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惊雷与暗雨

    韦斯莱最终还是没跑过梅宁,梅宁拎着这家伙回到了霍格沃兹,扔到了正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和艾利克斯下棋的汤姆面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艾利克斯率先懵逼了,“发生了什么吗?”

    梅宁笑着对艾利克斯道:“没什么,只是可能汤姆要跟我出去一下,你先自己下会棋吧。”

    艾利克斯感到这如沐春风的笑容实际上并不友善,连忙道:“没事没事!我回房睡会儿午觉,现在没人,你们就在这儿聊吧!”

    他说完放下棋,钻上楼梯口,表面上是离开了,实际还躲在墙后面偷偷摸摸地听着八卦。

    汤姆乜斜黑眸瞥了韦斯莱一眼,“你去约会,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下棋,关我什么事?”

    “吉姆说是你告诉他我去约会的,你还跟他说什么——我走入了歧途,被蛊惑了,需要人去拯救??”

    梅宁已经把吉姆肚子里知道的货全抖了出来,吉姆抱着头,愧疚万分地看着汤姆,活脱脱像个束手就范的嫌疑人。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挑中这个满脸写着不靠谱不着调的家伙,汤姆转过头,揉了揉额角。

    还不是因为没得挑了。

    “你说了,我是告诉他你去约会了,不过,我只是跟同学聊聊天,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责怪我吧。”

    “可你明知道他……”梅宁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是的,他明知道韦斯莱喜欢梅宁,而且属于头脑发热的行动派,也明知道梅宁不可能喜欢韦斯莱,所以才诓韦斯莱去破坏她的约会的。

    只是他没想到韦斯莱的嘴能露馅露得这么彻底。

    汤姆在做这事时就知道可能会面临这样对自己不利的后果了,然而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干了这缺德事,因为他心里不爽,他反复告诉自己没什么,不就是一个约会,有什么大不了。

    可晚上睡觉时,脑海里全是梅宁说的什么“身体接触”,他不爽得失眠了。

    好,她让他不爽了,那她也得为此付出代价,所以他把韦斯莱扔了过去,大家同归于尽吧。

    “我不知道。”汤姆打断了她,“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你明明谁也不该喜欢,这样不好吗?”

    梅宁将要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我想你就像以前那样,心里不要想着别人,谁也不要管……”汤姆控制不住地说着。

    “我不会因为一段恋情就丢下你的,汤姆,你不用这样。”

    他怔怔地摇头,“不,不是。”他想起了艾利克斯那天说的话,他听到了自己心里有谁在喃喃念着什么,于是他被/操纵了,着了魔一般地跟着那声音念出来:“我不能让你和别人在一起。”

    “我会自己选择,我不需要你决定我跟谁呆在一块儿。”

    梅宁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很显然,她跟他不一样,汤姆像块儿守旧的坚冰,他认为没有感情人就会变得更强大,梅宁也知道那样的状态很平和,可她不能。

    她可以接受没有爱,但不能放弃对爱的渴望,因为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汤姆听到她的话神情微怒,而眼神却莫名地不安起来,“你只是被骗了。”

    “汤姆,我宁愿被骗。”

    梅宁耸了耸肩,“这就是一段你情我愿的关系,计较那么多有意思吗?我会因此亏损几个亿吗?”

    没错,计较那么多有意思吗?关他什么事吗?

    汤姆忽的记起了另一个理由,轻声道:“很好,你喜欢那个麻瓜,那我喜欢你怎么办?”

