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深谙博共情的语言技巧,知道怎么说会让风向再次倒向过来,于是再开口时,面容悲苦,语带哽咽。
“其实我先前也犹豫过,到底是管鹿鹿,还是不管,最后还是管占了上风,而管鹿鹿就代表我要训练她,体能训练多辛苦,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也想过管鹿鹿会受到说我心毒是后妈的指责,但我还是做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看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王娟加大声音喊道:“因为我想让鹿鹿做个和他爸爸一样的人!保护家园、为国争光!但我没想到,我高估了自己。
我是个农村人,嫁给林风不到一年,部队里很多事不懂都要我去学,再加上林风牺牲后,生活重担全落在我的肩上,我不仅工作还要学习训练知识,因此导致我精力不足,只能重点照顾一个孩子。
于是,在两个孩子中,我选择了鹿鹿,不管向红,当然我承认我心中也堵着口气,我想等鹿鹿长大成才后,我能打脸所有今天不懂我心,说我是毒蝎子的人。”
王娟余光瞥到男人们的脸上浮现出动容,心里暗暗得意,面上却做出真心实意道歉的模样。
“我之所以撒谎,是因为家属院的军嫂们,每次在我训练鹿鹿时,总是出手干预并且说我是虐待,我怕鹿鹿听多了会有反弹情绪,所以我便对外说两个孩子一视同仁。”
“对不起,政委,我撒谎了,我写检讨。”
王娟深深鞠了一躬,垂下头时,嘴角勾起,这番话不仅扭转了大家的改观,更狠狠告了军嫂们一状。
完美。
围观的众人也确实如她所想,皆面露动容,吴婶她们虽还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也觉得如果换成她们自己,想法亦相同。
男人们分成三派,一派望向王娟的目光甚至带上了钦佩,一派责怪的盯着自家婆娘,另一派则是政委和林海峰。
“王娟,你他吗的是大食堂里的锅,这么能装?” 林海峰把玩着打火机,脸上挂着明晃晃的讽刺。
王娟泫然欲泣,“林同志,你和我到底有何私怨,事到如今还要往我头上扣帽子?政委——”
“政委是你家牛?没事就拉出来溜溜?”林海峰语带不耐烦。
此言一出,不止王娟惊的嘴巴能塞下个大大鸭蛋。
围观的人都呆了,脑海里就一个念头,林海峰疯了?竟然敢骂政委?
政委头疼的扶额,完了,林海峰这头倔驴的脾气上来了。
只要他倔起来,别说骂政委,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敢拿把木仓突突。
哎,他突爽了自己还得给他擦屁/股。
政委顶着众人诡异的目光,清咳声,“领导人说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个人十分甘愿做头牛,做头甘愿为人民服务的牛,望在座的各位也能如此。”
众人脑子晕乎乎的点头,你是政委,你说的对。
林海峰抬腕看了眼表,估算鹿崽快醒了,便没耐心在此耗。
“杜鹃,从现在起,我问你答,只要你能答得上来且无误,我便给你道歉,并认下任何处罚。”
“我叫王娟——”
林海峰“啪”的声合上打火机盖,眼里全是厉色。
“你说你要工作,请问做的什么工作?”
王娟蹙眉,工作只是自己找的借口,问这个干嘛,和对峙又没什么关系。
“这和——”
“回答我!”
王娟下意识看了眼林海峰,这一眼,她在林海峰的身上看到了战火和硝烟,其气势之煞,令人胆寒。
王娟抖着颤抖的小腿,答:“糊…糊纸盒。”
林海峰恢复往常,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工资收据拿出来吧。”
闻言,王娟双眼游离,她哪里拿的出来收据,垂着头,狡辩道:“扔了。”
“没关系,于战士现在就可以去你工作地址处,请会计查底档。”林海峰步步紧逼。
耿直的于战士还在站军姿,闻言,粉认真的对王娟说:“王同志,你说地址,我保证半小时内能往返,绝不会让你久等。”
王娟听到眼皮巨跳,“我、我,我用的是别人的名字。”
“谁的?”
“……”
“说!”
