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妈妈就当是孩子胡言乱语,不过能认出此物是何物,想必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路妈妈打了电话,陆续上门很多人,一一给时晚拍了照采了血样,当然,问的话基本都是白问,驴唇不对马嘴。
智力检测的阿姨摇摇头,孩子连最简单的乘法口诀和拼音都不会。
有人好心建议路妈妈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下,委婉的指了指头,被路妈妈拒绝了。
她也知道孩子有点奇怪,但是沟通并没有障碍,如果真被盖章确认智商有缺之类的,对孩子也是不小的打击。
当然这些话都是大人间背着时晚说的。
时晚吃着点心,回忆刚才阿姨的话,所谓的测试卷一个不会写,她是吃饭的碗,又不是学习的砚台。
不过那些问题除了不会写,又好简单。
直接问就好了,问什么要让她写,这不是为难一只碗嘛。
好多东西都是私塾老师教的,想到私塾,又想起少爷,那时候少爷被逼着去读书,每次都从头睡到尾,气的老爷恨铁不成钢。
久而久之,少爷什么没学会,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少爷回来了。”门口阿姨小声说道,路家瞬间安静下来。
少爷喜静,见不得嘈杂,路妈妈提心吊胆又满怀期待的看向儿子,她们一帮女人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喜欢,儿子再冷,也是个男孩子嘛。
路妈妈看着一言不发连个眼神都没给的儿子直接上楼,赶紧吆喝:“儿子啊。”
路城停住脚,微微侧头。
“那个.....啊,你许阿姨从国外给你带回来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路妈妈可算找到借口了,噌的从旁边拿出一个礼盒。
别人东西儿子肯定不屑一顾,但是许家在儿子那里,就不一样了,想到这路妈妈还有点柠檬酸,但是能怎么办。
路城果然转身下楼,接过妈妈手里的礼盒,再次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他不是没看见打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看的女生,就是不想看她,奇怪的小孩,说话也奇怪,行为更是奇怪。
今天一天他都忍不住闻闻身上的味道,离人更远了点,生怕真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回头一想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小疯子的话,真是。
“儿子啊。”路妈妈见宝贝儿子一眼都没看小姑娘,反倒是小姑娘盯着儿子看,有点心急:“这是咱家新来的成员,晚晚,这是哥哥。”
时晚懂事的打招呼:“哥哥好。”
软萌的声音和精致到没有一丝一点瑕疵的漂亮可爱脸蛋,若换成了哪个男生都得被萌出一脸血,可惜遇见了路城。
他就跟没看见没听见一样,转身就走。
“没礼貌。”时晚见跟少爷长得一样的人没搭理她,心里堵得慌,一股气上来,嘟囔出声。
“就是,哎,做哥哥的,怎么这么不懂事。”路妈妈怕小姑娘尴尬,应和着说。
时晚一听更不开心了:“夫人,那是您的儿子,您不可以这样说他。”
路妈妈:.......
当妈妈太难了。
——
晚饭的时候倘大的餐桌只有时晚和路妈妈二人。
时晚端坐在桌前,目光看向楼梯的方向,路妈妈眼前一亮:“晚晚是在等......城城吗?”
“晚膳时间,少爷为何还不下来用膳?”时晚最初的饥饿感消散,即使到了餐点,虽微有饿觉,尚在可忍耐范围。
路妈妈看看管家,管家看看佣人,路家上下都沉默了。
少爷有厌食症,厌食到什么程度,有时候甚至需要靠家庭医生过来打营养针。
这个症状是生来便带的,那时候孩子本应嘤嘤嘤喝奶的时候,他就一动不不动,要不是医生想办法喂进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后果。
因此路妈妈也一度自责,胎带的病症,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虽然从怀孕初期到孩子呱呱落地,她都小心极其小心的听着医生的话一步一步来,从未检查出过任何问题。
孩子从小检查过多少遍她都忘了,哪怕国内国外最厉害的专家最精密的仪器,得出的结论皆是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却本能排斥进食,就是最大的问题。
时晚见大家沉默,略微皱眉:“少爷又不听话了是吗?”
