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空间里的成开昕并不是他熟悉的脸。秦韵然却在微微恍惚后,“你是谁”三个字只在心头流星般划过,就抛诸脑后。
他的目光一瞬间锁定在成开昕的身上,眸中仿佛掀起滔天巨浪,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汹涌情感。攥着成开昕的手腕,紧紧抱了上来。
两唇相贴,扑面而来的气息太过炙热,仿佛要将灵魂都燃烧殆尽。成开昕喘了一口气,想回拥住他,另一只手却再次穿过秦韵然的身体。
实在太过诡异。按照系统的说法,他碰不到秦韵然,却能被他碰到,是因为他太弱,秦韵然的灵魂强度比他强?
他的所有回应都使不上力,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激烈的亲吻。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上。
“我好想你。”呼吸间隙,秦韵然声音沙哑道:“你怎么把我扔下了?”
说是被迫也于事无补,成开昕与他对视片刻,直接凑了上去。
秦韵然唇上用的力度极大,仿佛恨不得把他吞下去。对于成开昕来说,分别只在不久之前,对秦韵然来说却已是隔世。他幽深的眸子紧锁着成开昕的视线,汹涌的思念与占有欲几乎满溢而出,仿佛要吞噬一切。
亲近的对象看得见却摸不着,成开昕被抵在墙上,没一会儿就感觉不对劲儿,仿佛整个灵魂都在被对方随意支配,体验格外诡异。
“等等!”他叫了一声停,手腕上却突然一紧,愕然发现双手被拉到头顶束缚起来。
这里空无一物,他是怎么办到的?
“宿主!”系统忽然大喊一声,冲向秦韵然。
秦韵然头都没回,随手将光球甩开,系统晕晕乎乎撞在墙上,像只皮球蹦了两下,落在角落不动了。
……这人简直像是吃了大力丸。
成开昕被他按着,睫毛难耐地颤抖,“你这是作弊。”
秦韵然低声道:“你不舒服吗?”
答案显而易见。疯狂而奇异的刺激让成开昕腿都软了,却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吊在墙上……仿佛灵魂中被刻下了印记。
交错的呼吸平缓下来,秦韵然若有所思地打量他,道:“你比以前好看。”
好看?成开昕反射性摸了摸脸侧,一片光滑。
成开昕眼睛一亮,他一直觉得要是没毁容,绝对会帅到让自己腿软。盯着秦韵然的眼,“别动,当一下我的镜子。”
秦韵然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贪婪地将他纳入眼底。
成开昕刚刚看清个轮廓,身上骤然一轻。
秦韵然竟然消散成原来的光点,向系统汇聚而去。
系统晃晃悠悠醒过来,就看到成开昕阴沉的脸,“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系统大惊失色,“我,宿主,主角他……”
当面面对成开昕,它慌得很,赶紧蹦出一句:“新任务即将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
成开昕还没来得及骂它,眼前一黑。
·
撩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轻响。
成开昕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蹲在房梁,身形一晃,赶紧抓紧身边的柱子。
好险没一个跟头栽下去。
他脸黑了,“系统,你找死吗?”
系统就装作自己死了,默默把资料传到他脑海里。
成开昕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往下看,屋里摆设精雅,香烟缭绕,贵气十足。
屋子中间有一个男人,撩水声正是他发出来的,背对着成开昕——正在洗澡。
“呦。”成开昕在心里吹了个口哨,“背影不错啊。”
系统:“……”这声“呦”怎么那么熟悉呢。
脑中的讯息撑得头疼,成开昕换了个姿势,一屁股坐在了房梁上,两腿耷拉在半空。
系统忍不住开口:“你现在是暗卫,不能被主角看见。”
成开昕毫不在意,“他不是没转身呢。”
系统心想行吧,这具身体武功极高,就算主角突然转身也来得及藏好。
这次的身份是个暗卫,叫甲一,是皇帝新赐给六王爷殷胥离的暗卫。
成开昕摸摸下巴,“真是个路人甲啊。”
系统见他竟然没再追问在系统空间里发生的事,以为他不追究了。立刻恢复元气,“宿主不要妄自菲薄啊,你很重要的!主角会遭遇很多危险和刺杀,只要好好保护他,主角是不会亏待你的!”