    “这跟这有什么……”梅宁说着说着一愣,不对,他的语气不对。

    偷听的艾利克斯听此惊得从楼梯口滚了下来,被发现后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本来在抱头的韦斯莱瞪大了眼睛看着汤姆,说了句“Bloody hell”。

    汤姆不是那么简单的意思,连其他人两人都听出来了。

    梅宁慌了,可她依然故作镇定地道:“是的,喜欢,你们都喜欢说喜欢,就像喜欢朋友家人那样的,这没什么……”

    然而她看到汤姆眼中逐渐锋利的光芒,像是要刨根究底的一把利剑,不肯让步她一寸。

    “汤姆……拜托,别开这种玩笑了。”

    梅宁脑袋嗡鸣一片,她觉得外头应该要开始下雨,该有道雷想劈死她了。

    “是的,我在开玩笑,我巴不得恨你,我恨你比喜欢你多了多,我恨你为什么控制我的心智,为什么让我做这些蠢事!”

    汤姆低声骂了一句脏话,他推开了棋盘,起身指着韦斯莱道:“要不是你,我根本不屑跟这种聒噪的蠢货说一句话!”

    ???韦斯莱苦瓜脸抱头,为什么默默地蹲着也要遭受中伤。

    “而现在,好了,我崩溃了,我什么都说了,他们都听到了……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呢,嘲笑我怎么这么疯狂,可你别想太多——”

    汤姆惨笑一声,无可抑制的激动过后,缓缓地平复下来,他重新落座,道:“我只是觉得,告诉你之后,你就会主动远离我,我可不想永远做一个这样的疯子。”

    梅宁握紧了手,“你需要冷静一会儿。”

    她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休息室。

    今天真是一个令人眩晕的日子,三个人跟她告白了,如果这是个乙女游戏的话,梅宁会很快乐地接受,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却那么残酷。

    她想发展的帅气温柔的富公子,却被惹祸精搅黄了,惹祸精又对她突然表白,最后实际上引出了背后那个神秘人的心声。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一个被梅宁视为重点关注对象的理论上的亲人。

    他喜欢她,还并不是那种血缘上的喜欢。

    梅宁早该知道的,变态反派都喜欢干变态的事,比如乱那啥。

    但她并不想乱那啥,虽然她自认为在思想上并不是他亲生母亲,更何况汤姆的喜欢从他咄咄逼人的言语中就可以窥见——十分致命。

    搞不好,他觉得,我怎么会爱上这个睡觉打呼吃饭磨牙的货?我怎么会这么庸俗?庸俗的我要怎么去继承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伟大事业?

    然后,他想,这都是谁的错呢,都是那个妖女梅宁的错。

    于是,他大义灭爱,还美其名曰,为了斯莱特林的伟大复兴。

    梅宁一想至此,不寒而栗。

    但除了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以外,梅宁更多的是沉重,她以前以为,汤姆就爱当酷酷的装逼犯,单手甩袍,谁都不爱,她反而很安心。

    因为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在预料之中就是有时间思考有时间整理的,重度拖延症爱好者梅宁喜欢这种可控的感觉。

    现在呢,她以为最多对她能有一丝好感和亲情的汤姆,反而好感度爆棚,直接突破亲情了。

    梅宁对汤姆也是有感情的,这不假,这么多年过去了,养头猪都爱不释手了,更何况是个人呢。

    所以她不想伤害他,但让他产生其他感情,实际上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了,汤姆不是一个喜欢爱的人,毕竟大家都说,伏地魔是没有爱的。

    没有爱就不会伤心了,是这么个道理吧。

    如果某一天梅宁不在了,那他率领食死徒攻打霍格沃兹搅乱魔法界时,是不是也会偶尔躲在角落里想她想得委屈地抹泪呢。

    梅宁觉得这场面如此的崩坏,停止了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力。

    离开斯莱特林休息室后,梅宁没处可去,于是便去观看队员们训练了。

    她靠在摇椅上,有些漫不经心地望着湛蓝的天空,望着飞来飞去的队员们,心思飘到了天边。

    只见许久不见的戴纳兴冲冲地跑过来对梅宁道:“梅宁,你知道我这两周闭关是为了什么吗?惊喜!”

    梅宁警觉地盯着他,“你不会也要跟我告白吧?”