少爷就是这样,总是贪玩,吃饭的时候不吃,就算吃也只捧着她吃,换一只碗就闹脾气,老爷夫人曾因这个关了他不少禁闭,要不是因为少爷长得好看会装可怜,都不知要挨多少揍。
“夫人,戒尺。”时晚起身,小身板挺直,一脸严肃。
路妈妈迷茫的看着她,戒尺?她看看管家,周管家从厨房拿出一根竹条。
路妈妈将竹条递到时晚手里,时晚沉默的走上楼。
路家上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莫名有点兴奋。
路城正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夜空发呆,今日省里辩论赛,不出所有人意料,依旧是他拿了第一,没什么可开心的,甚至觉得非常无聊。
他看看天空,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有点羡慕他们,辩论赛结束,同学兴奋,提议去玩,有要去蹦极的,有要去骑马的,还有要去外省沙漠开越野车的。
他直接走了,那些喧嚣和他一直无关。
同学早就习以为常,路大校草素来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奇怪的。
路城不喜户外运动,不是本意,而是身体不允许,这点爸妈也不知晓。
他的身体除了无法正常进食,其他一切与普通人无异,身高体重包括体检都是正常中还是非常优秀的,这也算一件无法科学解释的奇葩了。
他也一直以为不过不能吃饭而已,又不影响其他,直到小学第一次运动会,他报名了一百米,刚起步便觉得一阵头晕,强忍着也没跑完那条短短的跑道,最后直接晕倒在赛道。
医务室给出的解释:中暑。
后来他去打篮球,还记得第一次换上喜欢的球员队服,兴奋的拿着篮球跑到操场,过去的时候还没什么,当他拿起篮球准备投篮的时候,又晕了。
后来他发现,只要比寻常多一点运动量,都会导致昏阙,他也越发离群,安静了,再后来就习惯了,安静也没什么不好。
“嘀嘀嘀。”
手机显示群信息,班级群,都是同学发来的照片,蹦极的,潜水的,还有童心未泯卡丁车的,他看了看,点开群的主页,划到最后,指尖停在退出此群。
“当当当。”
门外敲门,路城移开手指,看向门口,家里知道他的习惯,这个点敲门,不知有什么事。
“当当当。”敲门声似乎大了,路城略微不解,家里都知道他的性子不喜吵闹,不会有人这样大声敲门。
“少爷。”时晚见门丝毫没有反应,出声道:“用膳了。”
上来的时候她想起这不是她家少爷,时晚担心骤减了不少,尺子也收了起来。
路城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一动未动,外面的声音很稚嫩,耳生,应该是妈妈新请来的,不懂规矩也正常。
“少爷,请你马上下楼吃饭。”见里面还没动静,时晚耐着性子叫道。
又过了半晌,声音硬了几分:“开门。”
路城终于转过头,眉头微蹙,谁这么不懂事,周伯也不管管。
“当当当!”时晚敲的声音大了些:“少爷,你都翻身了,明明听得见,为何不应声,一点礼貌都没有。”
路城闻言皱着眉头看向封闭的严严实实的房门,她在哪里看见他翻身的?门有缝隙?
他拿起床尾的睡衣准备穿上,随后又把睡衣扔到床头,重新躺进了被窝。
为什么要起,就不起。
时晚感觉到里面的人起身,怒气降了几分,待又过了小半晌,门内依旧毫无动静,时晚一股怒意上了头,她手臂一伸,推开门:“砰!”
一声巨响,把楼下悄咪咪听着动静的路妈妈管家和一众佣人吓了一大跳。
就连素来任外面狂风怒吼,我自纹丝不动的路城,都有一瞬间呆滞没反应过来,他看着突然没了门的房间外,站着一个挺拔如小白杨,长相可爱的女孩,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是妈妈收留的那个小孩。
时晚也有点懵了,伸脚踢了踢地上的门:“这是什么木材,真是好生不结实。”
她不过轻轻推了一下,竟然倒了。
路妈妈和管家佣人已经奔了上来,走到一半路妈妈又停住了,无声的挥挥手,让大家安静点。
时晚看向还躺在床上的少爷:“少爷,用晚膳了。”
躺在被窝的路城沉声开口:“出去。”
“出去?少爷你又任性了。”一看见对面那张脸,时晚自动又把他当成了少爷,少爷就是这样,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因此惹了老爷夫人唉声叹气,软的实在不行最后只能来硬的。
时晚二话不说的过去就抓起被子。
“你干什么?”路城也紧抓被子看向奇怪的女生。
“少爷,您都多大了,用膳时辰还赖床,好了,起了,瞧您瘦的。”
时晚叹了口气,她家少爷一直这样,那时候府上的丫鬟想尽办法都叫不动他,只有老爷凶神恶煞的用这招才好使,看来这个跟少爷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性子都一样。
“哗啦!”被子掀开了。
路城呆愣数秒,夏天闷热,自己房间从来不会不经允许进来不速之客,仅穿了一件布料少到只能遮住一点点重要部位的身子就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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