成开昕没回话,饶有兴趣地看着下边。
系统:“……”到底听没听它说话啊。
它顺着成开昕的视线看向殷胥离,看到他洗完了澡,从齐腰的浴桶里站起来。乌黑的长发半遮半掩,露出一片白皙的后背,肌肤好似冷玉般细腻。
“卧槽宿主快藏好,主角!”系统匆忙提醒。
殷胥离转过身,刚要跨出浴桶,就看见前方房梁上耷拉下两只修长的小腿。被他看见不仅不收回去,还晃了两下。
系统:“……”
殷胥离:“……”
皇家养暗卫是寻常事,殷胥离早就习惯了身边有个毫无声息的人跟随。可当自己还在洗澡的时候,亲眼看见他钻出来,心情就绝没那么自在了。
他开口问了句:“甲一?”
“属下在。”成开昕从容道:“要帮忙穿衣服吗?”
系统抓狂:“暗卫不需要帮忙穿衣服!”
成开昕声音轻快,“能者多劳嘛。”
系统觉得很淦。
殷胥离想到他是父皇派来的人,默了默,压着火气轻斥道:“不用。你快转过身去!”
对于主子来说,暗卫各个忠心耿耿,绝不会出现违抗主令,亦或阳奉阴违的情况。所以当他看到那两条腿收回去时,就跨出了浴桶,开始穿衣服。
完全想象不到,头顶的成开昕根本就没转身,正点评他的身材:“屁股挺翘。”
系统已经无力吐槽了,决定随成开昕去。
殷胥离一边穿衣服,一边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议。想到景帝把暗卫赐给他时说,甲一是新任暗卫统领,武功高强,兼之忠心不二,无人能出其右。他此行或恐遇到危险,所以将暗卫统领赐给他,一路随行,贴身保护。
甲一是否真那么优秀还要另说,刚才那一出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父皇有让暗卫帮忙穿衣服的习惯?殷胥离唇角抽了抽。
醉仙楼是京城第一青楼,达官贵人的销金窟。虽正值白日,楼中仍然往来欢声笑语。他换好衣服走出房门,丝竹立即充盈耳畔。
殷胥离换了身黑衣,其上用暗线绣着蟠螭纹,更衬出肤白如玉,通身贵气。他生得面如桃花,眸光流转间仿佛带着钩子,即使冷脸走在走廊上,也让人情不自禁被吸引而去。
然而纵使眼珠子都要掉在他身上了,也没人敢上前一步。就在他刚来的时候,花魁自持美貌迎上去,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差点儿没把那细腰给跌折了。
三楼,翠竹居内稍显清幽,乐妓弹着清雅的小曲,桌上摆满珍馐美酒,桌边坐着几个衣着华丽的青年。
殷胥离推门而入,甩甩袖子皱眉道:“说要为本王践行,非要在这里设宴。满楼花花绿绿,不觉得碍眼?”
几人起身迎接他,其中七皇子殷长安笑道:“六哥,你可真行。不就是被女人碰了一下嘛,非要更衣沐浴,也不嫌麻烦。”
“六王爷可真是不解风情。那花魁容貌清丽好似牡丹,也入不得您的眼?”有人调笑道。
殷胥离嗤笑一声,“她?还没本王好看。”
这话说得的确无法反驳,却也让众人无语。您老人家犯得着和花魁比美吗?
窗外,成开昕隐在大树的枝干上,也拎着顺手牵羊来的一壶酒。
他打开壶嘴喝了一口,咂咂嘴,“古代的酒度数好低,没味儿。”
透过窗户看里面的情景,房间里的人推杯换盏,桌上的好菜几乎没怎么动。他这暗卫肚子里却没半点儿油水,只有怀里揣着个冷硬的馒头。
成开昕叹了口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系统:“……你先把手里的酒壶放下再说这话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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