我有些好奇!”
刘军磊神情迷惑,很奇怪他为何要关心这个,不过还是认真回道:“道具组的应该有准备,你可以去问问老王。”
老王就是负责所有道具的组长,这会正清点着等会要用的工具。
听到这,林青砚顿时谋光一闪瞳孔中重新出现了希望。立马就恢复了精神,“好的,那导演我就去找王哥去了。”
刘导演欲言又止,“小林啊,这个待会还要演戏,就不要拿什么大蒜了啊。”
他也是语重心长,待会还是小林和邢云柯的对手戏。万一熏着人家可不好了,毕竟人家是天辰的小少爷,若是被他讨厌了以后怕是不好混这个圈子。
刘军磊是真的看好林青砚,生怕他不小心就得罪了什么人,只能暗中提醒。
和导演脑回路成功错过的林青砚只当是导演在提醒他,大蒜没有用。
霎时间,林青砚心下一抖觉得周围更加阴森无数。
完了,这是个不怕大蒜的阿飘!
过了十几分钟,剧组再次开拍。
“各位演员准备。《鬼语》第五幕第二场,action!”
从道具组组长那顺了大把黄符的林青砚眼瞅着就要开场了,仗着白无常的帽子极高,挑了一只小桃木剑就往发髻上一塞。
这袖子衣缝中塞了叠好的黄符,脑袋上又有桃木剑镇压,林青砚顿时找回了底气。信心满满朝着木楼走去。
前头白无常无所畏惧地开路,后头江语缩手缩脚地跟着,霎是喜感。
……
一场戏结束,林青砚是演的酣畅淋漓全然沉浸其中。一回头就看着前几天遇到的邢爷爷笑眯眯地朝着自己招手,吓得魂都尖叫着离体了。
“邢爷爷?”林青砚吓得有些腿软,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怎么在这?难不成是阿飘?!
!!!
而身边的邢云柯看见了顿时展露笑颜,“我爷爷来了,走青砚我介绍我爷爷给你认识。”这几日的拍戏时间,让邢云柯对林青砚的好感倍增,怎么也得带好朋友给家里人看看吧。
林青砚:原来是邢云柯的爷爷啊还好不是阿飘。不过好像不用介绍,我们认识。
林青砚六神归体,跟着邢云柯朝着一旁走去,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
“爷爷,你怎么来看我了啊?这是我朋友林青砚。”邢云柯在邢爷爷面前收敛起不正经,格外乖巧。
谁知那邢爷爷一看到林青砚,一把将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孙子毫不留情拍到一边,亲亲热热拉过林青砚的手一脸欣慰。
“我孙子说你在这,他带我过来的,果然没骗我。”
邢云柯一头雾水:????
我没有,爷爷你别忽悠人。
我不是你最爱的孙子了吗?
哦,还有大哥。
邢云柯一脸冷漠,你们背着我都做了什么!我难道不是你们喜欢的人了吗?
“邢爷爷。”林青砚点点头打招呼道,“您怎么会来啊?您是邢云柯的爷爷,那上次那个不就是……”
邢殊焱!!
邢云柯的爷爷是邢爷爷,邢云柯的哥哥是邢殊焱,那么邢殊焱的爷爷不就是邢爷爷!
林青砚转过神来,整个人都亢奋了。
我的老天爷,我居然和人间财神爷聊过天?
我是不是就能暴富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这邢殊焱可是全国首富,无数人私自认的干.爸爸,降临在人世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财神爷啊!
他是无数人在贫穷寂寞的日子里梦中魂牵梦萦的名字,也是无数人囊中羞涩时的希望之光,更是无数人穷极一生也追寻不到的远大目标。
想林青砚也曾在落魄时偷偷念叨两声:“邢财神、邢爸.爸,请赐予我力量吧!”
林青砚能撑着挺过那段黑暗的日子,除对演戏的热爱之外,就是对邢殊焱的敬仰支撑着他了,谁不想像邢殊焱一样年级轻轻就登上富豪排行榜呢。
现在当他知道自己和多年的精神支撑有过交谈,立马是激动不已。四处张望一番,试图在人群中搜寻找到邢殊焱的身影。
果然真的被他找到了。
不远处邢殊焱神色凝重心情不佳地听着电话,随意一瞟就看着林青砚直愣愣地望着自己,顿时眸色一冷。
林青砚一个慌乱,头顶戴着的高帽子倏然滑落,露出里头直插着的一把桃木剑来。
邢殊焱:……
林青砚面色一红,手忙脚乱地扶正自己的帽子。没成想好不容易把帽子搂了回去,因为他动作太大,袖子衣缝中的黄符也藏不住了,簌簌落落掉了一地。
于是林青砚就这样在一堆黄符中,头顶桃木剑,脖子上挂了个鬼脸面具一身白衣同邢殊焱来了个四目相对。
林青砚:……
完了,我的脸没了……
“噗。”
邢殊焱看着羞愤地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的林青砚,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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