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男生放下手中的水，扭头疑惑地看向麦灿。
麦灿脸色清白交加，嘴唇颤动了几下，将抓得紧紧的纸往前一递，“我……”
男生看着他这副模样瞳孔一缩，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把把住他的肩“你不是说你做不了了吧？离公演时间只有几天了啊？”
麦灿一个没注意被摇的晃晃悠悠，闻言慌乱地张望了下四周。像是被吓到了急忙去捂男生的嘴，低声道：“你小点声！”
“我不是做不了，只是真的没有灵感……”
“是你说你已经做好了的！”男生胸口剧烈起伏，“你知不知道全组的人都在等你，现在你说你做不了？”
麦灿的性格非常霸道，他不允许别人参与他的创作，而且每次也都能拿出好的作品。以前他们可以理解为这是有才华的人通有的怪癖。
但这次他承诺下来却拿不出一个满意的结果还为了自己拖到最后才说，早几天说出来的话，他们大可以换个人创作，但是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麦灿盯着男生惊怒的目光，难得地瑟缩了下，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知道自己的人设从他说话的那一刻就崩塌了，他苦苦经营的形象全毁了！全毁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凌临！
“绷不住了吧！一天天的吹的真是我都替你脸红！”
“可以可以，反转够大的。上次我来不是还在说是凌临抄袭吗？怎么过了几天是我们的创作才子人设崩塌了呢？啧啧啧……”
“我们麦麦都说了他是没灵感，你们真是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麦麦不要伤心，别被那些黑粉影响，你是最棒的！我们永远支持你！”
“就是，就是。我们麦麦多难过啊！他也不想的，他那么善良让出这个位置肯定是为了其他的组员也能发挥自己的才华！”
“？？？exm，你们无脑粉认真的吗？是不是要把事实灌进你们的脑子里啊？一个抄袭狗就你们当宝，真特么恶心！”
“让别人发挥才华？你蒸煮什么性格自己心里没点数？恨不得舞台全程镜头里只有他一张大脸，谁要接下这个位置谁倒霉，做的好就是你们哥哥施舍给别人的，做的不好你们就说果然没你哥哥实力强！脸呢？！”
……
“楚总好。”俊美帅气的青年微微颔首。声音冷冽而富有磁性，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眯起，眼含笑意地看向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
景清刚试完服装还没来得及换，现在就是一身古代公子哥的装扮，整个人端的是雅致清新，风流无比。
楚誉点点头，打量了下眼前的这个青年。模样，气质都还不错。偏头对陪在身边的导演耳语几句。
“你很不错，期待你和楚氏的合作。”
“导演，大老板来是？”景清和导演是多年的老相识了，讲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导演拍了下他的肩，盯着楚誉离去的方向笑了下， “来打招呼的。”
“谁啊？那么大面子？”楚誉现在可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人物，有权有势，帅气多金。掌控了大半个娱乐圈的资源。
现在隶属于楚氏娱乐的明星特别吃香，剧本广告什么的都是找上门。从来不为资源发愁，而且他们这部剧也是楚氏娱乐投资拍的，最大的金主还需要来特意为自己公司的某个人打招呼？
“你小子别乱想！知道《造星计划》吧，就现在最火的那个男团选秀节目。”
景清点点头，有些愤愤不平。听说现在那个第一名的粉丝数量都要赶上自己呢了，虽然他的粉丝不像自己的粉丝那么稳固，但是就是很眼红。
当初他出道的时候要是有这个节目，那得早多少年出头，也不用到了现在才是个一线演员了。
“就他们出道的那个C位，男二号就是留给他的，刚才楚总来也是给那位打招呼，听说他们私底下关系不错，那人就是楚总带进公司签约的。”
景清瞪大眸子，他知道导演的言下之意，可是怎么有人运气这么好，那可是楚总啊，潜规则都感觉是自己占了便宜！
占了便宜的凌临现在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彩排，他还不知道他的楚哥在他还没出道的时候就把资源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就等他一路成王。
根据他对自己的高到堪称苛刻的要求，昨晚本来是要练个通宵，只可惜被付晨发现了，凌临心虚地抬头看了眼那摄人的目光和看似温和实则杀气腾腾的笑容。
“你不要命了是吧？还想再进去一次？”
凌临挺像为自己解释解释，但瞥见付晨一副“你说，我听你狡辩”的姿势他也就默默地闭了嘴。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睡！我就在这看着你睡！付晨倚着墙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盯着围在被子里软乎乎的少年。
凌临看了会那锋利精致的下颚线，压了下被子静静地闭上眼。
付晨盯着他直到少年睫毛停止颤动 ，呼吸平缓舒长才离开。
好梦，他听见自己说。
星光点点，满室月华。少年睡颜恬静乖巧，像是陷入了某个美好的幻梦。
————
“我们敢做，我们敢为。在张扬肆意的青春，年少轻狂的年纪。我们敢！”
如果说凌临上次创作的《引》是海妖的歌声引人堕入深海，含着丝丝绕绕的引诱和天生撩人的性感。那么这次的《dare》就是撒旦，而且是年轻的撒旦。