围观的群众不知林海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下意识的屏气凝神,静静吃瓜。
王娟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半响,梗着脖子,强撑起气势吼:“这和今天的对峙没关系,我拒绝回答。”
林海峰向前行了半步,声音低沉,“有很大的关系,甚至是事件的关键点,告诉我们,你用的谁的名字?”
“……”
王娟被气势所迫,双脚微错,向后退了退。
“说!”
王娟额角渗出汗,心里拼命催促自己想理由,但越急越想不出,此刻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你支支吾吾不说,是不是你并没有工作!”林海峰猛然厉喝出口,声音犹如滚滚闷雷,重重砸在的耳边。
“是!”
王娟回答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慌乱不已。
“我、我……”
林海峰再次向她逼近了半步,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了出来。
“站军姿的要点是什么?”
“……”
“除了站军姿,你还进行了什么训练?训练的要点是什么?”
“……”
王娟面色发白,额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些问题她一个都答不出。
林海峰眼里窜起小火苗,“既然是培养,就要文武同行,文你教了鹿崽哪些?逐条列出来!”
“……”
“听说你关鹿崽小黑屋是要进行思想纠正,你纠正的内容是什么?按照领导人哪条思想纠正的?”
“……”
面对林海峰的步步紧逼,王娟节节败退。
围观的众人就见林海峰近一步,王娟退一步,看到满头冷汗、慌张不已的王娟,有些聪明的人已经看出了端倪。
林海峰眼里的火苗越窜越大,也灼烧的越来越亮。
“你说你怕鹿崽听了军嫂们的话反弹,可鹿崽每次站军姿时,看到的是不用站的王向红,这时你怎么不怕鹿崽反弹?”
“……”
“你一不工作,二并未学习任何知识,时间充裕的你为何不一视同仁的对待王向红?”
“……”
“你连站军姿的要点都不懂,怎么就知鹿崽站的不对?继而抽她?”
“……”
围观的众人,就是傻子,也在这一问一答中看出了事实,更何况是人精的军嫂们。
这下,皆厌恶的看向王娟,口中还说着她们没看错人,这就是只毒马蜂。
男人们比女人更气,除了气王娟毒,更气的是他们竟然被耍的团团转,但他们不会认为是自己笨,而一致认同是王娟心机深沉。
林海峰目不转睛的盯着退到墙面再无处可退的王娟,眼里的火苗好似蔓延到了全身,形成张牙舞爪的火虎,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上前撕碎敌人。
满脸惊恐的王娟,被吓得两股颤颤,双腿止不住的打着摆子,侧着身子紧贴着墙面,牙齿嗑的咯咯作响。
林海峰收回刑讯时的状态,“你不应该叫王娟,应该叫杜鹃鸟,霸占别人的窝,并把别人的孩子推出鸟窝外。”
“杜鹃鸟杜鹃鸟!”愤怒的吴婶等人举着手臂大喊。
王护士长想到鹿崽身上的伤,柳眉倒竖,“政委,我举发杜鹃虐待烈士子女,鹿崽身上全是她用柳枝抽出的瘀痕!”
王娟闻言打了个激灵,意识迅速回笼,她决不能认下这个罪名,虽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惩罚,但用脚趾头想也不会轻。
迅速站直身子,大声喊:“我没有虐待!我只是想为鹿鹿好严厉了点而已!我承认我是不懂装懂,误教了鹿鹿,但请大家放心,以后我定会好好学习知识,教两姐妹相亲相爱,教鹿鹿成才!”
林海峰听得嗤笑,有些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走到王向红面前,用大灰狼的语气说:“听到了吗?以后你要和鹿崽相亲相爱,你身上的海军衫真漂亮,不过记住以后不能再穿了,你要把买海军衫的钱留给妹妹买背的衣服,鸡蛋糕也只能留给妹妹吃,你不能再碰,因为你是姐姐,要爱妹妹,好的东西全给妹妹。”
本来还有点怕他的王向红,越听眼睛瞪的越大,最后尖利着嗓子反驳:“我不!我不要和那只死鹿崽子做姐妹!她不是我妹妹!我妈说了,等把她训得老老实实的,她就是我们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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