    戴纳脸一红。

    梅宁不自觉往后挪了挪。

    “不对,什么告白!”戴纳甩头,捋了捋自己手里的一叠纸张,“我坐在打字机前写了半个月的小说,我觉得我很有写作的天赋,但苦于没有巫师小说的灵感,所以我想,不如把小说面向麻瓜群众。”

    这家伙也挺励志的,绝不错过任何能发财的机会,梅宁无语望天。

    戴纳热情洋溢地介绍道:“然后呢,我构思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叫蛤蜊·破特的男孩,他是一个天生就带着使命的男孩,因为一个预言他被黑巫师迫害,导致父母双亡,长大后努力学习魔法以报家仇——为了迎合麻瓜群众,所以我设定他是麻瓜家庭长大的……”

    梅宁越听越不对劲,拿起了一旁的水杯,仔细琢磨道:“戴纳,你那个蛤蜊破特,你确定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是不是很有兴趣?等我写完了,你记得赞助我出版费!”戴纳骄傲地挺起胸膛,顺便继续道:“还有还有,我名字都想好了,为了营造磅礴诡谲的魔法氛围,书名就叫《惊雷与暗雨》!”

    梅宁摸了摸下巴,“好土的名字,你怎么不直接叫蛤蜊破特?”

    “我就知道你会吐槽,这名字太长了,所以我已经简化简化了。”

    戴纳认真地开口道:“就改成《雷雨》,怎么样?”

    梅宁一口水喷出了两米以外。

    *

    戴纳是不可能观瞻过远在中国的情感纠葛大剧的。

    所以他不可能知道《雷雨》暗指乱X,不能怪他,即使他是可能写出蛤蜊破特的人才。

    但梅宁还是受到了暴击,连老天都在提醒她在乱那啥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她心虚,惶恐,半夜辗转反侧。

    幸好汤姆自那次告白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他在梅宁并没有意识到的碎片时间里,把自己房间的东西都搬走了,大有要从此恩断义绝的气势。

    但两人还在霍格沃兹一日,就不可能不再碰面。

    魁地奇赛季抽签结果下来,赫奇帕奇第二场比赛就是和斯莱特林打,她不可避免地要和汤姆再见面。

    赫奇帕奇第一场已经成功击败了劲敌格兰芬多,有了个良好的开端,梅宁希望将胜利继续延续下去。

    十一月的霍格沃兹,有略微的霜降,天空始终灰蒙蒙的,像洗不干净的旧抹布,今年没有下雪,南希教授研究麻瓜学,她把这归咎于麻瓜们机械活动引起的环境升温,并表示,迟早有一天利益既得后,这些人又要虚伪地大喊大叫着环境保护。

    梅宁对她这一预言佩服得五体投地,询问她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

    “这就是历史,人类并不想保护谁,他们只想保护他们自己,所以他们什么教训也得不到。”南希教授讳莫如深地转过头。

    她用了人类这个词,而并非麻瓜。

    这算是一次惊人的发言,其他巫师总是把麻瓜和巫师区分得远远的。

    而梅宁从历史中得到了什么呢?实际上,她对这段历史甚至这个故事清清楚楚,然而她并没有很大的野心,她只想好好地赚钱,好好地钻研魔法。

    等汤姆毕业了,她也不会再当老师了,拥有魔法之后,旅游便是一件很便利休闲的娱乐项目,她会去环游世界,看看麻瓜世界跟她所知道的那个世界是否一样。

    她还要去解开自己长生不老的秘密,她并不想活成个老妖精,至少,她要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未来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呢,没什么好为眼前纠结的,梅宁这样安慰自己。

    魁地奇球场今日人山人海,梅宁以前虽然也当过不少次裁判,但这是唯一一次,她带着那么些许的期盼和忐忑站在这里。

    赫奇帕奇的队员们拿着扫把,站在等候室中,梅宁看着身着羽毛般明亮的队服的队员们,一个个抿着嘴紧张又兴奋的模样。

    “放开手打就好了,就像打格兰芬多那样。”梅宁一如既往地鼓励着他们,“弗兰伊,放心吧,你很厉害,需要做的只是将潜力释放出来,视野更开阔一些。”