一只恶魔，一只可爱的小恶魔，他调皮捣蛋，性格恶劣，喜欢恶作剧，喜欢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年轻，旺盛，富有生命的活力。邪气让人沉沦的超出想象的美和反差的酷萌，没人能不爱他，没人能逃出他的魅力。
场上是一片昏暗，只有恶魔少年在玫瑰丛中成长低吟，苍白的肌肤，血红的花朵，交相辉映美得诡异又邪恶。
余淼淼手背爆出青筋，死死抿着唇。整个人压制得十分辛苦。
“你肚子疼？”声乐导师偏头拿水，无意间瞥见关心询问。
“不，我是怕我忍不住尖叫，”余淼淼语调平平，她现在有点精神分裂，面色平静眼神狂热。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赏舞台，在心里催眠自己，“我要矜持，我要矜持，我是导师，不是来追星的。可是我真的好想为凌崽尖叫啊！呜呜呜~”
“啊啊啊！我要昏古七了，啊啊啊啊！崽崽看我！崽崽看我！”
“嘤嘤嘤，为什么！为什么我得不到这个男人！”
“姐妹你稳着点！别太兴奋……啊啊啊啊啊！”
现场的尖叫声汇成一片，舞台上的男孩们一改舞曲帅气风格在最后做了个经典的小恶魔捧脸动作，巨大的反差，少年们的帅气脸蛋配上这卖萌意味的姿势竟也没有丝毫别扭，反而更呼应了主题，增添了少年的青春气息。
掌声震耳欲聋，不少人还撕心裂肺地喊着“安可”，几个少年像是甘愿献出灵魂的恶魔单膝下跪向他们的粉丝表达自己的爱意。
女孩们死死捂着嘴，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举着的灯牌不再沉重，奔波的身体也感觉不到劳累了。这个画面好像一下子给她们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呜呜呜~这是什么绝世无敌小可爱！我要粉凌临一辈子！”
“太会了，他太会了！”
“凌临！一定要出道啊！我们等你！我要为你花钱！”
这一次像是场景重演，麦灿那一组在凌临之前上场，舞台准备得用不用心不用专业人士，一上场观众的反应就能说明一切，麦灿期待的奇迹没有发生。
这一次他们的表演反应平平，不是说不够好，舞蹈很整齐，歌曲也没出错，只是不亮眼。但在娱乐圈中，不亮眼就是最大的原罪，不亮眼镜头找不到你，观众注意不到你。
“那是哪一组，怎么没什么印象？”
“你这眼睛真该去看看了，上次你还夸人好看呢！”
“是麦灿？”女孩想了半天怀疑地问，又看了一眼，不可置信地感叹，“我的天，我刚才还以为是哪个排在后面的练习生呢！感觉从来没见过似的。他变化可真够大的。”
其实麦灿还是原来的风格打扮，没有变，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C位，他们小组的歌也并不吸引人，在几天时间里匆匆赶出来的歌的排练和真正准备好的是不一样的。
他身上的光黯淡了，站在舞台的边缘，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像一个永远不会被发现的影子，沉默着看不到脸庞。
致谢拉票的时候，麦灿这组的队长忍不住哭了，这些天的压力全压在这个才十几岁的大男孩身上，他作歌作曲，安排训练没有一刻停歇。自责愧疚淹没了他的心。
他知道的时候没有怪麦灿，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一力揽下了所有责任。
“本期练习生排名公布，这一次我们只留下30位练习生，现在我的手上就是你们的本次排名，恭喜付晨再次获得第二，你这下可真应了粉丝们给你的打趣称号了……”
“下面我们公布第30名和第一名，最幸运的练习生和最具有人气的练习生会是谁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练习生们手心出汗，几乎听到了心跳的声音，自己会留下来吗？
“让我们恭喜麦灿成为最后一名留下的练习生。”
“同时也让我们恭喜……”余淼淼话说了一半。
付晨率先喊出了那个早就盘旋在众人脑海里的名字，上前轻柔地抱住了那个少年，“恭喜凌临。恭喜我们组的C位。”
凌临回抱了他，他的脸上还是舞台妆，离开了特效和舞台效果后，脸上的妆容更显稚气。
眉眼弯弯，凌临接过话筒，巨大的光照在他的身上，眸色和发色浅的几乎透明，他低笑几声，声音已经转向了青年的磁性，“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从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原本以为自己和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但是你们……”
麦灿的脸苍白得可怕，竭力调整自己混乱的呼吸。怎么会掉这么多，而且现在还和凌临站在一起。他是第一，自己却是以最后一名的身份留在这里。这是耻辱，明明白白地展示给所有人看自己不如凌临。
我比不上他！我比不上他！这个认知几乎要让麦灿崩溃，重生回来的最后一点侥幸心里也被扼杀殆尽，他一定也是重生回来的！他一定也是重生回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
余淼淼总结了这几个月的感言，同时宣布，“下一期是我们录制的最后一期，这一次是为练习生们量身定做的出道曲。只有九个人可以出道，那么就意味着你们排练的过程中会有人退出。所以请加油吧！”
414投完了今天的最后一票，有些不舍地汇报：“宿主，任务进度已经快要到百分之八十了，这意味着凌临最后一定会C位出道了！”说到这个，414擦了下并不存在的眼泪，“呜呜呜~不枉我天天熬夜给崽崽投票。”
楚誉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414那占了小半张脸的黑眼圈无奈地揉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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