    弗兰伊听此重重地点头。

    梅宁知道,自己再怎么鼓励也是纸上谈兵,也必须要看选手们的发挥,发挥这种东西,六分实力四分玄学,她只能尽量让他们不要太担心。

    很快通往赛场的门敞开了,赫奇帕奇们走向了广阔的魁地奇绿茵场。

    另一边斯莱特林的人也走了出来,领头的是汤姆,今天的他与以往并无不同,队袍理得一丝不苟,黑发整齐而明亮,位于耳后的头发微微地卷着,像是被阳光做了烫染,晕染着淡淡的金色。

    他是那么好看,但又不媚俗的好看,像是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骑士一样,优雅而锋利。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梅宁在看他,装作不经意地撇过了头。

    梅宁咬着手指也转过了头,不看就不看吧,搞得她像个偷窥狂一样。

    然而梅宁从刚刚的那一眼里,忽然明白了里德尔和汤姆的不一样,诚然他们长得很像很像,里德尔可能就是汤姆未来的容貌。

    但他们气质是不同,梅宁想出了个比喻,里德尔浓稠得像糖浆,甜到让人发慌,汤姆像棉花糖,她知道这个比喻可能让汤姆显得过于可爱了。

    是的,他是赏心悦目的棉花糖,然而怎么吃都吃不透,吃到最后也觉得没吃出个什么所以然。

    梅宁突然饿了。

    她望着已然飞上天空的两队人,裁判威严地发球,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哨声,以及无数观众热情的呼喊声,魁地奇争夺赛拉开了激烈的幕布。

    看台上的解说迪恩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整个比赛场都回荡着他那过分激昂的解说声。

    这却很能带动情绪,梅宁看到曼肯趴在观众席的栏杆上,举着斯莱特林的应援横幅大喊着。

    是的,由于艾利克斯身体恢复,曼肯又成了替补——那种可能永远不会上场的替补。

    “斯莱特林!率先拿下十分!”

    “赫奇帕奇紧追直上!开始进球!一个漂亮的戏耍球!一个天才追球手约翰!”

    ……

    两队你来我往,对抗频繁,任何招数技巧都秀了出来,引起观众们一波波的惊呼声,不论比赛结果如何,观赏性确实是极佳的。

    艾利克斯以一个完美的弧线操控扫帚躲过守门员,再次投进了一个鬼飞球。

    不得不说,艾利克斯比起曼肯,那水平是直接升级了一个档次,稍有懈怠就能将人耍得团团转。

    这让赫奇帕奇受到了不小的压制,这样熟练的追球手对赫奇帕奇这样发展不太均衡的队伍来说,是个噩耗。

    打格兰芬多的时候,最出色的守门员昂利伍德都没拦住他们,然而这时,他们感到了沉沉的压力。

    垃圾话那一套,斯莱特林吃过一次瘪,第二次肯定不好使了,弗兰伊并未浪费口舌,他急着抓金色飞贼,因为他现在知道怎么样才能赢下比赛。

    然而汤姆似乎是洞悉了一切似的,他压根懒得费劲抓飞贼,只需要在弗兰伊即将靠近飞贼时给他使使绊子,把比赛继续往后拖,把比分继续拉大。

    解说迪恩激动地喊着:“艾利克斯再次进球!斯莱特林已经领先赫奇帕奇八十分了,这么遥远的差距要怎么弥补!?”

    在逐渐低迷的形势下,弗兰伊也明白败局已定,在被两名斯莱特林撞翻在地后,汤姆不费吹灰之力地抓到了金色飞贼。

    在全场欢呼声中,汤姆握着那颤动的金色飞贼,看向弗兰伊,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将其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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